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炸 山
（一）
侃娃跟淮安打电话说山上的石灰原料出现了问题，淮安告诉侃娃，之前已经跟县里以及镇上的相关领导沟通过了，生产石灰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侃娃说是派出所加大了沿山巡逻力度，还布置了耳目，所以山边各石灰窑炸山取石有了难度，没有石头，就烧不出石灰。
淮安跟明哥沟通了石灰窑的石料采集状况，明哥没怎么在意，倒是对上次仿制的仿品很满意。明哥说西安伟伯礼拍卖行的经理付涛看了仿品后，同意寻找下家。付涛联系了广东某拍卖行，经过一番操作，产品顺利拍出。除去广东某拍卖行经理以及付涛的提成外，收入六十八万元。明哥说着给淮安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告诉他要好好干，每个月顺利出手三五件仿品就远远高于黑陶厂全年的销售利润了。
接着，明哥又拿出两万块钱交给淮安，让淮安捎给厂里汤师傅和楚师傅，淮安点头接过钱略有迟疑。这一细小的动作还是被明哥看出来了，明哥说给制造师傅一万不少了，仿品的高价值主要是依靠销售环节的，不过还是不能让两位师傅知道仿品的销售价。明哥又说，对于加工仿品的师傅来讲，也就是用心做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能拿这么多提成肯定偷着乐呢。
淮安认真听着明哥的分析，间或点点头。明哥和淮安分开时告诉淮安，石灰生意也就是挣点小钱，说下次再回古庙镇时约刘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一起坐下吃个饭，到时顺便提提炸山取石的事就可以了。
……
淮安回到工艺品加工厂已时至中午，看到满贯在厂门口练弹弓。淮安问侃娃在哪，满贯说自己吃完饭又换侃娃回家吃饭了。
淮安笑着对满贯说，“你练弹弓是要打鸟吗？”
满贯说，“很少打鸟，也就练练准头”，说着搭了一颗弹丸拉弓贴脸定瞄，瞬间射出，打中了十米开外的啤酒瓶，啤酒瓶应声碎裂。
“不错啊，打得挺准的”，淮安竖着大拇指。
“我也就是跟着侃娃练练，和他差远了，他可以用弹弓打到三十米外的山鼠，也可以打到十米开外的臭虫”，满贯得意地说。
“山鼠都可以打伤吗？”
“侃娃连兔子都可以打死的！”
“是吗？以前没听他说过啊”，淮安觉得不可思议。
“狩猎人练习弹弓技艺很正常，只是以前我们跟着侃娃夜间进山狩猎都是带着猎狗的，为了避免误伤猎狗都不带弹弓的。”
两人说着就进了副经理办公室，淮安坐在沙发上，满贯出于礼貌给淮安倒了热茶。满贯说本地的工人都回家吃饭了，只有各作坊的技师吃完饭在作坊卧室休息。淮安问了最近的生产情况后，说要去找一下汤师傅。满贯刚刚还没想起来，这会听淮安一说，他便跟淮安反映了汤师傅和楚师傅那天早上不起床的事。淮安说知道了，一会见到两位师傅的时候，会提醒的。淮安边说边拿出一包硬中华自取了一根，剩下的全部给满贯，让满贯拿去抽，满贯开心地接过了烟。
淮安临出办公室时又跟满贯说，“这两位师傅的技艺很好，工作要求可以适当宽松些”，淮安并没有说他们加班的事。
“哦，好的”，满贯疑惑地挠挠头。
淮安按照明哥的要求跟两位师傅做了交代，两位师傅拿到奖励后果然十分开心。淮安说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希望两位师傅好好做。汤师傅和楚师傅连连点头表态，说以后会尽力做到更好。
所有事情交代毕，淮安跟两位师傅提了醒，“明哥和我单独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一定要保密”，淮安看到两位师傅点头，接着说，“还有，平时也要低调一些，不要让两位副经理看出异常。有时候加班起不了床可以发短信给两位副经理请个假，得到他们的理解，这也有利于他们做好对其他技师和工人的日常管理。”
汤师傅和楚师傅没有反驳，开心地答应了。
淮安路上开车累了，交代完两位师傅便回经理办公室休息了。下午两点，淮安迷迷糊糊听到侃娃和满贯在隔壁小声聊天，便起身擦了把脸去隔壁办公室了。
侃娃看到淮安急忙上来发烟，“我刚到厂里听满贯说你回来了，见你午休就没去打扰，怎么样，睡着没？”
“哦，睡了一会，刚好我跟你说一下石灰窑生产的事”，淮安接过烟说。
“对，我正要跟你沟通呢”，侃娃说。
淮安点上烟抽了一口，“不要担心了，这件事情问题不大，明哥这段时间忙点别的事，下次过来，他会跟派出所去沟通的。”
“明哥真是神通广大啊”，满贯边抽烟边感叹，侃娃也点头认同。
“明哥确实有能耐，在西安人脉很广的，和一些省里的领导关系都很要好。建厂时跟阳平县的相关领导又能很快认识，取好关系。至于古庙镇的有关领导，明哥也认识，我跟他反映石灰窑生产原料的事情时，他说可以解决。”
侃娃说，“行，只要有了石头原料，石灰供应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炸山取石对万福山的环境破坏确实有些严重。”
“是呀，这也就是因为侃娃要帮你淮安做这个生意，要不然我是反对的，我觉得炸山取石确实破坏了万福山的山体。”
三个人寒暄一番。
……
天福饭店的崔老板是上河村人，名叫崔志，人很厚道。崔总原先在西安卖过小吃，后来由于要照顾家里老人，便回家在新街村南街租了铺面开了这间饭店。饭店生意倒也越做越好，万福村工艺品加工厂的技师们一日三餐都是出自这里。崔老板和浩哲的媳妇是同村，也是同一个宗族，他听佩琴说想要开个小吃摊，便提议在天福饭店门口开摊，不收取费用。崔老板想，支持佩琴开小吃摊，一来可以帮助佩琴家增加一点收入，二来也可以为饭店聚拢人气。
浩哲和大刚跟着佩琴帮忙，人手相对充足，小吃摊也便多做了几样小吃，有油糕、油饼、麻花油茶，还有锅贴、菜盒、孜然夹馍，外加小米粥、八宝粥等。没过多久，生意倒也做得红火，消费群体里面有一部分人就是在工艺品厂的工人。
侃娃和满贯为赶早进厂，也经常会来浩哲的小吃摊吃早餐。这天他们在吃早餐时，满贯就提到了汤师傅和楚师傅，说本月有四五个上午都没有出工了。侃娃说知道这事，但两位师傅也并没有太过分，每次都会发信息请假。满贯说那也不对啊，一个月四五次都称生病，不是拉肚子就是头疼，但是下午又看到他们身体没什么事。
侃娃听满贯这么说，心中也觉得奇怪，对满贯说，“但是你上次不是说，跟淮安反映这个问题时，他并没有说什么啊！”
“对啊，淮安反而对两位师傅很客气，似乎有什么秘密一样。”满贯边吃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没有必要乱猜，做好我们的工作就行了，有问题可以反馈给明哥和淮安。若明哥和淮安对招来的技师不说什么，我们也不说什么”，侃娃说完大口地喝着小米粥。
满贯忽然又把话题扯到了万福山，“咱们上次聊天说到石灰窑取材的事，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不是一直觉得风眼啊山泉啊有些怪吗？怀疑它们和喜宫是通着的吗？能不能跟石灰窑的老板说说，让那些下炸药的师傅去风眼那里炸一下，看看能炸出什么来”，满贯提出这个想法觉得有些得意。
“你不知道山民很忌讳炸这些奇怪的位置吗？去年就有一位炸山师傅在回家途中出了意外丢了命。”
“没那么玄乎吧！”
“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浩哲和大刚也凑过来听，侃娃接着说，“如果从喜宫入手，不会有外人知道，也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你是说要炸喜宫？”大刚的声音有点大。
“嘘！”浩哲忙止住大刚的话，示意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吃早餐，“听侃娃说完。”
侃娃接着说，“不是说要炸喜宫，但是我觉得应该再去探一次，看看喜宫的石缝中被黑蛇所挡的地方到底还有没有通道，我想那股气流不会无缘无故地飘出的。”
“好！”满贯应声。
“这次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吧！”浩哲问侃娃。
“嗯，这次我们四个一起去，遇到危险也有个照应。”
“不叫明哥和淮安他们了吗？”
“淮安倒没事，但我一想到明哥跟着去，心里就会打鼓，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
（二）
入夏，天开始热了。过了周末，工艺品厂又开始忙碌了。
十点多钟，浩哲的小吃摊正是休息档口，午餐的准备工作做好后，浩哲带着大刚来到工艺品加工厂串门聊天。侃娃和满贯先带着他们参观了生产作坊和火窑，然后带他们进了副经理办公室。浩哲佩服侃娃这半年的变化，也羡慕满贯一直跟着侃娃兢兢业业。
天有点热，满贯打开空调。
浩哲说，“这空调可真凉快啊，过段时间我给家里也装一个。”
“什么过段时间啊，咱厂里的很多工人都给家里装了空调，我和侃娃家也都装了，侃娃家还装了两个呢”，满贯炫耀地说着。
“我现在做的也就是小本生意，看着红火，但是利润并不是很大，只能说不缺小钱而已，但是天热了，空调该装还得装”，浩哲说的也是实情，在镇上卖小吃本来利润就薄，全靠吃的人多还能小赚一点，加上还要付大刚一份工资，所以赚的钱也并不是太多。
“要不要我出钱先帮你装，有钱了你再还？”侃娃问浩哲。
“那倒不用，前几天也没觉得热，我回头就装上，谢谢侃娃”，浩哲回应。
“我的工资可以先不要”，大刚忙跟浩哲说。
几个人又聊起狩猎，聊到了黑子（猎狗），接着又聊到了大水峪。
……
说话间明哥和淮安已经进了厂子。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明哥进了侃娃的办公室。
“浩哲和大刚是侃娃的朋友”，淮安急忙介绍两人给明哥认识。
侃娃接着又介绍了一遍，明哥笑着对侃娃说，“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啊”，说完就和浩哲、大刚握手。
明哥又说，“我刚才听你们又说大水峪了，侃娃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有了侃娃的交代，满贯这次倒是没有抢话。
“喜宫可以炸个口子试试吗？”明哥直接说出了侃娃内心的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想法的？”满贯还是没有憋住。
其实上次侃娃满贯等人在浩哲的早餐摊上聊天时，就有工人听到。这工人无聊时就将听到的半句话说给了生产作坊的汤师傅，汤师傅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有次明哥打电话给汤师傅交代事情时，顺便问侃娃和满贯的管理情况。汤师傅说两人管理挺用心的，之后又将听来的关于侃娃要炸什么洞的半句话说给了明哥。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一起啊？”明哥向侃娃投来了疑问的眼神。
侃娃见明哥也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再隐瞒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说说吧，什么时候动身，我这边好做安排”，明哥说。
侃娃回答，“听预报说这几天好像都有雨，刚好这批黑陶也快要入窑了，等这批黑陶出窑投向市场，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明哥一直想着要跟侃娃一起去，这下终于铁板钉钉了。
“好，到时候我也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淮安边说边看明哥。
明哥虽认为多几个人不是坏事，但应该是自己带的人。至于侃娃这边，人越少越好，“也不一定，看大家时间吧，侃娃确定能去就行。”
“好的，淮安说得也没有错，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真的入了山内，谁也说不清楚会遇到什么危险”。侃娃说完转了话题，“明哥，有没有什么好的岗位，浩哲和大刚想谋个差事，但是眼下咱们厂里也没有人员缺口啊。”
浩哲和大刚看着明哥，露出了急切的眼神。
明哥不慌不忙地眯起眼睛笑笑，“这不是什么大事，先考虑咱们再次进山吧。他俩的工作不愁，眼下黑陶的市场推销也需要人手啊。到时候他们可以去做，做得好了直接做市场销售的负责人。”
“谢谢明哥！”侃娃忙说。
浩哲和大刚听到有可能会解决工作，也对明哥表示了感谢。
明哥客气地笑着，然后拍着侃娃的肩膀说，“晚上我约了镇上的刘岩书记和派出所的张伟安所长，到时候你也参加一下”，然后又看看满贯，“满贯想去也可以去一下。”
“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说啥！”满贯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淮安笑着说满贯。
“那不一样，见到那些领导啊警察啊，我就说不了话了。”
“满贯不想去就不去了，晚上我跟着去”，侃娃听到满贯不太愿意，急忙做了补充。
……
晚上，明哥和淮安侃娃他们已经先到了天福饭店的二楼包厢。三人围坐在靠墙的茶几旁喝茶聊天，等候刘岩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侃娃说明哥真厉害，什么人都能约到。淮安顺风搭话说，对明哥来讲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明哥的人脉很广的。明哥眯着眼睛笑着不说话，给侃娃和淮安添茶。淮安看到，急忙接过茶壶给在座斟茶。
这时，明哥看了淮安一眼，使了一个眼色，淮安心领神会。
“侃娃，明哥说了，你对厂里的生产很负责，各项把关很严，想给你加工资”，淮安对侃娃说。
“涨工资？”侃娃先是愣了一下。
“对啊，明哥还希望以后能在更多方面有些合作。”
“怎么能谈到合作，我就是给你们打工的”，侃娃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明哥和淮安尽管吩咐就是了。”
明哥眯眼笑着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话，“黑陶的生产线已基本成熟，侃娃管理得很不错，黑陶的残次率很低，所以我们很容易就在西安和BJ打开了市场。为了提高工厂业绩，以后我们可以试着生产一些其它更加精美的产品。当然利润也是更加丰厚的”。明哥说完盯着侃娃，看他的反应。
“没问题啊，只要明哥交代的事，肯定做好”，侃娃并没有考虑太多。
其实明哥主要是担心生产仿品的事被侃娃他们发现，到时候万一让消息走漏出去就很难收场了。当然，如果侃娃和满贯没有发现，那么这个秘密自然也不会说给侃娃。至于满贯，虽然嘴碎，但是并没有侃娃有主见，明哥认为只要把侃娃摆平了，满贯自不在话下。
明哥见侃娃没有什么疑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转了话题，“听淮安说，浩哲和大刚是从广东回来的？”
“嗯，是的”，侃娃肯定地回答。
“我打算在南方拓展市场，主要是广东那边，正希望招区域负责人呢。他两个能力怎么样，是否愿意前往呢？”
“大刚的能力不是很清楚，看着也挺机灵的。我对浩哲比较了解，他和我一样都是狩猎人出身，做事有魄力，也细心，遇事很沉稳很冷静，而且也有些自保的身手”，侃娃说。
“那挺不错啊”，淮安接话。
“他们对广东熟不熟”，明哥又问。
“具体我不太清楚，回头我问问他们，但是浩哲去广东待过大半年时间，对那边应该还是有些了解的”，浩哲说。
淮安接上侃娃的话，“嗯，侃娃说得对，我接触过，觉得浩哲比大刚更沉稳些，如果去拓展市场，相对要更合适些。”
“广东的市场很大，但真要拓展还是需要人力投入的，他们两个一起去的话，可以互相帮衬。”
侃娃和淮安听完明哥的提议，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三）
刘岩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互相打过电话，一起到的饭店。他们一先一后进了包厢，明哥等人急忙起身相迎，互相一番客套后落座。
桌上的凉菜已经上齐，明哥示意后，淮安还是拿了菜单给刘岩书记看，问他有什么要加的。
刘岩书记说凉菜点的差不多了，一会点热菜时再说，便将菜单交给了张伟安所长。
张伟安大概扫了一下说，合上菜单交给淮安，“那就按刘书记说的，等会儿再点热菜”，想了一下又说，“这里的地软包子很不错，可以让厨房先包着，等会儿随热菜一起上。”
“好的，没问题”，淮安接过菜单叫了服务员点了地软包子。
刘岩书记和明哥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算是熟人了，说话间自然十分亲切。张伟安所长也是见人下菜碟，看到刘书记那般说话，也猜到明哥等人关系不一般，言语之间多了一分客气。
茅台几杯下肚，明哥跟刘书记张所长说到石灰原料的事。
刘岩书记瞅着张所长说，“这个要问张所长，他是这里的权威啊。”
张伟安顿了一下，“刘书记都这么说了，肯定要考虑到位啊，好说好说。”
淮安很会把握时机，借着敬酒的时机悄悄给刘书记和张所长的公文包里各塞了5000块钱红包，故意让两人有意无意地看到。
“现在石灰生产确实有很大危害，炸山取石，烧窑起烟，都是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政府管理是没有错的”，刘岩书记看到在座各位都在专心听便话锋一转，“但是山边的村民确实生活很难，没有文化知识，也没有挣钱的门路和机会，出门打工还受欺负。我们政府部门确实也应该想点办法，让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刘书记说着端起酒杯，“来，我敬张所长一杯”。
张所长忙起身相迎，“感谢刘书记”。其他人等也都举杯相陪，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岩书记又接着说到，“从长远角度来讲，我们对破坏环境的行为要发现一起制止一起。不过眼下，在不破坏社会秩序的前提下容这些困难人群赚取一点收入也属权宜之计”，刘书记说完看看张所长。
明哥把握时机，带着淮安侃娃过来敬酒。
张所长碰杯饮酒后放下酒杯，“刘书记话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支持啊。不过这要是时间长了，上面领导肯定会追责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去跟县公安局那边沟通的”，淮安深信明哥的实力，所以抛出了一句非常有底气的话，说完看看明哥。
明哥眯眼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张所长说，“我们不会让张所长为难的。”
“既然刘书记和这两位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反对吗？不过你们回去也要跟那些炸山的人讲，不能太明目张胆，也不要炸得太频繁，最好攒到周末的深夜，这样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刘书记见张所长这么一说便对张所长笑了笑，然后转向明哥，“张所长能这么说，已经算是很照顾各位了，还不赶紧敬酒啊！”
明哥带着淮安和侃娃闻声敬酒，侃娃和淮安敬完酒后回到座位。明哥又对张所长说，“万福村的工艺品厂也已正常运转了，以后还请张所长多照顾照顾。”
张所长忙说，“企业方面的，我也帮不上忙啊，有刘书记罩着还有什么担心的？”
这个空档，淮安和侃娃分别向刘书记敬酒。刘书记喝过酒，听到张所长的话，也客气了一下，“我们镇政府肯定支持企业的发展，给他们政策从优。不过说到保一方平安，那还是离不开人民警察，白总（明哥）既然这么央求了，你不也得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吃？”
“我是觉得对企业发展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刘书记说了，那我肯定要尽力维护企业健康平稳发展。今后，如果遇到有什么危害企业发展的人和事，白总和刘总尽管跟我提，我一定帮忙。”
几人吃菜喝酒，又聊一番。明哥跟刘书记和张所长再次介绍了侃娃副经理，张所长说之前因为处理一个打架案件就认识了侃娃，他知道侃娃是古庙镇的狩猎人。
这时候热菜已经上桌，地软包子也蒸好随着一起上了。张所长又要服务员快去拿香椿酱来，然后告诉刘书记，地软包子配着香椿酱更香。
刘岩书记询问，这是晚熟的香椿吗？
侃娃忙说，“这是崔老板店里的特色，我的朋友浩哲给我拿过一些尝过。说是将初春的新鲜香椿调味后再撒上秦椒辣子面，再用滚油热泼，运用一些储存技巧便可长期保存。待吃时，取出一些再泼热油，香椿的鲜味和香味就会被再次激发出来，香辣可口很是美味。”
刘书记尝过之后称赞油泼香椿鲜香好吃。
……
回到厂里，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侃娃冲泡了茶水，和明哥淮安借着酒劲继续聊天。
期间，明哥问侃娃打算什么时候去喜宫，侃娃说随时都可以。
又聊了一会，明哥看时间不早了，拍拍淮安的肩膀。“淮安，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办公室休息休息，让侃娃先回家休息吧。”
侃娃问，“明哥在厂里能休息好吗？要不我叫满贯送你去县里住酒店？”
淮安也有这意思，看着明哥。
“不用了”，明哥摇摇手，“年轻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地上地下哪里没睡过？”
侃娃也没听明白意思，“好，那我就先回家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
侃娃走后，明哥跟淮安又聊了一会。
明哥说，“这段时间，仿品的生意做得不错，如果能将侃娃和满贯拉进来一起干，那就更稳当些。”
淮安很聪明，“明哥之前跟侃娃就暗示过，今天在吃饭时，我也探了侃娃的态度，我觉得他应该会加入”，淮安又皱皱眉头，“不过现在也不能完全明说，边走边看吧。”
明哥点点头，“嗯！还有，喜宫的事，我们要全力以赴。如果能有幸找到一些宝贝，那玩弄真品可就比现在玩弄仿品更要高端大气了”，明哥眯一下眼睛，并无笑意，“如果真能成功寻宝，那收入可能是我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好，明哥，我一定全力以赴。”淮安被明哥所说的利益完全的迷住了。
“你要做的就是和侃娃搞好关系，让他和我们联系更加紧密，最好能够参与到我们做的事情上来。”
“没问题，明哥。”
“明天我会给阿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带齐装备，这两天就开车上来”，明哥想了想又说，“还有，要拿上炸药。”
……
（四）
第二天下午，工人刚上工，阿伟就已经开车拉着山豹、铁棒和三元到了厂门口。
淮安出门迎接，“你们来得可真快啊，明哥听说你们快到了，已经在接待室等你们了。”
“你打完电话我们就着手准备，检查完装备就赶过来了”，阿伟边说边带上山豹他们跟淮安进了厂去了接待室。
明哥看他们到了，让淮安去叫侃娃和满贯一起过来。
接待室也是个小型会议桌，八人挨个坐下。淮安忙给大家发烟，侃娃便帮忙倒茶。
“上次去喜宫有惊无险，却也没有什么突破和收获”，明哥站起身跟大家说着，“我跟侃娃他们商量再去一次喜宫，看看能不能炸出一个入口。”
“昨晚又有石灰窑的工人炸山了，听说这个工人摸黑下山时失脚滚入山沟当场就死了”，满贯看明哥说完忙插了一句。
明哥倒并不在意，继续吩咐着去喜宫的事。
满贯又来了一句，“炸的就是风眼那里”，这下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满贯接着说，“对啊，咱厂里工人在街上吃早餐的时候听到的。”
“对，我也想等明哥讲完再说这事呢。我打电话问了石灰窑的老板，石灰窑老板说近一点的炸点基本上炸过了，山往里吃了不少，但是风眼那里一直没被动过，很多炸药师傅多少都有点迷信，都不愿意去炸风眼。有个年轻的炸药师傅可能想偷点懒，晚上在凤眼就近选了炸点，放炮以后在下山途中便滚山了。”
明哥立即调整了思路，“那我们就先去风眼那里看看情况。”
“好的明哥，那什么时候出发”，阿伟问。
“明天早上吧，今天大家就待在这里不要远离了。侃娃跟作坊的技师说说，让他们挤一下，腾出几间卧室给阿伟他们休息。”
“没问题”，侃娃说。
接着，明哥让侃娃跟大家强调了进山的注意事项，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侃娃简单讲完注意事项后又对明哥说想带上浩哲和大刚。
明哥见侃娃提出来了也不好反对，便说，“也可以，那我们就开三台车去吧，阿伟开黑色越野，淮安开灰色越野，满贯开黑色现代。”
满贯跟侃娃刚拿上驾照，满贯对开车尤其着迷，去哪里都喜欢当司机，听明哥这么一安排自然开心。
第二天一早，三辆车依次排列向北山进发。第一辆车是满贯开的黑色现代，上面坐着浩哲和大刚。明哥当时没有考虑浩哲和大刚的加入，所有少了两套探险装备，浩哲上车之前带上了两套狩猎装备。第二辆车是淮安开着的灰色越野，上面坐着明哥和侃娃，三个人在车里就如何找寻洞穴入口进行着讨论，其余人坐着阿伟开的第三辆车殿后。
车至北山山脚，众人下车带上各自装备赶往风眼位置。走近时看到风眼的位置已经被完全炸开，山沟里到处是炸飞的碎石。大概由于忌讳，山民们并没有拉走这处山下的石料。
走到跟前，侃娃发现风眼向里吃进了大概两米左右却依然狭窄。夏季天热，风眼则依旧往外呼呼冒着凉风。背向山泉的位置却也震出一条细缝，向外汩汩的渗着山泉水。
满贯有些不耐烦，“你看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往里再炸也是这样啊”。
明哥没有说话，扭头盯着侃娃。
侃娃建议去背侧山沟，看看山泉有无变化。于是一行人又赶往了山泉位置，粗略看去，山泉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侃娃走进山泉又仔细去瞧，这才发现了异样。
原来山泉水是来自整个石壁的渗水，现在却是裂开了一条细缝往外细细的流水。侃娃定睛去看泉水池，发现泉水中有了一些透明的小鱼。小鱼有绿豆大小，通体透明，不注意看真的很难发现，侃娃确信上次没有在山泉中发现这种小鱼，便将这一发现跟大家说了。众人只是觉得好奇，纷纷上前来看。明哥却说，山体内部应该有暗河。
大家坐在山泉边休息，明哥又说，“明朝嘉靖年间有一次关中大地震，死伤数十万人。我查过这一带的历史资料，我们建厂的那个河滩以前确实是常年有河水流淌的，当时的万福山山茂林密，并不像现在这样光秃秃的全是石头。河水由山中的众多小溪汇集而成，西河两岸原来也是草肥水美似若江南。地震后，河水改了道向着后山流去，应该就是现在后山的小阳河。”
“哦，还有这回事啊”，大刚插话，“那跟我们这次探险有什么联系呢？”
明哥接着分析，“如果五洞其一通喜宫的传说是真的，那就是说这次地震让山体的有些部位变为空腔，而山中暗河也许就是当年西河河水改道的一个分支。”
虽然故事不错，但大家还是没有听个所以然。
明哥眯眼笑笑，“五洞在西山，喜宫在北山东侧，如果说彼此相通，人工凿洞断没有可能，那么靠着自然神力互连反倒能解释得通了。”
侃娃似乎听明白了，“你是说，五洞至喜宫的通道不是人为而是天然形成，只是被人发现而利用了？”
“利用它来藏宝物不错哦”，三元跟了一句。
“是的，既然我们的发现一步步印证着传说，那么这传说多数是真的。如果山中确实有空腔，并能连通五洞喜宫，那么五洞和喜宫肯定都有入口”，明哥的语气变得非常肯定，“我去过多次五洞，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再说，板桥渡的另一侧有个道观，香火旺盛常有游客，在那边深度勘察很容易被人发现。而去喜宫却因为要经过人们认为极度危险的大水峪，反倒使我们的行动足够隐秘。”
“明哥的意思还是要从喜宫突破？”淮安这才跟了一句。
“但是上次我们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啊，石缝往里是堵死的！”满贯抢着说，“难不成要去炸开石缝？”
阿伟、山豹、铁棒和三元齐刷刷地看向满贯，再一次让满贯顿觉浑身不自在。
明哥却哈哈笑了起来，“满贯你说得对，我就是想去那里炸一下，看看有没有突破的可能。”
“那原先进入山内空腔的人也是炸开入口的吗？”淮安疑惑。
“是不是以前有洞口，后来又有地震封上了？”浩哲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明哥说，“从明朝的关中大地震到现在有四五百年，从历史记载来看，几百年里这一带再没有出现过那么强烈的大地震，但是不能否定出现过数次小地震，小地震封住一个小洞口，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侃娃觉得明哥的分析有些道理，却也有疑虑，“明哥，咱们上次去大水峪时，天气稍凉，所以山虫非常少，我们也只是碰到了几条黑蛇。但现在大夏天去恐怕就不好说了，大水峪能被山民们传得那么邪乎可怕，应该是有道理的。”
“这个我想到了，所以我们这次会带上更趁手的防身装备”，明哥笑着拍拍腰间，然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
侃娃跟淮安打电话说山上的石灰原料出现了问题，淮安告诉侃娃，之前已经跟县里以及镇上的相关领导沟通过了，生产石灰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侃娃说是派出所加大了沿山巡逻力度，还布置了耳目，所以山边各石灰窑炸山取石有了难度，没有石头，就烧不出石灰。
淮安跟明哥沟通了石灰窑的石料采集状况，明哥没怎么在意，倒是对上次仿制的仿品很满意。明哥说西安伟伯礼拍卖行的经理付涛看了仿品后，同意寻找下家。付涛联系了广东某拍卖行，经过一番操作，产品顺利拍出。除去广东某拍卖行经理以及付涛的提成外，收入六十八万元。明哥说着给淮安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告诉他要好好干，每个月顺利出手三五件仿品就远远高于黑陶厂全年的销售利润了。
接着，明哥又拿出两万块钱交给淮安，让淮安捎给厂里汤师傅和楚师傅，淮安点头接过钱略有迟疑。这一细小的动作还是被明哥看出来了，明哥说给制造师傅一万不少了，仿品的高价值主要是依靠销售环节的，不过还是不能让两位师傅知道仿品的销售价。明哥又说，对于加工仿品的师傅来讲，也就是用心做了一件精美的工艺品，能拿这么多提成肯定偷着乐呢。
淮安认真听着明哥的分析，间或点点头。明哥和淮安分开时告诉淮安，石灰生意也就是挣点小钱，说下次再回古庙镇时约刘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一起坐下吃个饭，到时顺便提提炸山取石的事就可以了。
……
淮安回到工艺品加工厂已时至中午，看到满贯在厂门口练弹弓。淮安问侃娃在哪，满贯说自己吃完饭又换侃娃回家吃饭了。
淮安笑着对满贯说，“你练弹弓是要打鸟吗？”
满贯说，“很少打鸟，也就练练准头”，说着搭了一颗弹丸拉弓贴脸定瞄，瞬间射出，打中了十米开外的啤酒瓶，啤酒瓶应声碎裂。
“不错啊，打得挺准的”，淮安竖着大拇指。
“我也就是跟着侃娃练练，和他差远了，他可以用弹弓打到三十米外的山鼠，也可以打到十米开外的臭虫”，满贯得意地说。
“山鼠都可以打伤吗？”
“侃娃连兔子都可以打死的！”
“是吗？以前没听他说过啊”，淮安觉得不可思议。
“狩猎人练习弹弓技艺很正常，只是以前我们跟着侃娃夜间进山狩猎都是带着猎狗的，为了避免误伤猎狗都不带弹弓的。”
两人说着就进了副经理办公室，淮安坐在沙发上，满贯出于礼貌给淮安倒了热茶。满贯说本地的工人都回家吃饭了，只有各作坊的技师吃完饭在作坊卧室休息。淮安问了最近的生产情况后，说要去找一下汤师傅。满贯刚刚还没想起来，这会听淮安一说，他便跟淮安反映了汤师傅和楚师傅那天早上不起床的事。淮安说知道了，一会见到两位师傅的时候，会提醒的。淮安边说边拿出一包硬中华自取了一根，剩下的全部给满贯，让满贯拿去抽，满贯开心地接过了烟。
淮安临出办公室时又跟满贯说，“这两位师傅的技艺很好，工作要求可以适当宽松些”，淮安并没有说他们加班的事。
“哦，好的”，满贯疑惑地挠挠头。
淮安按照明哥的要求跟两位师傅做了交代，两位师傅拿到奖励后果然十分开心。淮安说以后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很多，希望两位师傅好好做。汤师傅和楚师傅连连点头表态，说以后会尽力做到更好。
所有事情交代毕，淮安跟两位师傅提了醒，“明哥和我单独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一定要保密”，淮安看到两位师傅点头，接着说，“还有，平时也要低调一些，不要让两位副经理看出异常。有时候加班起不了床可以发短信给两位副经理请个假，得到他们的理解，这也有利于他们做好对其他技师和工人的日常管理。”
汤师傅和楚师傅没有反驳，开心地答应了。
淮安路上开车累了，交代完两位师傅便回经理办公室休息了。下午两点，淮安迷迷糊糊听到侃娃和满贯在隔壁小声聊天，便起身擦了把脸去隔壁办公室了。
侃娃看到淮安急忙上来发烟，“我刚到厂里听满贯说你回来了，见你午休就没去打扰，怎么样，睡着没？”
“哦，睡了一会，刚好我跟你说一下石灰窑生产的事”，淮安接过烟说。
“对，我正要跟你沟通呢”，侃娃说。
淮安点上烟抽了一口，“不要担心了，这件事情问题不大，明哥这段时间忙点别的事，下次过来，他会跟派出所去沟通的。”
“明哥真是神通广大啊”，满贯边抽烟边感叹，侃娃也点头认同。
“明哥确实有能耐，在西安人脉很广的，和一些省里的领导关系都很要好。建厂时跟阳平县的相关领导又能很快认识，取好关系。至于古庙镇的有关领导，明哥也认识，我跟他反映石灰窑生产原料的事情时，他说可以解决。”
侃娃说，“行，只要有了石头原料，石灰供应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话说回来，这几年炸山取石对万福山的环境破坏确实有些严重。”
“是呀，这也就是因为侃娃要帮你淮安做这个生意，要不然我是反对的，我觉得炸山取石确实破坏了万福山的山体。”
三个人寒暄一番。
……
天福饭店的崔老板是上河村人，名叫崔志，人很厚道。崔总原先在西安卖过小吃，后来由于要照顾家里老人，便回家在新街村南街租了铺面开了这间饭店。饭店生意倒也越做越好，万福村工艺品加工厂的技师们一日三餐都是出自这里。崔老板和浩哲的媳妇是同村，也是同一个宗族，他听佩琴说想要开个小吃摊，便提议在天福饭店门口开摊，不收取费用。崔老板想，支持佩琴开小吃摊，一来可以帮助佩琴家增加一点收入，二来也可以为饭店聚拢人气。
浩哲和大刚跟着佩琴帮忙，人手相对充足，小吃摊也便多做了几样小吃，有油糕、油饼、麻花油茶，还有锅贴、菜盒、孜然夹馍，外加小米粥、八宝粥等。没过多久，生意倒也做得红火，消费群体里面有一部分人就是在工艺品厂的工人。
侃娃和满贯为赶早进厂，也经常会来浩哲的小吃摊吃早餐。这天他们在吃早餐时，满贯就提到了汤师傅和楚师傅，说本月有四五个上午都没有出工了。侃娃说知道这事，但两位师傅也并没有太过分，每次都会发信息请假。满贯说那也不对啊，一个月四五次都称生病，不是拉肚子就是头疼，但是下午又看到他们身体没什么事。
侃娃听满贯这么说，心中也觉得奇怪，对满贯说，“但是你上次不是说，跟淮安反映这个问题时，他并没有说什么啊！”
“对啊，淮安反而对两位师傅很客气，似乎有什么秘密一样。”满贯边吃边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也没有必要乱猜，做好我们的工作就行了，有问题可以反馈给明哥和淮安。若明哥和淮安对招来的技师不说什么，我们也不说什么”，侃娃说完大口地喝着小米粥。
满贯忽然又把话题扯到了万福山，“咱们上次聊天说到石灰窑取材的事，我现在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不是一直觉得风眼啊山泉啊有些怪吗？怀疑它们和喜宫是通着的吗？能不能跟石灰窑的老板说说，让那些下炸药的师傅去风眼那里炸一下，看看能炸出什么来”，满贯提出这个想法觉得有些得意。
“你不知道山民很忌讳炸这些奇怪的位置吗？去年就有一位炸山师傅在回家途中出了意外丢了命。”
“没那么玄乎吧！”
“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要有敬畏之心”，浩哲和大刚也凑过来听，侃娃接着说，“如果从喜宫入手，不会有外人知道，也就不会有人反对了。”
“你是说要炸喜宫？”大刚的声音有点大。
“嘘！”浩哲忙止住大刚的话，示意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吃早餐，“听侃娃说完。”
侃娃接着说，“不是说要炸喜宫，但是我觉得应该再去探一次，看看喜宫的石缝中被黑蛇所挡的地方到底还有没有通道，我想那股气流不会无缘无故地飘出的。”
“好！”满贯应声。
“这次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吧！”浩哲问侃娃。
“嗯，这次我们四个一起去，遇到危险也有个照应。”
“不叫明哥和淮安他们了吗？”
“淮安倒没事，但我一想到明哥跟着去，心里就会打鼓，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担心”
……
（二）
入夏，天开始热了。过了周末，工艺品厂又开始忙碌了。
十点多钟，浩哲的小吃摊正是休息档口，午餐的准备工作做好后，浩哲带着大刚来到工艺品加工厂串门聊天。侃娃和满贯先带着他们参观了生产作坊和火窑，然后带他们进了副经理办公室。浩哲佩服侃娃这半年的变化，也羡慕满贯一直跟着侃娃兢兢业业。
天有点热，满贯打开空调。
浩哲说，“这空调可真凉快啊，过段时间我给家里也装一个。”
“什么过段时间啊，咱厂里的很多工人都给家里装了空调，我和侃娃家也都装了，侃娃家还装了两个呢”，满贯炫耀地说着。
“我现在做的也就是小本生意，看着红火，但是利润并不是很大，只能说不缺小钱而已，但是天热了，空调该装还得装”，浩哲说的也是实情，在镇上卖小吃本来利润就薄，全靠吃的人多还能小赚一点，加上还要付大刚一份工资，所以赚的钱也并不是太多。
“要不要我出钱先帮你装，有钱了你再还？”侃娃问浩哲。
“那倒不用，前几天也没觉得热，我回头就装上，谢谢侃娃”，浩哲回应。
“我的工资可以先不要”，大刚忙跟浩哲说。
几个人又聊起狩猎，聊到了黑子（猎狗），接着又聊到了大水峪。
……
说话间明哥和淮安已经进了厂子。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明哥进了侃娃的办公室。
“浩哲和大刚是侃娃的朋友”，淮安急忙介绍两人给明哥认识。
侃娃接着又介绍了一遍，明哥笑着对侃娃说，“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啊”，说完就和浩哲、大刚握手。
明哥又说，“我刚才听你们又说大水峪了，侃娃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有了侃娃的交代，满贯这次倒是没有抢话。
“喜宫可以炸个口子试试吗？”明哥直接说出了侃娃内心的想法。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想法的？”满贯还是没有憋住。
其实上次侃娃满贯等人在浩哲的早餐摊上聊天时，就有工人听到。这工人无聊时就将听到的半句话说给了生产作坊的汤师傅，汤师傅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有次明哥打电话给汤师傅交代事情时，顺便问侃娃和满贯的管理情况。汤师傅说两人管理挺用心的，之后又将听来的关于侃娃要炸什么洞的半句话说给了明哥。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一起啊？”明哥向侃娃投来了疑问的眼神。
侃娃见明哥也有这样的想法就不再隐瞒了，“我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说说吧，什么时候动身，我这边好做安排”，明哥说。
侃娃回答，“听预报说这几天好像都有雨，刚好这批黑陶也快要入窑了，等这批黑陶出窑投向市场，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明哥一直想着要跟侃娃一起去，这下终于铁板钉钉了。
“好，到时候我也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淮安边说边看明哥。
明哥虽认为多几个人不是坏事，但应该是自己带的人。至于侃娃这边，人越少越好，“也不一定，看大家时间吧，侃娃确定能去就行。”
“好的，淮安说得也没有错，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真的入了山内，谁也说不清楚会遇到什么危险”。侃娃说完转了话题，“明哥，有没有什么好的岗位，浩哲和大刚想谋个差事，但是眼下咱们厂里也没有人员缺口啊。”
浩哲和大刚看着明哥，露出了急切的眼神。
明哥不慌不忙地眯起眼睛笑笑，“这不是什么大事，先考虑咱们再次进山吧。他俩的工作不愁，眼下黑陶的市场推销也需要人手啊。到时候他们可以去做，做得好了直接做市场销售的负责人。”
“谢谢明哥！”侃娃忙说。
浩哲和大刚听到有可能会解决工作，也对明哥表示了感谢。
明哥客气地笑着，然后拍着侃娃的肩膀说，“晚上我约了镇上的刘岩书记和派出所的张伟安所长，到时候你也参加一下”，然后又看看满贯，“满贯想去也可以去一下。”
“我就不去了，去了也不知道说啥！”满贯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是挺能说的吗？”淮安笑着说满贯。
“那不一样，见到那些领导啊警察啊，我就说不了话了。”
“满贯不想去就不去了，晚上我跟着去”，侃娃听到满贯不太愿意，急忙做了补充。
……
晚上，明哥和淮安侃娃他们已经先到了天福饭店的二楼包厢。三人围坐在靠墙的茶几旁喝茶聊天，等候刘岩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侃娃说明哥真厉害，什么人都能约到。淮安顺风搭话说，对明哥来讲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明哥的人脉很广的。明哥眯着眼睛笑着不说话，给侃娃和淮安添茶。淮安看到，急忙接过茶壶给在座斟茶。
这时，明哥看了淮安一眼，使了一个眼色，淮安心领神会。
“侃娃，明哥说了，你对厂里的生产很负责，各项把关很严，想给你加工资”，淮安对侃娃说。
“涨工资？”侃娃先是愣了一下。
“对啊，明哥还希望以后能在更多方面有些合作。”
“怎么能谈到合作，我就是给你们打工的”，侃娃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明哥和淮安尽管吩咐就是了。”
明哥眯眼笑着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话，“黑陶的生产线已基本成熟，侃娃管理得很不错，黑陶的残次率很低，所以我们很容易就在西安和BJ打开了市场。为了提高工厂业绩，以后我们可以试着生产一些其它更加精美的产品。当然利润也是更加丰厚的”。明哥说完盯着侃娃，看他的反应。
“没问题啊，只要明哥交代的事，肯定做好”，侃娃并没有考虑太多。
其实明哥主要是担心生产仿品的事被侃娃他们发现，到时候万一让消息走漏出去就很难收场了。当然，如果侃娃和满贯没有发现，那么这个秘密自然也不会说给侃娃。至于满贯，虽然嘴碎，但是并没有侃娃有主见，明哥认为只要把侃娃摆平了，满贯自不在话下。
明哥见侃娃没有什么疑虑，也就不再提及此事转了话题，“听淮安说，浩哲和大刚是从广东回来的？”
“嗯，是的”，侃娃肯定地回答。
“我打算在南方拓展市场，主要是广东那边，正希望招区域负责人呢。他两个能力怎么样，是否愿意前往呢？”
“大刚的能力不是很清楚，看着也挺机灵的。我对浩哲比较了解，他和我一样都是狩猎人出身，做事有魄力，也细心，遇事很沉稳很冷静，而且也有些自保的身手”，侃娃说。
“那挺不错啊”，淮安接话。
“他们对广东熟不熟”，明哥又问。
“具体我不太清楚，回头我问问他们，但是浩哲去广东待过大半年时间，对那边应该还是有些了解的”，浩哲说。
淮安接上侃娃的话，“嗯，侃娃说得对，我接触过，觉得浩哲比大刚更沉稳些，如果去拓展市场，相对要更合适些。”
“广东的市场很大，但真要拓展还是需要人力投入的，他们两个一起去的话，可以互相帮衬。”
侃娃和淮安听完明哥的提议，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三）
刘岩书记和张伟安所长互相打过电话，一起到的饭店。他们一先一后进了包厢，明哥等人急忙起身相迎，互相一番客套后落座。
桌上的凉菜已经上齐，明哥示意后，淮安还是拿了菜单给刘岩书记看，问他有什么要加的。
刘岩书记说凉菜点的差不多了，一会点热菜时再说，便将菜单交给了张伟安所长。
张伟安大概扫了一下说，合上菜单交给淮安，“那就按刘书记说的，等会儿再点热菜”，想了一下又说，“这里的地软包子很不错，可以让厨房先包着，等会儿随热菜一起上。”
“好的，没问题”，淮安接过菜单叫了服务员点了地软包子。
刘岩书记和明哥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算是熟人了，说话间自然十分亲切。张伟安所长也是见人下菜碟，看到刘书记那般说话，也猜到明哥等人关系不一般，言语之间多了一分客气。
茅台几杯下肚，明哥跟刘书记张所长说到石灰原料的事。
刘岩书记瞅着张所长说，“这个要问张所长，他是这里的权威啊。”
张伟安顿了一下，“刘书记都这么说了，肯定要考虑到位啊，好说好说。”
淮安很会把握时机，借着敬酒的时机悄悄给刘书记和张所长的公文包里各塞了5000块钱红包，故意让两人有意无意地看到。
“现在石灰生产确实有很大危害，炸山取石，烧窑起烟，都是对自然环境的破坏，政府管理是没有错的”，刘岩书记看到在座各位都在专心听便话锋一转，“但是山边的村民确实生活很难，没有文化知识，也没有挣钱的门路和机会，出门打工还受欺负。我们政府部门确实也应该想点办法，让他们能够过上好日子”。刘书记说着端起酒杯，“来，我敬张所长一杯”。
张所长忙起身相迎，“感谢刘书记”。其他人等也都举杯相陪，众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岩书记又接着说到，“从长远角度来讲，我们对破坏环境的行为要发现一起制止一起。不过眼下，在不破坏社会秩序的前提下容这些困难人群赚取一点收入也属权宜之计”，刘书记说完看看张所长。
明哥把握时机，带着淮安侃娃过来敬酒。
张所长碰杯饮酒后放下酒杯，“刘书记话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支持啊。不过这要是时间长了，上面领导肯定会追责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会去跟县公安局那边沟通的”，淮安深信明哥的实力，所以抛出了一句非常有底气的话，说完看看明哥。
明哥眯眼笑着点点头，然后对张所长说，“我们不会让张所长为难的。”
“既然刘书记和这两位兄弟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反对吗？不过你们回去也要跟那些炸山的人讲，不能太明目张胆，也不要炸得太频繁，最好攒到周末的深夜，这样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刘书记见张所长这么一说便对张所长笑了笑，然后转向明哥，“张所长能这么说，已经算是很照顾各位了，还不赶紧敬酒啊！”
明哥带着淮安和侃娃闻声敬酒，侃娃和淮安敬完酒后回到座位。明哥又对张所长说，“万福村的工艺品厂也已正常运转了，以后还请张所长多照顾照顾。”
张所长忙说，“企业方面的，我也帮不上忙啊，有刘书记罩着还有什么担心的？”
这个空档，淮安和侃娃分别向刘书记敬酒。刘书记喝过酒，听到张所长的话，也客气了一下，“我们镇政府肯定支持企业的发展，给他们政策从优。不过说到保一方平安，那还是离不开人民警察，白总（明哥）既然这么央求了，你不也得给他们一个定心丸吃？”
“我是觉得对企业发展帮不上什么忙，既然刘书记说了，那我肯定要尽力维护企业健康平稳发展。今后，如果遇到有什么危害企业发展的人和事，白总和刘总尽管跟我提，我一定帮忙。”
几人吃菜喝酒，又聊一番。明哥跟刘书记和张所长再次介绍了侃娃副经理，张所长说之前因为处理一个打架案件就认识了侃娃，他知道侃娃是古庙镇的狩猎人。
这时候热菜已经上桌，地软包子也蒸好随着一起上了。张所长又要服务员快去拿香椿酱来，然后告诉刘书记，地软包子配着香椿酱更香。
刘岩书记询问，这是晚熟的香椿吗？
侃娃忙说，“这是崔老板店里的特色，我的朋友浩哲给我拿过一些尝过。说是将初春的新鲜香椿调味后再撒上秦椒辣子面，再用滚油热泼，运用一些储存技巧便可长期保存。待吃时，取出一些再泼热油，香椿的鲜味和香味就会被再次激发出来，香辣可口很是美味。”
刘书记尝过之后称赞油泼香椿鲜香好吃。
……
回到厂里，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侃娃冲泡了茶水，和明哥淮安借着酒劲继续聊天。
期间，明哥问侃娃打算什么时候去喜宫，侃娃说随时都可以。
又聊了一会，明哥看时间不早了，拍拍淮安的肩膀。“淮安，今天太晚了，我们就在办公室休息休息，让侃娃先回家休息吧。”
侃娃问，“明哥在厂里能休息好吗？要不我叫满贯送你去县里住酒店？”
淮安也有这意思，看着明哥。
“不用了”，明哥摇摇手，“年轻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地上地下哪里没睡过？”
侃娃也没听明白意思，“好，那我就先回家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
侃娃走后，明哥跟淮安又聊了一会。
明哥说，“这段时间，仿品的生意做得不错，如果能将侃娃和满贯拉进来一起干，那就更稳当些。”
淮安很聪明，“明哥之前跟侃娃就暗示过，今天在吃饭时，我也探了侃娃的态度，我觉得他应该会加入”，淮安又皱皱眉头，“不过现在也不能完全明说，边走边看吧。”
明哥点点头，“嗯！还有，喜宫的事，我们要全力以赴。如果能有幸找到一些宝贝，那玩弄真品可就比现在玩弄仿品更要高端大气了”，明哥眯一下眼睛，并无笑意，“如果真能成功寻宝，那收入可能是我们几辈子都赚不到的。”
“好，明哥，我一定全力以赴。”淮安被明哥所说的利益完全的迷住了。
“你要做的就是和侃娃搞好关系，让他和我们联系更加紧密，最好能够参与到我们做的事情上来。”
“没问题，明哥。”
“明天我会给阿伟他们打电话，让他们带齐装备，这两天就开车上来”，明哥想了想又说，“还有，要拿上炸药。”
……
（四）
第二天下午，工人刚上工，阿伟就已经开车拉着山豹、铁棒和三元到了厂门口。
淮安出门迎接，“你们来得可真快啊，明哥听说你们快到了，已经在接待室等你们了。”
“你打完电话我们就着手准备，检查完装备就赶过来了”，阿伟边说边带上山豹他们跟淮安进了厂去了接待室。
明哥看他们到了，让淮安去叫侃娃和满贯一起过来。
接待室也是个小型会议桌，八人挨个坐下。淮安忙给大家发烟，侃娃便帮忙倒茶。
“上次去喜宫有惊无险，却也没有什么突破和收获”，明哥站起身跟大家说着，“我跟侃娃他们商量再去一次喜宫，看看能不能炸出一个入口。”
“昨晚又有石灰窑的工人炸山了，听说这个工人摸黑下山时失脚滚入山沟当场就死了”，满贯看明哥说完忙插了一句。
明哥倒并不在意，继续吩咐着去喜宫的事。
满贯又来了一句，“炸的就是风眼那里”，这下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满贯接着说，“对啊，咱厂里工人在街上吃早餐的时候听到的。”
“对，我也想等明哥讲完再说这事呢。我打电话问了石灰窑的老板，石灰窑老板说近一点的炸点基本上炸过了，山往里吃了不少，但是风眼那里一直没被动过，很多炸药师傅多少都有点迷信，都不愿意去炸风眼。有个年轻的炸药师傅可能想偷点懒，晚上在凤眼就近选了炸点，放炮以后在下山途中便滚山了。”
明哥立即调整了思路，“那我们就先去风眼那里看看情况。”
“好的明哥，那什么时候出发”，阿伟问。
“明天早上吧，今天大家就待在这里不要远离了。侃娃跟作坊的技师说说，让他们挤一下，腾出几间卧室给阿伟他们休息。”
“没问题”，侃娃说。
接着，明哥让侃娃跟大家强调了进山的注意事项，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侃娃简单讲完注意事项后又对明哥说想带上浩哲和大刚。
明哥见侃娃提出来了也不好反对，便说，“也可以，那我们就开三台车去吧，阿伟开黑色越野，淮安开灰色越野，满贯开黑色现代。”
满贯跟侃娃刚拿上驾照，满贯对开车尤其着迷，去哪里都喜欢当司机，听明哥这么一安排自然开心。
第二天一早，三辆车依次排列向北山进发。第一辆车是满贯开的黑色现代，上面坐着浩哲和大刚。明哥当时没有考虑浩哲和大刚的加入，所有少了两套探险装备，浩哲上车之前带上了两套狩猎装备。第二辆车是淮安开着的灰色越野，上面坐着明哥和侃娃，三个人在车里就如何找寻洞穴入口进行着讨论，其余人坐着阿伟开的第三辆车殿后。
车至北山山脚，众人下车带上各自装备赶往风眼位置。走近时看到风眼的位置已经被完全炸开，山沟里到处是炸飞的碎石。大概由于忌讳，山民们并没有拉走这处山下的石料。
走到跟前，侃娃发现风眼向里吃进了大概两米左右却依然狭窄。夏季天热，风眼则依旧往外呼呼冒着凉风。背向山泉的位置却也震出一条细缝，向外汩汩的渗着山泉水。
满贯有些不耐烦，“你看看，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往里再炸也是这样啊”。
明哥没有说话，扭头盯着侃娃。
侃娃建议去背侧山沟，看看山泉有无变化。于是一行人又赶往了山泉位置，粗略看去，山泉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侃娃走进山泉又仔细去瞧，这才发现了异样。
原来山泉水是来自整个石壁的渗水，现在却是裂开了一条细缝往外细细的流水。侃娃定睛去看泉水池，发现泉水中有了一些透明的小鱼。小鱼有绿豆大小，通体透明，不注意看真的很难发现，侃娃确信上次没有在山泉中发现这种小鱼，便将这一发现跟大家说了。众人只是觉得好奇，纷纷上前来看。明哥却说，山体内部应该有暗河。
大家坐在山泉边休息，明哥又说，“明朝嘉靖年间有一次关中大地震，死伤数十万人。我查过这一带的历史资料，我们建厂的那个河滩以前确实是常年有河水流淌的，当时的万福山山茂林密，并不像现在这样光秃秃的全是石头。河水由山中的众多小溪汇集而成，西河两岸原来也是草肥水美似若江南。地震后，河水改了道向着后山流去，应该就是现在后山的小阳河。”
“哦，还有这回事啊”，大刚插话，“那跟我们这次探险有什么联系呢？”
明哥接着分析，“如果五洞其一通喜宫的传说是真的，那就是说这次地震让山体的有些部位变为空腔，而山中暗河也许就是当年西河河水改道的一个分支。”
虽然故事不错，但大家还是没有听个所以然。
明哥眯眼笑笑，“五洞在西山，喜宫在北山东侧，如果说彼此相通，人工凿洞断没有可能，那么靠着自然神力互连反倒能解释得通了。”
侃娃似乎听明白了，“你是说，五洞至喜宫的通道不是人为而是天然形成，只是被人发现而利用了？”
“利用它来藏宝物不错哦”，三元跟了一句。
“是的，既然我们的发现一步步印证着传说，那么这传说多数是真的。如果山中确实有空腔，并能连通五洞喜宫，那么五洞和喜宫肯定都有入口”，明哥的语气变得非常肯定，“我去过多次五洞，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再说，板桥渡的另一侧有个道观，香火旺盛常有游客，在那边深度勘察很容易被人发现。而去喜宫却因为要经过人们认为极度危险的大水峪，反倒使我们的行动足够隐秘。”
“明哥的意思还是要从喜宫突破？”淮安这才跟了一句。
“但是上次我们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啊，石缝往里是堵死的！”满贯抢着说，“难不成要去炸开石缝？”
阿伟、山豹、铁棒和三元齐刷刷地看向满贯，再一次让满贯顿觉浑身不自在。
明哥却哈哈笑了起来，“满贯你说得对，我就是想去那里炸一下，看看有没有突破的可能。”
“那原先进入山内空腔的人也是炸开入口的吗？”淮安疑惑。
“是不是以前有洞口，后来又有地震封上了？”浩哲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明哥说，“从明朝的关中大地震到现在有四五百年，从历史记载来看，几百年里这一带再没有出现过那么强烈的大地震，但是不能否定出现过数次小地震，小地震封住一个小洞口，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
侃娃觉得明哥的分析有些道理，却也有疑虑，“明哥，咱们上次去大水峪时，天气稍凉，所以山虫非常少，我们也只是碰到了几条黑蛇。但现在大夏天去恐怕就不好说了，大水峪能被山民们传得那么邪乎可怕，应该是有道理的。”
“这个我想到了，所以我们这次会带上更趁手的防身装备”，明哥笑着拍拍腰间，然后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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