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入夜。
今夜无云，格外明亮的月光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惨淡的月色之下，所有阴暗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都无处遁形，未免亮得人心里发慌。
即使是在这个时间点，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心也依然人声鼎沸，城市散发出的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仍然可以被瞥见，这种光亮在郊外夜晚无尽的黑暗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力，让身处于这里的人只想要快点回到城市的怀抱中。
海面之上的渡轮缓缓鸣笛，代表着这艘船即将启航，催促着还未上船的乘客加快脚步。不断有人陆陆续续地上船，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疲倦而急促的神情。
大晚上的还得跑来坐船，的确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行程安排，也难怪那些乘客们一个个都臭着脸了。
这是程源里在瞄准镜里观察了许久之后得出的结论。
大脑在转动，但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他依然架着自己的狙击枪趴在山坡凸起的岩石之上，那黑漆漆的枪口瞄准的是港口的方向，在登船的必经之路。
程源里神色凝重而冷酷，他已经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很久没动了，这是狙击手的基本素养，在瞄准时保持高度的专注，等待猎物的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而今天程源里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他在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他只能一直等。
夜晚的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充分证明了他别着的粉红卡子根本没有管理好头发的作用。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分辨出有细微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虽然那声音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程源里已经警觉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到海边无人的山崖之上？
“是我。”
还没等他持枪转身，这熟悉的声音便让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因为这人正是他的好搭档许景祆，不是什么来寻仇的仇人，他可以放松下来。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景祆的到来让他这一晚上的等待都前功尽弃，继续盯着已经失去意义，反正许景祆一定会阻止他开枪的。
他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松开了手，侧身一翻便四平八仰的躺在了岩石上。
程源里看着许景祆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问道：“蓁蓁呢？”
“她和晏匿瑕在一起，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
许景祆嘴上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站在他架好的狙击枪旁边朝着远处的港口望去，除了港口有灯火照亮以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场面就这么静默了下来，程源里没有接话，许景祆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保持这种诡异的沉默将近五分钟，最后以程源里先绷不住为结局。
“行了行了，我承认我是瞒着你偷偷跑来这里打算对吴河清开黑枪，但是我还没得手呢，你总不能说我什么吧？这小子心眼实在多得很，为了避免上船后发生什么变故，他应该打算最后一个才登船。”
许景祆点了点头：“今天是他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难道说警察已经发现他了？”
“嗯，现在这片港口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他一出现马上就会被抓。”
程源里从地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说：“真可恶啊，我还打算港口不成的话就在国外把他干掉呢。”
“你很想杀他。”
“啊，因为我的确是有点生气啦。”
警笛的嗡鸣声自港口的方向骤然响起，似乎是有什么突发事故。只不过程源里挑选的狙击点为了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离港口实在过远，肉眼根本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也就只能凭靠想象来判断接下来的事情进展了。
程源里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彩，他的脸上难得的没有露出笑容，因为他已经动了杀心，冷酷得好像另一个陌生人。
“他这种利用别人对于美好爱情的憧憬，随意玩弄少女的恋爱之心，还嘲笑她们的人渣……很该死啊。”
“嗯，秦月怎么样了？”
“送回医院后在父母陪同下开始配合接受治疗了，短期之内应该没什么问题，起码身体可以恢复，至于往后怎样就看她个人觉悟咯，不过有楚璋和她做朋友的话应该会好点……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对了，我今天把枪给她，让她扣扳机对吴河清开枪，你猜她是什么反应？”
“展开说说。”
“她因为太过害怕了所以不敢开枪，即使对方曾经那样的伤害过她。哈哈哈！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她没有当猎人的潜质了，要是我的话已经开枪了。”
“你真的会由她开枪？”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赌上一个花季少女的后半生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程源里玩了个很老的梗，“我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
许景祆吐槽：“这梗太老了。”
任务过程交流到此结束，程源里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口气说：“行吧，被警察抓起来这个结局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我也勉强能接受。委托也完成了，我们走吧，去把蓁蓁接走，然后回去补觉了。”
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许景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他对着弯腰收拾地上枪支的程源里说：“晏匿瑕会把她送回去的。”
程源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习惯性的笑着回答：“那不挺好的嘛？不过蓁蓁估计会生气，毕竟半夜把她提溜出来，什么都不干，在警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后又送回去，以她的性格应该已经开始抓狂了。”
“你带着枪。”
搭档的话虽然简短但有力且一针见血，程源里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带着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是啊，现在他是带着枪的，所以压根没办法去蹭送叶蓁蓁的警车一起回去，否则一定会引起警察怀疑，他的心理素质也还没强到在一堆警察当中背着这么大的一把枪还坦然自若。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只能自费回去了，可这个点只有深夜出租车还在工作，想到从港口打车回去的路费，程源里就没忍住心里一哆嗦。
“我们找个稍微近点的地方打车回去吧。”
“我没钱。”他的好搭档再次说出直击他心灵痛点的话来。
“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钱啊！我们不是还有点存款的吗，打车回去的钱总该有吧？”
“都给你了。”
被许景祆以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注视，程源里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临别前把许景祆身上的钱都拿走了，那这些钱……这些钱自然都被他拿去用于和秦月的约会开销以及给她买礼物上了，而且他还把剩下的钱都去付了秦月在医院里的住院费。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此刻他们是真的身无分文。
次日。
电视机里播放着晨间新闻，报导着未成年学生拐骗事件漏网之鱼被警方在码头抓捕的消息和画面。今天早上天气不错，阳光照进屋子里显得亮堂堂的，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叶蓁蓁把咖啡杯端到晏匿瑕面前，后者伸了个懒腰，对她道谢。
“不用客气晏警官，但是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一晚上过去了……”想到许景祆和程源里还没回来，叶蓁蓁未免有点担心这俩货。
昨晚晏匿瑕把她送回家后，本来是打算陪着她直到那两人回来的，却未曾想他们彻夜未归，晏匿瑕干脆在这里住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再回局里。
“谁知道呢。”刚办完一件大案子的晏匿瑕心情很好，即使睡眠稍有不足也难掩她的愉悦，反正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她也就有了合适的摸鱼理由在叶蓁蓁家休息，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晏匿瑕哼着歌用勺子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开玩笑道：“死外边了也说不定。”
“哎？？？”
今夜无云，格外明亮的月光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了惨淡的月色之下，所有阴暗在这皎洁的月光之下都无处遁形，未免亮得人心里发慌。
即使是在这个时间点，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心也依然人声鼎沸，城市散发出的光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仍然可以被瞥见，这种光亮在郊外夜晚无尽的黑暗中充满了说不出的诱惑力，让身处于这里的人只想要快点回到城市的怀抱中。
海面之上的渡轮缓缓鸣笛，代表着这艘船即将启航，催促着还未上船的乘客加快脚步。不断有人陆陆续续地上船，多数人脸上都带着疲倦而急促的神情。
大晚上的还得跑来坐船，的确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行程安排，也难怪那些乘客们一个个都臭着脸了。
这是程源里在瞄准镜里观察了许久之后得出的结论。
大脑在转动，但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他依然架着自己的狙击枪趴在山坡凸起的岩石之上，那黑漆漆的枪口瞄准的是港口的方向，在登船的必经之路。
程源里神色凝重而冷酷，他已经保持着这一个姿势很久没动了，这是狙击手的基本素养，在瞄准时保持高度的专注，等待猎物的出现，给予致命一击。
而今天程源里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他在等的人却还没有出现，他只能一直等。
夜晚的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充分证明了他别着的粉红卡子根本没有管理好头发的作用。就在这时，他的耳朵分辨出有细微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虽然那声音离他还有一段距离，但程源里已经警觉了起来。
除了他，还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到海边无人的山崖之上？
“是我。”
还没等他持枪转身，这熟悉的声音便让他一直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因为这人正是他的好搭档许景祆，不是什么来寻仇的仇人，他可以放松下来。
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许景祆的到来让他这一晚上的等待都前功尽弃，继续盯着已经失去意义，反正许景祆一定会阻止他开枪的。
他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松开了手，侧身一翻便四平八仰的躺在了岩石上。
程源里看着许景祆从黑暗中一步步走来，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问道：“蓁蓁呢？”
“她和晏匿瑕在一起，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
许景祆嘴上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站在他架好的狙击枪旁边朝着远处的港口望去，除了港口有灯火照亮以外，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出来有什么东西。
场面就这么静默了下来，程源里没有接话，许景祆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保持这种诡异的沉默将近五分钟，最后以程源里先绷不住为结局。
“行了行了，我承认我是瞒着你偷偷跑来这里打算对吴河清开黑枪，但是我还没得手呢，你总不能说我什么吧？这小子心眼实在多得很，为了避免上船后发生什么变故，他应该打算最后一个才登船。”
许景祆点了点头：“今天是他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难道说警察已经发现他了？”
“嗯，现在这片港口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他一出现马上就会被抓。”
程源里从地上坐了起来，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说：“真可恶啊，我还打算港口不成的话就在国外把他干掉呢。”
“你很想杀他。”
“啊，因为我的确是有点生气啦。”
警笛的嗡鸣声自港口的方向骤然响起，似乎是有什么突发事故。只不过程源里挑选的狙击点为了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离港口实在过远，肉眼根本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两个人也就只能凭靠想象来判断接下来的事情进展了。
程源里的眼睛里没有什么光彩，他的脸上难得的没有露出笑容，因为他已经动了杀心，冷酷得好像另一个陌生人。
“他这种利用别人对于美好爱情的憧憬，随意玩弄少女的恋爱之心，还嘲笑她们的人渣……很该死啊。”
“嗯，秦月怎么样了？”
“送回医院后在父母陪同下开始配合接受治疗了，短期之内应该没什么问题，起码身体可以恢复，至于往后怎样就看她个人觉悟咯，不过有楚璋和她做朋友的话应该会好点……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了。对了，我今天把枪给她，让她扣扳机对吴河清开枪，你猜她是什么反应？”
“展开说说。”
“她因为太过害怕了所以不敢开枪，即使对方曾经那样的伤害过她。哈哈哈！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她没有当猎人的潜质了，要是我的话已经开枪了。”
“你真的会由她开枪？”
“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赌上一个花季少女的后半生让她背上杀人的罪名。”程源里玩了个很老的梗，“我赌我的枪里没有子弹。”
许景祆吐槽：“这梗太老了。”
任务过程交流到此结束，程源里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口气说：“行吧，被警察抓起来这个结局虽然不是最完美的，但我也勉强能接受。委托也完成了，我们走吧，去把蓁蓁接走，然后回去补觉了。”
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一般，许景祆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他对着弯腰收拾地上枪支的程源里说：“晏匿瑕会把她送回去的。”
程源里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习惯性的笑着回答：“那不挺好的嘛？不过蓁蓁估计会生气，毕竟半夜把她提溜出来，什么都不干，在警车里坐了几个小时后又送回去，以她的性格应该已经开始抓狂了。”
“你带着枪。”
搭档的话虽然简短但有力且一针见血，程源里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带着笑容也凝固在了脸上。是啊，现在他是带着枪的，所以压根没办法去蹭送叶蓁蓁的警车一起回去，否则一定会引起警察怀疑，他的心理素质也还没强到在一堆警察当中背着这么大的一把枪还坦然自若。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只能自费回去了，可这个点只有深夜出租车还在工作，想到从港口打车回去的路费，程源里就没忍住心里一哆嗦。
“我们找个稍微近点的地方打车回去吧。”
“我没钱。”他的好搭档再次说出直击他心灵痛点的话来。
“你怎么可能会没有钱啊！我们不是还有点存款的吗，打车回去的钱总该有吧？”
“都给你了。”
被许景祆以一种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注视，程源里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临别前把许景祆身上的钱都拿走了，那这些钱……这些钱自然都被他拿去用于和秦月的约会开销以及给她买礼物上了，而且他还把剩下的钱都去付了秦月在医院里的住院费。
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此刻他们是真的身无分文。
次日。
电视机里播放着晨间新闻，报导着未成年学生拐骗事件漏网之鱼被警方在码头抓捕的消息和画面。今天早上天气不错，阳光照进屋子里显得亮堂堂的，屋子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叶蓁蓁把咖啡杯端到晏匿瑕面前，后者伸了个懒腰，对她道谢。
“不用客气晏警官，但是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这都一晚上过去了……”想到许景祆和程源里还没回来，叶蓁蓁未免有点担心这俩货。
昨晚晏匿瑕把她送回家后，本来是打算陪着她直到那两人回来的，却未曾想他们彻夜未归，晏匿瑕干脆在这里住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再回局里。
“谁知道呢。”刚办完一件大案子的晏匿瑕心情很好，即使睡眠稍有不足也难掩她的愉悦，反正他们两个还没回来，她也就有了合适的摸鱼理由在叶蓁蓁家休息，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晏匿瑕哼着歌用勺子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开玩笑道：“死外边了也说不定。”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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