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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五十二:闲话(修)

    刘武和宗预出门后,那老儿果然没说几句话,只是告诉他北地王让皇帝禁锢了。

    “你有空去看看他,他应该有很多话对你说。”

    老儿说到这边便告辞离去,刘武连说话都没机会。

    刘武知道这老头很难讨好,他也只要你听不要你说。以刘武这尴尬的身份,蜀中各大家族不仇视不蔑视不鄙视就算不错了。

    真正跟刘武好的还是只有北地王。

    “这个为娘的忘了告诉你了。”马氏听到刘武问,忙道,“北地王几日前在朝堂上酒醉撒泼,皇帝发怒,结果下令将他圈禁。”

    刘武心中又气又急,怒道:“这个蠢东西,他就是托病也好,了不起被臭骂申饬一顿。”

    “谁说不是呢。”马氏道,“你这个王爷堂弟实在太不懂事理了,哼,借酒消愁也得分时间,国事艰难至此消愁何用?能让大汉转危为安么?”

    她看着刘武继续说:“儿啊,你且不要管他,让他好好在府内反省。”

    刘武苦笑:“娘说得是,可孩儿想见见陛下,没谌弟引荐那可如何是好?”

    马氏想了想,问道:“你想去找皇帝干什么?”不等刘武开口说明便抢先道,“你还是少管为妙,且不说皇帝对你没什么好印象,就是你去了又能如何?你别忘了黄皓那阉货。你便是去了也不过是一句不疼不痒的‘陛下操心国事无暇会见宗室’,你别忘了你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刘武愕然,迅即无奈低头。

    母亲说的虽然尖刻,可这是事实——官位他一个区区六品官是肯定不够的,按身份他也只是个普通庶出宗室子弟而已,何况他还那么不听话死倔着非赖在军中。

    现在想见皇帝他能说什么呢?

    “母亲说的是,儿明白了。”

    回到家中后没多久他就听到张强说宫里的司署送来些礼物。司署的东西全堆在花厅里,就等刘武回来谢恩后再堆回仓库。吴氏在那边招呼司署太监在那边等了好一阵子。

    送东西的太监将圣旨念完,将旨意交到刘武手上便小心退下。刘武只觉得茫然不知所措:皇帝嘉许他在剑阁的所做所为,不过阳平关穿越十万大军那事一个字都没提。此外皇帝让他暂且好好安养,前线就不用去了,伤好后也留在成都等待调度命令。

    马氏淡淡道:“你伯父让你好好养伤你就乖乖听话好了。反正暂时你这伤口还没收干呢,今天仓促出去也是无奈。你瞧瞧,又裂开了。”

    她怜惜的看着面色苍白虚弱的刘武,老太太继续道:“从今天起你好好呆在家里养伤,为娘的会常常来看你。”

    ……

    除了天天看着那些家人们忙东忙西就是看着女儿越越跟奶娘玩。

    刘武心绪不佳,前方打仗,他却只能在家静养,连续几日他都想跑去剑阁加入战斗,就是华神医建议他至少要养一两个月等伤口彻底愈合方无后患。

    再者说刘武箭术高明,若是日后无法射箭想想都觉得可惜。

    这么一劝一吓,他方才绝了念头。

    回成都的第七天下午,府上终于又热闹起来。

    霍俊回来了。

    他还带来了那些个从阳平关一起回来的弟兄。

    一共十个人其中包括那个给刘武等人献计的那个五十八岁老军,个个一身的伤。

    不过霍俊带回来的是好消息:姜维终于在最后一刻从陇西顺白水河而下拿住白水城。又在白水城东的五里坡渡过白水河往南进发。

    这老儿还对诸葛绪来了次伏击,诸葛绪损兵几千,溃不成军。

    最终与那些劳累了一夜未曾得到修整的、自阳平关出发的魏军主力在汉寿城下会战,他们解了汉寿之围后,姜维带上汉寿守将胡济仓皇南逃,只是逃到小剑阁时出了问题。

    霍俊愤愤道:“大都督也太不尽人情了,要不是我等百十余人苦守小剑阁。他这三十里栈道早送人家用了,我等被逼烧掉一小段有什么过错?”

    缺损那一节整个栈道一时半会儿都没法用。

    姜维只好分兵三路,一路走旧道回蜀,一路继续抵抗魏军南侵,一路加紧修复栈道。

    为此姜维把霍俊臭骂一通,霍俊虽然平素也有些小机灵小滑头,但这回却反过来顶嘴,指责姜维为何要屯兵沓中不肯携师返回汉中驻防,连累汉中兵力不足才有此败。

    气得姜维差点拔出佩刀把这小子军法从事。

    还是宁随和董厥、廖化、张翼,于忠等诸将解劝,姜维最终饶过这个也算为国死战效力功劳不小的大胆小儿。

    就是板子不能少,赏了霍俊二十军棍,叱令让他滚蛋,还好董厥给中军小校使眼色,两下里使点小手脚。二十棍子只有七八棍是实,其他皆为虚,所以霍俊勉强还能骑马。

    “就当是他娘的被猪顶了,”霍俊摸摸屁股,气恨道,“早知道就不骑马了,该死的,更疼了。”

    “不疼才怪,谁让你犯贱胡来的?”

    周大乘势还在霍俊屁股上踢一脚,疼得霍俊直叫唤:“黑子,你小子找抽啊!妈的,等老子伤养好,非揍你狗日的。”说罢,一瘸一拐的想闪开周大下一脚,无奈还是中招,一阵怒号惨叫。

    闹了一阵子,周大饶过屁股开花的霍校尉,他望着刘武道:“大人您不知道,校尉还给您带来了一份宁随将军给您的信札。”

    霍俊忙将怀里的东西取出来递给主公。

    刘武挑开火锡,展开信纸细心阅看。

    信也很简单:他和董厥等几位将军从俘虏和霍俊等阳平关守兵口中了解到刘武在汉中的战功,真不愧是烈帝血脉,有胆有谋。

    此外为大军保住了栈道,虽然这栈道无奈烧掉一些也不怪他。他们知道这是没办法。

    最后是让刘武先好好疗伤,暂时不用记挂前线,剑阁有这数万主力守护魏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穿越这连绵大山入侵蜀中。

    署名是宁随。

    刘武看着看着,眼中一片湿润。

    霍俊见状怒喝:“奶奶个熊,宁随那家伙到底写了什么?惹得将军您这么不开心?”

    “不是,正好相反,我很高兴。”刘武连忙解释。

    要知道自从他这个冒牌的金武改回国姓后,那些先前对自己看法还不错的汉中诸将都沉默不语好几年,没人为他说句公道话,大家都知道皇帝的心思,都不愿趟这趟浑水,他花再多气力都没人赏识他。平日里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口头上说说,绝对不会留下笔迹,更别说是署名了。

    这次,身为大都督副将的破虏将军宁随终于用书信承认他的功劳,这即是在说明,实际上大家是承认他贡献的。

    “那么将军,他到底写得些啥啊?”霍俊涎着脸皮凑过去瞧,刘武打趣的将信丢给他:“自己看。”

    “……”霍俊憨笑道,“将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这些玩意儿我看不懂。”

    “你呀,是该多读点书。”刘武道。

    霍俊挠着脑壳,讪笑道:“文诹诹的东西将军您做就是了,我们这些粗人能打仗杀敌就行。将军,您直说吧,到底写的啥?”

    刘武淡淡道:“宁将军说他知道弟兄们辛苦,其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俊皱眉,埋怨:“该死的,知道我们辛苦还揍我二十军棍。这什么人哪?”

    霍俊的抱怨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周大白了霍俊一眼,讥嘲:“亏得是你,要是我这样的小兵早让大都督砍了,打你板子算便宜你了。还打得那么轻,还不满足吗?”

    这说的倒也是,跟大都督顶嘴是活腻了。而且二十军棍要是全打实了,甭说骑马了,走路也难。

    这已经是看在刘武面上也是看在霍俊身上那些个为国留下的新伤疤分上。

    “不说这些了,汉中除了你们说的事情还有什么吗?”刘武又问。

    只是这些小人物哪里知道许多,一个个摇头。

    “对了,将军,”霍俊猛然想起件有意思的事情。

    “汉中别的军情我们不知道,就是我们在小剑阁防守时截住一些乱民,其中有一个小老头儿您也许想再见识见识。”

    “谁?”刘武顿感疑惑。

    “就是那个嚷嚷着自己快死了,要让老婆子和儿媳妇孙子孙女们逃命要紧的那个乡野村夫。”霍俊一脸坏笑,扫一眼左右一样笑嘻嘻的兄弟们,回望刘武,“那天我本来还以为是魏国人又耍花样诈开关门呢,还好在瞧见那老儿,没让弟兄们放箭。”霍俊又道,“将军您想见见他吗?我让弟兄们给他们一家搞了辆牛车,一股脑全裹到成都来了。”

    “他真的要死了么?”刘武问。

    “屁!什么高人,都是装模作样,我们请他吃肉他一口就能吞小半拳头大一块,也不怕噎死。弟兄们在路上闲来无事就拿他开涮,”霍俊笑嘻嘻道,“以属下看,阎王爷找他还得有段日子呢。”

    “可是他为什么他说蒋舒那几千的兵士竟然是死尸?”刘武再问。

    “这个……”霍俊愣住了,挠挠头,“谁知道他搞什么名堂,也许是碰巧吧?”

    刘武道“你去请他到我这边来。”

    这天晚上,刘武终于见到那个霍俊所说身体健康到能一口吞下一大块熏猪肉的臭老头儿。看着这一家子的穷兮兮海吃海喝模样,刘武心中对于帝国安危的挂念,终于让这老家伙可笑样子暂时抛到脑后。

    老头儿果然吃到撑住才抓起陶酒碗痛饮醴酒将堵在喉咙眼的肉冲进腹中。他拍拍肚子感慨道:“痛快!”

    说完才转过头来望着刘武道:“侯爷,我知道您想问我什么。对不起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说的是,您人真不错。”

    这不啰嗦么,将军当然人很好,不然弟兄们干嘛拼死跟随他。

    刘武身边的诸人更加鄙视这个骗吃骗喝的老东西,只会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见刘武神色不快,众人更是一脸不满,他连忙改口:“啊,对了侯爷。老夫可以帮助你做些事情,比方说出点主意什么的。”

    “你有何才能,”霍俊道,“难道只是骗吃骗喝?”

    刘武思虑片刻问道:“你年轻时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头一愣,低声说道,“老夫当年是张鲁大人帐下司掌汉中图籍的官员。”

    “原来是张鲁旧臣。”霍俊失笑,“那你真的是五斗米众喽?”

    老头儿神色尴尬,点点头。

    “那你能不能变个什么金银珠宝玉石什么出来呢?”霍俊笑嘻嘻道,“我听说五斗米众都有些厉害的法术。”他也不等老头儿回答又道,“应该不行哦,否则您怎么憋屈在那么个破烂小村子里天天啃咸菜吃那些粗劣食物?”

    老头儿脸儿通红,嗫嚅道:“老夫是没那些法术,不过老夫真的能夜梦到异状。上次我就梦到阳平关内大火,所以才……”

    他见众人神色或凄惶或愤慨连忙再度改口:“夜梦之事乃是神授神意,阳平关之事实属……”

    刘武抬手打断他的话:“请不要再提那个词。”

    “也罢,”老者道,“不提这些了,老夫除了这些夜梦灵异外老夫的地理可谓一绝。”老头儿慨然,“当年张鲁大人若是肯信老夫,老夫定能将曹贼挡住,也不至于在洛阳做一个小小落魄侯爷。”

    “算了吧,你这么厉害?”

    霍俊气恨他提及众人伤心之地,故意鄙视抬杠:“要是你这般厉害,怎么一直默默无闻。”

    “那个,我,”老头儿语塞,老半天才小声道,“就算我别无长处,好歹我总算是个图籍官,那个,还请侯爷收留。”

    说得可怜兮兮的。

    众人意兴阑珊,打算各自回家休息。就在大家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刘武道:“我同意。”

    众人愕然,老头儿大喜过望。

    “你懂地理就行,”刘武道,“从明日起若是无事,你不妨教教我。”

    正是让霍俊和弟兄大跌眼镜(如果有的话),将军竟然要这么个老骗子教他地理?

    那老头儿马上堆起灿烂笑容:“我一定倾尽所学,一定。”

    所以从当天起这个叫李果的老头儿便成为刘武的地理老师,同时李家的老小也暂住到侯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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