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力挽狂澜 > 节一百二十二:忧喜(修)

节一百二十二:忧喜(修)

    四月二十二日,马念跟随姗姗来迟的鲜卑部援军抵达西都与刘武部合流,局面一切大好。

    鲜卑援军首领名唤且万能,三十岁样子,是河西鲜卑依附秃发部一支大姓部落的少主,方面大耳阔口,相貌颇为英武。对于刘武要求他们参加必要的训练虽有些不解,但也服从了。

    同日,那个叫心的女子让宗容派人将赎回的那些准备殉葬的一百多奴隶带回西都,透过那些跟随宗容一起前去莫洛羌的西平人的口,整个城中各处都议论纷纷,谈论刘武舍弃财帛拯救身陷羌部的汉人百姓一事,西都城内众汉部百姓眼中望向对这些突然占领西都的蜀兵时,目光柔和了许多。

    宗容也让心腹给刘武传回消息:这个女子将莫洛部首领说服了,一切依照计划行事,请刘武不必担心。此外宗容在今天跟随那女子拜访另外一家羌部,那女子也劝说那家出来帮助刘武军,那家也同意,不过要求刘武给点好处才肯借兵。

    有此女加入,一直混沌不清困难重重的局面果然明朗起来,西平攻略越发顺畅。

    是日傍晚,刘武再度召开会议。

    这次除继续留在那个叫心的女子身边联系的宗容外,刘武的所有臣下齐集西都,鲜卑援军且万能亦出席此次会议。马念负责转述,苏瓦部的苏瓦台也带着那个独眼小子苏瓦莫绰参加会议。

    人头攒动、济济一堂。

    整个太守府正堂内到处是欢乐的气息,特别是暂摄主簿一职的蒋涭在将整个刘武军目前实力统计汇报一遍后,更是如此。

    “哈哈,将军,真没想到我们现在竟然有三千兵哩!”周大兴奋的大吼,“真的,以前想都不敢想。”

    没有人喝斥他的放肆,大家都很高兴。

    三千兵其中包括刘武自蜀中带过来的自家的家奴兵、马家的子弟家奴兵、蒋氏和其余几家的子弟兵,这三支在伏击一役损失了一些,还剩五百五十人;苏瓦部的也损失了几十人,不过苏瓦部又派来了生力军将人数弥合到五百人;蜀中再度到来的傅氏等家族援军共二百人;鲜卑部援军八百;其余全部都是牵弘征召的西平兵,俘虏过来的。

    这些天马志一直很辛苦的代替刘武在这些西平兵当中安抚游说。蒋涭也拼命处理文书,为刘武大行德政:释放犯人,减免赋税,安定民心,如是如是。特别是花钱将那些沦为奴隶的汉部百姓买回,西都百姓对这支占领军总算没那么仇恨了。

    照这样下去,刘武的统治会进一步巩固,以三千兵足可将西平那些不服统治的城垒个个击破,不过……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时间。

    蒋涭在将这些统计资料上报后,提出自己的忧虑,刘武军一直缺少足够可信力量压制西平各城,就算西平各城不明刘武军底细一直坚守待援,总要向东边告急。现在或许陇西那边已经得知西平之变,魏军恐怕已经在路上了。魏国负责西北战事的可是天下闻名与邓艾官位平阶镇守一方的东方重臣老将石苞。

    一盆冷水浇得众人喜气全无,一个个又莫不作声了。

    “重德,你也是的,”马念嗔怪道,“你也不想想?陇西那边才多少马匹,我们这边多少。他们多为步军,我们几乎全是骑兵,他们远道而来,我们就近防守,到时候我军袭扰他们粮道就可以了。”

    “可金城那边不是我们控制啊!”蒋涭强调,“他们完全可以依借金城郡的各处城池仓储进逼西平,那可如何是好?况且我军连西平还未完全支配。他们到西平郡也可依仗那些仍然臣服魏国的城池供给粮草,对我军步步为营铁壁合围。”

    蒋涭虽然缺少急智,但无愧是蒋氏家族未来的领袖,军学知识颇为扎实。

    马念结舌,无话可说。

    一直闭目养神的徐鸿插嘴道:“重德所言甚是有理,不过我军并非毫无胜算。”

    “子迅,你倒说说胜算何来?”蒋涭问。

    徐鸿微微一笑:“胜算么……”故作神秘吊足众人胃口方笑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军太弱小啊!”

    “那又怎样?”蒋涭道,“更弱小不是更容易被剿灭么?石苞久经战阵自当知道此理,又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徐鸿摇头道:“石苞那老家伙自然不会,不过这次西北战役并非那么单纯,他恐怕没什么心情与我军为敌。”

    “那是为何?”蒋涭不懂。

    徐鸿笑嘻嘻道:“你知道为什么牵弘那老匹夫这么容易就中我军圈套么?牵弘那厮虽然鲁莽刚愎自用,却也不是傻瓜。你可知到底为何。”

    蒋涭愕然摇头。

    “子迅,不要卖关子了,有什么就直说!我们也都很想知道为什么。”马念大声道。

    徐鸿扫视全场,只见所有人都在看他,连刘武也不例外,方满意的笑了笑,淡淡道:“很简单,他们在争功。”

    “他们?”马志疑惑道,“是指那个咬舌头的那个傻瓜么。”

    徐鸿又摇头道:“哪里是他,牵弘是跟金城太守杨欣、天水太守王颀抢功,这是那厮昨日亲口跟我说的。”

    这些全是当初邓艾的部下属众,马念一个机灵,大叫道:“怪不得了,难不成师篡那个混蛋也是这般?”

    徐鸿点头应道:“收服河西鲜卑是大功一件,魏国朝廷定会考功奖赏,到时候师篡这个凉州牧便做稳了。不过现在他是没份了,据洛阳那边的消息说,朝廷正考虑从牵弘和杨欣、王颀三人中选一人拔擢为新任凉州刺史兼安西将军。他们都是魏国镇守西北多年的重臣老人了,立的功劳都不小。因此魏国中京朝廷上为人选也闹得厉害,连晋公也拿不定主意呢。”

    “所以才调遣石苞前来任凉州牧么?”蒋涭问。

    徐鸿摇头:“石苞可不能乱动,他那边可是扬州,比邻吴国江东腹心重地。吴国国力鼎盛,永安皇帝又是励精图治,国内渐自安定。依我看,魏国目前的头号大敌非是主上,正是那位被国中士人号称中兴明主的吴永安帝,他也绝不可能坐视魏国灭掉大汉,否则大魏下一个目标就是吴国了。吴国屡屡侵扰扬州一是开疆扩土二便是逼迫魏国将攻蜀主力撤回关中力保蜀中不失。”

    蒋涭同意:“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但是为什么非要调石苞来呢?照你这么说石苞乃是大魏东方第一重臣,更不可轻易调动啊?”

    徐鸿没说话,众人都盯着他等他回答,但过了很久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子迅,你就直说吧!不要卖关子了。”蒋涭急了。

    “我也不知道。”

    很干脆的回答,众人大为失望。

    ……

    同日,陇西郡襄武城。

    军队终于开拔了,一万人的援军队伍向北,浩浩荡荡,也是松松垮垮——许多人连衣服都歪七扭八的,一堆乌合之众。

    队伍的最前列,石苞带着他从扬州带来的亲随本部三百人,意气昂扬的策马缓缓行驶。

    一骑顺着长长蜿蜒如同小溪的队伍回溯,到达石苞面前停下,跳下马单膝跪倒,高声道:“将军,前面有两条道,一条通往狄道入金城,一条顺着南安入榆中,还请将军明示,我军到底该走那条?”

    “走南安。”

    “得令!”那人起身,再度跳上马,往前赶去,部队缓慢改变行进方向。

    “将军,走南安那侧前行会很慢的,我军会耽误些行程。”

    石苞身边的羊琇好心提议道。

    “恩,我知道,”石苞平淡回答,“可是武威郡整个落入敌手,陇西西边已经不安全了,我不能带着这种队伍走那边。”

    羊琇恍然道:“将军高见,这些乌合之众的确无法与士气正旺的叛军交锋,是在下愚蠢。”

    “无妨,”石苞道,“老夫久居江淮,军国大事繁杂,戎马一生,也无暇来西北看看,今日总算得偿所愿。老夫想去前方去瞧瞧,还请参军您暂摄指挥。”

    “将军但去无妨,不过还请多带点人马多加小心啊,”

    羊琇笑了。

    “这是自然。”

    于是,石苞带着那些从江淮就跟随自己的本部人马赶往前方。

    刚刚远离中军,石苞身后一中年骑士便靠了过来,对石苞道:“叔父,这姓羊的真是讨厌,到底谁是主将?从洛阳出来就没完没了腻在我们身边,讨厌极了。”

    “闭嘴!”

    “可!”

    “有什么话过会儿再说!”

    “是!”

    中年男子大喜,跟着追了上去。

    他们渐次远离队伍到了最前端,又跑了一阵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只乌合之众,石苞方找了小溪驻马,然后那中年骑士又凑了上来,对石苞道:“叔父,”

    石苞再度打断这人的话,先让亲兵中那些人都去饮马嬉戏,等众人离他们远了才对那男子怒喝道:“你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谨慎些!在军中那么多人你也敢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我兄长遗腹子我就不忍心将你处斩么?”

    “可是叔父,侄儿真为您不平啊!”那男子叫苦道,“我石家为大魏镇守东方抵御吴国多年,您更是劳心劳力耗尽心血。可他司马家却做这等让人寒心的事儿将您调到这等苦寒之地,说的好听请您暂摄凉州都督,这不是贬压我石家么?”

    “你说的我何尝不懂,”石苞冷冷道,“可又能怎样。我又怎不知道王琛(淮北监军)那厮给晋公上书?我家久居江淮,对江淮百姓久施恩德,论民心向背,江淮一地无出我家,那厮一心谋图功名哪里肯放过这等好机会。”

    “那个混蛋,老子要剐了他!”

    “哼,剐了他有什么用?他不过一跳梁小丑而已,让我心寒的是……”石苞瞧见有人靠近连忙收住不说,中年男子回头,只见是个小小亲兵,中年男连忙喝斥那人离远点。

    石苞等那人走远才再度望着中年男子道:“你是我石家长门子孙,日后我死后,石家族长还是你的,我也信的过你。可除你之外其余人等我又信的过谁?你是年轻不知道晋公的利害,便是你睡的女人也可能就是他的探子。这许多年来,我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我石氏家族的繁荣昌盛!你日后接掌石家亦当如此,千万谨慎。断不可让我石氏家族消亡,累我祖宗断绝血食。”

    “侄儿记住了。”中年男子脸上满是感激和恭顺。

    “哼,我到西北扬州诸军定是不服,”石苞冷笑道,“一时半会儿任谁也调不动他们,即便是晋公仓促将豫州刺史王沈(字处道)遣入扬州为将替换我又有何用?那人只不过一文官,虽颇有才德之名,却不谙军务,武将们是不会理他的。只要南边吴人再攻扬州甚急,扬州兵败一二次就是我石苞东归之时。”

    “叔父高见。”

    “恩,”石苞对那中年男子又道,“你可知道眼下便有许多繁难,最让晋公恼火提防的,可知道是谁么?”

    “是那鲜卑蛮子。”中年男子道。

    石苞摇头道:“你呀,怎么说你好?若是你有齐奴儿一半聪明就更好了。可惜他一肚子鬼机灵也聪明过头,你们两个真是不能让老夫放心啊!”

    “叔父训斥的是,”中年男子低头尴尬道,“侄儿驽钝,还请叔父明示。”

    “哼,这有什么难的?就是那个野心勃勃的钟士季。”

    “啊,是他啊!伯父说的是,那厮手上有雄兵十万,这么多兵要是退回长安顺流东下,只几天便可到孟津到时候便可大军齐集洛阳城下。”

    “正是如此!”石苞点头嘉许道,“所以晋公才会让杜预那小子任雍州刺史还让司马望留在长安。还要好言相劝安慰那厮,望那厮夺情好好为国效力。(暗指的是钟会哥哥钟毓病故之事,照情理,应当让钟会暂时离开岗位回洛阳奔丧,但钟会又怎么肯交出兵权,司马昭也不会自己打乱布局,故而‘夺情’。)”

    “相互钳制,哼,老家伙对谁都信不过,连自己兄弟也信不过么。夺情,好虚伪的嘴脸。”

    石苞没回答,站起身望着东边,轻轻道:“这才是他能够控御群雄而我等只能沦为他手中棋子的缘故啊!”

    中年男子沉默,安静站在石苞身后。

    (正史上264年后杜预曾担任的是秦州刺史,由于本文西元263年冬、邓艾兵败蜀未亡,所以历史自此走上歧路。因诸葛绪被发回中京待罪,当时杜预刚刚四十出头,他老婆便是司马昭的妹子,所以杜预有可能接任为雍州刺史。石苞被淮北监军王琛陷害是晋朝的事儿,我挪前几年了。至于新版本中将陈骞改为王沈,王沈是太原郡晋阳人,晋书上讲“沈少孤,养于从叔司空昶,事昶如父。”所以他是王家的子弟。至于陈骞,陈骞是东乡贞候陈矫的儿子,晋国重臣,以多智谋为司马昭重臣。按现在搜索到的资料显示在263年左右他是南方荆北重要之柱。而石苞的字是仲容,所以显然石苞是有哥哥的。关于钟毓病故么,据现有资料显示,这位病故时好像就是荆北,也是263年,似乎当时就是荆北主将,病故在任上,所以很有可能陈骞就是因钟毓病故才成为大魏镇守南方主将的。关于石苞所说的司马家的问题,其实就是身为司马家长门司马朗后的司马望与司马家实际当政者司马懿这支的小小芥蒂。司马望比司马昭还大几岁,虽生父为老三司马孚,但他算是长门之后,现在却要听老二家的命令……)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