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虚与委蛇
第二天刚微亮，时淮就被时建国的电话吵了醒来。
“淮淮，是不是你的电话？”邓依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昨晚时淮到她家时已经是十点多了，两人聊天到了一点多才睡过去。
时淮挣扎着起了床，套上棉服后就去了客厅，正好邓依语的父母还在外面谈生意，此时家里就她们二人。
“你再睡一会儿吧。”时淮的声音听起来比邓依语还要困。
“淮淮，你现在是不是在你好朋友家里，爸爸来接你好不好？”时建国讨好谨慎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他也是一晚没睡着，想起周雪那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就愁得慌。
时淮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一直住在邓依语的家里也不是回事，但是要是说回到自己家，那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我想回奶奶家里。”
最终时淮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既不用每天和周雪起争执，也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
“可是我们今年在城里过年，你爷爷奶奶过几天也是要到城里来的。”
时建国很为难，如果要说回去过年，周雪肯定不会准的，毕竟周雪和时淮姑姑时屏的关系也不好，每到过年总会明里暗里的吵架。
“那我一个人呆在乡下也是可以的。”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淮淮，你听话好不好，不要让爸爸为难。”是恳求，也是命令。
这应该是有记忆起，时建国第一次这么僵硬地对她这么说话，
“好。”时淮只回了一个字，但心里却非常失落。
每次受委屈的都是她，明明已经习惯了，但为什么心里还是钝钝的疼。
“淮淮，爸爸知道委屈了······”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没等时建国把话说完，时淮就已经挂了电话。
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了以后，难道就不会委屈她了吗？
等到八点多的时候，时建国就已经到了小区外面了，“淮淮，爸爸到了，你出来吧。”
“好。”
时淮从侧门走了出来，邓依语还在旁边嘱咐着些什么。
“淮淮，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委屈自己了，我家随时欢迎你过来。”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刚转过身朝外面走来，时淮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换上了她一贯以来的面无表情。
“淮淮，爸爸先带你们两姐妹去把过年的新衣买回来，好不好？”
等到时淮上车以后，时建国才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笑得那么开心的时淮了，不想立马把她就回家破坏了好心情。
“随便。”又是淡漠的两个字。
时建国看似在询问时淮的意见，其实却已经帮她做好了决定，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回家的路。
既然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连时娇都带了过来，那还有什么必要询问她的意见。
“姐姐，等下我们去买条姐妹裙吧。”
时娇见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凝重，就主动来找时淮说话。
“我不穿裙子的。”对于时娇，她的态度还是好的，终究时娇没有什么错，只是她们遇上了偏心的父母罢了。
“为什么？明明元旦晚会的时候······你穿的那条裙子很好看。”
“我穿了不好看。”
时淮不想让时娇知道周雪说过的那些话，至少在时娇心里，周雪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母亲了。
在她还是初中的时候，身边的女生有很多穿裙子，她也眼红，便求着周雪给她买一条。
不过现在是不记得当时央求了多久，最后还是没有收到裙子，反而是听了好几天周雪挖苦的话。
“你以为你穿起来很好看吗？长得其貌不扬，皮肤黑的和什么一样。”
“你觉得家里有着闲钱给你买裙子吗？我们把你们带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那些话还深深地印刻在时淮的脑海里，当时产生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现在想忘都忘不掉。
“那好吧。”时娇一脸失望，但也不敢继续闹着要时淮应了她的要求。
“等下你们自己去买衣服，我在车里等。”
时淮没有新年买新衣的习惯，以前是家里没有钱，顾不上她；现在家里做生意有了起色，她还是没有这个习惯，每季度两套校服已经够穿了。
“爸爸出钱，想到喜欢的就买，怎么不去呢？”
时建国还是想多和时淮多说几句话，这几年时淮和他们越来越不亲近了，要是再不把关系改善了，估计上了大学以后，时淮就会和家里彻底地断了关系。
“不用了，我有的穿。”
“姐姐去吧，你不和我去，我都不知道买什么。”
最后时淮还是没能拗过他们，逛了半天才买了一件卫衣。
“好了，那我们回家吧，妈妈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了，爷爷奶奶他们也来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淮淮，快来让奶奶看看，你怎么又瘦了。”
时奶奶疼爱地摸了摸时淮的手，比上一次见面又瘦了不少。
“读书又不是去享福，瘦点也不奇怪吧。”
祖孙两刚想坐下说说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不是周雪的，听起来很陌生。
时淮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自得的时屏，全然一副回到了自己家的样子。
“说的是，毕竟她在市里最好的高中，压力也是有的。”
周雪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脸色说不上是好看，但也不敢显露出来。
她们姑嫂的关系一直不好，一般过年期间都不会相互来往，但今年因为时建国她们房子刚装修好，按传统所有的亲戚都是要来吃顿饭的。
“走吧，我们吃饭去。”
时奶奶不知道该帮谁，只好把话题转移，不让两个人继续争下去。
时淮手上搀扶着时奶奶，余光却往周雪那边瞥了一眼，她之前没有见过周雪与时屏相处的场面，今天这是第一次，看来周雪在时家的生活也不是表面上的愉快。
都落了坐，时淮就开始埋头苦吃，但时屏因为刚才没过完嘴瘾，还是忍不住要开口找茬。
“这次考试时淮考了第几名啊？我们家的只考了班上第五名，被我骂了顿好的。”
“第二。”
“才第二啊，我还以为你肯定是第一名呢。”
“没办法，年级第一太厉害了。”
时淮本来不想和她多废话，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
可时屏执意要找不愉快，她也不惯着。
听到“年级第一”，时屏就闭了嘴，她只知道时淮初中成绩好，但谁能保证高中的成绩就一定会好呢。
没想到，她这次倒也是自找没趣了。
之后时屏就没有再开口了。
周雪嘴上不说，但面上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说过时屏的机会。
“淮淮，是不是你的电话？”邓依语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昨晚时淮到她家时已经是十点多了，两人聊天到了一点多才睡过去。
时淮挣扎着起了床，套上棉服后就去了客厅，正好邓依语的父母还在外面谈生意，此时家里就她们二人。
“你再睡一会儿吧。”时淮的声音听起来比邓依语还要困。
“淮淮，你现在是不是在你好朋友家里，爸爸来接你好不好？”时建国讨好谨慎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他也是一晚没睡着，想起周雪那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就愁得慌。
时淮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一直住在邓依语的家里也不是回事，但是要是说回到自己家，那还不如不回去的好。
“我想回奶奶家里。”
最终时淮只能想到这个方法了，既不用每天和周雪起争执，也可以有个落脚的地方。
“可是我们今年在城里过年，你爷爷奶奶过几天也是要到城里来的。”
时建国很为难，如果要说回去过年，周雪肯定不会准的，毕竟周雪和时淮姑姑时屏的关系也不好，每到过年总会明里暗里的吵架。
“那我一个人呆在乡下也是可以的。”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淮淮，你听话好不好，不要让爸爸为难。”是恳求，也是命令。
这应该是有记忆起，时建国第一次这么僵硬地对她这么说话，
“好。”时淮只回了一个字，但心里却非常失落。
每次受委屈的都是她，明明已经习惯了，但为什么心里还是钝钝的疼。
“淮淮，爸爸知道委屈了······”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挂了。”
没等时建国把话说完，时淮就已经挂了电话。
知道有什么用？知道了以后，难道就不会委屈她了吗？
等到八点多的时候，时建国就已经到了小区外面了，“淮淮，爸爸到了，你出来吧。”
“好。”
时淮从侧门走了出来，邓依语还在旁边嘱咐着些什么。
“淮淮，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委屈自己了，我家随时欢迎你过来。”
“知道了，你快进去吧，外面挺冷的。”
刚转过身朝外面走来，时淮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换上了她一贯以来的面无表情。
“淮淮，爸爸先带你们两姐妹去把过年的新衣买回来，好不好？”
等到时淮上车以后，时建国才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笑得那么开心的时淮了，不想立马把她就回家破坏了好心情。
“随便。”又是淡漠的两个字。
时建国看似在询问时淮的意见，其实却已经帮她做好了决定，一开始走的就不是回家的路。
既然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连时娇都带了过来，那还有什么必要询问她的意见。
“姐姐，等下我们去买条姐妹裙吧。”
时娇见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凝重，就主动来找时淮说话。
“我不穿裙子的。”对于时娇，她的态度还是好的，终究时娇没有什么错，只是她们遇上了偏心的父母罢了。
“为什么？明明元旦晚会的时候······你穿的那条裙子很好看。”
“我穿了不好看。”
时淮不想让时娇知道周雪说过的那些话，至少在时娇心里，周雪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母亲了。
在她还是初中的时候，身边的女生有很多穿裙子，她也眼红，便求着周雪给她买一条。
不过现在是不记得当时央求了多久，最后还是没有收到裙子，反而是听了好几天周雪挖苦的话。
“你以为你穿起来很好看吗？长得其貌不扬，皮肤黑的和什么一样。”
“你觉得家里有着闲钱给你买裙子吗？我们把你们带大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
那些话还深深地印刻在时淮的脑海里，当时产生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现在想忘都忘不掉。
“那好吧。”时娇一脸失望，但也不敢继续闹着要时淮应了她的要求。
“等下你们自己去买衣服，我在车里等。”
时淮没有新年买新衣的习惯，以前是家里没有钱，顾不上她；现在家里做生意有了起色，她还是没有这个习惯，每季度两套校服已经够穿了。
“爸爸出钱，想到喜欢的就买，怎么不去呢？”
时建国还是想多和时淮多说几句话，这几年时淮和他们越来越不亲近了，要是再不把关系改善了，估计上了大学以后，时淮就会和家里彻底地断了关系。
“不用了，我有的穿。”
“姐姐去吧，你不和我去，我都不知道买什么。”
最后时淮还是没能拗过他们，逛了半天才买了一件卫衣。
“好了，那我们回家吧，妈妈已经做好饭等着我们了，爷爷奶奶他们也来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十二点半了。
“淮淮，快来让奶奶看看，你怎么又瘦了。”
时奶奶疼爱地摸了摸时淮的手，比上一次见面又瘦了不少。
“读书又不是去享福，瘦点也不奇怪吧。”
祖孙两刚想坐下说说话，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不是周雪的，听起来很陌生。
时淮扭头一看，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自得的时屏，全然一副回到了自己家的样子。
“说的是，毕竟她在市里最好的高中，压力也是有的。”
周雪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脸色说不上是好看，但也不敢显露出来。
她们姑嫂的关系一直不好，一般过年期间都不会相互来往，但今年因为时建国她们房子刚装修好，按传统所有的亲戚都是要来吃顿饭的。
“走吧，我们吃饭去。”
时奶奶不知道该帮谁，只好把话题转移，不让两个人继续争下去。
时淮手上搀扶着时奶奶，余光却往周雪那边瞥了一眼，她之前没有见过周雪与时屏相处的场面，今天这是第一次，看来周雪在时家的生活也不是表面上的愉快。
都落了坐，时淮就开始埋头苦吃，但时屏因为刚才没过完嘴瘾，还是忍不住要开口找茬。
“这次考试时淮考了第几名啊？我们家的只考了班上第五名，被我骂了顿好的。”
“第二。”
“才第二啊，我还以为你肯定是第一名呢。”
“没办法，年级第一太厉害了。”
时淮本来不想和她多废话，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她。
可时屏执意要找不愉快，她也不惯着。
听到“年级第一”，时屏就闭了嘴，她只知道时淮初中成绩好，但谁能保证高中的成绩就一定会好呢。
没想到，她这次倒也是自找没趣了。
之后时屏就没有再开口了。
周雪嘴上不说，但面上却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这是这么多年来少有的说过时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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