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地双绝

    洪超得脱缚网，此刻血水夹杂着尘土粘带着那忽隐忽现的“护体真气”。显然方才唐绝那雷霆一击亦对他造成不少伤害，但观其眼神坚毅，精芒中透入出一股似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徐徐落地，缓缓淡去“护体真气”。顿了片刻，连那最后一丝决绝的杀气亦悄然散去。

    众人一阵错愕，却闻洪超道：“唐绝，我已避世多年，如若此番前来是为“灭世”，刀你可取走，但从此我不想再见而等任何一人踏足我的生活。”洪超一番吐言字字平淡，似乎对于唐绝等人的出现也早已了明于心。

    但当其吐出“灭世”二字时，场下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甚至连一旁激斗中的文鸠与伏山等人亦顿下攻势，仿佛这“灭世”之物如似重宝。

    只有唐绝闻声后眼神内闪过一色诧异，但随即换来一声朗笑“哈哈哈！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天绝”如今竟打算归隐田园，你是打算耕耘种地，还是熔焊打铁！不要忘了洪超，你我皆屠夫，无论魂归何处，你永远也洗不清那双沾满虐债之手……哦！不对！是单手，哈哈哈……”

    唐绝那肆无忌惮的话语似充斥着林间这片范围不广的山涧林区，亦如钟鼓般敲响在场每个人脑中的回忆……

    ——十五年前——

    万兽山，名曰为山，实则为一片方圆延绵万里的辽阔区域，乃万千兽族栖息之地。其虽杂居交错，但分化有序，兽各族间亦分为狮、虎、豹、象、熊、狼、鹿、牛等各族。各族之间时各有摩擦，可亦也互联互助。其为首偕领者为龙凤二族，据传龙族位于隐世海外盘龙之岛，而那凤族之栖更是无人得知。

    逐鹿镇——是乃鹿、马、猪、羊等氏族共聚之处。可今日，原本祥和熙攘的包寨居所，此刻却处处充斥着炎炎大火，火势伴随着劈里啪啦的断柱塌台之声外，还夹杂着无数哭喊呼救得绝望凄鸣。

    寨子中心一处宽阔广场中——

    一座唯一尚还未被火势吞灭的宽圆十数丈的巨帐之前，正匐躺着名汉子。勉强地支着半个身子，胸口一片殷红染透了他那身破败不堪的战甲，只见其头额两侧各长着一簇茸耳鹿角。另见其身后躲着一妇人，怀中抱着一稚嫩幼儿，二者皆具类似角耳，只是那幼儿顶上那角还不到半指般大。此时那妇人面带泪涕，神色惊惧，怀抱那稚儿的双臂频频颤抖。

    “咳……咳……你们……本源……你们可以拿去，放过我妻儿……等其余族人……”汉子强忍着已是油尽灯枯之躯吐出一句。

    只见其对言另方数人，为首之人，年似三旬，身形健硕，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双手搭在一柄倒插着的宽刃重剑上，身旁立着一剑眉星目的青年男子，单手持着把通体墨黑的巨锏扛在肩头。二人身后跟着数位身着袍甲手持剑、枪、戟和偃月刀的凶悍武士。

    “超哥……”青年男子望着为首男子刚道出半句，旁边传来一声“鸣翁，不可，我等……还……”

    但闻那声之主正踉踉跄跄的从一旁瓦砾堆中爬起，两手各提着把开山斧，立起血迹斑斑遍体鳞伤的身躯。细看之下那“人”生得肥头大耳，满脸生毛，面上拱着个长长的嘴巴，原来是个还未完全化型的猪兽。

    “……我等还可再战，且……就算你交出那物，他们也不会放过我……”那猪兽还未语毕，一道身影已从其身旁闪过。再定睛望去，猪兽已成了具无首之躯伫立在那，断首颈处正喷出道如柱血泉，而那道身影已由虚转实立于他身后，手中提着的猪头嘴里流出一字“们……”

    一声“啊……”的惊呼从那瘫地的妇人口中呼出，而被唤为“鸣翁”之人的汉子只是把眼一闭，不知是无奈此情此景，还是悔恨自己的无能。反观其余众人面无表情，似对此番此景早已习以为常。

    “够了！本源在此……你们拿去吧！”鸣翁语毕，抬手一伸，掌心中多了颗如蛋般大小的赤红宝石，正闪烁着如血赤芒。

    宝石不大，但却似乎蕴含着无上能量，其发出的阵阵赤芒虽不强烈，但却似有无限穿透之力，如波似浪般徐徐萤亮了整个寨区。那数位立于青年男子身后的彪悍武士见此奇物也不禁神色动容，连远处寨中此时正忙着撕抢掠杀的兵士亦被这红光所吸引，纷纷缓手寻望这奇异光源来自何处。

    青年男子正踱上前去欲接取那宝石，忽地那为首男子携着“猪头”已闪了过来，提手收过宝石，扔下猪头，转身步回青年男子身旁留了句“斩草除根！”语毕便消失于这燃燃的火寨之中，只留下声声凄喊与兵刃绞磨之声。

    原来二人便是名震当时的玄宗“天地双绝”，为首男子便是——“天绝”洪超，统领天启帝国之铁血军。而那青年男子便是——“地绝”唐绝，统领帝国之浮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