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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斗血魔神牛得新技,解妖毒树精献良策

    灵钏仔细端详玄阴天魔大阵,判断封印血魔所需吸引天地灵气的多少,来反推血魔的道行本领高低。低头偶然看见旁边火鼠一脸谄媚的猥琐模样,突然想通个中缘由,心中暗思:这火鼠本在海南修行,只为渡劫求生才设法来到中原,找到这天地灵气汇聚之所,又藏身古墓之中以防水劫。先前与三鼠勾结不过是贪图三鼠所供财物以完成对这天魔大阵的研究,找到既能吸取天地精华又能弹压血魔的方法。如今遇到我等,必是从青云剑上看出我乃仙家人物这才愿意归附以求自保。他嘴上不服,只怕我若要赶他,他还不走哩。想到此灵钏转身对火鼠说道:“你那金瞳老祖的名号实在不堪入耳,区区三百年道行不过勉强修了个人形,一无法力二无神通,不过仗着伶牙俐齿心思精巧讨口饭吃。于德于行都当不得老祖二字,所以如今我给你换个名字,以后叫你知非如何,取唐时赵嘏诗句‘平生事行役,今日始知非’之意,又有诗僧齐己“知非未落后”之愿,望你牢记前非一心向道。”那火鼠虽对这知非之名有些不满,但面上不敢表现出来,只勉强对赐名之恩拱手相谢。

    一番话说完,灵钏再次转向这天魔大阵,心中不觉暗暗思衬:“不知这荡魔天尊究竟何等人物,只是飞升霞举之地便已如此灵气深重。怪不得那锁妖谷内无数大妖都是被他降服,困在那里的。”正在愣神之际,突然脚下传来一阵巨震,耳边传来火鼠叫声:“不好,那血魔要出来了!”灵钏循声转头望向火鼠,那厮却已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灵钏不解,忙将身子飞向半空,检视这玄阴天魔大阵,果见东北角上缺了一点,这才想起先前刚一见面火鼠便要三人将铜柱送上角梁,原来是要用铜柱上的阴刻代替云篆符文补上缺失的一角,以继续弹压血魔。

    不过灵钏倒不在意那血魔出不出来,只是觉得若不好好处置,让血魔千年修为白白浪费总有些心疼。眼神在时雨武威两个脸上扫了又扫,目光最后停留在武威身上,自言自语道:“家师闭关之时留下武威保我下山,武威本是鬼仙夺舍,又在雅丹和石镜山下聚了不少幽魂怨灵来增强自身修为,却始终没个强力法术自保灭敌。今日若能收服血魔给武威做个臂膀,也算是没有辜负这千载的灵气。”武威一旁静静听着,随即手握梼杌躬身行礼;时雨听着也觉有趣,拱手静立神色如常。

    主意既已拿定,灵钏轻轻关上封印墓室的青铜门,然后随手毁去玄阴天魔阵。脚下突然一阵安静,似乎那血魔也因为头顶突然失去弹压之力而感到疑惑。只是过不多会,地下突然传来巨响,被封印千年的血魔怨灵怒吼着撞开层层枷锁,就要向地面冲击而来。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天魔阵矗立的地方被下方巨力冲开一个巨大缺口,无数怨灵混成一团黑气从地下喷薄而出,一闻到武威灵钏身上的血气,便在半空中盘旋一圈便向二人冲击而来。

    “当”的一声,武威手中梼杌巨斧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巨响,同时受血魔邪气影响,梼杌顿时发出森森恶意,便似一头饥渴难耐的上古猛兽,急切想要冲入羊群般跃跃欲试。那血魔看出梼杌厉害,再不敢靠近。又转向灵钏扑来,却被青云剑上仙家正气所慑哪敢近前。血魔两次不中,盘旋退回角落,黑气聚合渐渐隐出一个人形。

    灵钏嘴角微翘,看来这血魔心智不高倒是容易对付。随手拍出一道洗心咒刺向血魔头顶。只见符咒拍入黑气之中,刚聚成人形的血魔又散成无数幽魂在石室内左冲右突。而灵钏却以灵气导引,洗却血魔前生残留的记忆怨恨,令其返璞归真化为一道纯净如墨的黑气。那黑气在指尖盘绕许久,被掌心神火化去戾气。灵钏又将那黑气导引至武威额上红玉,那红玉立时闪出一丝妖魅光华,随即将黑气收入。不到一柱香的工夫,血魔所化黑气全部没入武威体内,那天然生出的额上红玉此时也变成猩红之色。武威垂首静立片刻,猛地一声暴喝遍体生出黑气,先是笼罩全身又逐渐收拢,最后形成两道黑气呈环形护在周身,一道从左肩直到右肋,一道从右肩直到左肋,两环在胸口相交,却不互相干扰。

    不一会武威平静下来,两道黑气也隐在幽寒玄灵铠内,同时在背后生出一条黑色斗篷,似是修为又上一层。灵钏看了心中欢喜,便要武威试试那黑气的威力,随手放出百十道灵蝶。只见武威双肩一抖两道黑气复生,瞬间便四散开放出无数怨灵吞噬灵蝶,不一会,便将灵蝶吃个干净。灵钏心里一阵肉疼,只觉这些灵气浪费的真快,不过还好这批灵蝶没有请阴兵附身其上而是纯以灵气聚成,否则这妄害阴兵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待武威收了神通,那石室四壁早已破败不堪,被怨灵撞的一片狼藉,灵钏想起知非不见踪影,心中有气,便默念起生死符的秘诀。不一会从墙壁破口的一个鼠洞里摇摇晃晃爬出一物,正是现了原形的火鼠知非。只见那火鼠毛色赤红周身炽焰,双目无神走路无力,显是被生死符折磨的生不如死。灵钏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这才勉强原谅,但嘴上又骂了几句,不许他再临阵逃脱。那知非眼见血魔被灵钏轻描淡写得解决,心中震撼自是无法言说,如今又暗喜自己归入门下,以后有了灵钏这个靠山,世间还有什么可怕之事。

    灵钏却因知非修为太弱,恐跟随自己无力自保,若毁了内丹那更是可惜。于是便从怀里取出一粒金丹递给火鼠,说道:“此物乃九转回还丹,是我师尊凌虚上人亲手炼制,吃一颗便有百年修为。如今只存此一粒,我便送你作见面之礼。待他日取得仙炉我也依法炮制,炼化一些丹药。那时你若无过,便可四时取丹服用以增修为,保你渡劫禳灾。”那火鼠千恩万谢的接过去,还不等灵钏说完已吞进肚里。灵钏也不说破,只静静看着,不一会,那火鼠果然丹毒发作倒在地上腹痛不已。

    灵钏忙用几道灵气点中火鼠身前几个大穴护住心脉,随口说道:“这九转回还丹内有百年功力,自是霸道非凡。若修为浅显的人服用,便会有内火攻心之苦。待我再传你一套心法保你清心去火以保元灵。”说完灵钏便将《清心咒》口诀相授,然而那火鼠本是火中之物,所以内火并无攻心之能,只是丹毒难解,需要调动全部修为才能克制。所以过了许久,火鼠知非才痛楚渐消,能起身活动一会,自觉身体清健头脑清醒,知是修为增加所致。大喜之下便向灵钏躬身行礼以谢再造之恩。灵钏知其渡劫在即,便又传授避水决来自保,但终是权宜之计,将来必得找出禳解之法才可。

    安顿好火鼠,灵钏这才领着时雨武威二将出了青铜门走回墓道,开始一一清点墓室中三鼠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灵钏这才有点后悔没把安世带来,一来可以锻炼理筹算账之能,二来可将这数目可观的金银带回石镜山库房,以作将来举事之用,却完全忘了来此的目的。

    时雨拣选一番之后,给灵钏做了简报,这墓中共有黄金万两,白银玉器两千多斤,灵钏不免有些发愁,不知该如何将这些财宝带走,这时突然想起师父所赠百宝囊已空了出来,料想师父不会送些寻常物品留给自己,于是从怀里掏出来细细检视。只见那百宝囊似是麂皮制成,触手细软粒面平滑,底部又镶有一块玄铁,上书“混元一气袋”几个篆字和四行口诀,上曰“混元一气是先天,内藏虚无理自然。大包法界浑无迹,开合聚散造化机”,灵钏轻念出声,只见那百宝囊似是通了灵性,从手上直飞起来,袋口扩张,很快便将墓室内所藏金银收了个干净,外观大小却没有丝毫变化,好似容量无限一般。灵钏大喜,随之将墓中所有金银玉器收个干净,这才领着时雨武威二将和火鼠知非以遁地挪移之法离了熊耳山,直往潭州境内重渡沟的山林深处去了。

    回到竹林深处,还未进到粗陋村落之内,远远就已听到呜咽之声。灵钏记挂那二十几个愿意追随自己的凡人,留下武威火鼠在后,只带时雨快步走进土屋。只见众人围着长者焦大,几个年轻人正在抹眼泪。再细看那焦大此刻躺在土炕上,双目失神面色惨白,口生白沫偶尔全身一阵痉挛,就像羊角风发作一样。

    灵钏抢前几步纤手把在焦大脉上,但觉心跳紊乱又见瞳孔扩张,便问道:“焦大以前可曾得过什么顽疾?”左右皆摇头说不曾,灵钏又细细品脉,突然失声喊道:“焦大如何中了妖毒?”

    灵钏见妖毒猛烈,凡人毫无修为根本承受不起,于是遍询众人这几日自己与武威时雨外出之后,焦大何时曾遇到妖魔受创,众人皆说不知。正为难之际,时雨上前拱手说道:“上仙莫要心急,我有一法或可缓解。”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把嫩叶新芽,放在口中嚼烂,然后敷在焦大胸口处护住心脉,又运起妖丹帮其祛毒。那时雨本是千年柏树成精,柏树嫩叶原可清凉止血敛疮生肌,虽不对症却总有点效力,更兼时雨以自身妖丹帮其压制。不多会,灵钏见焦大面色逐渐红润,知是体内妖毒已被外力制住,这才暂时安下心来。时雨见灵钏稍稍放心,便在一旁小声说道:“上仙请移步他处,老朽还有一言要说。”灵钏点点头,回身嘱咐众人好生看护焦大,然后才领时雨离开土屋。

    来到外院,灵钏吩咐武威安顿好火鼠知非,便自领时雨走到村外。时雨为防有人偷听,便从袖中放出几只孔鸮作为巡视。灵钏见时雨处处稳重,知其有要事相商便没阻拦,只是嘱咐莫让孔鸮众在此乱开杀戒,以免伤了那些凡人性命,有损天德。时雨拜谢后说道:“上仙恕罪,老夫今日观那焦大伤势,多半是老朽先前闯下的祸事。”说完时雨将那日众人受困拨云岭盲井,三鼠人为制造塌方,为救护众人时雨以藤蔓编为华盖遮挡落山,终因气力不加一口妖血吐在面前焦大身上,如今看来焦大所中妖毒即是沾染时雨妖血所致。说完时雨拱手谢罪,态度诚恳。

    灵钏听完心下倒有些感动,这时雨本是千年树妖,原不该以人命为念,如今归在自己门下却已如此善良。更何况那日在拨云岭盲井之下事出从权,若非时雨以命相护那百十条人命连带自己和武威可能都已断送在三鼠手里。自己本是应劫而生,若一旦有事,只恐将来又不知要误了多少性命。想到此处,赶忙宽慰几句,让时雨放下心来。同时这才明白时雨苦心,若那些凡人知道时雨是妖怪,只怕马上就会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到时人心一散,非但不能为己所用,更会坏了师门清誉。

    时雨接着又说:“眼下我已用妖丹暂时将焦大所中妖毒压制住了。但不出七日妖毒必然再发,到时恐将无药可救,妄害了一条性命。”灵钏却道:“这不打紧,我们此次来到栾川本就是为了老君山上的仙炉,如今三鼠留下财宝均为我等所得,我这便做出元宝如意,送给土地打通关节。”

    只见时雨拱手再拜,说道:“上仙容禀,这便是老朽想说的第二件事。”见灵钏没有说话,只好奇的看着自己,时雨不敢耽搁赶忙说道:“先前只因我等皆不会堪舆之术,故只能夺他人矿脉。如今既得火鼠,不如令他寻到金矿玉脉,以作供养本处土地山神之用。毕竟那仙炉虽非西海所有,但仍是这老君山上宝物,若被我们强行拿去,势必要上下打点一番才不至留了后患。”

    灵钏听了笑道:“当初那火龙真人不是也曾将老君炉带走,却未能如愿么。如今若我能拿得走,那就只能说明连道祖老君也愿将丹炉赐我,又何来抢夺之罪。”时雨闻言正色道:“上仙说笑了,昔日火龙真人也未必真是带不走,只怕是不想带走,免得外人觊觎金丹,逼他一再炼药。金丹一多,那便做不得奇货可居了。”灵钏这才想到此间因由,心里不由暗骂一句“都是老狐狸”便不再做声。想了半天才拍板道:“我师父昔日常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若那火鼠果有才能,你便和他将这栾川一带矿脉一一探清绘成图册。待他日寻访一位人间善人,将图册赠予。就令此地挖矿掘金兴盛起来,到时自然要四时祭奠山神土地,以保矿山采金平安顺遂。本处山神得了奉养,想必也能为我所用,还可令此地繁盛,以备将来我等以此为基纵横天下。”

    时雨赶忙答应下来,又轻轻提点道:“谨遵上仙吩咐。不过这人间善人并不易找。若是那善人家境贫寒,便是以多少财富相赠,他也没有能力和心计保护家产,到时徒增几分祸患。可若那善人家境优渥,我又担心他不体恤民力,再做出凶太岁等三鼠的恶行。”灵钏见他话里有话,便开口问道:“时雨公公既然已有对策,但说不妨。”时雨说道:“老朽斗胆愿出一策。昔日上仙曾说,他日下凡历劫愿在栾川重渡一带作为据点。老朽便想在此地寻个替身,建起一座山庄,以采金炼铁为业,阴蓄兵器拣选死士,以待将来为用。”灵钏听了点点头,抬手示意时雨说下去,那树精接着说道:“如此既可防止盲井复生,又可为将来积蓄实力。老朽曾闻这重渡沟附近还有抱犊寨,是熊耳山与伏牛山交界的一处天然要塞。又有汉光武帝刘秀躲避王莽追杀的藏兵洞,皆可用来培植羽翼藏匿军器,以待将来起事之用。”灵钏见时雨说的胸有成竹,便不再出言,只是问起替身如何寻到。

    时雨拱手再拜道:“这世间凡人最易受到梦境影响。老夫昔日曾学得入梦之法,只要以柏子香为引,辅以自身修为加持便可入人梦中,或交心谈话或赏善罚恶,不一而足。若能在此地寻得一个可造之材,老朽便入梦中指点迷津,以这栾川矿藏图册赠之以坚其心。将来若其动摇或想放弃,也可再次依法施为纠偏矫正。”灵钏听着有趣,说道:“天下居然还有这般法术,倒真是有趣的很。以前只听说有人梦见祖先或梦见菩萨指点迷津,本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现在才知是请君入瓮、引人入毂。”不知接下来二人要在栾川一带做什么大事,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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