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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步上南天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对于苏柳来说却不是这样。

    三天前,那个女子抱着他哭的时候,他就能控制身体动作了,但因为不敢回应他们的热情,于是他选择装睡,像个鸵鸟一样,将自己掩埋。

    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侍女。这侍女还是昨天夜里,被这具身体的母亲安排到他身边的。

    看得出屋子是特意布置的,所有尖角都用布包裹着。连床上的锦被都特意绣上了可爱的兔子。床头边还放置几只木制玩偶……

    “小孩子吗?”苏柳说着便要掀起被子。“少年人的身体?”苏柳挑了挑眉,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

    “公…公子”桌上的少女还是被惊醒了,就在苏柳掀开帘子的时候。少女那圆圆的脸上满是惊讶!然后少女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

    “老爷、夫人,公子醒了!”,苏柳听着她的声音,还有一种恍惚的感觉。那个红衣女子带给他的冲击还是太大了。

    苏柳见她跑出去,也不追。索性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摸着光洁的额头,苏柳知道这应该就是他真正穿越的身体。

    毕竟他三天前听见的声音主人,应该就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的那名紫衣女子。她的声音很特别,苏柳一听就有一种陌生的安心感……

    “柳素少爷?”一名穿着制式衣物的老者对着苏柳问到。他的身后正跟着那名圆脸少女。

    苏柳记得他,或者说那名名叫柳素的小孩子认得他。“树生爷爷,我想出去看看。”苏柳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对老者说道。

    “好好好,老朽这就去安排!”老者说完就转身离开。那圆脸少女看看苏柳又看看老者,便又转身追着老者去了。

    “你不去照顾柳素少爷,跟着老朽干什么?”老者听着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问到。

    “柳管事,这件事不先告诉老爷和夫人吗?”圆脸少女喘着粗气疑惑的问到。

    “哈哈!”管家刘树生转过头笑着看着少女,“老爷、夫人早就知道了。”

    “啊?”

    “要不然你以为二小姐和老爷、夫人为什么会出门了?”看着少女挠着头的样子,老者不由又露出笑容。

    “你知道柳素少爷为什么会陷入昏迷吗?”

    “好像是老爷为公子拍下了一样宝物,好像是用来治疗公子脑疾……”少女皱着眉想到,“可是这跟老爷他们出门有什么关系吗?”

    老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二小姐三天前就发现柳素少爷醒了过来,只是装睡罢了。”

    “啊,公子醒了怎么还装睡了?他不知道老爷夫人有多担心他吗?”少女圆圆的脸上满是不解。

    “你以后会懂的。”老者说完这句话,便留下仍站在原地的少女往前走去了。‘傻孩子,当然是柳素少爷长大了啊!’

    “什么谜语人?大人的世界真难懂!”圆脸少女跺了跺脚,就又回去了。

    “公子,我回来了。”少女的声音在老远就传来。苏柳听着少女的声音,又举起茶杯喝起了水。

    少女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就那么直直盯着苏柳。“怎…怎么了?”苏柳被圆脸少女看的有点头皮发麻。

    “你还问为什么?”少女圆圆的脸上满是怨气。她本来与姐妹约好今天去城外踏青,结果昨天晚上被夫人安排来照顾柳素。她本来也没怨言,直到今天听到柳管事说他早就醒来了,却一直装睡,导致她在姐妹那边失去的面子。怨气一下子就溢出来了。

    “你是不是三天前就醒了!”

    “咳咳”苏柳猛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被水呛着了。“你怎么知道?”

    苏柳心下就是一惊,自己的演技就这么差么?竟然被一个小丫鬟识破了。

    “柳管事告诉我的。”少女也不客气,直接拿过茶杯就喝起水来。

    柳管事知道了,那岂不是这具身体的父母也知道了?苏柳感到喉头一干,拿起茶杯就要喝水。

    “那个茶杯是我的!”少女的声音使得苏柳一惊,又被水呛到了。

    ?苏柳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少女。

    少女也像桌上看去,顿时就羞红了脸。她刚刚拿着的是苏柳用过的茶杯。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苏柳感觉手上的茶杯变得烫手起来,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就在两人相视无言的时候,柳管事带着两名黑衣劲装的男子过来了。

    “柳素少爷,都安排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去。”圆脸女子一看见柳管事就心虚的站在苏柳身后,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

    “你都知道了?”苏柳甚至带着颤音。

    柳管事看看苏柳,又看看盯着靴子直看的圆脸少女,就什么也明白了。

    “是的,柳素少爷。二小姐三天前就知道你已经醒过来了。”柳管事说道这犹豫了一下,“二

    老者说完就转过身去,肩头微微颤动,想必柳管事也被苏柳精湛的演技震撼了。

    苏柳沉默了,感情自己这三天来的表演,就像是哑巴跟瞎子讲一路上的风景?

    ……

    “最新的成衣,上好的面料,精湛的绣工。现在大酬宾,只要二两银子……”

    “烧鸭!香喷喷的烧鸭勒!先尝后买,不好吃,不要钱!客官来上一只?”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像苏柳这样的人却很少,每个摊位他都好奇的凑上前去看看。看了却又不买,要不是看在他那一身不便宜的装束上。小三都恨不得给他一拳。

    “我说客官,你要不照顾一下小人的生意呗!你这光看不买,还直摇头,让我少了多少客人?”唤作小三的伙计不满的对苏柳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钱!”苏柳从柳府出来后,就寻了个机会甩掉了那两名黑衣随从。直到甩掉两人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有钱。

    看着这伙计叫卖的烧鸭,让他回想起了上一世,就走不动到了。

    “那还烦请贵客让让位置。”小三虽然不满,但还是客气让苏柳离开。小三做生意久了,却知道在京都谋食必须要时刻小心,轻易不会得罪人。

    苏柳面色变红,抿了抿嘴,准备离开。

    “店家,你这烧鸭多少一只?”“二十文一只,客人你来几只?”一听到来生意了,小三也习惯性的堆起笑容。

    “来一只!”

    “好勒,客官你稍等。”小三熟练的举起刀,片刻就将那烧鸭片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客官,您慢走,好吃,您再来!”

    “喏!给你!”苏柳疑惑的抬起头,他看着对面那人。

    那人穿着月白袍,头发被发冠束起。明眸皓齿,顾盼星移。一副翩翩贵公子打扮。眉宇间同苏柳极为相似。

    苏柳接过烧鸭,取出一支鸭腿又递给那人。那人面色分明不虞,去还是伸出手接过。

    苏柳看他接过,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是饿极了。

    “很好吃的,你尝尝。”苏柳满心期待的看着他。

    他双眸紧闭,还是咬了下去。“嗯,我吃过了,你还想去哪吗?”

    苏柳摇了摇头,还能去哪?已经被正主找上门了。虽然他装的很像,但他身上的气味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苏柳怎么可能记不起她身上的气味了。

    苏柳跟在她的身后,一路无话。

    眼看就要回到柳家了,苏柳嘴巴张开又合上。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跟她说,自己是一个穿越者,你弟弟已经不在?现在这具身体归我了?

    就在苏柳纠结到底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她突然停在一个地方。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抓住我!”她突然开口,恢复了女声。

    苏柳只好拉住她的袖袍,“闭上眼。”苏柳照着她说的话闭上了眼。

    苏柳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踩着奶油一样,脚下轻飘飘的。苏柳不自主的睁开眼。

    “别往下看!”女子的声音传来。却是晚了,苏柳已经往下面看去了。

    山势如平铺,眨眼即逝。

    “咦?”女子的声音充满疑惑,“抱紧我。”

    见到苏柳没被眼前的场景吓到,女子顿时加快了速度。经管苏柳上一世没少坐飞机,但也被这突然加快的速度,吓了一跳。只见脚下刚才还能看见的景色,此刻全变成了线条。

    苏柳脸色变得煞白,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加大了。他张大嘴,以减少耳边传来的音爆。就在苏柳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道柔和的白光浮现在苏柳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柳已经无聊到数着她的发丝的时候。飞行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之间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牌坊,端坐于云端之上。苏柳发誓自己没有见过那牌坊上的文字,但他一看到那些文字便忍不住念了出来:“剑起,群山皆俯首;云散,诸天具清净。云符剑宗。”

    话音一落,那牌坊中突然飘出一道道持剑虚影。他们或是挥剑相击,或是挽剑绣花……众人众相,各不相同。

    女子此时呆立到原地,她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呆了。

    ‘唰’,剑光闪过。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牌坊前。“是你?”老者看向女子眉头紧皱。他记得她,她是五峰那个疯子的弟子。

    “卢师祖,不是我,是他!”顺着女子指向的方向,老者看到一个少年正正站在牌坊前面,身上不断有剑起虚影盘旋。

    “凡人?”他向来惜字如金,在宗内也是特立独行。他看着那么少年不由摇了摇头。“可惜了,要是在早几年就好了。”

    老者语气中满是遗憾。就在老者发出感叹的时候,又有几道光芒来到牌坊前。

    女子向着其中一名美妇恭恭敬敬的问好:“师傅”,说完用传音向美妇述说着什么。听着女子的传音,美妇的额头渐渐皱起。也不回答,只是挥挥手让他站在身后。

    众人都紧紧站在牌坊前,等着牌坊中的少年领悟完毕。

    就在众人紧张看着少年的时候。一声凤鸣响起,一头血红色的巨鸟在牌坊上空煽动翅膀。除了最先出现的那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其余人都低着头,像是在同巨鸟问好。不,应该是巨鸟那尊紧闭双眼的虚影执礼。

    看着苏柳倒下,白发老者轻轻一挥,就将他抬起。

    “怎么?卢老头,你看上他了?”一名身穿绿袍的童子说道。

    “早几年,收徒。”老者也不反驳,只是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那倒是,既然卢峰主不稀罕,那么这名少年就归我们少前峰了。”说话者穿着月白袍,头上却被发钗插满,像个刺猬。

    “我五峰要了,谁赞成,谁反对。”在女子的恳求下,美妇面色不虞的开口到。听到师傅开口,女子面色顿时红润起来。

    “竟然白师妹开口,我苏九怎么也要给师妹一个面子。”一个捧着葫芦的的红衣男子,打着酒嗝说道,言语中满是不在意。

    “就让给师妹了”除了白发老者和其他两名女子没有开口外,其他人都选择给白姓美妇一个面子。

    老者见到这一幕,就将挥手将苏柳扔给白姓美妇。见到苏柳飞过来,女子急忙将他抱起。

    “走吧!”美妇声音变的冷漠下来。

    女子抱着少年往牌坊下出现的石阶走出。她可没有资格在宗门内飞行。

    就在她抱着苏柳踏上石阶的一瞬间。四周传来一阵仙乐。

    伴随着仙乐出现,九名身披轻纱的宫装女子悄然出现。各自抱着不同的乐器。随着乐声加快,各种奇异的景象也依次叠开。仙鹤起舞、莲花盛开…好一副仙家气派。

    随着景象一出,那些往前飞去的流光顿时一滞,然后折返回来,速度尽然比离开的速度快上些许。就连端坐在红色巨鸟上的那道虚影,也睁开了双眸。紧紧盯着石阶上那昏迷的少年。

    “由此步上南天……由此步上南天。”待到每名宫装女子唱和完毕,景象也如烟气般散尽。

    折返的众人都直勾勾的盯着苏柳,就连那白发老者也不例外。

    女子抱着苏柳,被众人看着一动也不敢动。

    “柳伊伊还不快带着你弟弟去五峰。”美妇将女子惊醒,声音中也满是喜悦。

    “白师妹,且慢,我们还是在商量一下弟子的归属吧!”首先开口的却是那名红衣男子。

    “怎么苏九,你刚刚答应的话,就当放屁了?”要说刚刚她是看在柳伊伊的请求上,才将苏柳收进五峰的,现在嘛?她是越看苏柳越喜欢,那里能让出去?

    “白师妹,此言差矣,刚才卢师叔、我还有王师姐可还没开口了。”说话的则是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子。

    “罗姐姐说的正是。”绿袍童子也开口说道。

    “柳伊伊,还不快带着你弟弟先走。”白姓美妇显然已经动了真火。

    ……

    众人各不服气,袖袍无风自动,显然是想要凭借修为,决定归属了。

    “不如听我一言,要不等小友醒来。看他一下如何?”却是红色巨鸟上的虚影开口了。

    “竟然宗主开口,那便就这么办吧。”红衣苏九顿时接到。

    “可。”卢姓老者依旧惜字如金。

    “哼!”白姓美妇不满的带着柳伊伊和苏柳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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