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重现

    冯怡这段时间的状态很糟。在护理病人时,不是忘记把空气推出针管,就是把两隔壁病人的药弄混。正如此刻,她刚换好输液病人的吊瓶后,却对着空瓶发呆。“你没事儿吧?”旁边的小护士用手推了推冯怡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你最近怎么了?工作中出现那么多失误。护士长问我几次了,我都找理由搪塞了过去。可你像这样真是不行,整天魂不守舍的。是身体不舒服吗?实在不行,就请假休息几天吧。”冯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的关系,不用请假。”

    小护士皱起了眉头:“那怎么行,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护。而且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是身体累,是心累。是不是有什么感情困惑呢?来请教我吧!我可是感情问题专家呢,嘻嘻。”说到后来。小护士亲昵的拉着冯怡的手。冯怡闻言,看了看对方笑盈盈的脸,轻轻叹了一口气:“可真羡慕你整天无忧无虑的样子。好吧,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对方立马凑了过来,一脸“快问我吧”的得意样子。冯怡见状,又缩了回来:“算了,你还不是和我一样。小丫头片子,装什么情感大师?不说了。”

    小丫头片子立马不依不饶:“好哇!!果然是情感问题。居然敢瞒着我?说,是谁?是谁横刀夺爱?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说不说你。”边说话边动手,挠起冯怡的腰来。冯怡禁不住大笑起来,一边尽力躲闪,一边向对方腋下袭去。

    对方比她更不堪,还没被挠到就笑得花枝乱颤:“哎呀呀,还不就范呀?那我可不客气了。”手指呈虎爪状,直奔冯怡胸前,一把抓个正着。得意的说道:“哼哼,听不听话啦。任你再怎么英雄好汉,还不是要任我捏扁搓圆。”冯怡顿时全身感到一阵酥麻,就像脊椎骨升起一道电流,飞窜至全身各处,连双腿都软绵绵的迈不动步子:“你好可恶,不讲武德。”

    “哈哈哈哈,胜者为王。”

    “那我也不讲武德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近距离之下,对方也闪避不及,顿时两败俱伤。酥麻乘二。

    对方实在没想到,冯怡脸皮和自己一样厚,不禁有点无措。只好手上加大力度:“放手,不然……哎呀。”

    冯怡哪敢先撤手:“你待如何?”酥麻乘以四。

    就在这两个少女嘻嘻哈哈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听到急诊室门口响起敲门声。两人回头一看,门半开着,有一个脑袋在门口支棱着。两个少女的脸唰的就红了,又羞又急,赶忙各自后撤松手。这时才敢再去看那人模样,可这颗脑袋已经缩了回去。冯怡鼓起勇气向门口走去,转出门,就看到李严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正朝着自己微笑。再次见到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万千思绪涌上少女的心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李严。李严显然是误会了什么,赶忙说道:“那个,刚刚我什么都没看到。”见少女没反应,又接着说道:“我这次回来呢。是因为……是因为我受了很重的伤,又要在贵医院好好疗伤了。”

    说完这句话,李严有点不知道再说点什么好,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整个人就像被子弹击中一般,一头栽倒在地上。

    当李严醒转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熟悉的天蓝色窗帘,熟悉的来苏水味,甚至躺着的病床,也是原来的那一张。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再一低头,一个熟悉的人影趴在自己床边。少女正在酣睡,嘴角微翘。一小撮头发散落在鼻端前方,随着少女匀称的呼吸而微微颤抖。看得李严都觉得鼻端一阵发痒,恨不得要么把它直接放进鼻子,要么直接拨开。当然,也就是想想而已,实在没那个胆量。

    看着这一切,一股淡淡的情绪在他心里弥漫开来,仿佛昨日重现。一段熟悉的音乐声响起。WhenIwasyoungI’dlistentotheradio。(是时年少,我痴守着收音机)WhentheyplayedIwhouldsingalong。(当它播放时,我随之轻声哼唱)Itmademesmile。(他使我露出笑颜)。这首歌是《昨日重现》,卡朋特乐队1973年演唱的歌曲。那清新自然,而略带忧郁的旋律,不由让李严也跟着轻轻地哼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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