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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我的班主任

    我读小学四年级那年,学校增开了毛笔书法课,由语文老师乔忠洲负责授课。乔老师是我家的邻居,他那时二十多岁,中等身材,西式分头,脸有些白,讲话斯文,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讲起话来慢条斯理。他不但教书教得好,毛笔字也写得好,粉笔字更是一绝。

    老师的作用除了传授知识,关键还是给学生点灯。乔老师的课深入浅出,融为贯通,如涓涓细流注入我们的心田。课堂里一个个小故事,蕴含着人生的大道理。在乔老师的引导下,我们的天地宽广起来了,我是多么地欢畅,如浩浩天宇中飞翔的小乌,荡漾长江上顺风的白帆,我们那时志在高山,志在流水。

    新学期我们的语文课增加了新的内容,每周三要上作文课。按语文老师的话讲,写事就是将一件事来龙去脉讲清楚写出来,最后发表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是好事就该赞美,否则,就要批判,告诫别人不用去做。要是写一个人,就要说出这个人的性格习惯和优缺点,要举出列子。

    语文老师上课之前先给我们读一两篇范文,然后要我们照着写。每次写文章,先要用钢笔或铅笔打好草稿,写好了就上交,老师看过之后,发下来,大家抽空用毛笔誊写到作文本上交上去。乔老师批改作文很细致,错别字都一一改过来,再在后面的长空格里添加了红方框,要求我们将正确的字填写在方框里,还要将方框封了口。文章最后,老师还要写很长评语,写得好的语句,乔老师用红波浪线作了记号,添上精彩的赞美。最后在文章的标题后面老师还要给出一个合理的分数。

    每次碰到有学生写出好文章,乔老师总是爱不释手,马上拿出格子宣纸,让学生用毛笔字誉好,然后贴在教室后面的学习园地,让其他同学来欣赏。

    在乔老师的耐心教导下,班上同学的作文水平得到大大的提高。从此以后,我们爱上了文学,也爱上了写作。后来我有幸成为了作家,这与乔老师良好文学素养和耐心教导是分不开的。

    人们都说,好的文章是作者肚子里出的,写得多了,找到方法了,也就信手拈来了。好的文章至少有几个突出点:语句通顺,词语优美;观点鲜明,立意深刻;字迹工整,没有错别字等等。掌握这些要领很重要,乔忠洲老师每次上作文课都要强调这些。

    那时候读书,学校专门开了写字课,而且写的是大字。我们没有字帖,每次上课语文老师用白纸写上8一1O个字,要我们照他写的样子写,下课交卷。本子发下来后,写得好的字老师都画了红圆圈,这个给了我们莫大的鼓励,也给了我们鞭策。放学之后,我将那些没得到圈的字反反复复去写,直到写到满意为止。这个习惯,让我的书法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为了表扬我的进步,乔老师将他新买的古颜体字帖作为奖品送给了我。这个为我后来在书法领域里取得骄人的成绩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我在毛笔书法上取得的进步,让我激动不已。我想:以后过年写对联,我就可以自己动手了,再也不会因为不敢写被父亲斥责了。

    每年过春节,家乡同别的地方一样,流行写春联。有些读书人常常在村里集中的地方摆开桌子免费为别人写春联。你家若要写春联,只要你买红纸去就可以了。我的父亲有点固执,他根本就不同意别人帮忙写,硬是要我写。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裁了红纸,将邻居家的对联默写下来,贴上去。邻居边看边笑,是那么回事,可是有人说:“字有点丑!”邻居马上说:“孔夫子不嫌字丑吗?”于是大家又大笑,我也大笑。反正我是向父亲交任务的,父亲也认不得字。

    今年不同了,我的字已写得有几分像了,按乔老师话说,已像那么回事了,所以我心里更有底气了。过年的时候,我让母亲给我买了10张红纸,我将家里楼上楼下的柱子上贴满了对联,邻居们赞不绝口,父亲笑得收不拢嘴。

    春节前夕,我家里杀了一头两百多斤的猪,本来家里准备杀年猪前,将外公和舅舅,亲娘和亲爷接过来吃肉的。考虑到年前家家忙,所以父亲要我只去接外公和舅舅过来,杀了猪后,就让我送一块肉去给亲娘亲爷吃。

    到得亲娘家,两个妹妹唐兰和唐菊围过来争着同我聊天。她俩成绩仍然是班上第一,唐菊语文数学还考了双百分。我们讲话的时候,唐菊一直拉着我的手。

    当我看到亲娘家门上还未贴上春联时,便要唐兰去店子买来红纸,凭自己的记忆写了三幅对联。写对联时,她两姊妹帮我固定红纸,她们将纸慢慢拉,我就慢慢写。写完之后,她俩鼓起掌来。对联贴上去之后,马甲山的人赞不绝口,纷纷买来红纸,让我帮忙写对子,我当然乐意为之。唐兰唐菊也在尽力帮我,我们一直忙到天黑。

    第二天是除夕,吃了早饭我就要回家。我刚准备回家,唐兰家里的邻居又送来了红纸让写对子,我只好又裁好纸写了。回家的时候,两个妹妹代替亲娘送我到河边。她俩一个手里拿了一把柴刀,她们要到河对面的柳林子里去砍柴。冬天的河边有点冷,河谷里吹起了割颈风,两个妹妹双手插进裤袋子,柴刀在腋下夹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我对她们俩说:“我陪你俩砍好柴再回家吧!”“好好好!”小妹拍起了手掌欢呼。

    柳林很安静,冬天的柳树都落叶了,河水也下去了。地上到处凹凸不平,河砂遍地都是。有人还在地上筛好了两堆沙子,来不及运回去。

    “唐兰,你曾经答应我什么?”我看着大妹妹,问她。

    “不是比赛爬树吗?来吧!”

    我从小妹妹手里接过刀,顺手插在后背的裤腰带上,于是比赛开始了。

    唐菊一直在下面喊加油,待我爬上树顶时,发现唐兰在对面的树上砍树枝了。不用说这次比赛我已输了,输得口服心服。这样,我只好将树枝全部砍了下来给她们俩作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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