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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匆匆过客

    “你到底是谁?”

    秦国公指着云端上那人,浑身发抖。

    “你好啊,秦国公!阁下不是要收本天师为义子么!”

    那人的声音很大,下方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声不断,讨论难息。

    “天师……”

    秦国公咬咬牙,喝道:

    “那又如何?此番我等纠集大军四十万,岂是你一人可挡?恕本帅直言,还是乖乖下来,束手就擒的好!”

    洪坤闻言,却是丝毫不顾,缓缓从云端而下,降落到阐仲林和赵衍的中间。

    作为凝元境大真人的他,那是何等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同门相残,那是做师父最不愿意看见的事。

    洪坤双目微闭,两行清泪滚滚而出,自两颊间滑下。

    老道!师父!我总算是明白您当年的心情了,割肉刮骨……莫过于此也!

    也不知师父他知不知道张党叛出龙虎山后归顺神教的事,若是此事被其所知,他老人家会更伤心吧……

    “师父……此事不怪您……”

    阐仲林强撑着站起身来,洪坤立刻将其扶起,他以神识一扫,才发现阐仲林身上的伤并非致命,好好养伤就可恢复。

    还好……

    “师父,弟子此番……算是通过您的考验了吗?”

    “嗯,通过了!通过了!好徒儿……咱们走!”

    洪坤将阐仲林小心翼翼地抱起,就要飞离此地。

    却见那些士兵仍然不知好歹地凑了过来,想要将二人留在原地。

    “奸佞休走!”

    洪坤满脸阴沉,忍无可忍,恍惚间,他表情忽然一变,冷笑道:

    “尔等不是想知道何为一剑破军么,本天师就让尔等见识见识!”

    他神识一动,催动着腰间双剑出鞘,天丛云剑和亢龙金剑犹如两条长龙一般穿行在士兵之间。

    只消片刻,二人十五丈以内的兵士纷纷倒下,他们的胸口处,都多出了一个血洞。

    “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手段?”

    四大国公惊惧不已,就连胯下战马也感应到了危险,马蹄震颤,欲要逃离此地。

    对方的手段已然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站在那动也不动,却在瞬息间杀掉了上百人!

    “所以……你们还有人想挡着本天师的去路么?”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那些兵士自觉地退开了数十丈的距离,众人的眼中,泛着深深的绝望。

    自己跟着四大诸侯……是千里送命来了,所谓的万户侯,千金封赏,皆为泡影!

    众人见洪天师离开,不等四大诸侯指挥,自顾自就朝着隔天关的方向逃去。

    这一下,所谓的四十万大军便彻底瓦解,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三大天师府门人听令!全数出动,剿灭叛军!”

    那些堵在天遗城门口的天师门人,本来见到洪天师忽然出现,也有些不知所措。

    但眼下既然是洪天师下令,那就再也不用等待什么了!

    杀!杀掉这些不义之徒!杀掉这些妄图破坏天下太平的混蛋,还这世道一个朗朗乾坤!

    于是乎,数百个修行者,手持长剑开始在叛军的后方一阵追杀。

    叛军们还想抵抗一二,结果发现这些家伙全是阐仲林这种级别的存在,顿时吓得胆战心惊,再无抵抗的心思,拼了老命般一路西逃。

    但他们如何跑得过修行者?

    数百个修行者就像数百颗针一般,插入其中,将整支败军给硬生生打成一盘散沙。

    隔天关那边,一堆人争先恐后地逃命,甚至造成了严重的踩踏事故。

    血腥,绝望,恐惧等不详气息弥散在这支残兵败将之中。

    一些找不到地方逃命的叛军,甚至往三大山的方向跑,只可惜他们刚来到山脚下,就被天师打出来的真气给灭杀。

    当然,那些逃出隔天关的叛军,也没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他们刚没跑出多少里,就遇见了李义所带领的骑兵队。

    一番碾压之下,那些侥幸跑在前头并逃出了隔天关的败军,最后惨死在了马蹄和长刀之下。

    “啊!快逃!往回逃!”

    这些家伙此刻与惊弓之鸟没什么区别,一见前方又有来敌,只得迅速往回逃。

    一时间,隔天关内外混乱无比。惨叫声,哀嚎声不绝,堪称人间炼狱。

    而秦国公等人也没落到什么好下场,他们在天师门人出动后没多久,就被俘虏,并在几个兵士的押解下,灰头土脸地进入了王宫。

    王宫……这辈子总算是再一次进来了,可惜这一次不是以新的主人的身份,而是以阶下囚的身份……

    四大国公望着王宫口的两只石兽,不由得苦笑一阵。

    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天傍晚。

    在李义的劝阻下,众人留下了十万降卒的性命,这些家伙自有相应的任务,为自己的愚蠢赎罪。

    这之后,便是前往边陲,彻底清剿诸侯和那些地方贪官的势力。

    这件事,自然也落在了大将军李义的肩上,眼下练兵台三大将军中,只有他还活着。

    洪坤带出来的那支骑兵被就地重新编排,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出征军的一部分。

    而阐仲林在天师府养伤了七日之后,才算大病初愈,勉强可以下床走路。

    阐仲林能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王宫,处理叛军和朝中乱党的事。

    之前那些个嚣张跋扈的官员,再无之前的气焰,站在议事大殿内,面如死灰。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处理,当然像佟家侄子这种看似大忠的家伙,阐仲林也暗自在心中为其写下了个死字,等此番过后,再做处理。

    四大国公也不例外,此刻的他们正身着囚服跪在大殿之内,等候着阐仲林的发落。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阐氏小儿,你杀了我吧!”

    到了这一刻,楚国公和秦国公倒是不再怕了,他们嘴角上扬,站起身来,扬眉吐气道。

    “好!好一个视死如归的态度!赐这四人车裂之刑!再赐他们的宗族家眷……通通为奴!”

    “臣……谢过王上!老夫去了……哈哈哈哈!老夫与王权……仅咫尺之遥……值了哈哈!”

    秦国公和楚国公拖着镣铐,缓缓走出殿外,赵国公和齐国公也被侍卫给架了出去。

    处理完这些乱臣贼子,朝堂之上竟少了一半多的人。

    不过阐仲林也无所谓,这腐朽的朝廷,是时候注入新鲜的血液了。

    既然有罚,自然也有赏。

    像练兵台的三大将军,通通授予隆重封赏。

    岳将军和罗将军身死,那就让其子嗣继任新任大将军,并赐关内侯,赏万金!

    至于有关李义的封赏,阐仲林是这样说的:

    “眼下李将军出征边陲,尚未归来,对他的封赏……且先等等吧!”

    阐仲林一番话,堵死了那些大臣想为李义请功的心思。

    封赏完他们,还要封赏的自然是三大天师府的那些天师门人。

    不过这些人都不慕名利,也没什么好封赏的,最后阐仲林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封他们为“国士”,有随时入朝面圣,惩恶扬善之能。

    这一场危机,也算让蜀朝的朝廷大换血一次,为蜀仁王三十年的文治武功再次奠定了基础。

    蜀仁王四年春,大将军李义携俘虏上万,凯旋归朝。

    仁王携百官,出隔天关三十里迎接大将军。

    “臣李义,参见王上!”

    “爱卿请起!”

    李义经过这场出征,也蜕变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军。

    “爱卿现在,已经有令尊的风范了啊!本王要你……超越令尊!不知爱卿可有信心?”

    面对阐仲林的玩笑话,李义却是严肃道:

    “不……王上!臣以为,臣这辈子不能超过先父才对!如今天下太平,万民风调雨顺,方为养生之道啊!”

    阐仲林恍然大悟,拍了拍肩膀,转身去巡视那些俘虏。

    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大多数看上去都瘦弱不堪,想必是受尽了长途跋涉的折磨。

    阐仲林路过一个相貌不俗的男子旁边时,对方忽然叫住了他:

    “阁下就是王上吧?在下元国侯宫伯,自知唯有一死方可赎罪,但希望在临死之前,可见一见故友!”

    阐仲林闻言,倒是来了兴趣,摸了摸胡须笑问道:

    “不知阁下的故友是谁?”

    对方听见“故友”一词,对方一阵怅然,苦笑道:

    “天宝山天师,洪坤!当然,也不知道对方认不认我这阶下囚!”

    “好!本王会帮你带话过去!至于他愿不愿见你,本王也不得而知!”

    他立刻叫来侍卫,在其耳边知会一声。

    对方心领神会,立刻上马入关,朝着天宝山的方向跑去。

    阐仲林巡视了一圈,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立刻起驾回宫。这些俘虏自会有人处理,作为王的他,只需要发号施令即可。

    在回天遗城的途中,他向外望了望,一条环绕天遗城外部,且由人工凿成的二十来丈宽的护城河已经初具雏形。

    河床已经挖了大约两米深,只需再挖深些,就可从天赐山那边引来活水,彻底完成这项工程。

    只是这河床里的枯骨太多了,降卒的尸体随处可见。

    希望这十万降卒和那边陲抓回来的上万俘虏可以撑到这护城河工程彻底完工吧!

    阐仲林坐在御辇内,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那些在烈日下劳作的降卒,而后命令御辇继续前进。

    第二天夜里,天遗城天牢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紫袍道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洪坤。

    他带着几坛好酒,与宫伯面对面而坐,以牢中茅草为席。

    “你弟弟呢?”

    “有劳天师惦记,可惜他们俩啊,没能熬过去,都死在回天遗城的路上了。”

    宫伯拱手一笑。

    洪坤点点头,停顿片刻后又问道:

    “你记恨我么?”

    “老实说,曾经有,但后面发现二者立场不同,双方必有一死,也就释然了,临死之前说句实话,小弟是真的佩服你!不管你是荣宏,还是洪坤!”

    宫伯拿起碗喝了一口,满脸陶醉。

    “对了,小弟这辈子,只佩服过一个人,那就是你!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小弟才会在大军开拔之前来看你一次吧。”

    洪坤点点头,笑了笑。

    “干!”

    宫伯拿起碗,与之一碰。

    “洪天师,小弟觉得……你是真的很孤独啊!就连亲弟子,都这么疏远你!”

    洪坤恍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自嘲般的苦笑连连。

    “你是说仲林?或许吧!”

    经对方一说,洪坤这才想起,阐仲林已经有半年没来看过自己了。

    这……就是所谓的隔阂么?

    “荣大哥,这是小弟最后一次叫你大哥!若……若有来世,希望你我二人真能成为无所不言的好友吧!”

    洪坤笑了笑:

    “那就……承宫伯兄吉言!”

    两人喝到后半夜,直到几坛酒都被喝干,这才结束。

    “宫伯兄,在下明日再来看你!”

    “洪天师……你回去吧!今日小弟很尽兴,明日之事,明日再言!”

    宫伯红着脸,催促着对方离开。

    可第二天,一条消息却传遍天遗城内,说是天牢里有个犯人,以陶瓷碎片割腕,死在牢中。

    洪坤坐在一家酒肆的门口,一阵怅然。

    “小二,酒我不要了!这是酒钱!”

    他来到柜台那边,留下一吊铜钱,便默默离开了此地。

    “欸!天师大人,您要喝酒尽管来打,怎么能给咱们小店钱呢?这不是折煞了咱们小店嘛?欸,天师大人……天师大人……”

    店小二拿着钱追出酒肆,却不见对方的身影。

    “这天师大人……还真是神出鬼没!”

    没一会功夫,洪坤再一次出现在了天师府内。

    “诶,老洪……节哀顺变……”

    乾季从瓷瓶中钻出,拍了拍洪坤的肩膀,他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对方的心里头肯定不好过。

    “没什么,咱们本就是……匆匆过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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