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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一头雾水(二)

    萧书仪陪着谢尤走到了勤政宫的宫门外,她握着谢尤的手。代替了谢尤的风鸣剑。

    谢尤在离开长春宫的时候问过她,“书仪,为什么不让我带着剑?”

    萧书仪盯着她的眼睛,温和的问。“你要行刺陛下吗?”

    谢尤摇摇头。

    萧书仪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那么你不带剑是最好的。记住,陛下问你什么,你尽量少说话,如果一定要回答,就说臣女不知。陛下偏爱柔弱的女子。”

    谢尤在这个偏爱里听到了一丝苦意。

    柔弱的女子?

    她从记忆里拉出了她的女性朋友,

    明棠师姐,

    萧结香师姐,

    岚音,

    书仪,

    云疏影。

    似乎只有云疏影能和柔弱沾上边。

    “我会平安出来的,对吗?”谢尤觉得自己真的软弱起来了。

    萧书仪的手心传来热度,她说。“会的。”顿了顿,她又说。“我在这里等你。”

    谢尤点点头,放开了萧书仪的手。

    勤政宫的内侍带着谢尤走进了正殿。谢尤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

    她抬头,看到了景重。不,皇帝陛下。

    他蓄了胡须,青黑的胡茬在嘴唇周围长了一圈,这让他看起来稳重了一些。谢尤匆匆一瞥,就跟着身前的内侍一起跪在了地上。

    额头贴在冰冷的石面上,谢尤忽然想起了景重的胡子看起来像谁。

    像她最后一次见沈稳的样子。

    这很奇怪。

    “谢姑娘,请起。”景重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稳重,他有故意压低嗓门吗?

    谢尤抬起头,站了起来。

    她看到景重面色红润,她不知道一般被行刺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过她知道她肩膀被刺穿的时候,可是半死不活了好几天。

    当然皇帝陛下只是被刺了一下,她在肩膀被刺穿前还和红毛人搏斗了整整一天。

    情况不一样。

    “今日何华过于莽撞,险些伤了谢姑娘,谢姑娘没事吧?”景重命人给谢尤抬了一把椅子。

    谢尤坐下后,看到第五何华就站在景重的身后。

    这厮面无表情,做了个……兰花指??他有什么毛病?

    谢尤挑了挑眉。但她很快低下了头,细声细语的说。“臣女,有些害怕。”

    呕。

    景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昨日谢姑娘出宫后去了哪里?”

    谢尤道。“臣女先回了家,然后去了程家,晚上去了金家酒楼,之后回家睡了。”

    “哦?”景重的表情谢尤看不见,但他的语气似乎带上了疑问。

    谢尤没说话。

    景重又问。“我虽然只见过谢姑娘两面,但昨夜的那名刺客,似乎和谢姑娘一模一样。”

    谢尤还是没说话。

    景重再道。“她拿了一柄剑。谢姑娘也是使剑?”

    谢尤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你的剑在哪里?”景重问。

    谢尤答,“皇后娘娘留在了长春宫。”

    “哦,皇后还给你换了衣服。”景重的语气难以辨认。

    谢尤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沉着脸,看不出喜怒。

    和谢尤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谢尤突然没有看到怒火,也没有看到杀气。

    但她就是无由的生出了一股寒意。

    她不明白景重眼里的是什么,这样她的脸上就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股疑问。

    景重看着她,继续问。“谢姑娘的剑法如何?”

    “不及太平卫冷大人十分之一。”谢尤想到了追月。她今天来没有见到他,实际上她很久没见到他了。

    现在她才想到,今日追月也在城墙之上吗?

    如果景重真的有心杀她,为什么不派追月来。

    景重笑了一声。“冷爱卿是第一个向我担保,谢姑娘绝不是刺客的人。他说,风雨楼有擅易容术的刺客,可以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即使最亲近的人也分辨不出区别。”

    “是。”谢尤又一次想到了刘允。这就不可避免的又让柯岚音的死在她脑海里重演了一遍。

    她痛苦的皱了皱眉。

    景重道。“谢姑娘也认为刺客是风雨楼的人?”

    “臣女不知。”谢尤觉得这话不像是从她的嘴里蹦出来的。

    她现在更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一大早就被一个皇帝的宠臣带出了谢府,然后又在太平宫遇到了生死险境。后来被萧书仪带到了长春宫,她说话又云里雾里,现在她又站在,不坐在皇帝的面前,接受他无厘头的询问。

    为什么她要刺杀皇帝?

    谢尤不解。景重难道不会疑问这一点吗?她的大哥谢矢是追随他最久的人,最久,除去死掉的沈帅以外。

    景重似乎知道她的想法。又说。“你大哥知道你进宫的事吗?”

    谢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景重说,“阿矢是我的兄弟。”

    谢尤看着他。

    景重说。“不管昨晚的人,是不是谢姑娘本人,我都看在阿矢的份上,不追究了。但是他的侯爵之位,我会收回来。”

    谢尤几乎要站起来,大喊一声为什么。

    但她忍住了。

    因为她也和景重一样恐惧,他们更相同的是,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恐惧。

    谢尤不知道,所以她恍惚的走出了勤政宫,头也没回的小跑到了萧书仪的身边。

    萧书仪的手再一次握着她的手的时候,谢尤才张嘴,说。“皇帝夺走了大哥的侯爵之位。”

    萧书仪沉默了片刻,忽然叹道。“原来如此。”

    “什么?”谢尤不解的扬起了眉毛。

    萧书仪摇了摇头,“此事我不能说,小谢,我派人送你出宫,你告诉谢将军今日发生的事,我想他会告诉你,究竟原因是什么。”

    谢尤点了点头。

    她跟着萧书仪回到长春宫,取了风鸣剑,在望棋的陪同下出了太平宫。

    出了宫门,谢尤回头看了一眼太平宫的宫门。

    她看着太平二字,忽然想到了,刚才景重的问题。

    他问,谢姑娘的剑法如何。

    谢尤应该回答,她的剑法,不会让景重今日还有拿走大哥爵位的机会。

    但她也是在意识到她为什么没有说出这句话的原因的那一瞬间,意识到了她恐惧景重的原因。

    她恐惧皇帝的身份。

    她恐惧万箭齐发的杀气。

    她恐惧喜怒不形于色的上位者。

    她恐惧东海之畔血流遍地的惨象。

    她恐惧景重眼里的恐惧。

    谢尤看到了不远处骑着马赶来的谢矢,大哥面上的焦急清晰的映入她的眼中,谢尤的恐惧忽然被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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