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上学（续）

    张光明抱着肚子笑得直跺脚，说：“你胆子可真小！”

    “你还笑！”陈七妹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鬼鬼祟祟地躲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你呢！”张光明压低了声音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好东西？快给我看看。”陈七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

    “在这里不能看，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张光明神秘兮兮地，说完拉着陈七妹的手往前小跑起来，看到路边正好有一个高高的柴堆，于是绕到柴堆后面躲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说：“你看！”

    “切！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哩！”陈七妹故意带着鄙夷的语气说，“不过是烟，这算哪门子好东西？大人们都抽烟。”

    张光明诡异地说：“是烟没错，可你知道烟是什么味道吗？为什么大人们都喜欢它？”

    “什么味道我倒是不知道，我又没抽过。”陈七妹拿过香烟端详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拿在手里，青色的烟嘴里面填充着浅黄色的海绵，捏起来富有弹性，雪白的纸筒内包裹着深黄色的烟丝，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光闻能闻出什么味道来？”张光明说着掏出一盒火柴，盒子上印着英雄纪念碑和长城的图案，“你得点燃了才知道什么味道！”

    “不要！”陈七妹慌忙说，“大人们说抽烟会长胡子的，我可不想长。”

    “瞎说，我阿婆也抽烟，她就没长胡子，你要是胆子小不敢就算了，我自己来试试，你帮我拿着。”张光明让陈七妹拿着烟嘴，自己划了一根火柴，对着白色的一头烧了一会儿，烧着之后将火柴扔在地上，把烟嘴含在嘴里吹气，不一会儿烟就灭了。

    “怎么灭了？我看我爸就是这么抽的啊！”张光明满脸疑惑地说。

    “是啊！我看别人嘴里都能吐出白雾来，你的呢？”陈七妹忍不住笑出声来，顺便伸出脚去踩踩张光明扔出的火柴。

    “你笑什么！你懂你来试试？”张光明说。

    “试试就试试，”陈七妹充满自信地说，“我含在嘴里你再给我点着。”

    陈七妹把烟嘴含在嘴里，张光明又划了一根火柴，他一边烧陈七妹就一边吹，可火柴烧完后烟还是没被点着。张光明看了看烧掉半截的香烟，一把扔到了地上，使劲跺了两脚说：“什么破东西！”说完又补了两脚，气冲冲地走了。

    走到一半，陈七妹忽然问：“光明，老师不让我们玩火，你怎么还带火柴上学啊？”

    “不要紧，你不说我不说，老师不会知道的。”

    “可是这么做是不对的啊！”

    “你胆子不要这么小好不好！就带个火柴有什么？我又不会去烧山放火。”

    “那你可不要随处点火啊，要被抓去坐牢的。”

    “哎呀！我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陈七妹见张光明有些不耐烦，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两人走到学校前面的坡底时，又撞见了谢三水的老婆，她是个疯女人，是陈七妹的童年阴影之一，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没有人关心她叫什么，反正一说三水老婆就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