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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陈羽钧给父亲打电话告知了具体位置,陈父很快便赶了过来,笑嘻嘻地给儿子打招呼。

    “家里有什么事?”陈羽钧坐上车,不耐烦地问道。

    “好事!去了就知道了!”

    “真不能给你说半点事,全都告诉我妈了!”陈羽钧言语中充满嫌弃。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娘俩一个德行,算了,以后你们什么也别给我说。”陈父委屈道。

    十分钟过后,陈羽钧察觉方向不对,“这是去哪?走这绕远了啊!”

    “嘿嘿!去你二姨家!”陈父满含深意地一笑。

    “搞什么?真是!”陈羽钧的好事稀里糊涂地被搅了。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来到了羽钧的二姨家,陈父完成任务后就去忙其他事情了,羽钧独自敲开了房门。

    在这几个姨中,二姨绝对算得上最疼爱羽钧的,上学时总是偷偷塞给他零花钱。本来羽钧想中途买点礼物,但陈父事先也没说,赶得急就直接把他送到了门口,好在陈母已经买好了东西。况且从小吃姥姥家饭长大的他,去哪个姨家都不见外。

    “二姨!”陈羽钧亲切地叫道。

    “这又瘦了!来,快进来!”二姨眼中满是慈爱。

    被领进门的羽钧,看着陈母正在和一个陌生女孩聊天,看样子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样子。她扎着长长的马尾,戴着眼镜,坐姿端正,呈现出淑雅的气质。

    “这是我们学校的语文老师,叫李素娴,是我们本地人,94年的,比你小两岁。”二姨热情地介绍道。

    “你好!”此情此景,陈羽钧已经猜到了今天的主题。

    “这是我外甥,陈羽钧,研究生毕业,在省会工作。”二姨又向李素娴介绍道。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素娴站起身对陈羽钧笑着点头致意。

    “这么个情况,素娴今天来我这玩,我想留她吃饭。她家远,吃完饭你送一下人家。”二姨给了一个合理地解释,然后继续招呼陈母道:“老三,走,跟我出去买点菜!”陈母在姐妹中排行老三。

    陈母会意,丝毫不在意儿子略有苦闷的表情,乐呵呵地出门去了。

    这时候傻子也明白什么情况,陈羽钧拉过椅子,坐在了女方的斜对面。

    “家住哪?”陈羽钧开口问道。

    “辛屯。”素娴答道。

    “怎么来的?”

    “坐公交。”

    “哦!”

    “听颜姐说,你喜欢古诗词?”陈羽钧姥爷那边姓颜。

    “嗯,爱好!”陈羽钧微笑回复,在心中却嘀咕道:“这姑娘挺会给自己抬辈分。”

    “可以拜读一下吗?”

    “可以!”陈羽钧答应后,突然意识到需要加对方好友才能发文件。于是,他发挥绅士风格,掏出手机主动加对方好友。

    “方便现在发一篇吗?”素娴加完好友后,再次请求道。

    “可以!”羽钧挑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满江红》发给了对方。

    这是首爱国词,理解起来并不难,一些典故也都耳熟能详。对于学古汉语专业的素娴来说,这首词表达的意思,运用的修辞手法,一目了然,她甚至都觉得对方是在瞧不起自己的智商。不过,教师的风范还是有的。

    “气势磅礴,行文流畅,是难得的好词!不过,我挺喜欢婉约派的小词,感情细腻,读之有味。”

    听到对方如是说,陈羽钧瞬间来了兴致。如韩晓所说,这个家伙根本抗拒不了有才的美女,更别说能跟他面对面聊他最爱的诗词的人了。

    陈羽钧拿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几首诗词,有之前写给周迪的《青玉案》、《清平乐》,还有写给韩晓的《水调歌头》、《声声慢》、《鹊桥仙》等一些缠绵悱恻的作品。他可以跟故人说再见,也可以对旧情说拜拜,但始终不忍舍弃这些暗藏他感情的文字,这些诗词都是他的孩子。

    “哇!你简直太有才了!这一句‘风送香魂一缕,雨从何处凌花’大有伤春怜花之感;还有这一句‘春风不向人前约,怀抱枝头暗有私’把自己的幽怨写的如此形象……”素娴发自肺腑地称赞,句句说到陈羽钧的心坎里。

    “知己啊!知己!”陈羽钧心中一阵激动,发出恨不早相逢的感慨。

    诗词是情感的载体,对于素娴来说,陈羽钧的情感她能充分接受,出于对文字的喜爱,她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钧哥!这些诗词可以送给我吗?”

    “这……”陈羽钧犹豫了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略一迟疑选择了拒绝:“这个不行,这是我给别人写的。”

    “奥!”素娴眼中涌现失望,她明白诗词里所有关于相思与爱意的句子,都是有明确对象的,不能赠与也就意味着旧情未断。

    “可以为我写一首吗?”素娴降低了要求,不指定类型,也给了对方可发挥的空间。

    “当然没问题!”陈羽钧欣然同意,他拒绝花心,但不会拒绝风雅。

    由于有着共同的爱好,所以陈羽钧在饭桌上并不觉得尴尬,守着自己的母亲和二姨,照样与素娴有说有笑的聊着天,这些都被陈母看在眼里。

    送完素娴回到家后,陈母寻问陈羽钧对女方的看法。

    “呵!我就知道你们这是给我安排的相亲!”陈羽钧并不领情,他开心的是遇见了一个欣赏他的人。

    “这女孩多好!工作稳定,家也是本地的,长得也好!”陈母不住地夸赞道。

    “哎呀,人家还不一定相中我呢。”陈羽钧习惯将问题推给别人。

    这一点陈母早有准备:“你二姨都问好了,人家女方对你没意见,多好的姑娘,你可要上心!”

    “不是!上什么心啊?我有喜欢的人!”陈羽钧见说不动自己的母亲,有些急躁。

    “谁?家是哪里的?有稳定工作吗?家庭情况怎么样?”陈母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向羽钧压来。

    “这您就别问了!到时候我领着她来见你们!”陈羽钧不耐烦地说道。

    “不行!你给我说清楚,要不我不见!”陈母也来了脾气。

    “你看!从小到大,你处处都干预我的生活,谈对象关乎我一生的幸福,你能不管吗?”陈羽钧毫不退缩。

    “从小到大!从小到大!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干预你了?你研究生毕业,我让你读博你不读,我没说啥吧。找工作不如意,我让你考公务员,你也不考,我也没多说什么。有个店铺,我们租出去还能赚点钱,你非要和你朋友经营什么茶馆,我们也没管吧!”陈母如数家珍般说着陈羽钧的痛处。

    “远的不说,就说这店铺,半年多了,你赚了多少了?时好时坏,不够操心的,你有那功夫学点知识不好吗?”陈母趁机再次督促儿子。

    “我就不明白,我哪里差了?当您儿子给你丢脸了是吗?”陈羽钧心中委屈极了,茶馆赚的其实并不少,但都用于为韩晓摆平网暴了,他不想让韩晓在陈母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好好!你就气我吧!你可有出息了,你工资也不少,攒了多少了?”陈母指着自己的儿子责问道。

    这本是气话,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陈羽钧却当真了,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我花了!我反正没给你们要钱!”

    陈母听完愈加气愤,原本愉快的心情,此时已经跌进谷底。她皱着眉头,擦着眼泪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心中的委屈也是陈羽钧不能理解的。

    其实,这样的情况并非一次,自毕业以来,母子二人的争吵超过了以往任何时期,陈羽钧曾自嘲说:“可能是叛逆期延后了。”

    这一场吵架过后,陈羽钧只好将带韩晓见面的计划取消,再次施展“拖字诀”,他的婚姻需要被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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