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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心病

    “淮淮,吃饭了,你看爸爸给你夹了好多菜,都是你爱吃的。”

    时建国敲了敲门才走进去,这时候时淮正站在窗户前发呆。

    漫天飞雪,寒风萧瑟,而她却把窗户全都打开了,让冷风一股一股的灌进来。

    不知道她到底在窗户前站了多久,反正转过头去看时建国的时候,脸已经僵住了,手脚也是冻的冰凉。

    “爸爸你放那里吧,我等下就来吃。”

    时建国知道时淮这时候心情不好,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宽慰她,只好在走时拍了拍她的头。

    “淮淮,妈妈还是爱你的,她只是太强势了,但她做的事情还是为了你好的。”

    说完,时建国就下楼了,走时还把房间的门给带上了。

    和周雪在楼下争吵的时候,时淮没有觉得难过,但是听到时建国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她顺势蹲了下来,后背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时淮哭的无声,但是心脏却是一抽一抽地疼。

    每个人都是这句话,都是说为了她好,但是她们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这种爱,这种让她一想起来就会窒息的爱。

    雪越下越大,风也是越来越大,可是时淮这时候已经是没了知觉一般,也不知道冷暖。

    直到腿蹲麻了,眼睛也哭肿了,时淮才从地上站起来。

    她麻木地将窗户关上,看了一眼时建国端上来的饭菜后,便躺到了床上,拿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仿佛这样可以给她一丝慰藉。

    不知道是不是在窗户前站久了,她现在觉得头昏恶心,感觉一呼吸整个胸腔都是痛的。

    直到吃完饭的时候,时建国见时淮还没有下楼来,想着上来叫她,谁知道时淮竟然一直躺在床上。

    中午端上来的饭菜如今已经没有一丝热气,还原封不动的放在书桌上。

    “淮淮,你怎么了?”

    时建国想着把时淮喊起来,却看见女儿一张脸通红的裹在被子里,额头上的温度也是烫的惊人。

    这时候时淮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虽然知道有人在喊她,但是她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眼睛也是沉重的很,竟然怎么都睁不开。

    时建国见她这样子,又想到那时候他上来时淮站在窗户边上吹着冷风,定然是着凉感冒了。

    当机立断,他连着被子一起把时淮抱了起来,马上往楼下跑去。

    “淮淮病了,你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人,把她送到医院去。”

    周雪刚想上楼斥责时淮矫情,却没想到迎面撞上时建国,他的怀里还抱着沉睡的时淮。

    周雪也是吓坏了,顾不上骂时淮,连忙拿起手机联系送客的司机,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是抖的。

    可是这是正月,没有哪个司机愿意陪别人跑到医院去,况且这时候雪已经堆积起来了,就算是有车也难走得动。

    “镇上有家诊所,走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你把时淮背到背上,现在我们就走过去。”

    打了无数个电话都被拒绝了,周雪这时候也有些慌张起来了,现在时淮已经烧的厉害了,如果不及时就医的话,说不定还会引出其他问题。

    幸好时淮睡觉的时候是和衣睡的,时建国将她背到背上,周雪还用被子将时淮裹住,拿绳子系在时建国的腰上。

    夫妇二人折腾一番,就打着伞带着时淮出去了。

    “我说了你不要对她这么过分,淮淮今天不知道在窗户前吹了多久的风!”

    时建国一边走,一边抱怨。

    周雪反常的没有反驳,而是一言不发地他们父女俩打着伞,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这不是为了她好吗?我过惯了苦日子,我知道那种生活有多么难熬,我想要她以后过的好点,我有错吗?”

    周雪的声音嘶哑,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时淮吓得,“她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爱她吗?”

    “可你表现出来的就是不爱她,但凡你把对娇娇的一点爱分给她,她也不会这样。”

    时建国不知道要怎么说她,这些年他在外面打工,家里全靠周雪安排井井有条,两个女儿也教的很好。

    只是对时淮,周雪好像只负责了管教,却忘了要给她应得的爱。

    “我……”

    周雪不知道要怎么辩解,她也知道自己偏心,可是一碗水怎么可能端平,总会有偏向的一方。

    时淮的成绩这么好,以后只要找到好的工作,什么样的生活她没有,还用得着在乎年少时的这些事情吗?

    而时娇确实不同,她的成绩中等,享有的教育资源也没有时淮好,如果她偏向点她,那时娇长大后肯定会怀恨在心的。

    他们两人还在争论,没有发现沉睡的时淮此时眼角掉落的一滴泪,不知道她听到了还是难受。

    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赶到了小诊所,乡下的诊所多半都在乡亲们自己的家里,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关门的时间。

    “老伯,你快帮我女儿看一下。”

    时建国把时淮放在诊所的小床上,此时她的脸已经红的异常了,眉头也紧锁着,看上去很难受。

    老医生拄着拐杖走到窗前,一只手搭在时淮的手腕上,“她今天受凉了?”

    “是,这孩子今天吹了挺久的风,中饭也没吃。”

    时建国如实回答,神情却是十分凝重。

    “寒气入体,心气郁结,我等下开几副药,回去熬给她喝,每剂中药熬够三次,也就是一天。”

    这是他们这里的赤脚医生,医术很好,所以时建国也没有质疑他说的话,而是连连称好,就跟着他去外面抓药了。

    周雪见时淮的手还在外面,就上前把她的手塞在被子里,谁知道摸到时淮的手腕时,竟发现她瘦了这么多,手下全是时淮手骨的触感。

    不一会儿,时建国便拎着药进来了,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瓶退烧糖浆。

    “先喝一盖子这个,把温度降下来,不然这孩子的脑子要烧坏的。”

    老中医递给他的时候还明显的叹了口气,“这孩子看起来心里藏了挺多事情的,你们做父母的要多关心她。”

    他注意到了时淮眼底的乌青,还有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想必这次生病没有一段时间是不会好的。

    说白了,时淮这次生病不仅是因为吹了风,更加是因为她心里也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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