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仍是棋差一线

    在八百森森的铁骑拥簇中，一袭白衣策马而出。他就是白无疾，跨上宝马，打个呼哨，臧哥儿、白无瑕随后也跨上坐骑。八百骑说走就走，打马出横门，进入驰道，一路向北。

    “白无疾，你小子对边境熟，说说，蛮夷人最常犯我哪几个地方？”

    “以我所知，从西向东，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上谷和代郡最常爆发战事，蛮夷人要南下，也多选这几个地方做突破口。尤其是云中郡紧挨著的河套平原，蛮夷人更是不会放过，这儿水草丰美，物产丰腴，胡奴人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必欲得之而后快。所以这裡也是争夺最惨烈的地方。”

    不多时，八百骑已过了渭水，进入北地郡辖界。一路上桃红柳绿，瓦宅茅屋，上到黄髮老者，下到垂髻孩童，尽皆悠然自得，让从未在乡下待过的三人兴奋不已。

    骑行一天，日已西斜。次日一早，不等天亮，八百骑即迎著晨雾再行往北赶去。

    “从这裡折向东北，我们就能抵达上郡。沿黄河一路向北，就能到云中了。”白无疾指著前边的官道说。

    “哥，你还真棒。”白无瑕敦实的身躯坐于马背道。

    白无疾那队不足千人的骑兵尤其显眼，马上骑手除他之外，身著一色的玄乌鱼鳞软甲，配四尺长刀和黄梨木大弓，跨下皆是毛色纯正的良驹，个个形态轩昂、英姿勃发，远远望去犹如一片黑云在向前移动。

    白无疾第一次来到塞外，即将奔赴战场令他心潮澎湃，他渴望在战场上找到自己人生的顶峰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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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夷大军从定襄开始折而向西，快马加鞭，不几日血狼部即夺下高阙，此时血狼部刚刚到达朔方城外。因大军连日行军，人马劳顿，血狼部狼牙破风随即命令大军在城外二十里安营扎寨，又杀牛宰羊，犒劳全军，全军饱食狂饮。

    狼牙破风只待次日天明，轻取朔方，即择机南下。当晚夜幕降临时，蛮夷兵们多已烂醉如泥，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来临。

    太阳落山那一刻，我率大军就已抵达朔方城下。

    所谓骄兵必败，蛮夷骄横，一路长驱直入，根本没把黄羊将士放在眼里，我又怎么能不把握这一次机会。

    我见战机绝好，即命黄羊一将，领一万人攻击敌人左翼；黄羊另一将，领一万人攻击敌人右翼；桑吉与夭夫人领一万人突进朔方，与城内守军会合；我则与狄戎亲率精锐一万，从正面杀入敌阵，直衝狼牙破风中军大营。三线同时杀出。

    狄戎听完布置后，也不由得佩服我战略选择的正确。以我军六、七万人对敌十万人，如果时机选择不当，未必能胜，现在我军突然杀入敌阵，敌人猝不及防，必然阵形大乱，我军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号角声响，杀声震天。

    狼牙破风没想到黄羊军来得如此迅速，慌忙之中赶紧整军备战，由于人数佔优，在一阵忙乱之后，仍组织起了一支数万人的生力军，全力抵挡著猛烈的进攻。

    这一仗，黄羊将士势如猛虎。

    狼牙破风所部队形瞬间被打乱，大量蛮夷骑兵退出战场。尤其还有杀神、人屠助力厮杀。蛮夷兵四散逃遁。

    狼牙破风见大势已去，只得带著近卫军拼力杀出重围，一路聚集零散的蛮夷兵，到脱离战场时，竟被他聚起了一万多人，仓皇沿著长城下的山脚向东驰去。

    这也是我给狼牙破风留下的一条路，毕竟蛮夷凶悍，所谓困兽尤斗，如果我不给他留一线生机，以敌十万之凶，拼死力战，那必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

    “狼牙要跑，追啊！”乱军之中，狄戎瞅见一群蛮夷骑兵簇拥著一个身材魁伟，身上一角兽皮袍翻转，露出衣襟上一个殷红带血的狼头，乃是以大红丝线所绣，狼嘴上有三点鲜血滴下的人向东突围而走，猜到是血狼部主将要逃，即向属下八百兵发出这样的讯号。

    无奈这时蛮夷骑兵仍多，组成几道圈子阻挡著破虏营的衝击，给狼牙破风腾出了突围的时间。

    狄戎想要迅速结束，却仍是棋差一线。

    但是，狄戎焉能甘心。

    初生牛犊不怕虎，杀人不眨眼的狄戎沿着狼牙破风逃逸的方向，率队旋风般驰去。

    一个时辰后，狄戎部已驰出百里。狄戎示意众人道：“下马休整。”

    众人已是又累又饿，听此命令大喜，下马取出乾粮，坐在地上大嚼起来。

    “将军，我们还是返回吧，现在追了一百多里，连蛮夷人影子都没见。”有人把一个水囊递给狄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