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双重否定
她早该意识到，即便过了再多年，即便她和他疏离到哪种地步……
她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记石晔杉这个人曾经在她的青春添上过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些回忆在稍不留神的眼神撞碰中来回闪烁、然后骤然暂停。
那段短暂的同桌时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她脑海里闪烁其辞着提醒她——
她曾经喜欢过石晔杉。
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班里制订了一帮一的计划。
也就是每个成绩好的同学帮助一个成绩差一点的同学，共同努力，作为年级前十的她毕竟和他同窗九年，更何况，她从初二开始就已经在辅导他的学习了。
于是她很够意思的，还做了成绩差的石晔杉的同桌。
虽然那个时候石晔杉成绩已然从有了长进，已经在丁萃萃的辅导下，至少从从小学就保持的倒数十名前进到倒数二十。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是体考之后的半个月。
是夏。
毒辣的阳光照透了纯白的窗纱，照得她眼花，难受得紧。
眼神不好又用眼过度的她，蹙着眉头看着练习册上的习题只看得出发黑的晕点。
眼睛眨巴眨巴忍不住用手去揉。
本该认真听她讲题的他，突然没缘由地说了一句：“丁翠花，你坐我这儿。”
丁萃萃翻了个白眼给他：“凭什么。”
石晔杉的语气不容拒绝：“你出来嘛！”
因为是午休时间，大多数同学都睡了，她也不想跟他争辩，以免又得闹起来吵醒别人。
眼神不善地瞪着懒洋洋的石晔杉，勉为其难的挪了窝。
石晔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体挡住了窗户。
丁萃萃瞬间觉得自己乘坐在一片阴凉之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后，她这才侧头去看他。
他背对着窗外，大剌剌地侧着身体面朝她坐着，本该扶着后脑勺的手，环过后颈伸出去，那么巧妙的挡住了窗帘缝隙挤过来朝她照来的一束刺眼的阳光。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被太阳照得红亮、光润，他的身后也被透过来的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他那时候个子就已经很高大了，丁萃萃几乎是被他的阴影罩住了。
她不由想到，他是在帮自己挡阳光吧。
真的、真的是幼稚又蠢。那样幼稚却带着他特有的别别扭扭的温柔的举动，却还是在她心里深刻地留下了一抹红润光亮的颜色。
那一刻，那不明所以的悸动又在心里膨胀，涨到她的喉头，有些发干发涩。
那股子悸动对于正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她很熟悉，她甚至在那一年经常能感受到，那都是石晔杉这一个人给她带来的，只有和石晔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坚持了那么久她却一直不敢深探其中意义。
她不得不猜测，那是不是……
喜欢？
她喜欢他？
或者……
他也喜欢她？
好奇心爆炸之后，她鬼使神差地问他一句：
“石晔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石晔杉愣了一瞬，脸颊的肌肉不自然的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握拳轻咳，随即白她一眼：“你有病吧！”
声音带着些许慌乱，听着不似往常那种干脆和不可一世。
她尴尬到几乎面无表情，却依旧不管不顾地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终于，石晔杉似一只炸了毛的猫，身体坐直了，那束光就从他身后挤了出来，直直的晃进丁萃萃眼里，她条件反射的蹙着眉、眯了眯眼，微弱的视线中，模模糊糊的看到石晔杉急冲冲地瞪着一双晶亮又有些发红的双眼，没控制好音量说出一句：“丁萃萃闭嘴！”
“石晔杉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她却紧随其后，在不容思考的间隙，跟在他话音刚落的气息中，将那句她挣扎了太久的话脱口而出。
在石晔杉的怔愣中，随之而起的是如浪潮般涌来的起哄，他们二人的这激烈的讨论还是吵醒了班里的同学……
在同学们八卦的欢呼雀跃，她半眯着眼一脸坚定且平静地看着他。
她那一颗心脏被鼎沸的人声压得像是明明蓄满电池的时钟，却硬生生摁住其中秒针，难以动弹。
背对着阳光的他，一脸懵的看着她。
眼神迷惘且僵硬。
丁萃萃也不知道到底是阳光难耐还是他的眼神有点刺目。
她承受不了。
将眼神移开，眼睛依然有些涩涩的。
闭上眼，缓了好几秒才睁开，然后声音拔高地回他一句：“别当真啊。逗你玩儿的。”
似乎又是一场恶作剧。
于是她收到几乎来自全班同学的喝倒彩。
丁萃萃看到他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绷直的背终于放轻松地耷拉了下来。
石晔杉此刻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化作一股股怨气填满了丁萃萃的心脏，闷得她喘不过气，几乎将要把自己吞噬。
她要吃人一般的眼神重新对上石晔杉那双还没完全缓过来的迷茫的瞳孔，他从来没有一丝半点修饰的清澈干净的眼睛，此时正处于一种错愕和尴尬之中，他转过头去掩饰。
却被丁萃萃又一句：“我骗你的。”
让你别当真是骗你的。
石晔杉拧着眉看她，尝试明白她这一系列操作的意义。
丁萃萃不太高兴地微抬了一下眉峰，嘴角露出了干瘪的冷笑：“十三姨，双重否定表肯定。你语文应该不会差到那种程度吧。”
*
彻底清醒过来的丁萃萃茫然地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快速又轻飘飘地将脑袋从他手上弹开，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刘海才抬头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
收回手的石晔杉已然没看她，双眼平时前方，敛着下颚，嘴角带着很难察觉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回她同样一句“早上好”就接了一个电话。
丁萃萃选择不去关注他的语气、表情，把头转正，却看到自己一身臃肿的面包服承受着一张没睡醒略显憔悴的素颜大剌剌印在对面玻璃窗上。
而自己旁边的石晔杉把高大帅气这个褒义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种不好意思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气急败坏又不得不认命的悲催。
她反应过来时，石晔杉正以一种特别温柔的语气回答电话那头的人：“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布置。”
那天在火锅店看到的与他相拥的美艳女士横冲直撞的闯入她的脑海。甚至还有那个运动套装。
她有想打他的冲动。居然这么没节制吗？
她迷糊的双眼正巧与石晔杉视线相交，两人都没有移开目光。
却也不清楚是否语言组织能力出错，脱口而出的一句“对女朋友挺柔情蜜意啊”恨不得让她咬断舌头。
这么一句带着讽刺意味的玩笑话听着似乎毫无意义，甚至是她少年时期的习惯语气，但现在却不能细想，尤其不能由她来说。
毕竟他俩的关系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是数年前的尴尬到如今的装作若无其事堆积出来别扭。
平时假模假样的寒暄还品不出来，一到如今这种感情问题，立马得现原形。
石晔杉表情却无异，丁萃萃才意识到只有她感情丰富的、一个人当了回事。
他回道：“我妈。”
这时候有好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涌进了车厢，丁萃萃听力霎时也没派上用场。
愣愣地“啊？”了一声。
石晔杉朝着她的方向弯下了身子，靠近她，说：“我说那是我妈，不是女朋友。”
他有难以言喻的改变。
成长出来的温文尔雅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呼吸出来的热气几乎要烫熟她被散下来头发遮住的耳朵。
“我没有女朋友。”
她心猿意马的“哦”了一声，又冲着他这句话故意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石晔杉接受了她这个不知何意的眼神，无所谓的干笑了一下。
她问：“今天怎么坐地铁。你的坐骑呢。”
“限号了。”
“哦！原来如此。”
丁萃萃又给了他一个生疏客套的微笑，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尬聊。
石晔杉只好配合她，与她一起保持沉默直到下车前对她说一句：“我到站了。再见啊。”
她点了点了头，很给面子的把手从热乎乎的兜里伸到冰冷的空气中，朝他挥了两下。
“嗯。拜拜！”
盘算着还有三个站，还可以眯一小会，然后继续打瞌睡。
可这一次她连浅眠都没做到。
旁边一个小姑娘手机铃声很应景的响了起来。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似乎很应景地在提醒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人或者东西会一直在心里面扰乱平静。
她以为他的存在无非只停留在青春期时让她的心理产生一些不安定的波动罢了。
没想到过了七年之久，他的出现对她的内心还是惊起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不过，幸好。
她这个人对感情总算是看得比较淡。
她觉得自己也幸好看尽他曾经做过的事，看透了他这个人。
而石晔杉之所以还能影响一下她的情绪也无非是青春期的记忆存在感还挺强。
倒不是真的对他这个人有什么强烈的执念。
如果真的执念太深她何不高中毕业就随了他去苏省。
因为……
因为她当时还和方向暧昧着呢。
因为他当时有女朋友呢。
丁萃萃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开始上扬。
笑出来了的是一份扎实的苦涩。
还有嘲讽。
她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忘记石晔杉这个人曾经在她的青春添上过多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有些回忆在稍不留神的眼神撞碰中来回闪烁、然后骤然暂停。
那段短暂的同桌时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在她脑海里闪烁其辞着提醒她——
她曾经喜欢过石晔杉。
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班里制订了一帮一的计划。
也就是每个成绩好的同学帮助一个成绩差一点的同学，共同努力，作为年级前十的她毕竟和他同窗九年，更何况，她从初二开始就已经在辅导他的学习了。
于是她很够意思的，还做了成绩差的石晔杉的同桌。
虽然那个时候石晔杉成绩已然从有了长进，已经在丁萃萃的辅导下，至少从从小学就保持的倒数十名前进到倒数二十。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是体考之后的半个月。
是夏。
毒辣的阳光照透了纯白的窗纱，照得她眼花，难受得紧。
眼神不好又用眼过度的她，蹙着眉头看着练习册上的习题只看得出发黑的晕点。
眼睛眨巴眨巴忍不住用手去揉。
本该认真听她讲题的他，突然没缘由地说了一句：“丁翠花，你坐我这儿。”
丁萃萃翻了个白眼给他：“凭什么。”
石晔杉的语气不容拒绝：“你出来嘛！”
因为是午休时间，大多数同学都睡了，她也不想跟他争辩，以免又得闹起来吵醒别人。
眼神不善地瞪着懒洋洋的石晔杉，勉为其难的挪了窝。
石晔杉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身体挡住了窗户。
丁萃萃瞬间觉得自己乘坐在一片阴凉之下，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后，她这才侧头去看他。
他背对着窗外，大剌剌地侧着身体面朝她坐着，本该扶着后脑勺的手，环过后颈伸出去，那么巧妙的挡住了窗帘缝隙挤过来朝她照来的一束刺眼的阳光。
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掌被太阳照得红亮、光润，他的身后也被透过来的阳光照得闪闪发光。
他那时候个子就已经很高大了，丁萃萃几乎是被他的阴影罩住了。
她不由想到，他是在帮自己挡阳光吧。
真的、真的是幼稚又蠢。那样幼稚却带着他特有的别别扭扭的温柔的举动，却还是在她心里深刻地留下了一抹红润光亮的颜色。
那一刻，那不明所以的悸动又在心里膨胀，涨到她的喉头，有些发干发涩。
那股子悸动对于正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她很熟悉，她甚至在那一年经常能感受到，那都是石晔杉这一个人给她带来的，只有和石晔杉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坚持了那么久她却一直不敢深探其中意义。
她不得不猜测，那是不是……
喜欢？
她喜欢他？
或者……
他也喜欢她？
好奇心爆炸之后，她鬼使神差地问他一句：
“石晔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石晔杉愣了一瞬，脸颊的肌肉不自然的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握拳轻咳，随即白她一眼：“你有病吧！”
声音带着些许慌乱，听着不似往常那种干脆和不可一世。
她尴尬到几乎面无表情，却依旧不管不顾地追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终于，石晔杉似一只炸了毛的猫，身体坐直了，那束光就从他身后挤了出来，直直的晃进丁萃萃眼里，她条件反射的蹙着眉、眯了眯眼，微弱的视线中，模模糊糊的看到石晔杉急冲冲地瞪着一双晶亮又有些发红的双眼，没控制好音量说出一句：“丁萃萃闭嘴！”
“石晔杉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她却紧随其后，在不容思考的间隙，跟在他话音刚落的气息中，将那句她挣扎了太久的话脱口而出。
在石晔杉的怔愣中，随之而起的是如浪潮般涌来的起哄，他们二人的这激烈的讨论还是吵醒了班里的同学……
在同学们八卦的欢呼雀跃，她半眯着眼一脸坚定且平静地看着他。
她那一颗心脏被鼎沸的人声压得像是明明蓄满电池的时钟，却硬生生摁住其中秒针，难以动弹。
背对着阳光的他，一脸懵的看着她。
眼神迷惘且僵硬。
丁萃萃也不知道到底是阳光难耐还是他的眼神有点刺目。
她承受不了。
将眼神移开，眼睛依然有些涩涩的。
闭上眼，缓了好几秒才睁开，然后声音拔高地回他一句：“别当真啊。逗你玩儿的。”
似乎又是一场恶作剧。
于是她收到几乎来自全班同学的喝倒彩。
丁萃萃看到他很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刚刚绷直的背终于放轻松地耷拉了下来。
石晔杉此刻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化作一股股怨气填满了丁萃萃的心脏，闷得她喘不过气，几乎将要把自己吞噬。
她要吃人一般的眼神重新对上石晔杉那双还没完全缓过来的迷茫的瞳孔，他从来没有一丝半点修饰的清澈干净的眼睛，此时正处于一种错愕和尴尬之中，他转过头去掩饰。
却被丁萃萃又一句：“我骗你的。”
让你别当真是骗你的。
石晔杉拧着眉看她，尝试明白她这一系列操作的意义。
丁萃萃不太高兴地微抬了一下眉峰，嘴角露出了干瘪的冷笑：“十三姨，双重否定表肯定。你语文应该不会差到那种程度吧。”
*
彻底清醒过来的丁萃萃茫然地睁着一双无神的双眼，快速又轻飘飘地将脑袋从他手上弹开，理了理遮住眼睛的刘海才抬头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
收回手的石晔杉已然没看她，双眼平时前方，敛着下颚，嘴角带着很难察觉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回她同样一句“早上好”就接了一个电话。
丁萃萃选择不去关注他的语气、表情，把头转正，却看到自己一身臃肿的面包服承受着一张没睡醒略显憔悴的素颜大剌剌印在对面玻璃窗上。
而自己旁边的石晔杉把高大帅气这个褒义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那种不好意思是人比人气死人的气急败坏又不得不认命的悲催。
她反应过来时，石晔杉正以一种特别温柔的语气回答电话那头的人：“等我回去。咱们一起布置。”
那天在火锅店看到的与他相拥的美艳女士横冲直撞的闯入她的脑海。甚至还有那个运动套装。
她有想打他的冲动。居然这么没节制吗？
她迷糊的双眼正巧与石晔杉视线相交，两人都没有移开目光。
却也不清楚是否语言组织能力出错，脱口而出的一句“对女朋友挺柔情蜜意啊”恨不得让她咬断舌头。
这么一句带着讽刺意味的玩笑话听着似乎毫无意义，甚至是她少年时期的习惯语气，但现在却不能细想，尤其不能由她来说。
毕竟他俩的关系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是数年前的尴尬到如今的装作若无其事堆积出来别扭。
平时假模假样的寒暄还品不出来，一到如今这种感情问题，立马得现原形。
石晔杉表情却无异，丁萃萃才意识到只有她感情丰富的、一个人当了回事。
他回道：“我妈。”
这时候有好几个学生叽叽喳喳的涌进了车厢，丁萃萃听力霎时也没派上用场。
愣愣地“啊？”了一声。
石晔杉朝着她的方向弯下了身子，靠近她，说：“我说那是我妈，不是女朋友。”
他有难以言喻的改变。
成长出来的温文尔雅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呼吸出来的热气几乎要烫熟她被散下来头发遮住的耳朵。
“我没有女朋友。”
她心猿意马的“哦”了一声，又冲着他这句话故意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石晔杉接受了她这个不知何意的眼神，无所谓的干笑了一下。
她问：“今天怎么坐地铁。你的坐骑呢。”
“限号了。”
“哦！原来如此。”
丁萃萃又给了他一个生疏客套的微笑，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尬聊。
石晔杉只好配合她，与她一起保持沉默直到下车前对她说一句：“我到站了。再见啊。”
她点了点了头，很给面子的把手从热乎乎的兜里伸到冰冷的空气中，朝他挥了两下。
“嗯。拜拜！”
盘算着还有三个站，还可以眯一小会，然后继续打瞌睡。
可这一次她连浅眠都没做到。
旁边一个小姑娘手机铃声很应景的响了起来。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似乎很应景地在提醒她，想要而得不到的人或者东西会一直在心里面扰乱平静。
她以为他的存在无非只停留在青春期时让她的心理产生一些不安定的波动罢了。
没想到过了七年之久，他的出现对她的内心还是惊起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不过，幸好。
她这个人对感情总算是看得比较淡。
她觉得自己也幸好看尽他曾经做过的事，看透了他这个人。
而石晔杉之所以还能影响一下她的情绪也无非是青春期的记忆存在感还挺强。
倒不是真的对他这个人有什么强烈的执念。
如果真的执念太深她何不高中毕业就随了他去苏省。
因为……
因为她当时还和方向暧昧着呢。
因为他当时有女朋友呢。
丁萃萃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开始上扬。
笑出来了的是一份扎实的苦涩。
还有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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