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

    三十七年前,先皇“齐明”三年,东阳城内最有名便是江家。经商多年,成为一方首富。江家二兄弟,一商一武,在朝廷上也有一席之地。

    江家二爷终生未嫁,大爷的夫人于先皇登基后三年诞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江竹云与江衍。

    江竹云在十七岁遇见了一个姓林的男子,她不顾一切嫁给那个十八岁的男人。次年,江衍娶了关西云家的小女云如月。

    因为长女的决意要嫁,江家与她断了关系,江竹云被迫离开江府,嫁给了一个穷人,住在了东阳边城的那座山上。

    三年后,复起九年,两家都诞下了一个孩子,一年一女。江衍的儿子被江家大爷独宠,唤名江浙。江竹云的孩子在艰难的环境下诞生,幼年得了一场大病,奇丑无比,名叫林清韵。

    小女七岁时,被山下的人当作妖怪,她的母亲得了重病,无钱医治,她顶着漫天暴雨,跪在江府门前,敲打着门。

    门好不容易开了,令她失望的是,江衍那鄙夷的目光。

    次日,她顶着感冒,到市场上为母亲买菜,她蹲在商贩旁边,拾捡别人拔掉的白菜叶,她捡起来放进竹筐里。

    她准备走向对面的商贩,却被一个小孩故意砸的石头打中膝盖,脸摔在了水坑里,溅起了一片污水,一些污水飞向商贩,但是大多的污水都落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商贩只是嫌弃的摆摆手,对砸石头的那群小孩说道:“砸准点,别弄到我。”

    林清韵刚把头从水坑里伸出,大口呼吸,没来得急站起来。

    驶过来一辆马车,车房内坐的人对马车夫说道:“开快点,给我压死她。”

    马蹄重重的将林清韵的头按在地上,车轮碾过她的身体,她没有死,她的脸被地上的石头划破脸庞,几粒石头嵌入了她的脸。

    她看向离去的马车,从车窗看了一个男人的头伸了出来。林清韵浑身都抖了起来,咬着牙说道:“云如月!”

    “你没事吧?”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个少年将林清韵扶起,说道:“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对你,是你做错了什么吗?”

    林清韵本来还想道谢,听道后面的话,她便不想说话了,她捡起地上还干净的白菜叶,转身准备离去。

    那个少年一把牵住林清韵的胳膊,她猛的一惊,又摔进了泥坑,所有的菜都毁了,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那个人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老师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什么才叫可恨,因为长的丑就要被杀掉,因为穷就不配活下去,你老师讲的什么道理?”

    少年呆住了。

    林清韵缓缓离开了,在所有菜商的眼中,在旁人的目光里,更在少年的惊讶之中。

    昏暗的房间里,林清韵走了进来,连灯光都没有,躺在床上的母亲说道:“你又受欺负了?”

    林清韵大声笑了笑:“哪里受欺负了,我好得很,几天人家看我可怜给了我一大篮子菜呢!我一会就做给您吃。”

    母亲牵着了林清韵的手是湿还带了一些泥土,隐隐约约中她听见母亲在哭,母亲呜咽着说:“等你父亲参军回来,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就没人欺负你了。”

    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在泪中睡了过去。

    林清韵走了出去,在后院端了一盆水,将头埋了进去,水泡在水中越来越多。

    “有人吗?”一道声音从前院响起,林清韵连忙起来,跑去前院。

    是刚才的那个少年,他拿着一篮子菜。看见林清韵他很高兴:“你头怎么湿了。”

    林清韵遮掩了一下:“刚才洗了个澡。”

    少年看出来了头湿了,但是衣服上还是有泥巴,他把菜篮塞给林清韵,然后跑开了,他边跑边笑,说道:“明天我还来,等我哦。”

    她做了一碗白菜面,用嘴沾了沾油,端进了房间里,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肩膀,母亲醒了过来,看着那碗面,说道:“你吃吧,我不饿。”

    “我吃过了。”林清韵笑着说,她拿去起一旁的菜篮,“你看,好多菜呢!”

    母亲看见她嘴角的油,慢慢吃着那碗面,笑着夸道:“我就知道我女儿一定幸运。”

    林清韵望向菜篮,想着:“这篮菜一定要坚持到父亲回来!”

    林清韵顶着饥饿,熬过了一晚,早上醒来她大口喝了喝井水,抵挡一下饥饿。

    她看见昨天的少年提着菜筐跑了过来,腰间还系着两把剑,筐里的菜足够过半个月。二人坐在山上,过去的误会全部消失。

    少年问道:“你的父亲呢?”

    “他参军了。”林清韵话中有点失落,也有些担心,害怕他会受伤,会…

    少年笑了笑:“明天我就要离开了,我的哥哥上战场了,我会叫他守护你父亲的。”少年笑的很开心,看着林清韵笑了,他更高兴了,“四年之后,我一定让你的父亲安安全全的回来。”

    这场战役就是著名的“古道口之战”,战斗在古道口坚持了七年之久,于复起二十三年停战,陈国割让下唐十五城。

    “谢谢你。”

    少年拿起了刚才放在地上的两把木剑,说道:“我离开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我教你练剑吧。”

    少年比林清韵高出一个头,他站在林清韵身后,握住林清韵握剑的手,对着篱笆砍了几刀。

    “人最脆弱的地方就是腰与关节处,你的剑要做到,随时可以抽回。如果以后你得到了一把更好的铁剑,一定要保护好它。”

    “关,我们该走了。”山下上来几个人,对着篱笆里的少年说到。

    少年离去了,在半山腰停了下来,说道:“我叫关云深,有机会来长安找我,我在丞相府等你。”

    关云深离去了。

    林清韵常常站在关云深教他练剑的地方,她望向城门,渴望着城门有一天打开,走进来的人是关云深。

    母亲的病,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两年了,那柄木剑终究敌不过时间,断了,林清韵将剑埋在了一处地方,用小刀自己雕刻了一把木剑。

    这一天,林清韵十岁了,从山下走上了一个熟悉的人。她的父亲!

    父亲紧紧的抱住她,抱进屋内,握着江竹云的手说道:“江衍要把我们的女儿卖给陈王府的小儿子当妾。”

    “陈王府的小儿子!”林清韵惊了,那可是东阳城赫赫有名的恶魔,他娶了很多小妾,但都被杀了,以纳妾之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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