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芳华不再
“二皇子？我曾在皇宫见过，许叔问他，所为何事？”岁穗回应道。
她不能说自己与年涟有太多交集，因为那些事都是自己偷偷干的，许盛安从不知晓。要是今天突然得知，可能会让他心生顾忌。
许盛安将信将疑，却还是继续说着：“他说你于他有恩，执意要拜你为师。如今在卧云殿长跪不起，若出了事......”
许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多疑。竹微雨也曾对此表示惋惜，表示若他真能做到宽容大量，谷主之位定非他莫属。
岁穗闻言，佯装生气：“岂有此理，怎能这般放肆无礼，竟以身相迫！这样的人，清慈谷不收也罢！”
“小岁消气，我此次前来，只是希望你能出面，亲自劝一劝。毕竟他是二皇子，出了事我们不好向皇宫交代。”许盛安这才放下心来，出言宽慰岁穗。
岁穗并未急着答应，相反，她沉默一阵，直到许盛安没忍住再次开口相劝。
这个时候应是没问题了，岁穗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让许叔放心地先行离去。
确认他离开万千美人相后，洞口开启，岁穗戴着面具出现。
美人窟灵气充沛，岁穗神清气爽。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清慈谷施行法术，不过眨眼功夫就飞到了卧云殿。
“吱呀”一声，殿门被她肆无忌惮地推开，快步走到年涟身旁。
此时将至寅时，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年涟跪着，也是倦得直点头打瞌睡。
熟悉的香味传来，唤起尘封的记忆。年涟瞬间惊醒，喜出望外地回头：“仙人姐姐！”
不论他在外人面前装得如何少年老成，在岁穗面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和她相处，快乐又轻松自在的时光。
怎料那人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你真是好大的能耐，劳驾谷主亲自上门寻我。怎么，出了皇宫就觉得安全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期待你犯错出事？”
既然自己已经变回了芳华君，自然要硬气一些，不然这小子根本不听劝。
若是以前，师傅还在，魔界秋毫无犯，自己还能同他玩笑，护他周全。可是如今师傅已逝，仙界内又似乎出了问题，可谓内忧外患，形势严峻。
果然这么一质问，唬得年涟以为她真的很生气，自然不敢出言顶撞，只能垂头接受。
“我如今在为突破第五界努力，你也当强大自身以求自保。渌水君梁婉性情温和，实力也不容小觑，你且入她座下去吧。”
年涟嘴皮蠕动，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耐不住对面这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芳华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
“仙人姐姐，那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你么？”见芳华君想走，年涟急得起身拉住她的衣袖。
怎奈他跪了太久，双腿麻痹，疼痛不已，一时间倒在地上，只能用手撑住身体。
“渌水君与我亲如姐妹，日后定不少见。”岁穗不可久留，只能狠下心不去扶他，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有此回复，年涟已是心满意足。他高兴地坐在地上揉了会膝盖后，起身就去寻守夜的仙士。
得知明日清晨诸位仙君依然会全部出席卧云殿，年涟方回到自己的厢房，好生休息。
想到芳华君所言，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言行不妥。明明已经在皇宫战战兢兢生活那么久，一到清慈谷就什么都不顾了，还给芳华君添麻烦。
唉，真是不应该。年涟仰躺着，盯着床顶，想象中芳华君的样子终于清晰起来。
已是五年之隔，再见时，既熟悉又陌生。哪怕戴着面具，年涟也能感觉到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了。
芳华君或许，没有她自诉的那么坚强。年涟暗下决心，他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刻苦修炼也赶不上那人，却依然要变得更强。
能守护好自己，力所能及地帮助周围的人，又何尝不是在为芳华君分忧解难呢？
“这个人，真是命大，这样都杀不了他？”某间房内，灯火幽暗，只听得里面有人愤然敲桌。
“许是天意如此。不过他既成为清慈谷弟子，又何必急于一时？”此时另一声音传来，不急不慢，甚至饮了口茶。
前者叹气：“就怕不能顺理成章，到时候还给清慈谷惹上麻烦。本身能控制住他就行，非要赶尽杀绝，当真狠毒。”
后者冷笑：“尽力而为，除不掉也不影响那人的计划。”
二人又继续讨论片刻，达成共识后散去。
第二日，天空刚呈鱼肚白，年涟便起了床先行到了卧云殿正殿。诸位仙君尊者大多在此，或为一会的道徒突破讨论，或聊其他不重要的事，倒是不像以往远远瞧见的那般严肃漠然。
年涟一进殿，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视线聚集在他一人身上，神色不一。他虽被盯得有些紧张，但有些事必须要靠他自己解决，于是握拳继续向前走。
直到走到许盛安身前没多远的位置，双膝下跪道：“昨日是晚生无礼，冒犯谷主及渌水仙君。忧思一晚，若谷主因此事，气急伤身，实乃晚生罪过。晚生知错，愿领一切责罚。”
而许盛安本意大事化小，自然不会过多追究。再加上他如今是清慈谷谷主，年涟又诚心认错，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年轻气盛，还需好好修习才是。”
“既然如此，不如还是入我座下，映月镜天正适合年涟这般，把握不好火焰灵气的弟子。”梁婉也趁着这个机会走上前，生怕许盛安又起了收徒的念头。
映月镜天，是梁婉的居所，同芳华君的万千美人相一般，位于悬浮在清慈谷上空的一块离心幻境里。
进入镜天，便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唯有一轮圆月高悬。底下是静水无波，映着天空的白玉盘。人行其中，月色下，湖水会如白龙鳞片般闪着细碎的光。
还没等许盛安发话，梁婉很自然地将玉符递到年涟手中，假装指点道：“你可要好好努力，方能像谷主这般灵火强盛却不受其影响，收放自如。”
事已至此，许盛安只能将收年涟为徒的念头放下，但行拜师礼前，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说芳华君于你有恩，是何恩？”
年涟稍加思索，谨慎地回复：“晚生幼时不慎落水，幸得芳华君相救，不然命丧于此。”
“你倒是记得久。”许盛安闻言不经意地说道。
“母妃常教导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年涟虽是跪着，说话却不卑不亢。
许盛安点头，面上浮现赞许之色：“好好，就该如此。不过往后，断不能再出现像昨日那般的情形，否则我决不轻饶。”
年涟磕头，而后向渌水君磕头拜师。
她不能说自己与年涟有太多交集，因为那些事都是自己偷偷干的，许盛安从不知晓。要是今天突然得知，可能会让他心生顾忌。
许盛安将信将疑，却还是继续说着：“他说你于他有恩，执意要拜你为师。如今在卧云殿长跪不起，若出了事......”
许叔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多疑。竹微雨也曾对此表示惋惜，表示若他真能做到宽容大量，谷主之位定非他莫属。
岁穗闻言，佯装生气：“岂有此理，怎能这般放肆无礼，竟以身相迫！这样的人，清慈谷不收也罢！”
“小岁消气，我此次前来，只是希望你能出面，亲自劝一劝。毕竟他是二皇子，出了事我们不好向皇宫交代。”许盛安这才放下心来，出言宽慰岁穗。
岁穗并未急着答应，相反，她沉默一阵，直到许盛安没忍住再次开口相劝。
这个时候应是没问题了，岁穗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让许叔放心地先行离去。
确认他离开万千美人相后，洞口开启，岁穗戴着面具出现。
美人窟灵气充沛，岁穗神清气爽。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在清慈谷施行法术，不过眨眼功夫就飞到了卧云殿。
“吱呀”一声，殿门被她肆无忌惮地推开，快步走到年涟身旁。
此时将至寅时，正是人最困顿的时候。年涟跪着，也是倦得直点头打瞌睡。
熟悉的香味传来，唤起尘封的记忆。年涟瞬间惊醒，喜出望外地回头：“仙人姐姐！”
不论他在外人面前装得如何少年老成，在岁穗面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和她相处，快乐又轻松自在的时光。
怎料那人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你真是好大的能耐，劳驾谷主亲自上门寻我。怎么，出了皇宫就觉得安全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期待你犯错出事？”
既然自己已经变回了芳华君，自然要硬气一些，不然这小子根本不听劝。
若是以前，师傅还在，魔界秋毫无犯，自己还能同他玩笑，护他周全。可是如今师傅已逝，仙界内又似乎出了问题，可谓内忧外患，形势严峻。
果然这么一质问，唬得年涟以为她真的很生气，自然不敢出言顶撞，只能垂头接受。
“我如今在为突破第五界努力，你也当强大自身以求自保。渌水君梁婉性情温和，实力也不容小觑，你且入她座下去吧。”
年涟嘴皮蠕动，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耐不住对面这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芳华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
“仙人姐姐，那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你么？”见芳华君想走，年涟急得起身拉住她的衣袖。
怎奈他跪了太久，双腿麻痹，疼痛不已，一时间倒在地上，只能用手撑住身体。
“渌水君与我亲如姐妹，日后定不少见。”岁穗不可久留，只能狠下心不去扶他，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有此回复，年涟已是心满意足。他高兴地坐在地上揉了会膝盖后，起身就去寻守夜的仙士。
得知明日清晨诸位仙君依然会全部出席卧云殿，年涟方回到自己的厢房，好生休息。
想到芳华君所言，他也明白了自己的言行不妥。明明已经在皇宫战战兢兢生活那么久，一到清慈谷就什么都不顾了，还给芳华君添麻烦。
唉，真是不应该。年涟仰躺着，盯着床顶，想象中芳华君的样子终于清晰起来。
已是五年之隔，再见时，既熟悉又陌生。哪怕戴着面具，年涟也能感觉到她不再像以前那般无忧无虑了。
芳华君或许，没有她自诉的那么坚强。年涟暗下决心，他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刻苦修炼也赶不上那人，却依然要变得更强。
能守护好自己，力所能及地帮助周围的人，又何尝不是在为芳华君分忧解难呢？
“这个人，真是命大，这样都杀不了他？”某间房内，灯火幽暗，只听得里面有人愤然敲桌。
“许是天意如此。不过他既成为清慈谷弟子，又何必急于一时？”此时另一声音传来，不急不慢，甚至饮了口茶。
前者叹气：“就怕不能顺理成章，到时候还给清慈谷惹上麻烦。本身能控制住他就行，非要赶尽杀绝，当真狠毒。”
后者冷笑：“尽力而为，除不掉也不影响那人的计划。”
二人又继续讨论片刻，达成共识后散去。
第二日，天空刚呈鱼肚白，年涟便起了床先行到了卧云殿正殿。诸位仙君尊者大多在此，或为一会的道徒突破讨论，或聊其他不重要的事，倒是不像以往远远瞧见的那般严肃漠然。
年涟一进殿，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视线聚集在他一人身上，神色不一。他虽被盯得有些紧张，但有些事必须要靠他自己解决，于是握拳继续向前走。
直到走到许盛安身前没多远的位置，双膝下跪道：“昨日是晚生无礼，冒犯谷主及渌水仙君。忧思一晚，若谷主因此事，气急伤身，实乃晚生罪过。晚生知错，愿领一切责罚。”
而许盛安本意大事化小，自然不会过多追究。再加上他如今是清慈谷谷主，年涟又诚心认错，何不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年轻气盛，还需好好修习才是。”
“既然如此，不如还是入我座下，映月镜天正适合年涟这般，把握不好火焰灵气的弟子。”梁婉也趁着这个机会走上前，生怕许盛安又起了收徒的念头。
映月镜天，是梁婉的居所，同芳华君的万千美人相一般，位于悬浮在清慈谷上空的一块离心幻境里。
进入镜天，便是无边无际的黑夜，唯有一轮圆月高悬。底下是静水无波，映着天空的白玉盘。人行其中，月色下，湖水会如白龙鳞片般闪着细碎的光。
还没等许盛安发话，梁婉很自然地将玉符递到年涟手中，假装指点道：“你可要好好努力，方能像谷主这般灵火强盛却不受其影响，收放自如。”
事已至此，许盛安只能将收年涟为徒的念头放下，但行拜师礼前，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说芳华君于你有恩，是何恩？”
年涟稍加思索，谨慎地回复：“晚生幼时不慎落水，幸得芳华君相救，不然命丧于此。”
“你倒是记得久。”许盛安闻言不经意地说道。
“母妃常教导要知恩图报，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年涟虽是跪着，说话却不卑不亢。
许盛安点头，面上浮现赞许之色：“好好，就该如此。不过往后，断不能再出现像昨日那般的情形，否则我决不轻饶。”
年涟磕头，而后向渌水君磕头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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