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迹
郁渚看见，原本躺在地上不成人形的陆杭被一阵光芒笼罩，那些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打破了这个空间的制锢，跨越时间的界限，穿梭于雷电之中。
光所过之处，皮肉新生，筋骨重铸，原本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男人在光芒之下重生。
陆杭的身体逐渐恢复原状，他的力量一点点重新汇聚，最终，睁开双眼。
被那双眼睛注视的一刻，郁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周身仿佛被寒气围绕，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那不是陆杭，她很肯定，绝对不是。
陆杭的眼睛是浅灰色的，但此刻看着她的这双眼睛，瞳孔却是耀眼的金色。
在那金色之中，光影沉浮，连绵交织，似乎在诉说着远古星辰的密语，世间万物，容纳其中。
那不可能是人的眼睛，那样平静，淡漠，隐隐还有一丝愠怒，这是神迹。
郁渚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的身体完全不受自主意识控制，她想要逃离，却无法动弹。
她被那双眸子里的威压所震慑，不自觉跪伏在地，垂下头颅，不敢直视眼前人。
这并非她本意，郁渚骨子里是高傲的，但同样，她身上流动着人类的血液，如何能免去对神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郁渚的意识逐渐消沉。
“别跪了，站起来说话。”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原本不受控制的身体瞬间恢复了自主意识，郁渚微微仰起头，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陆杭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混沌中醒来，记忆暂时有些短路，但刚刚和郁渚决战的事他还是记得的，这一下子突然看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免有些惊诧。
难不成是因为伤害了他而忏悔？陆杭不太理解。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陆杭需要堂堂正正的战胜郁渚，再谈其他。
郁渚也回过神来，她顺势而起，一条紫色雷电如疾风迅猛抽向陆杭，划出破空声，陆杭侧身一避，他手中原本暗淡了的卡牌现在变得明亮灼眼，他右手抽出【光明圣殿】。
刹时之间，强光充满了整个空间，金色的圣殿缓缓升起，在神乐奏响之时，这个空间开始分崩离析。
“你输了。”陆杭站在神台之上，居高临下道。
郁渚想要反击，身体却再次动弹不得，跪伏在圣殿冰冷的地板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听好了，我不会杀你，我和你姐姐有合作关系，我希望你安分一些，谢谢。”陆杭声音淡淡。
听到姐姐二字，郁渚身体明显一僵，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这时她也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将水蓝的裙摆染红，这是卡牌反噬的结果。
与此同时，电子音响起：“叮咚～恭喜陆杭先生获得胜利。”
不知为何，陆杭从这个机械音中居然听出了一丝失落，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刚刚战损太严重，是错觉吧。
郁渚用一只手肘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她做这一切动作都很僵硬，像一只提线木偶。
“小姐！”一个焦急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身边，居然是程鸣。
陆杭抬眼，这才发现郁渚的绝对领域早已支离破碎，郁渚本人也受到了极强烈的反噬，焉焉一息，嘴角还有血渍。
而赶来的程鸣没有嫌她一身鲜血脏污，扶着她，脸上惯有的伪善隐忍早已消失不见，他想要将人抱着，却被郁渚不留余地的推开，他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抗拒，默默退到一边，将目光转移到陆杭身上：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他的语气是那样愤怒，好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陆杭惊讶的发现，相较于对郁沅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程鸣对郁渚关心则乱，明明郁沅的地位更高一些。
“不关你事，请离开。”郁渚抢先一步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冰寒刺骨。
程鸣闻言，后退两步，让开道路。
“我们回去。”
不等陆杭回答，郁渚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没有施舍给程鸣一个眼神。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花园里，就是最初郁渚展开绝对领域的地方，四周有郁郁葱葱的草木环绕。
跟着郁渚走了几步，在一个转角处时，陆杭回头张望一番，不见程鸣身影后停下。
他轻声念道：“以神之名，赐尔光明。”
陆杭自然地抽出【净愈】，指向郁渚。
在被卡牌指着的瞬间，郁渚有微微的闪躲，随即在感受到传来的力量之后，又恢复了那副冰霜姿态。
她破破烂烂的鱼尾裙变回了开始的精致模样，郁渚伤势也好了大半，毫无血色的脸恢复了原样，她有些惊诧，但还是道：
“多谢，陆杭。”
陆杭轻轻摆了摆手：“是我伤了你，自然也该我来负责，只是你不妨说一说，为什么突然对我动手。”
许是因为被陆杭所医治，郁渚冰冷的面色稍稍缓和，沉寂的眸子有些波动，道：“我说过了，操场上，因为你的缘故，我被戚咎子伤的很重。同时我也很好奇…”
这人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吊足了陆杭胃口，但郁渚好像真的不想说，雪腮微微泛着粉色，倒有些小女儿姿态。
陆杭追问：“好奇什么？”
沉默半晌，郁渚轻轻咳嗽两声，勉强掩盖住游移的眼神，好像下定决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看你挺厉害的就想跟你打一架试试看，因为之前我觉得你能赢，是因为侥幸…”郁渚越说越小声，最后竟然又不说了。
“然后呢？”
“我发现我错了，你很厉害。”郁渚真心实意夸奖道。
这个理由让陆杭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高岭之花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就像小学生打架一样。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Cardplayer们的世界是多么残酷，如果今天他真的是个弱者，那么很可能就看不到这样可爱的郁渚，他会仅仅因为一个强者的争强好胜而陨命当场，这是注定的弱肉强食的法则，谁都无力改变。
接下来的两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和谐的沉默，安安静静走着，直到经过一片白玫瑰花丛。
“79的进展…”
“让她待在那个人身边，我着实不放心。”
“那个东西…好像找不到…郁沅…最后直接…”
“她的经费是不是不够了，今天的礼服我看她之前穿过一次，需不需要…”
有人在窃窃私语，隔着白玫瑰，陆杭也听不太清楚，只是在经过花丛时，在雪白的玫瑰中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耀眼的银色，如月光一般美丽。
但那银色转瞬即逝，在玫瑰中销声匿迹。
显然郁渚也听到了对方的谈话，她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前行。
快要进入会厅时，郁渚突然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的说：“戚咎子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奉劝你最好不要相信她，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陆杭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郁渚会对他说这些。
但他还没来得及追问，那个蓝色的身影就已转身离开，汇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只余他一人站在原地。
戚咎子是什么样的人，陆杭大概是了解的。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而去疏远自己身边的人，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郁家的。
郁家是什么龙潭虎穴，陆杭心里清楚的很，那一大家子人从头到尾没一个好惹的，全是硬茬，他看不透他们的面具，包括郁渚，但他也没有想去看透，这一切与他无关。
至于戚咎子，他选择相信她，无论从前怎样，但戚咎子现在对他是好的。
戚咎子完全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他下手，但她从来没有。
他摇了摇头，也走向人群。
戚咎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她正看着他，一言不发。
光所过之处，皮肉新生，筋骨重铸，原本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男人在光芒之下重生。
陆杭的身体逐渐恢复原状，他的力量一点点重新汇聚，最终，睁开双眼。
被那双眼睛注视的一刻，郁渚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周身仿佛被寒气围绕，她不自觉屏住呼吸。
那不是陆杭，她很肯定，绝对不是。
陆杭的眼睛是浅灰色的，但此刻看着她的这双眼睛，瞳孔却是耀眼的金色。
在那金色之中，光影沉浮，连绵交织，似乎在诉说着远古星辰的密语，世间万物，容纳其中。
那不可能是人的眼睛，那样平静，淡漠，隐隐还有一丝愠怒，这是神迹。
郁渚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的身体完全不受自主意识控制，她想要逃离，却无法动弹。
她被那双眸子里的威压所震慑，不自觉跪伏在地，垂下头颅，不敢直视眼前人。
这并非她本意，郁渚骨子里是高傲的，但同样，她身上流动着人类的血液，如何能免去对神的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郁渚的意识逐渐消沉。
“别跪了，站起来说话。”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原本不受控制的身体瞬间恢复了自主意识，郁渚微微仰起头，对上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陆杭有些莫名其妙，他从混沌中醒来，记忆暂时有些短路，但刚刚和郁渚决战的事他还是记得的，这一下子突然看见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免有些惊诧。
难不成是因为伤害了他而忏悔？陆杭不太理解。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陆杭需要堂堂正正的战胜郁渚，再谈其他。
郁渚也回过神来，她顺势而起，一条紫色雷电如疾风迅猛抽向陆杭，划出破空声，陆杭侧身一避，他手中原本暗淡了的卡牌现在变得明亮灼眼，他右手抽出【光明圣殿】。
刹时之间，强光充满了整个空间，金色的圣殿缓缓升起，在神乐奏响之时，这个空间开始分崩离析。
“你输了。”陆杭站在神台之上，居高临下道。
郁渚想要反击，身体却再次动弹不得，跪伏在圣殿冰冷的地板上，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死死咬着嘴唇。
“听好了，我不会杀你，我和你姐姐有合作关系，我希望你安分一些，谢谢。”陆杭声音淡淡。
听到姐姐二字，郁渚身体明显一僵，原本无波无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这时她也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将水蓝的裙摆染红，这是卡牌反噬的结果。
与此同时，电子音响起：“叮咚～恭喜陆杭先生获得胜利。”
不知为何，陆杭从这个机械音中居然听出了一丝失落，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刚刚战损太严重，是错觉吧。
郁渚用一只手肘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擦了擦唇边的鲜血，她做这一切动作都很僵硬，像一只提线木偶。
“小姐！”一个焦急的声音出现在二人身边，居然是程鸣。
陆杭抬眼，这才发现郁渚的绝对领域早已支离破碎，郁渚本人也受到了极强烈的反噬，焉焉一息，嘴角还有血渍。
而赶来的程鸣没有嫌她一身鲜血脏污，扶着她，脸上惯有的伪善隐忍早已消失不见，他想要将人抱着，却被郁渚不留余地的推开，他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抗拒，默默退到一边，将目光转移到陆杭身上：
“你对小姐做了什么！”他的语气是那样愤怒，好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陆杭惊讶的发现，相较于对郁沅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程鸣对郁渚关心则乱，明明郁沅的地位更高一些。
“不关你事，请离开。”郁渚抢先一步开口，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冰寒刺骨。
程鸣闻言，后退两步，让开道路。
“我们回去。”
不等陆杭回答，郁渚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没有施舍给程鸣一个眼神。
他们现在是在一个花园里，就是最初郁渚展开绝对领域的地方，四周有郁郁葱葱的草木环绕。
跟着郁渚走了几步，在一个转角处时，陆杭回头张望一番，不见程鸣身影后停下。
他轻声念道：“以神之名，赐尔光明。”
陆杭自然地抽出【净愈】，指向郁渚。
在被卡牌指着的瞬间，郁渚有微微的闪躲，随即在感受到传来的力量之后，又恢复了那副冰霜姿态。
她破破烂烂的鱼尾裙变回了开始的精致模样，郁渚伤势也好了大半，毫无血色的脸恢复了原样，她有些惊诧，但还是道：
“多谢，陆杭。”
陆杭轻轻摆了摆手：“是我伤了你，自然也该我来负责，只是你不妨说一说，为什么突然对我动手。”
许是因为被陆杭所医治，郁渚冰冷的面色稍稍缓和，沉寂的眸子有些波动，道：“我说过了，操场上，因为你的缘故，我被戚咎子伤的很重。同时我也很好奇…”
这人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吊足了陆杭胃口，但郁渚好像真的不想说，雪腮微微泛着粉色，倒有些小女儿姿态。
陆杭追问：“好奇什么？”
沉默半晌，郁渚轻轻咳嗽两声，勉强掩盖住游移的眼神，好像下定决心，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看你挺厉害的就想跟你打一架试试看，因为之前我觉得你能赢，是因为侥幸…”郁渚越说越小声，最后竟然又不说了。
“然后呢？”
“我发现我错了，你很厉害。”郁渚真心实意夸奖道。
这个理由让陆杭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高岭之花居然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就像小学生打架一样。
但同时，他也意识到Cardplayer们的世界是多么残酷，如果今天他真的是个弱者，那么很可能就看不到这样可爱的郁渚，他会仅仅因为一个强者的争强好胜而陨命当场，这是注定的弱肉强食的法则，谁都无力改变。
接下来的两人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有和谐的沉默，安安静静走着，直到经过一片白玫瑰花丛。
“79的进展…”
“让她待在那个人身边，我着实不放心。”
“那个东西…好像找不到…郁沅…最后直接…”
“她的经费是不是不够了，今天的礼服我看她之前穿过一次，需不需要…”
有人在窃窃私语，隔着白玫瑰，陆杭也听不太清楚，只是在经过花丛时，在雪白的玫瑰中隐隐约约看见一道耀眼的银色，如月光一般美丽。
但那银色转瞬即逝，在玫瑰中销声匿迹。
显然郁渚也听到了对方的谈话，她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两人继续前行。
快要进入会厅时，郁渚突然停下脚步，她面无表情的说：“戚咎子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不管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奉劝你最好不要相信她，别跟她扯上什么关系。”
陆杭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郁渚会对他说这些。
但他还没来得及追问，那个蓝色的身影就已转身离开，汇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只余他一人站在原地。
戚咎子是什么样的人，陆杭大概是了解的。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不会因为一个外人的闲言碎语而去疏远自己身边的人，更何况这个外人还是郁家的。
郁家是什么龙潭虎穴，陆杭心里清楚的很，那一大家子人从头到尾没一个好惹的，全是硬茬，他看不透他们的面具，包括郁渚，但他也没有想去看透，这一切与他无关。
至于戚咎子，他选择相信她，无论从前怎样，但戚咎子现在对他是好的。
戚咎子完全有很多机会可以对他下手，但她从来没有。
他摇了摇头，也走向人群。
戚咎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她正看着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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