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修行

    珑嫣离了玉驰山，往子虚岚。此刻寒影正神伤，看到珑嫣，只是纠结的望着，不说话，二人对视许久，珑嫣开口:“无极带着无象魂魄投入人界，现在的无象已经记不得曾经的事情了。”寒影:“你打算怎样？”珑嫣:“我让无象随我修行。”寒影:“他会安分修行吗？！修行之后呢？！”寒影已压抑不住内心的苦痛，珑嫣:“寒影……对不起……”一声对不起，寒影肝肠寸断，寒影闭目许久，艰难说道:“嫣儿，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珑嫣看着寒影双目含泪，心如刀割，六千年了，寒影守护自己这么多年，他已为自己付出太多，他明知自己心中装着无象，依旧守在自己身边，无怨无悔。如今无象归来，珑嫣要再一次辜负寒影，珑嫣含泪说道:“你是我最信任，最亲的人。”寒影再也克制不住，紧紧抱住珑嫣，二人相拥，哭泣良久。

    玉驰山这边，无象在珑嫣房中，许久未出，鸿羲唤父君，无象这才回神。无象失魂落魄的坐在桌边，鸿羲道:“父君，你想什么？”无象:“没什么，快吃吧！”二人用过晚膳，鸿羲央父君推秋千，无象便与鸿羲一同玩耍，正耍玩间，珑嫣回。珑嫣方才与寒影相拥痛哭，脸上泪水未尽，鸿羲见到，忙从秋千下来，抱住珑嫣道:“母后，你怎么哭了？”珑嫣蹲下，鸿羲为母亲拭泪，珑嫣道:“我没事，让你担心了。”鸿羲:“真的吗？”珑嫣:“真的。”珑嫣亲吻鸿羲脸颊，抱起鸿羲欲入宫中，无象走近，看着珑嫣，道:“我来抱吧！”珑嫣亦看着无象，二人对视片刻，珑嫣将鸿羲与无象。无象将鸿羲安顿毕，出宫寻珑嫣，见珑嫣坐在宫殿屋檐上，便纵身跃上屋檐。无象欲靠近珑嫣，却被一堵透明墙挡住，无象局促，拿出人偶，道:“这人偶是我刻的吧。”珑嫣一惊，看着无象，又看着人偶，道:“你记起了吗？”无象:“记起一些，我，我们曾经的事，你可以告诉我吗？”珑嫣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找了六千年，这个两度离开自己，给自己无尽痛苦，让自己日思夜想却又忘了自己的男人，爱恨交加，泪水止不住涌出，无象欲安慰，却近不得珑嫣身。哭泣片刻，珑嫣抹去泪水，缓缓道:“曾经的事，许许多多，我也不知我为何会爱你，我不愿爱你，不愿嫁你。”无象:“可你还是爱我，嫁给我，为我生了孩儿。”无象又问:“你还爱我吗？”珑嫣看着无象满目深情，吁一口气，思虑片刻，道:“你若想我爱你，就好好修行。”无象满面春风，道:“我自然是要好好修行，我要与你长相厮守！”珑嫣嘴角微微一笑，道:“你这一月，修行如何？”无象有些尴尬，道:“娘子授我一句口诀，我日日修习，却未觉着有甚长进。”珑嫣:“你安分修行便是，莫要多想。”无象只痴痴看着珑嫣，珑嫣手中执一经卷，递给无象，道:“明日，你便修习“明心”。”无象一面接经卷，忽而又抓住珑嫣手，嬉笑道:“娘子，你为何不亲自授我，却要我自己读？”珑嫣有些恼，道:“松开！”无象不但不松开，且欲靠近珑嫣，珑嫣一根手指对着无象脑门一戳，无象便跌下屋檐。无象窘迫，慌忙从地上爬起，委屈道:“娘子，你好大力气！”珑嫣:“再不安分，扔你下山。”无象便不敢再说。翌日，珑嫣却是一袭男装，无象好奇，问:“娘子，你为何着男装？”珑嫣:“为使你安分修行。”无象:“我娘子着男装亦十分迷人……”珑嫣:“不若将你双目剜去，免得你想入非非。”无象:“娘子，你怎这般狠心？！”珑嫣揪住无象耳朵，无象直喊疼，鸿羲只在一旁咯咯笑。

    珑嫣严厉，无象修行不敢丝毫怠慢，十年便修的不死之身。无象得意，对珑嫣说道:“娘子，你曾说我至少二十年修成，如今我十年便修成了，你如何奖励我？”无象嬉笑，珑嫣看着无象，嘴角微扬，道:“你还差的远呢！跟羲儿比都差一大截！”无象等着夸赞，不想却被珑嫣泼了冷水，有些失落，正思虑，忽然珑嫣拥过来抱住自己，无象惊住，十年了，整整十年，日日在一个屋檐下，日日唤珑嫣娘子，却从未有机会接近珑嫣，连多看一眼都不行，这个拥抱，无象等了十年。翌日，鸿羲入母后房中，跳上床，喊:“父君，你还不起！”无象醒，未见珑嫣，问:“羲儿，你母后呢？”鸿羲:“母后早就起了，你快起，陪我用早膳！”无象慌忙穿衣洗漱，随鸿羲至膳桌边，鸿羲已动筷箸，无象却在发呆，此刻无象正回想昨夜与珑嫣恩爱，一时间傻笑起来，鸿羲不知何故，问:“父君，你笑什么？”无象回过神，笑道:“父君修得不死之身，故而心中喜悦。”父子二人正说话，珑嫣至，鸿羲忙喊母后，无象见珑嫣，双眼放光，又看到珑嫣颈上红印，难掩心中喜悦，珑嫣却是平静坐下用膳。一时鸿羲见到母后颈上红红，便问:“母后，你脖子上怎红了？这边也是。”珑嫣淡淡说道:“许是被蚊虫叮了。”鸿羲:“山中竟有蚊虫敢咬母后？”珑嫣莞尔一笑，道:“我没事，快吃吧！”无象一旁又恼又羞，却也未说什么，闷闷吃了饭。早膳后，珑嫣道:“夫君，下月是我母后寿辰，你可愿同去？”无象听得珑嫣唤夫君，心花怒放，道:“岳母寿辰，岂有不贺之礼？”珑嫣:“可你尚不能腾云驾雾，此去天宫，数百万里，你如何去得？”无象:“娘子教我！”珑嫣却对鸿羲说:“羲儿，你教你父君吧！”鸿羲:“交给我吧！”向后一月，无象日日修习驾云，鸿羲白日陪父君修行，夜里也叫父君同寝，无象竟是一月未能与珑嫣亲近。无象修行，珑嫣则悬空盘坐修定，无象见珑嫣七日未出定，便问鸿羲:“羲儿，你母后这是做甚？”鸿羲:“修定呀！”无象:“你母后怎七日仍在修定？”鸿羲:“才七日呢，母后修定常常一坐便是一年，若不是有我，修定百年千年也是有的。”无象:“竟这么久？”鸿羲:“我听说母后曾经为寻父君，一入定便是三千年。”无象震惊，他看着珑嫣周身散着圣洁无比的仙气，自己却是那般卑微，这样天上地下无双之神女，竟为寻自己入定三千年，无象心中震撼，感动，对珑嫣的爱慕亦倍增。无象不愿让珑嫣失望，勤勉修习，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月时间，无象习得驾云之术。

    这日一家三口启程，珑嫣道:“我母后五日后寿辰，我们三人驾云，三日当至。”鸿羲早就盼着回天宫玩耍，一马当先，无象随后，无象见自己行走空中，心中喜悦，忙唤珑嫣，珑嫣瞬身至无象身边，道:“你小心，我去追羲儿。”说罢又瞬身而去，无象只想牵着珑嫣，又未得机会，只得拼劲追赶，追了半日，看到珑嫣母子停在前方，无象慌忙跟上，鸿羲道:“父君，你好慢，我与母后等你一个时辰了。”无象局促，珑嫣道:“这般，我们怕是十日也到不了。”说罢，小指放入口中一吹，一彩凤飞来，无象看到凤凰，惊讶不已，珑嫣:“你便驾这凤凰吧。”鸿羲也要驾，父子两人坐上凤凰，又启程。一路上鸿羲与无象用膳又歇息，竟是第六日，天后生辰当天早晨才至南天门，无象看到南天门仙云缭绕，庄严肃穆，惊叹不已。南天门守将见到珑嫣，忙参拜:“属下拜见六公主，天孙。”珑嫣:“快快请起！”无象惊讶自己娘子竟是天宫公主，珑嫣知时辰不早，忙拉着无象往瑶池宫去，无象一路见到天宫非凡景致，叹为观止。瑶池宫天帝天后亦是盼着女儿，珑嫣至瑶池宫，众眷属忙迎接，宁基、宁柔夫妇、珑延夫妇更是拥着珑嫣，天后见到女儿，喜不自胜，鸿羲亦是抱住天后，与祖母亲近。众人谈笑间，储君珑耀未见寒影，却见珑嫣身后一陌生男子，便问:“小妹，这位是？”珑嫣:“是我夫君，无象。”众人听得无象名字，俱大惊，天后更是吓的丢了杯盏，杯盏将要落地，珑嫣隔空接住，捧着酒盏，道:“儿臣恭贺母后寿辰！”天后接过酒盏，依旧颤抖不止。无象虽六千年前封印巨兽，解救苍生，然为魔尊时杀戮六界，恶行累累，众人对无象又惧又敬，惧多于敬，本是热闹生辰宴，此刻因无象现身，大殿内寂然无声。无象看着众人眼神，满是惊惧，躲闪，不知何故，脊背一冷，只看着珑嫣。珑嫣见到众人眼神，心中亦冷，天帝见状，道:“我儿为母后生辰，远道而来，孝心可嘉，诸位举杯！”众人举杯，珑耀喊:“仙乐启奏，恭贺天后寿辰！”众人俱喊:“恭贺天后寿辰！”天帝又敬天后，开怀大笑，众人这才跟着喧闹起来。珑嫣见状，带着无象鸿羲瞬身离了瑶池宫。

    出了瑶池宫，无象按捺不住，便问:“娘子，他们为何这般看我？”珑嫣:“他们只是怕你。”无象:“怕我？他们为何惧怕我？”珑嫣心思:“不想众人对无象依旧成见深固，此番我不该带他来。”珑嫣扶着无象脸颊，道:“莫要放在心上。”无象:“我过去究竟是怎样的？他们为何如此惧怕我？”珑嫣:“既已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无象还欲问，鸿羲一旁也是恼怒，嘀咕道:“这些人全然不记得是我父君救了他们，都是没良心的！”珑嫣软言道:“你们两个就不要介怀了，人心本就难测，我们只问心无愧就好。”又对无象说:“夫君，你第一回来天宫，不如我带你走走。”无象听得妻子言说，转怒为喜，便与妻儿一同赏阅天宫。三人行至庆云宫，鸿羲道:“终于到家了，父君，我们进去吧！”无象:“这里是我们的家吗？”鸿羲:“我与母后尝住庆云宫，快来！”无象与鸿羲入内，珑嫣却止步不前，庆云宫，这里是她与寒影为夫妻时居处，二人在这屋檐下做了百年夫妻，珑嫣思绪:“十年未见到寒影了，也不知他怎样了……”珑嫣正思虑，无象走近，温柔说道:“娘子，怎不入内？”珑嫣回过神，道:“我们不如回玉驰山吧。”无象:“娘子正合我意。”二人欲返程，鸿羲却不愿，嚷嚷道:“父君，母后，我可是累了，走不动了！”珑嫣笑道:“我抱着你！”鸿羲:“我要饿死了！”珑嫣:“我们现在回去，兴许还有早膳，再迟些就撤了。”鸿羲听得早膳，方答应走，无象惊问:“我们返程又要五日，如何赶得上早膳？”鸿羲笑道:“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只见珑嫣一手抱鸿羲，一手牵无象，又对无象道:“你抓紧了，闭目。”无象照做，霎时听得耳畔劲风呼啸，又不敢睁眼，约一刻，珑嫣道:“可以睁眼了。”无象睁眼，竟已在玉驰山宫殿前，无象惊诧不已，说道:“娘子，你好厉害！”珑嫣莞尔，道:“这有何难，你若安心随我修行，你也可以。”无象:“我当随娘子专心修行！”鸿羲早已奔至膳桌边，一家三口欢欢喜喜用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