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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7 小庙密语

    姜丛的眼里流露出某种光彩,似是羡慕,似是憧憬。

    “如果我有这样的力量,就不用再怕任何人,管她什么‘共公’还是‘共母’,一定能救小叶!”姜丛有些狂热的想着,直到冷风灌口,才发现自己张大了嘴,已惊讶得跌倒在地,趁着其他人还没注意,赶忙爬了起来。

    蜀地的风景别具一格,环水重山,即使万物凋零,也赏心悦目。北面是浊河上游,南江从渎山出来,向南九百里后转折往东,正好流经蜀地的西、南方,成为了蜀地与大荒之间的天堑,所以一直以来蛮民都难以从蜀地进犯中土。

    只是蜀地虽美,西陵城的景象就不那么如意了,西陵称“城”,实际上就像是一个大型的部落聚居地,栅栏与土墙围之,和蒲坂城有着天渊之别,这里房屋皆是西南诸民一律的茅草屋,连族长家亦是如此,除了尚可的纵横的青石路,倒也和中土其他小部落差不多,嫘庙的雄伟壮观则在西陵城里独一无二。

    自从三个月前的某件事后,西陵城的人们变得有些爱看热闹,只要哪里来了什么人,他们都会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聚过来,瞅一瞅是香的,还是臭的。

    所以当大羿五人跟随杜争,前往嫘庙面见蜀山氏族长时,青石道路旁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看着这边窃窃细语,就如同参观蜀地某座雪山上的猴子。

    嫘夫人的石像一如过去两百多年,端庄而高雅,屹立在中土最西南的西陵城中,时时刻刻的守望着后世子孙。

    当姒文命首次踏足这座庙宇,神情前所未有的庄重,还在庙外台阶就提前鞠躬致敬自己的先祖。

    “是有崇氏的姒文命大人吧?感谢来到西陵城,我是蜀山氏的族长杜崇,令尊姒鲧可还康健?”

    还未走进嫘庙,等候在其中的老族长中气十足的率先招呼着,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

    对于这样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族长,轩辕子嗣的姒文命自然不会陌生,况且为了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姒文命也只是谦逊小辈的姿态。

    踏过了最后一级台阶,姒文命不骄不躁的走在杜争之后,来到了老杜崇的面前,也看到了完整的嫘夫人石像,昔日先祖的威仪令他不由自主的再次低头躬身。

    “杜崇大人,许久不见,你看起来比前些年健朗了。”姒文命这样说着,然后才抬起了头。

    领路的任务完成了,杜争退到了一旁,老族长这才看清,原来姒文命的身后还有两个陌生的面孔。

    “这是蒲坂文官偃益,另一位是东夷第一勇士羿大人,这两位都深受酋长的重视。”看出了老杜崇的疑惑后,姒文命立刻引见了二人。

    一番客套之后,大羿却不鞠躬致敬,只是抱拳点头,礼数不周但也无人在意。

    几张歪歪扭扭的椅子分列庙中两侧,老杜崇与姒文命三人先后入座,正式谈议治寒大事。

    老杜崇心怀感激的看着姒文命三人,感慨道:“酋长大人终于想起还在边陲受难的我族了,三位大人可有什么办法治理蜀地大寒?”

    一路上作了不少的调查,偃益讲述了在渎山和黑水、白水之源的所见,一阵商酌后,确定了寒灾最初由渎山开始,这也和两年前浊河的短暂冰封从东向西,最后延至渎山的听闻相吻合,于是众人敲定了次日的计划,准备穿过西陵北边丛林绕进大荒,最后前往七百里渎山的西面,寻找寒灾的根源。

    “大荒之中危机四伏,那里不知道住着怎样的蛮民,又有什么凶暴的妖兽,我蜀山氏纵然在此生存了千百年,但也从来不敢轻易越过南江,这次失去了两位战士就是惨痛的例子!”老杜崇一脸的惋惜,担忧的说道,“姒文命大人是贵人,绝不能以身涉险,不如在西陵待上几天,让我族战士与这位羿勇士前往即可。”

    自幼修炼《轩辕典》玄功,姒文命对自己的修为道行略感自信,当然不会做一只缩头龟,而且不是亲自治理渎山大寒,又如何能提升自己在中土的威望?

    是以,姒文命轻笑了一下,指着弓不离身的大羿,对老杜崇说:“杜崇大人大可以放心,羿大人神勇无敌,逐浪弓的一箭之威,令郎也是亲眼所见,相信只要有羿大人在,万事俱成!”

    大羿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嫘夫人石像的旁边,然后憨厚的摇了摇头,说道:“过谦了,这我可没法保证。”

    重新打量了大羿,老杜崇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像是询问似的等待一个回答。

    丛林里的流星一箭吓跑莫名妖兽,杜争每一想到此景就大感佩服,遂郑重对族长兼父亲的老杜崇点了点头。

    嫘夫人庙亭台高筑,背靠着断崖,此时庙前多人把守,没有台阶的庙两侧则显得空荡。

    一个矮小的人影趁着四下无人,跑到了庙下最角落的地方,借着石台与断崖的夹缝,手脚并用的攀爬了起来。

    到达石台上后,他很是迅速的钻到了嫘庙的后面,然后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似乎想要听清庙中的声音。

    啼嗒!啼嗒!

    随着脚步声响起,庙里的对话声也渐渐远去,原本在谈话的几人相继离开,嫘庙里顿时肃然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的时间,藏在庙后角落的人影才敢稍微动了动,确认安全后顺着断崖斜坡滑了下去,却被凸起的棱石磕得直吸冷气。

    姜丛的小茅屋在族长家隔壁,毫不起眼的茅草屋,却矗立在此了两年多。

    嘎吱。

    松垮的木门摇晃着往里推开,划过地上长久刮磨留下的弧形痕迹,让出了并不炽热的阳光。

    站在门前停了片刻,看着空无一人的小屋,姜丛有些落寞的走了进去,草鞋踩着坚实的碎石土地,发出沙沙的细响。

    简陋的竹床两尺来高,姜丛踮着脚尖坐在了床沿,不知不觉的发起了呆,但才几个呼吸的工夫,他忽然惊觉而起,嘀咕了好几声。

    茅屋横梁上挂着一排风干的河鱼干,灶头摆着晒得干黑的野果,姜丛开始忙碌,把这些储备的少量粮食用半块粗麻布包了起来,而后将仅有的一把五寸石刃一遍又一遍的打磨,才安心的抱着扭曲的小弓睡到了竹床上。

    这个八岁不到的孩子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心理负担,自己的家、自己的竹床似乎也不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姜丛昏昏睡去的同时,身体也不由己的蜷缩成了一团。

    “小叶,我……一定会救你……”

    在姜丛睡梦中呓语的时候,外面的天由亮转暗,不多时就黄昏日落,淡淡的雾气升起,西陵城在朦胧的蜀地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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