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火德子约
密集的枪声和刺耳的哀嚎，充斥着通讯器。
荆棘号指挥中心里，一片混乱，一大群黑衣侍卫，保护着三个舰长，躲在一侧。
督战官，火德子约，坐在战机后座中，狭窄的空间，让他感到窒息，透明的罩子外，漆黑的太空，大量漂浮的微小残骸，不时有点点的光亮，可能是星星，也可能，是废墟里炸裂的残骸。
前座的飞行员，盯着悬浮的虚拟显示器，扭头问道“督战官！巨蛇战舰上有内乱，我们现在去不安全，不如掉头，回督战船。”
“不用。到了，把我放下来，你就赶往督战船。”火德子约淡淡道。
“督战官，你要小心。”飞行员忙道。
“我知道了，告诉八零三，让他尽快和舰队取得联系。去秣马太空城，需要战舰护航。”火德子约说着。
“督战官，怕是联系不上，他们早跑了，秣马太空城，位置前出，经常被巨蛇族的战机群，突袭，舰队不会逃往秣马太空城，恐怕司令早已登上阵亡名单，新的主官，一定会带着舰队退往最近的九十四号防御基地。”飞行员说着，不抱希望。
“唉......试试吧。小心，就快到了。”火德子约忙道。
巨大的战舰，就像一面巨墙，横陈太空，仙猿战机减速飞行，缓缓接近预定地点，一处舱门打开了，巨大的通道，漆黑，一颗蓝色的指引灯照着。飞行员小心的控制战机，转弯，往那里飞去，不多时，战机钻了进去。厚重的舱门缓缓关闭，通道内瞬间明亮，战机飞行员缓缓，降落在巨大的通道中。
一队机器人，一队巨蛇卫兵，肃立在一侧，三个巨蛇族高级船员，背着手，等着。
战机的透明罩子缓缓打开，火德子约，起身“你立即回去，记住，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归八零三调遣。”
“督战官，保重。”飞行员忙道，透明罩子缓缓关闭，火德子约抓着坠绳，放下来，他松开坠绳，坠绳弹了回去。
一个巨蛇族高级船员，挥手。
仙猿战机缓缓浮起，旋转着，向着远处前进，巨大的透明隔离门降下来，尽头的厚重舱门再次打开，仙猿战机飞了出去。
高级船员上前，向着火德子约俯首行礼，子约急忙还礼。船员伸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火德子约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进，谁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默契。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登上一艘舰内运输器，飞往战舰前部的指挥中心。
一个个巨大的舱内街区，到处都是狼藉，不少机器人士兵，正在加紧围捕，几个巨蛇士兵，扎堆聚集在一起，搜刮捉住的巨蛇船员，纷纷看过来，一个喊着，招手，高级船员冲着他喊了一句，打招呼。
不少急慌慌的船员，铺户，商贩，奔逃着，大量机器人士兵从另一条街冲来。把可疑的人抓起来。
一处破烂的铺子，钢铁外墙断裂，断茬透着锋利的金属。
一个残破的机器人乞丐，依靠着金属断墙，绝望的发呆，之所以能看出他是一个乞丐，因为他的面前有一个破碗。
这是标准的职业装备，火德子约思索着，火星巨蛇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强大，他们的内乱可能极为普遍，不少麻木的人，只是眼睁睁看着机器人士兵，随意打骂，捕捉，甚至有机器人也被捕捉，人们毫无波澜，见惯不怪。
火德子约思索着，摸向自己腰间的高能激光枪，犹豫着，假如强行处决舰队司令和两个舰长......他们三个势力巨大，虽然已经战败，但按照惯例，刑不上舰长......不过神圣的军法，召唤着他，他很痛苦，在坚持信仰与适应现实之间，摇摆。他很羡慕火德子都，一个浪荡子，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多吃多占，不要脸面，看上谁，登时就去追。子约再次回忆起那个女孩，那一天他们十几个督战官学员，一起看到的那个女孩。
火德罗的妹妹，火德织，阳光，可爱，俊美，活泼，瞬间吸引了督战官们的眼光，引来女督战官学员们的嫉妒，火德织最打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外在，而是善良，她救了一个机器人，把自己的钱都给了他，在大溃败中，一艘破烂的战舰上，一个失去了双腿的机器人战士，她给的钱足够他装备新的下肢，甚至还有剩余。
火德子约，思索着，总有很多人，做出出人意料的善良行为，不顾及军法，让军法显得苍白，按照军法，机器人一旦失去机械四肢，将被记大过，从战斗序列剔除，降级为维修苦力，从事繁重的战舰维修，武器维修工作，紧急作战维修部，一直都人手不足，战争带来的损坏，已经严重超出他们的维修能力，那里沦为纯粹的苦力部门，就便是机器人，每天都有大量累死的。
火德织救了那个机器人。
他们路过，恰好看到，火德子都当时正在撩一个女督战官学员，基本确定了关系，当场翻脸，去追火德织，如果不是被机器人突击队长一拳打在脸上，阻拦了他，他当时就要追上火德织，表白。
厌恶，总是具有普遍性，当一个人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通常到了最后，大家也都会厌恶那个人，对子都的厌恶最先从教官们开始，然后是几个被抛弃的女学员，最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厌恶火德子都，子约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总是保持理性和客观，尽量不掺杂个人情绪去看一个人，督战官们，普遍的厌恶火德子都这样的人，主要是督战官大多出身高门世家，平日里总是维持着高贵和尊严，正是火德子都这样的人，败坏了传统和规矩，子都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尤其让众督战官反感......去搞一下，又没什么损失......说的久了，恐怕已经成为他的信条，已经有三四个女督战官学员，为他争风吃醋，厮打几回了，最后翻了脸，子都的名声从那时候起，上了一个台阶，成为所有督战官，都反感的人。
督战官学员们，都希望将来能处决子都，也都相信，按照他的作死节奏，不会太遥远。
果然，如今他闯下大祸，成为一个逃兵，竟然是去追火德织。
子约是第一个收到任务的督战官，任务里竟然就有猿啸四号，亲手处决子都，火德子约非常乐意，但是处决火德织，子约知道，下不去手，从军法而言，处决一个恶人，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处决一个善良的人，可以动摇军法的根基，督战官们名声很臭，就在这里，火德子约胡乱的思索着，内心摇摆，他痛恨自己的动摇，从见到火德织救下那个机器人开始，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坚定，当一个人的信仰动摇的时候，毁灭是一瞬间的事情，火德子约年轻的脸，带着凝重，带着恐慌。
一队又一队的巨蛇族精锐侍卫，层层把守，不少人慌乱的奔跑，火德子约下了舰内运输器，三个高级船员引着路，巨蛇卫兵和机器人卫兵护送着，他们好奇的盯着火德子约看，近距离观察一个活着的仙猿族人，机会不多，巨大的舱内街道，无数巨蛇族人，火星机器人，纷纷好奇的盯着火德子约，子约保持着威严，走着，心里很恐惧，但必须保持威严，他是一个督战官。
处决司令和两个舰长，军法即是真理，军法即是正义，军法即是一切。
火德子约坚定了信心，坚定的走着，不再理会那些围观的巨蛇族人，他们穿过五六条巨大的舱内街道，转了一个弯，巨大的主舱道出现在眼前，比舱内大街，更加宽阔明亮。
前方无数巨蛇侍卫，森严防守。
突然通道的尽头，巨大的指挥中心里，传来一阵骚乱。
火德子约的后方，一伙人正奔跑着冲去，男女女女至少三四十人。
巨蛇飞行员？！！没错这是巨蛇蛇鳞战机飞行员们，他们正在往指挥中心跑。
前方无数侍卫，没有阻拦，反而保护着她们，往前跑，混乱从指挥中心传到中央舱道，场面很混乱，各种语言喊着，子约完全听不懂，巨蛇语，巨蛇方言，机器人语，火星机器人方言......子约无法分辨，不少机器人侍卫，巨蛇守卫，大喊着，想要阻止侍卫混乱和骚动，却没什么用。
“......！”高级船员突然喊道。
“......！......！......！......！”女高级船员大喊。
呼啦一声，巨蛇战士和机器人卫兵，将子约保护在中间，抱着高能武器，四下指着，加速前进，子约恐惧的紧跟着三个高级船员，在保护圈中，加速前进。
不好！定然指挥中心出了事！难道，司令和舰长死了？这群巨蛇族人，不可能留活口，看来他们并不统一，大部分人不会投降仙猿族，混乱，他们正在内讧，没错，无数黑衣侍卫从后方冲来，撞开他们，夺路往前冲，前方的机器人和侍卫们，躲避不及，很多人被撞翻。
“......！”高级船员喊着。
卫兵和机器人保护着火德子约，奔跑起来，子约紧跟着高级船员，跑着，恐惧的看着四周。
出事了！绝对出事了，难道舰队司令被杀？！
子约思索着，从战机上看到的影像来推测，巨蛇舰长和他的指挥层，假如无法压制战舰内讧必然会处决俘虏，以安抚他们，极有可能司令和舰长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自己就是新的俘虏，就很危险！
怪不得，机器人和卫兵突然变为攻击队形，把他们保护在圈里。
子约，跟着高级船员，猛跑，混乱和躁动，叫嚷和呼喊，让人恐惧，约摸一刻钟，他们冲了进去。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战舰指挥中心，足以容纳两千人，这里一片混乱，大量设备前，各种船员正在忙碌，控制着巨舰，火德子约，急忙寻找全息图中看到的高台，前方，就在前方，最乱的那里，无数哭喊充斥着。
火德子约，跟着高级船员往哪里跑，他急忙在巨蛇族人中寻找舰长和司令。
奇怪！他们没死！！
白胡子司令火德然，和两个中年舰长火满，千钟惕，被一群巨蛇黑衣侍卫保护着，正垫着脚，往高台处看去，很急，很忧虑的样子。
高级船员和士兵冲到近前，松开了保护圈，全都往高台跑去，几个女飞行员，也在上面，其中一个正在大哭。
子约，急忙从人群中穿梭，挤开重重守卫，跑向三个舰长
“司令！舰长！出了什么事！！”子约喊道。
“子约！你来啦！快快快快过来！！危险！”中年舰长千钟惕喊道。
“怎么回事！！”子约问道，费力往前挤。黑衣侍卫纷纷怒视着他，又变得好奇。一个巨蛇女侍卫，趁机摸了他的脸，又恐惧的躲开。
子约挣扎着，往前挤，来到圈子正中，站在了三个舰长面前，为首的白胡子司令，看着他，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动力系统还能修好吗？”子约忙问道。
“修个鸡毛，全废了，是巨蛇舰队派来追杀的人搞得，现在两艘战舰，动力全废了，正在内乱，不好搞啊。”千钟惕舰长摇头道。
“这里怎么了？”子约注意到指挥中心的哭喊。
“舰长！蛇有鹤舰长，死了！这下踏马的全完了！完了完了！两艘巨蛇战舰的舰长都死了！！搞不清楚现在谁指挥。归降有变数，你怎么来得，快！！我们趁乱赶紧溜走。”千钟惕急忙道。
“走不掉，舰长，我坐战机来得，战机飞走了，督战船，正在飞往巨蛇战舰前部，应该还没到，还没开始牵引。”子约忙道。
“子约，你对这里的局势有什么看法？”白胡子司令火德然，淡淡道。
“司令，这绝对是一次诈降，并且，他们内部有分歧，才会在动力系统损坏后，内讧。”子约答道。
“这用你说啊！谁看不出来！！”火满舰长不悦道。
“是啊，现在最关键是，我们怎么逃出去。叫你来，就是让你想办法带我们出去，你听不懂暗语是不是，怎么不带个突击梭来。”千钟惕不悦道。
“哼，督战司都是废物！吃白食的。指望他，白费劲！”火满不悦道。
“好啦，看情况应变吧。”白胡子火德然淡淡道，瞄了火德子约一眼，带着不悦。
火德子约，苦笑着，盯着三个光杆俘虏，他忍住笑，冷道“你们不需要。”
千钟惕舰长正要教训教训子约，突然高台上一阵骚动，三个被押着的巨蛇船员，拉到近前，黑衣红臂的侍卫，把三个古怪的环形装置套在三个人的脖子上，环形装置上，闪着红色的光，三个船员，都昂着头，大骂。从衣着来看，他们三个似乎就是指挥中心的技术船员。
三个黑衣红臂侍卫，各自拔出匕首，划开船员的衣服，破开，割着，不断地往外掏。
黑衣侍卫们，吓得站不住。
火德然，千钟惕，火满，火德子约，伸着脖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高台上，哭喊哀嚎里，叫骂充斥，虽然语言不通，但可以分辨，可怕的黑衣红臂侍卫，竟然剖心挖腹，那三个船员，定然是暗杀舰长的人，鲜红，是猛烈的颜色，一眼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可怕的鲜红，四溅，这是恐怖的行刑，三个船员叫骂着，声音渐渐弱下去，他们的脖子里套着红光环形装置，红光也变得微弱。
“我踏马！这是弄什么！！”火满恐惧道。
“活着弄啊！！！太残忍了吧，该死的巨蛇族人！怪不得没有俘虏！！”千钟惕哆嗦着。
“军法行刑......”火德然，淡淡道，冷冷看着高台上，他早已经见惯生死，一年前，他被升为司令，填补空缺。
三个船员的谩骂变成了哀嚎，变成了求饶，变成了呻吟，至少一刻钟了，艳红，已经掏空了，不少侍卫拿出铁钩子，勾住，行刑的红臂黑衣侍卫，泼水洗刷着，然后洗着手，极为熟练。三个船员被架着胳膊，托举着，正对着，那群跪着的人，哭着，喊着，围着。
遮挡了视线，似乎，似乎是舰长。
“司令，两位舰长，你们怎么知道巨蛇舰长的名字？”子约问道。
“他们有一本古代的仙猿族人笔记，上面记录一些古代翻译词汇，让我们识别，我们也学了一点巨蛇语，知道名字，这艘战舰，叫做荆棘号，那个舰长叫做蛇有鹤，刚刚，被人暗杀，应该还没死，还在挣扎，是被那三个船员暗杀的？......不对呀，怎么突然就......”千钟惕舰长忙道。
“没听到枪声，我们离这么近，确实没有枪声......”火满忙道。
“现在处境不妙啊。”火德然捋着白胡须，淡淡道。
“可怕的刑罚，巨蛇族的军法。”火德子约，淡淡道。
“督战官，飞行员们攻击猿啸四号，是你挑唆的？”火满舰长责问道。
“不是我。”火德子约冷冷道。
“哼！不是你！不是你！他们敢违抗司令的命令啊！他们违法军令内讧，你不管的吗？”火满斥责道。
“我说了，不是我，你听不懂吗！”火德子约，冷冷道。
“你个小崽子！！跟我横什么！你疯啦！”火满怒道。
“就是啊！督战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司令面前，怎敢造次！！”千钟惕批评道。
“啧啧啧！残忍。”火德然捋着白胡须，看着高台上的三个，被掏空的，船员，正对着蛇有鹤的方向。
众人纷纷盯着看，整个指挥中心，变得雅雀无声，只剩三个巨蛇船员的虚弱挣扎，还有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痛哭。
高大的黑衣侍卫，大臂上是红色的圆环装置，正高喊着，行刑侍卫们，带着手套，将掏出，逐一举起展示，每举起一件，高大的侍卫就喊一声，似乎是在点数。
“麻德！蛇有鹤死了，现在怎么办！！”千钟惕舰长怒道。
“能怎么办，等吧！！这个废物来不来都一样！听不懂暗语！”火满舰长怒道。
“你一个人来......是想处决我们？”白胡子司令，回头，冷冷看着火德子约。
两个舰长一愣，又猛的冷笑起来。
“司令，说笑了！他就一个督战学员，还不是正式的督战官，他都没处决过，他疯啦，敢在我们面前耍花枪！！”千钟惕笑道。
“我建议取消督战司，全拉上前线，你们看巨蛇族人多残忍，活着弄啊！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彻底击败他们。就不能养闲人！！”火满舰长威严道。
“你们看，最少过了二十分钟了，那三个船员还没死，脖子里的圆环，让他们活着，这是让他们的脑袋保持清醒，充分体验酷刑，太狠毒了。不过这个科技是真的厉害。”白胡子司令淡淡道。
“对呀！剖心应该早就死了，三个船员还在动，是活的！我的天。好厉害的科技！”千钟惕舰长震惊道。
火德子约看过去，突然发现，的确如此。
“这就是他们的处决，死一个舰长，凶手要接受此等酷刑！巨蛇族的舰长，地位高啊！咱们舰队不行。”火满舰长羡慕道。
“处决是错的，太无情了，唉......”千钟惕看着高台上三个虚弱呻吟的船员，被完全展开，掏洗干净，被几个黑衣红臂侍卫，托架着胳膊，开始向高台的所有人展示，就像菜市场的肉铺一般。不少人纷纷扭头，不敢看，三个船员的嘴，依然微微动着，单靠嘴，已经发不出声。
“.....！......！.......！”高大的黑衣红臂侍卫，高喊着。
无数红臂侍卫跟着兴奋高喊，他们跟在后边，几个黑衣红臂侍卫，托架着三个船员，开始走下高台，向所有人展示，游行着，巨大的指挥中心，低声的哭喊，颤抖，不少女船员惊叫着昏倒，黑衣红臂侍卫们，个个凶狠，个个兴奋。
火德子约急忙低头，不敢去看，不少黑衣侍卫也纷纷扭头，红臂侍卫们托着三个船员从他们身边走过，高喊着，宣示着。
千钟惕捂着脸，不敢看，火满低着头，白胡子司令，伸着头，瞧着，透着淡定。
红臂侍卫们，托举着三个船员，在指挥中心走了三圈，才取下三个船员的神经集，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三个精美铁盒，被送回高台，放在了舰长的身边，作为他的殉葬品。
“啧啧啧！好残忍。”千钟惕舰长叹息道。
“这就是处决，没有任何用啊，就剩残忍。”火满舰长摇头道。
“处决本身......”火德子约看着高台，又看向三个舰长，坚定了信心。
“子约，处决本身，没有对错可评判，除非......你足够优雅，足够飒，足够疯狂恐怖！！就会上升为艺术！成为仪式！人们就会忘记杀戮的本质，痴迷你，追随你，为你慷慨赴死，为你死心塌地，为你所，驱使，这就是蛇有鹤成为舰长的原因，他很年轻，却能成为一艘主力战舰的舰长，那些红臂黑衣的人，是巨蛇黑袭团！！他们的舰队司令都无法驱使他们，小小的荆棘号舰长......却可以。”火德然淡淡道。
“是吗？......处决本身，维持军法的威严，让正义通行无阻。”火德子约冷笑道。
“通行无阻？......可笑的年轻人，你知道双方死了多少人吗？七千艘主力战舰，短短二十九个火星日，全没了！全没了......战争就像一场游戏，简单，轻易。我们双方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七千艘战舰啊，亿万人......”火德然冷冷道，看着眼前的督战官。
“打仗，不是游戏，假如有人从中得到了乐趣，那么很快，战争就会找上他们。”火德子约冷冷道。
“你错了，子约......当战争和杀戮，娱乐化，游戏化，人们总是可以掀起一个又一个热点和高潮，人人享受其中，人人可以得到乐趣，这是人性的本质，只有在他人的苦难中，才能得到自己的乐趣，才是最纯粹的。人们激烈的争论，各种表达自我，贬低所有人，掐架，对喷，宣泄，甚至于偏执，疯狂。这就是战争对人的塑造，这就是狂热的危害，没有公平和正义，地球上的人，月球上的人，后方的人，他们畅谈所有的战役，所有的胜负，他们通晓一切，我们......我们只是在前线厮杀的兵卒，没有英雄和逃兵，没有司令和战俘，没有胜败，我们都只是他们的谈资。”火德然淡淡道，双眼透着绝望。
“我们不止是他们的谈资！！假如我们失败了，地球，月球，所有的仙猿族人，都将面对可怕的巨蛇舰队，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将会像那三个船员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将会灭绝，我们仙猿族，将会灭绝！！军法严明！我们才能赢！！”火德子约怒道。
“子约，你太单纯了！！你觉的......为什么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人来救援，为什么一场遭遇战，会快速演变为大战，为什么双方投入几千艘战舰厮杀。子约，我们被抛弃了，我们是弃子，上头的人，希望缓一缓，不希望赢得太顺，不希望火星三大登陆军活着回来，他们要向巨蛇族人示好，他们要施展高明的战略，实现个人的抱负，成为主宰，主导现在，未来，和历史，就需要有人牺牲，很不幸，牺牲的......就是我们。”火德然昂头看着高台，冷冷道。
“什么！！！！”千钟惕和火满，震惊道。
“这就是统治的艺术，光明与黑暗，总是难以分辨，堕落只在一瞬间。”火德然捋着白胡子，淡淡道“兵者，凶器也。”
“你在骗我，你知道我来处决你们！你在骗我！”火德子约冷冷道。
“子约，不止是巨蛇族人害怕我们，上层，也害怕我们，你知道一个朝代，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白胡子舰长淡淡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我不认同，我必须处决你们三个，这就是军法和正义。你们三个，是巨蛇族人的俘虏，你们已经背弃仙猿族人。”火德子约威严道，嘴唇有些颤抖。
“子约，你太年轻。”火德然淡淡道。
“能掌控凶器的，从来不是人，不是强大的手腕，不是莫测的谋略，而是严明的军法。司令，你应该知道。”火德子约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最优秀的督战官，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舰长，不是一个合格的司令，我败了。”火德然，看着子约，淡淡道。
“你要干掉我们？？你疯啦！子约！我招你来，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呀！！高官厚禄！香车美女！等着你！最少都是一个主力战舰的舰长，三个月内，提升为突击群指挥官！不少于六十战舰的指挥权。暗语你听不懂，形势你看不明白！我直白告诉你！！现在，你踏马的懂了没有！！”火满怒道。
“督战官！你真把这个小差事当回事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哪次督战不是走个形式，捡着下层士兵，处决两千，就可以啦！你见过被处决的舰长吗？八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舰长被处决。你是不是被人夸的，夸傻了！！”千钟惕冷笑道。
“那你们三个，将打破历史。”火德子约冷冷道。
“我们是高级指挥官，军法就是为我们服务的，我们就是军法！！！子约，你可以是我们中的一样，你的家世没有问题，伟大的家族，高门世袭，符合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提拔你！但是你这个态度，就作死了！！！”千钟惕舰长怒道。
“我做督战官，不是为了晋升！”子约怒道。
“子约，根本没有军法，只有对权利和杀戮的渴望，我早就该看清了，可惜我还保留着对舰队的信念，还有幻想，当年猎火二号太空城沦陷的时候......军法本身，就会成为最大的狂热，那个时候你们这一代人，还没有出生！子约，你要区别狂热和理性，这是你的缺点，你的内心是狂热的，这就是热血的危害，你轻视战争，你轻视死亡，你不够理性。子约，你失去了晋升的机会，恐怕还要等很多年，才会有下一个机会，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没有晋升，你的人生毫无意义。你不是底层军卒，只为吃饭，你来自上层社会！你有理想和抱负，还很远大。岂能自己辜负了自己呢。”火德然淡淡道。
“我做督战官，不是为了晋升！”子约怒道。
“人人都为了晋升，这是最后的希望，我做了半生舰长，也是只临时补缺，沦为弃子。仙猿族人，没有军法，子约，什么都没有，我们赢不了，我们......没有火星巨蛇残忍......看看那三个巨蛇船员吧......”
“你们三个，被火星巨蛇族俘虏，却号称俘虏了两艘巨蛇战舰，亵渎军法，违背传统，我代表仙猿族人，代表地球，月球，太空基地，太空防御军，太空军突击舰队群，三大登陆军，正式处决你们！我代表军法，处决你们！请你们保持最后的尊严。”火德子约严厉道。
“你踏马疯了吧！这是我们的舰队司令！！我们两个是舰长！！司令带领我们两个，俘虏了两艘巨蛇主力战舰！！！这是何等的功劳！！你处的哪门子决？！！”火满炸道。
不少黑衣巨蛇侍卫，回头看着四个仙猿族人的争吵，语言不通，就不理解。
啪！！！
一道加强能量，暗红色的高能激光射束，打向仙猿舰队司令火德然的心口，火满舰长一个飞扑，挡住了攻击，激光射束打穿了火满的左肺。
千钟惕舰长，嗖就钻到巨蛇黑衣侍卫中，大喊着。
啪！一道火芒，打穿了火满舰长的脖子，他栽倒下去。
啪！高能激光射束，打穿了火德然的右臂，他急速钻进巨蛇侍卫中。
众侍卫一团大乱，火德子约大怒，推开黑衣侍卫，追着，啪！一道火光，打穿了千钟惕舰长的后心，他啊呀一声，栽倒，爬不起来。
打中要害，一枪处决。
火德子约攥着激光枪，冲撞开巨蛇黑衣侍卫们，追着火德然，射击，打中了他的右肩和左腿，两个黑衣巨蛇侍卫躲闪不及，也被击中。
“......！......！.......！.......！”
高台上的红臂黑衣侍卫，大喊着，高台下的众多巨蛇侍卫反应过来，纷纷扑过去，死死摁住火德子约，咣！一拳，打在子约的脸上，一个黑衣侍卫，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夺过激光枪。
三个黑衣侍卫，保护着白胡子火德然，逃上高台。
“不识抬举！杀了他！杀了他！！！”白胡子火德然，疯狂叫喊着，挣扎着。
火德子约，被叫喊着押上高台，死死瞪着被重重保护的舰队司令火德然。
“杀了他！混账！听到没有！杀了他！”白胡子舰长再也没有了淡定，拽着红臂黑衣侍卫，指着火德子约，疯狂叫喊。
咣！
一拳，打翻了白胡子司令。强壮的红臂黑衣侍卫，让火德然认清了自己的俘虏地位。
一个白衣船员，凑到近前，递过来一个透明管，强壮的红臂黑衣侍卫，捏着透明管，仔细看着。
火德子约望去，只见细细的透明管之内，有个红色的小东西，正在快速爬动，
只有小手指，指甲盖，大小。
荆棘号指挥中心里，一片混乱，一大群黑衣侍卫，保护着三个舰长，躲在一侧。
督战官，火德子约，坐在战机后座中，狭窄的空间，让他感到窒息，透明的罩子外，漆黑的太空，大量漂浮的微小残骸，不时有点点的光亮，可能是星星，也可能，是废墟里炸裂的残骸。
前座的飞行员，盯着悬浮的虚拟显示器，扭头问道“督战官！巨蛇战舰上有内乱，我们现在去不安全，不如掉头，回督战船。”
“不用。到了，把我放下来，你就赶往督战船。”火德子约淡淡道。
“督战官，你要小心。”飞行员忙道。
“我知道了，告诉八零三，让他尽快和舰队取得联系。去秣马太空城，需要战舰护航。”火德子约说着。
“督战官，怕是联系不上，他们早跑了，秣马太空城，位置前出，经常被巨蛇族的战机群，突袭，舰队不会逃往秣马太空城，恐怕司令早已登上阵亡名单，新的主官，一定会带着舰队退往最近的九十四号防御基地。”飞行员说着，不抱希望。
“唉......试试吧。小心，就快到了。”火德子约忙道。
巨大的战舰，就像一面巨墙，横陈太空，仙猿战机减速飞行，缓缓接近预定地点，一处舱门打开了，巨大的通道，漆黑，一颗蓝色的指引灯照着。飞行员小心的控制战机，转弯，往那里飞去，不多时，战机钻了进去。厚重的舱门缓缓关闭，通道内瞬间明亮，战机飞行员缓缓，降落在巨大的通道中。
一队机器人，一队巨蛇卫兵，肃立在一侧，三个巨蛇族高级船员，背着手，等着。
战机的透明罩子缓缓打开，火德子约，起身“你立即回去，记住，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们归八零三调遣。”
“督战官，保重。”飞行员忙道，透明罩子缓缓关闭，火德子约抓着坠绳，放下来，他松开坠绳，坠绳弹了回去。
一个巨蛇族高级船员，挥手。
仙猿战机缓缓浮起，旋转着，向着远处前进，巨大的透明隔离门降下来，尽头的厚重舱门再次打开，仙猿战机飞了出去。
高级船员上前，向着火德子约俯首行礼，子约急忙还礼。船员伸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火德子约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沿着通道缓缓前进，谁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默契。大约半个小时，他们登上一艘舰内运输器，飞往战舰前部的指挥中心。
一个个巨大的舱内街区，到处都是狼藉，不少机器人士兵，正在加紧围捕，几个巨蛇士兵，扎堆聚集在一起，搜刮捉住的巨蛇船员，纷纷看过来，一个喊着，招手，高级船员冲着他喊了一句，打招呼。
不少急慌慌的船员，铺户，商贩，奔逃着，大量机器人士兵从另一条街冲来。把可疑的人抓起来。
一处破烂的铺子，钢铁外墙断裂，断茬透着锋利的金属。
一个残破的机器人乞丐，依靠着金属断墙，绝望的发呆，之所以能看出他是一个乞丐，因为他的面前有一个破碗。
这是标准的职业装备，火德子约思索着，火星巨蛇族，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强大，他们的内乱可能极为普遍，不少麻木的人，只是眼睁睁看着机器人士兵，随意打骂，捕捉，甚至有机器人也被捕捉，人们毫无波澜，见惯不怪。
火德子约思索着，摸向自己腰间的高能激光枪，犹豫着，假如强行处决舰队司令和两个舰长......他们三个势力巨大，虽然已经战败，但按照惯例，刑不上舰长......不过神圣的军法，召唤着他，他很痛苦，在坚持信仰与适应现实之间，摇摆。他很羡慕火德子都，一个浪荡子，见到什么就拿什么，多吃多占，不要脸面，看上谁，登时就去追。子约再次回忆起那个女孩，那一天他们十几个督战官学员，一起看到的那个女孩。
火德罗的妹妹，火德织，阳光，可爱，俊美，活泼，瞬间吸引了督战官们的眼光，引来女督战官学员们的嫉妒，火德织最打动人的地方，并不是外在，而是善良，她救了一个机器人，把自己的钱都给了他，在大溃败中，一艘破烂的战舰上，一个失去了双腿的机器人战士，她给的钱足够他装备新的下肢，甚至还有剩余。
火德子约，思索着，总有很多人，做出出人意料的善良行为，不顾及军法，让军法显得苍白，按照军法，机器人一旦失去机械四肢，将被记大过，从战斗序列剔除，降级为维修苦力，从事繁重的战舰维修，武器维修工作，紧急作战维修部，一直都人手不足，战争带来的损坏，已经严重超出他们的维修能力，那里沦为纯粹的苦力部门，就便是机器人，每天都有大量累死的。
火德织救了那个机器人。
他们路过，恰好看到，火德子都当时正在撩一个女督战官学员，基本确定了关系，当场翻脸，去追火德织，如果不是被机器人突击队长一拳打在脸上，阻拦了他，他当时就要追上火德织，表白。
厌恶，总是具有普遍性，当一个人厌恶一个人的时候，通常到了最后，大家也都会厌恶那个人，对子都的厌恶最先从教官们开始，然后是几个被抛弃的女学员，最后所有的人，都开始厌恶火德子都，子约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总是保持理性和客观，尽量不掺杂个人情绪去看一个人，督战官们，普遍的厌恶火德子都这样的人，主要是督战官大多出身高门世家，平日里总是维持着高贵和尊严，正是火德子都这样的人，败坏了传统和规矩，子都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尤其让众督战官反感......去搞一下，又没什么损失......说的久了，恐怕已经成为他的信条，已经有三四个女督战官学员，为他争风吃醋，厮打几回了，最后翻了脸，子都的名声从那时候起，上了一个台阶，成为所有督战官，都反感的人。
督战官学员们，都希望将来能处决子都，也都相信，按照他的作死节奏，不会太遥远。
果然，如今他闯下大祸，成为一个逃兵，竟然是去追火德织。
子约是第一个收到任务的督战官，任务里竟然就有猿啸四号，亲手处决子都，火德子约非常乐意，但是处决火德织，子约知道，下不去手，从军法而言，处决一个恶人，有百利而无一害，但处决一个善良的人，可以动摇军法的根基，督战官们名声很臭，就在这里，火德子约胡乱的思索着，内心摇摆，他痛恨自己的动摇，从见到火德织救下那个机器人开始，他不再像原来那样坚定，当一个人的信仰动摇的时候，毁灭是一瞬间的事情，火德子约年轻的脸，带着凝重，带着恐慌。
一队又一队的巨蛇族精锐侍卫，层层把守，不少人慌乱的奔跑，火德子约下了舰内运输器，三个高级船员引着路，巨蛇卫兵和机器人卫兵护送着，他们好奇的盯着火德子约看，近距离观察一个活着的仙猿族人，机会不多，巨大的舱内街道，无数巨蛇族人，火星机器人，纷纷好奇的盯着火德子约，子约保持着威严，走着，心里很恐惧，但必须保持威严，他是一个督战官。
处决司令和两个舰长，军法即是真理，军法即是正义，军法即是一切。
火德子约坚定了信心，坚定的走着，不再理会那些围观的巨蛇族人，他们穿过五六条巨大的舱内街道，转了一个弯，巨大的主舱道出现在眼前，比舱内大街，更加宽阔明亮。
前方无数巨蛇侍卫，森严防守。
突然通道的尽头，巨大的指挥中心里，传来一阵骚乱。
火德子约的后方，一伙人正奔跑着冲去，男女女女至少三四十人。
巨蛇飞行员？！！没错这是巨蛇蛇鳞战机飞行员们，他们正在往指挥中心跑。
前方无数侍卫，没有阻拦，反而保护着她们，往前跑，混乱从指挥中心传到中央舱道，场面很混乱，各种语言喊着，子约完全听不懂，巨蛇语，巨蛇方言，机器人语，火星机器人方言......子约无法分辨，不少机器人侍卫，巨蛇守卫，大喊着，想要阻止侍卫混乱和骚动，却没什么用。
“......！”高级船员突然喊道。
“......！......！......！......！”女高级船员大喊。
呼啦一声，巨蛇战士和机器人卫兵，将子约保护在中间，抱着高能武器，四下指着，加速前进，子约恐惧的紧跟着三个高级船员，在保护圈中，加速前进。
不好！定然指挥中心出了事！难道，司令和舰长死了？这群巨蛇族人，不可能留活口，看来他们并不统一，大部分人不会投降仙猿族，混乱，他们正在内讧，没错，无数黑衣侍卫从后方冲来，撞开他们，夺路往前冲，前方的机器人和侍卫们，躲避不及，很多人被撞翻。
“......！”高级船员喊着。
卫兵和机器人保护着火德子约，奔跑起来，子约紧跟着高级船员，跑着，恐惧的看着四周。
出事了！绝对出事了，难道舰队司令被杀？！
子约思索着，从战机上看到的影像来推测，巨蛇舰长和他的指挥层，假如无法压制战舰内讧必然会处决俘虏，以安抚他们，极有可能司令和舰长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自己就是新的俘虏，就很危险！
怪不得，机器人和卫兵突然变为攻击队形，把他们保护在圈里。
子约，跟着高级船员，猛跑，混乱和躁动，叫嚷和呼喊，让人恐惧，约摸一刻钟，他们冲了进去。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战舰指挥中心，足以容纳两千人，这里一片混乱，大量设备前，各种船员正在忙碌，控制着巨舰，火德子约，急忙寻找全息图中看到的高台，前方，就在前方，最乱的那里，无数哭喊充斥着。
火德子约，跟着高级船员往哪里跑，他急忙在巨蛇族人中寻找舰长和司令。
奇怪！他们没死！！
白胡子司令火德然，和两个中年舰长火满，千钟惕，被一群巨蛇黑衣侍卫保护着，正垫着脚，往高台处看去，很急，很忧虑的样子。
高级船员和士兵冲到近前，松开了保护圈，全都往高台跑去，几个女飞行员，也在上面，其中一个正在大哭。
子约，急忙从人群中穿梭，挤开重重守卫，跑向三个舰长
“司令！舰长！出了什么事！！”子约喊道。
“子约！你来啦！快快快快过来！！危险！”中年舰长千钟惕喊道。
“怎么回事！！”子约问道，费力往前挤。黑衣侍卫纷纷怒视着他，又变得好奇。一个巨蛇女侍卫，趁机摸了他的脸，又恐惧的躲开。
子约挣扎着，往前挤，来到圈子正中，站在了三个舰长面前，为首的白胡子司令，看着他，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动力系统还能修好吗？”子约忙问道。
“修个鸡毛，全废了，是巨蛇舰队派来追杀的人搞得，现在两艘战舰，动力全废了，正在内乱，不好搞啊。”千钟惕舰长摇头道。
“这里怎么了？”子约注意到指挥中心的哭喊。
“舰长！蛇有鹤舰长，死了！这下踏马的全完了！完了完了！两艘巨蛇战舰的舰长都死了！！搞不清楚现在谁指挥。归降有变数，你怎么来得，快！！我们趁乱赶紧溜走。”千钟惕急忙道。
“走不掉，舰长，我坐战机来得，战机飞走了，督战船，正在飞往巨蛇战舰前部，应该还没到，还没开始牵引。”子约忙道。
“子约，你对这里的局势有什么看法？”白胡子司令火德然，淡淡道。
“司令，这绝对是一次诈降，并且，他们内部有分歧，才会在动力系统损坏后，内讧。”子约答道。
“这用你说啊！谁看不出来！！”火满舰长不悦道。
“是啊，现在最关键是，我们怎么逃出去。叫你来，就是让你想办法带我们出去，你听不懂暗语是不是，怎么不带个突击梭来。”千钟惕不悦道。
“哼，督战司都是废物！吃白食的。指望他，白费劲！”火满不悦道。
“好啦，看情况应变吧。”白胡子火德然淡淡道，瞄了火德子约一眼，带着不悦。
火德子约，苦笑着，盯着三个光杆俘虏，他忍住笑，冷道“你们不需要。”
千钟惕舰长正要教训教训子约，突然高台上一阵骚动，三个被押着的巨蛇船员，拉到近前，黑衣红臂的侍卫，把三个古怪的环形装置套在三个人的脖子上，环形装置上，闪着红色的光，三个船员，都昂着头，大骂。从衣着来看，他们三个似乎就是指挥中心的技术船员。
三个黑衣红臂侍卫，各自拔出匕首，划开船员的衣服，破开，割着，不断地往外掏。
黑衣侍卫们，吓得站不住。
火德然，千钟惕，火满，火德子约，伸着脖子，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高台上，哭喊哀嚎里，叫骂充斥，虽然语言不通，但可以分辨，可怕的黑衣红臂侍卫，竟然剖心挖腹，那三个船员，定然是暗杀舰长的人，鲜红，是猛烈的颜色，一眼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可怕的鲜红，四溅，这是恐怖的行刑，三个船员叫骂着，声音渐渐弱下去，他们的脖子里套着红光环形装置，红光也变得微弱。
“我踏马！这是弄什么！！”火满恐惧道。
“活着弄啊！！！太残忍了吧，该死的巨蛇族人！怪不得没有俘虏！！”千钟惕哆嗦着。
“军法行刑......”火德然，淡淡道，冷冷看着高台上，他早已经见惯生死，一年前，他被升为司令，填补空缺。
三个船员的谩骂变成了哀嚎，变成了求饶，变成了呻吟，至少一刻钟了，艳红，已经掏空了，不少侍卫拿出铁钩子，勾住，行刑的红臂黑衣侍卫，泼水洗刷着，然后洗着手，极为熟练。三个船员被架着胳膊，托举着，正对着，那群跪着的人，哭着，喊着，围着。
遮挡了视线，似乎，似乎是舰长。
“司令，两位舰长，你们怎么知道巨蛇舰长的名字？”子约问道。
“他们有一本古代的仙猿族人笔记，上面记录一些古代翻译词汇，让我们识别，我们也学了一点巨蛇语，知道名字，这艘战舰，叫做荆棘号，那个舰长叫做蛇有鹤，刚刚，被人暗杀，应该还没死，还在挣扎，是被那三个船员暗杀的？......不对呀，怎么突然就......”千钟惕舰长忙道。
“没听到枪声，我们离这么近，确实没有枪声......”火满忙道。
“现在处境不妙啊。”火德然捋着白胡须，淡淡道。
“可怕的刑罚，巨蛇族的军法。”火德子约，淡淡道。
“督战官，飞行员们攻击猿啸四号，是你挑唆的？”火满舰长责问道。
“不是我。”火德子约冷冷道。
“哼！不是你！不是你！他们敢违抗司令的命令啊！他们违法军令内讧，你不管的吗？”火满斥责道。
“我说了，不是我，你听不懂吗！”火德子约，冷冷道。
“你个小崽子！！跟我横什么！你疯啦！”火满怒道。
“就是啊！督战官！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在司令面前，怎敢造次！！”千钟惕批评道。
“啧啧啧！残忍。”火德然捋着白胡须，看着高台上的三个，被掏空的，船员，正对着蛇有鹤的方向。
众人纷纷盯着看，整个指挥中心，变得雅雀无声，只剩三个巨蛇船员的虚弱挣扎，还有一个女孩撕心裂肺的痛哭。
高大的黑衣侍卫，大臂上是红色的圆环装置，正高喊着，行刑侍卫们，带着手套，将掏出，逐一举起展示，每举起一件，高大的侍卫就喊一声，似乎是在点数。
“麻德！蛇有鹤死了，现在怎么办！！”千钟惕舰长怒道。
“能怎么办，等吧！！这个废物来不来都一样！听不懂暗语！”火满舰长怒道。
“你一个人来......是想处决我们？”白胡子司令，回头，冷冷看着火德子约。
两个舰长一愣，又猛的冷笑起来。
“司令，说笑了！他就一个督战学员，还不是正式的督战官，他都没处决过，他疯啦，敢在我们面前耍花枪！！”千钟惕笑道。
“我建议取消督战司，全拉上前线，你们看巨蛇族人多残忍，活着弄啊！我们必须集中力量，彻底击败他们。就不能养闲人！！”火满舰长威严道。
“你们看，最少过了二十分钟了，那三个船员还没死，脖子里的圆环，让他们活着，这是让他们的脑袋保持清醒，充分体验酷刑，太狠毒了。不过这个科技是真的厉害。”白胡子司令淡淡道。
“对呀！剖心应该早就死了，三个船员还在动，是活的！我的天。好厉害的科技！”千钟惕舰长震惊道。
火德子约看过去，突然发现，的确如此。
“这就是他们的处决，死一个舰长，凶手要接受此等酷刑！巨蛇族的舰长，地位高啊！咱们舰队不行。”火满舰长羡慕道。
“处决是错的，太无情了，唉......”千钟惕看着高台上三个虚弱呻吟的船员，被完全展开，掏洗干净，被几个黑衣红臂侍卫，托架着胳膊，开始向高台的所有人展示，就像菜市场的肉铺一般。不少人纷纷扭头，不敢看，三个船员的嘴，依然微微动着，单靠嘴，已经发不出声。
“.....！......！.......！”高大的黑衣红臂侍卫，高喊着。
无数红臂侍卫跟着兴奋高喊，他们跟在后边，几个黑衣红臂侍卫，托架着三个船员，开始走下高台，向所有人展示，游行着，巨大的指挥中心，低声的哭喊，颤抖，不少女船员惊叫着昏倒，黑衣红臂侍卫们，个个凶狠，个个兴奋。
火德子约急忙低头，不敢去看，不少黑衣侍卫也纷纷扭头，红臂侍卫们托着三个船员从他们身边走过，高喊着，宣示着。
千钟惕捂着脸，不敢看，火满低着头，白胡子司令，伸着头，瞧着，透着淡定。
红臂侍卫们，托举着三个船员，在指挥中心走了三圈，才取下三个船员的神经集，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三个精美铁盒，被送回高台，放在了舰长的身边，作为他的殉葬品。
“啧啧啧！好残忍。”千钟惕舰长叹息道。
“这就是处决，没有任何用啊，就剩残忍。”火满舰长摇头道。
“处决本身......”火德子约看着高台，又看向三个舰长，坚定了信心。
“子约，处决本身，没有对错可评判，除非......你足够优雅，足够飒，足够疯狂恐怖！！就会上升为艺术！成为仪式！人们就会忘记杀戮的本质，痴迷你，追随你，为你慷慨赴死，为你死心塌地，为你所，驱使，这就是蛇有鹤成为舰长的原因，他很年轻，却能成为一艘主力战舰的舰长，那些红臂黑衣的人，是巨蛇黑袭团！！他们的舰队司令都无法驱使他们，小小的荆棘号舰长......却可以。”火德然淡淡道。
“是吗？......处决本身，维持军法的威严，让正义通行无阻。”火德子约冷笑道。
“通行无阻？......可笑的年轻人，你知道双方死了多少人吗？七千艘主力战舰，短短二十九个火星日，全没了！全没了......战争就像一场游戏，简单，轻易。我们双方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七千艘战舰啊，亿万人......”火德然冷冷道，看着眼前的督战官。
“打仗，不是游戏，假如有人从中得到了乐趣，那么很快，战争就会找上他们。”火德子约冷冷道。
“你错了，子约......当战争和杀戮，娱乐化，游戏化，人们总是可以掀起一个又一个热点和高潮，人人享受其中，人人可以得到乐趣，这是人性的本质，只有在他人的苦难中，才能得到自己的乐趣，才是最纯粹的。人们激烈的争论，各种表达自我，贬低所有人，掐架，对喷，宣泄，甚至于偏执，疯狂。这就是战争对人的塑造，这就是狂热的危害，没有公平和正义，地球上的人，月球上的人，后方的人，他们畅谈所有的战役，所有的胜负，他们通晓一切，我们......我们只是在前线厮杀的兵卒，没有英雄和逃兵，没有司令和战俘，没有胜败，我们都只是他们的谈资。”火德然淡淡道，双眼透着绝望。
“我们不止是他们的谈资！！假如我们失败了，地球，月球，所有的仙猿族人，都将面对可怕的巨蛇舰队，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将会像那三个船员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将会灭绝，我们仙猿族，将会灭绝！！军法严明！我们才能赢！！”火德子约怒道。
“子约，你太单纯了！！你觉的......为什么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人来救援，为什么一场遭遇战，会快速演变为大战，为什么双方投入几千艘战舰厮杀。子约，我们被抛弃了，我们是弃子，上头的人，希望缓一缓，不希望赢得太顺，不希望火星三大登陆军活着回来，他们要向巨蛇族人示好，他们要施展高明的战略，实现个人的抱负，成为主宰，主导现在，未来，和历史，就需要有人牺牲，很不幸，牺牲的......就是我们。”火德然昂头看着高台，冷冷道。
“什么！！！！”千钟惕和火满，震惊道。
“这就是统治的艺术，光明与黑暗，总是难以分辨，堕落只在一瞬间。”火德然捋着白胡子，淡淡道“兵者，凶器也。”
“你在骗我，你知道我来处决你们！你在骗我！”火德子约冷冷道。
“子约，不止是巨蛇族人害怕我们，上层，也害怕我们，你知道一个朝代，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白胡子舰长淡淡的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无法理解，我不认同，我必须处决你们三个，这就是军法和正义。你们三个，是巨蛇族人的俘虏，你们已经背弃仙猿族人。”火德子约威严道，嘴唇有些颤抖。
“子约，你太年轻。”火德然淡淡道。
“能掌控凶器的，从来不是人，不是强大的手腕，不是莫测的谋略，而是严明的军法。司令，你应该知道。”火德子约冷冷道。
“我知道，你是最优秀的督战官，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舰长，不是一个合格的司令，我败了。”火德然，看着子约，淡淡道。
“你要干掉我们？？你疯啦！子约！我招你来，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呀！！高官厚禄！香车美女！等着你！最少都是一个主力战舰的舰长，三个月内，提升为突击群指挥官！不少于六十战舰的指挥权。暗语你听不懂，形势你看不明白！我直白告诉你！！现在，你踏马的懂了没有！！”火满怒道。
“督战官！你真把这个小差事当回事啦！意思意思就行了！哪次督战不是走个形式，捡着下层士兵，处决两千，就可以啦！你见过被处决的舰长吗？八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舰长被处决。你是不是被人夸的，夸傻了！！”千钟惕冷笑道。
“那你们三个，将打破历史。”火德子约冷冷道。
“我们是高级指挥官，军法就是为我们服务的，我们就是军法！！！子约，你可以是我们中的一样，你的家世没有问题，伟大的家族，高门世袭，符合我们的条件，我们可以提拔你！但是你这个态度，就作死了！！！”千钟惕舰长怒道。
“我做督战官，不是为了晋升！”子约怒道。
“子约，根本没有军法，只有对权利和杀戮的渴望，我早就该看清了，可惜我还保留着对舰队的信念，还有幻想，当年猎火二号太空城沦陷的时候......军法本身，就会成为最大的狂热，那个时候你们这一代人，还没有出生！子约，你要区别狂热和理性，这是你的缺点，你的内心是狂热的，这就是热血的危害，你轻视战争，你轻视死亡，你不够理性。子约，你失去了晋升的机会，恐怕还要等很多年，才会有下一个机会，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没有晋升，你的人生毫无意义。你不是底层军卒，只为吃饭，你来自上层社会！你有理想和抱负，还很远大。岂能自己辜负了自己呢。”火德然淡淡道。
“我做督战官，不是为了晋升！”子约怒道。
“人人都为了晋升，这是最后的希望，我做了半生舰长，也是只临时补缺，沦为弃子。仙猿族人，没有军法，子约，什么都没有，我们赢不了，我们......没有火星巨蛇残忍......看看那三个巨蛇船员吧......”
“你们三个，被火星巨蛇族俘虏，却号称俘虏了两艘巨蛇战舰，亵渎军法，违背传统，我代表仙猿族人，代表地球，月球，太空基地，太空防御军，太空军突击舰队群，三大登陆军，正式处决你们！我代表军法，处决你们！请你们保持最后的尊严。”火德子约严厉道。
“你踏马疯了吧！这是我们的舰队司令！！我们两个是舰长！！司令带领我们两个，俘虏了两艘巨蛇主力战舰！！！这是何等的功劳！！你处的哪门子决？！！”火满炸道。
不少黑衣巨蛇侍卫，回头看着四个仙猿族人的争吵，语言不通，就不理解。
啪！！！
一道加强能量，暗红色的高能激光射束，打向仙猿舰队司令火德然的心口，火满舰长一个飞扑，挡住了攻击，激光射束打穿了火满的左肺。
千钟惕舰长，嗖就钻到巨蛇黑衣侍卫中，大喊着。
啪！一道火芒，打穿了火满舰长的脖子，他栽倒下去。
啪！高能激光射束，打穿了火德然的右臂，他急速钻进巨蛇侍卫中。
众侍卫一团大乱，火德子约大怒，推开黑衣侍卫，追着，啪！一道火光，打穿了千钟惕舰长的后心，他啊呀一声，栽倒，爬不起来。
打中要害，一枪处决。
火德子约攥着激光枪，冲撞开巨蛇黑衣侍卫们，追着火德然，射击，打中了他的右肩和左腿，两个黑衣巨蛇侍卫躲闪不及，也被击中。
“......！......！.......！.......！”
高台上的红臂黑衣侍卫，大喊着，高台下的众多巨蛇侍卫反应过来，纷纷扑过去，死死摁住火德子约，咣！一拳，打在子约的脸上，一个黑衣侍卫，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夺过激光枪。
三个黑衣侍卫，保护着白胡子火德然，逃上高台。
“不识抬举！杀了他！杀了他！！！”白胡子火德然，疯狂叫喊着，挣扎着。
火德子约，被叫喊着押上高台，死死瞪着被重重保护的舰队司令火德然。
“杀了他！混账！听到没有！杀了他！”白胡子舰长再也没有了淡定，拽着红臂黑衣侍卫，指着火德子约，疯狂叫喊。
咣！
一拳，打翻了白胡子司令。强壮的红臂黑衣侍卫，让火德然认清了自己的俘虏地位。
一个白衣船员，凑到近前，递过来一个透明管，强壮的红臂黑衣侍卫，捏着透明管，仔细看着。
火德子约望去，只见细细的透明管之内，有个红色的小东西，正在快速爬动，
只有小手指，指甲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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