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章 拒绝
罗夏和阿方索的赔率是一比一分二，拳馆认为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大，这一场下注的人也没有上一场多，本要接着下注的张庆听到角斗双方的姓名，也在踌躇犹豫，最后放弃此轮。
匆促清洗的深坑擂台，迎来今日的第二场角斗，脱下外套的罗夏率先入场，他穿着一件质地粗糙的黑兰棉衬衣，露出他用衣领遮挡住的面容，在四周电灯的照射下，那张满是胡茬的刚毅脸颊，显露无遗。
他还不到中年，却给人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感，一头橘黄色的短发像是未经打理的野草地，脸上有许多旧伤，目光中带着一丝落寞。
“这一场角斗，是不用武器的拳击吗？”柏舟看到先出现的罗夏，注意到对方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张庆正在用扇子吹汗，撇了嘴回道，“他从不用任何武器，皆是赤手空拳和对方搏斗，也不知是自大还是脑子坏掉了，不过我也不想押另一个人就是了，柏兄可以尝试下注，这一局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柏舟仍然不为他的鬼话所动，让侍者送来一杯冷水饮下，静观其变。
随着另一人的进场，报幕人再一次敲下铜锣，第二场角斗正式开始！
阿方索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比罗夏足足高出一头，剃着醒目的光头，锃亮的脑门上刺染着不明意义的图案，肌肉线条分明，手中拿着一口宽阔的长柄斩骨刀，一看就知道实力不俗。
他盯着没有武器的罗夏，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轻敌，而是沉稳地举起斩骨刀，一手握住刀柄，另一手攥在刀头下方一寸，从斜上方的角度做出防守，并逐步逼近。
在一楼的站台位置，观看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人对罗夏做出的贸然之举感到惊讶，也有人讨论阿方索拿着的武器是否顺手。
罗夏双臂擎在身体的两侧，握拳保护住重要部位，略微蹲起身体，以滑步应对迫近的对手，可这不是一场拳击，他要面对的是一把宽厚的斩刀，不存在用肉体抵御刀锋的可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希望你现在就认输，那样还可以放过你。”阿方索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突然用黑兰语说道，“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是一个好意的提醒，阿方索此前并没有和罗夏有过交锋，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用拳头的男人，是一个格斗术强者，所以他不想失手将对方杀死，何况一个能在白芳城获得自由人身份的人，来这里赚钱，想必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罗夏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不要保留你的实力，来吧。”
听见这种不识趣的回答，阿方索也不再劝阻，在场外的吆喝声中，他劈出了试探性地一击，用力朝着罗夏的位置挥砍。
斩骨刀呼啸而过，却劈了个空，这在双方的意料之内，罗夏仅用滑步就能躲开。
“嘿！”
阿方索并未收手，他不想给对方一点可乘之机，将手中的斩骨刀以最大的力气劈砍转挪，这些动作完全没有武术美感，丑陋却十分实用。
罗夏被密集的刀网包围，很快退到其中的一处墙角，眼见避无可避，阿方索用足力气，手臂上血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想以一个简单的横劈解决掉战斗。
擂台外爆发出欢呼声，至少有八成的人认为，罗夏必死无疑了。
就是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罗夏猛然跳起，直接窜起一个人的高度，不是亲眼目睹将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原地起跳的那么高！
斩骨刀将墙角的泥土斩出一个豁口，伴随着四溅的碎块，罗夏安然落地，并在这短短的空档里，施展反击！
罗夏的足尖甫一点地，前手打出一记刺拳，正中阿方索的面门，随即后手蓄力，直线重击打在对方的胸口，生生将对方打退出去，并立即跳出对手的攻击范围，绕其身侧，用转体击出勾拳。
一套拳击下来，阿方索的嘴角已渗出血迹，胸口一阵发焖，身侧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倒下，他一咬牙，猛然旋身发力，带动斩骨刀向着周身旋转一圈，迫使罗夏放弃进攻。
“有些本事！”阿方索扭头啐了一口血沫，旋即挥舞着斩骨刀再一次攻向罗夏。
这一次，罗夏没有后退，他看出阿方索步伐不稳的破绽，在斩骨刀削向他的脑袋时，以极为惊险的速度避开，并在同时四指并拢卷握，拇指紧扣食指和中指的第二指节出拳。
这一招冲拳打向阿方索的下颚，将对手的头颅抬起，罗夏急忙来到身后侧，对准脖颈后方打出力道强劲的两拳。
阿方索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伴随着一股上涌的恶心感，他趔趄着走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此时他还有神智，只是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多余的动作。
罗夏喘了一口气，缓步上前，将阿方索的斩骨刀踢到一边，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搀扶起来，来到出入的铁门前，拍打着铁门朝里面喊道，“快开门，让他下去休息。”
没有人来开门，场内的吆喝声也降低了许多，罗夏的行为无疑令在场的众人感到扫兴，他们对不下死手的战斗感到厌烦。
就在场内众人打算发泄自己的不满时，三楼另一侧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这回可不是拿着黑兰火铳的小孩儿，而是一个衣着得体，面色红润的中年人，他出现的一瞬间，下面的侍者立刻心领神会，将铜锣敲响，止住喧闹的声音。
柏舟和张庆这时也注意到三楼的情况，不等柏舟提问，张庆便解释道，“这位是孙良宽，孙二爷，乃是白芳城赫赫有名的香料商人，没想到今天孙二爷也有兴致，要是能说上几句话混个面熟，也就不枉此行了。”
孙二爷家财万贯，即使在南城拳馆的三楼雅座，也是不得了的贵宾，虽然此处的消费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承担，可对孙二爷的身份来说，却像是来路边摊买上一份豆腐脑般稀奇。
眼见大厅安静下来，孙二爷十分满意地颔首，随即俯瞰擂台中的罗夏和半昏迷的阿方索，身旁的人早已得令，向着二楼一挥手，站在二楼的一个仆从将准备好的喇叭拿出来，朗声喊道，“这一场对阵的人，如果将对手杀死，孙二爷将赏赐一百两黄金给胜利者！”
此言一出，场内一片哗然，纷纷看向罗夏，眼神中满是羡慕和嫉妒，此刻胜利已分，只要罗夏痛下杀手，便能白白领取一百两黄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与其他黑兰人不同，罗夏懂得异国的语言，所以他能用奇怪的口音和白芳城的百姓交谈，这时他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将受伤的阿方索搀扶到角落里。
随后，罗夏回到擂台中央，就当众人以为他要去捡斩骨刀时，他却猛然停下脚步，昂起头对着三楼的孙二爷大声回道，“我拒绝你的提议！我不会在这里杀人！”
此言一出，满堂哗沸，了解孙二爷是何等人物的客人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赤裸裸的拒绝简直是对孙二爷权威的挑衅！
张庆也大惊失色，忍不住说道，“这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明明缺钱，却连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现在又把孙二爷得罪了，就算能出去，也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柏舟虽然吃惊，却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他还不明白孙二爷在白芳城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很难代入进去，唯有对罗夏恪守的底线感到敬佩。
“好，很好。”
孙二爷面带微笑，轻轻鼓了鼓掌，但这动静只有他身旁的人能够听清，随即他一个眼色，侍从来到身边，耳语几句又退下。
三楼的窗户再一次被关上，没过多久，孙二爷在侍卫的拥护下，来到二楼的一处空座，这里本来有人，但在孙二爷下来前就已经起身离座了。
“二爷说了，不想要一百两黄金，就是嫌弃少了。”拿着喇叭的仆从再一次向下喊道，“那不妨再打一场，如果你还能赢下来，给你赏赐两百两黄金！”
罗夏站在擂台中央，沉默了几秒，旋即抬起手，紧握成拳头，”我接受你的挑战！“
众人又激动起来，张庆连忙招呼侍从，问这一局是否可以下注，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将刚刚赢来的三百两银子押在孙二爷一边，并且从身上抽出二十面值的金券，一并压上，也不管孙二爷会让什么人上场。
“现在不押就是亏钱。”张庆的喜悦之情没有一丝伪装，他分析道，“孙二爷可不是好惹的主，既然有胆量拒绝他的好意，那就得承受代价，你瞧好了，这个只会用拳头打架的傻瓜，死相一定非常惨！”
有钱下注的人，都选择押孙二爷获胜，下一场的赔率便在短时间内飙升到一比二十的悬殊地步！
匆促清洗的深坑擂台，迎来今日的第二场角斗，脱下外套的罗夏率先入场，他穿着一件质地粗糙的黑兰棉衬衣，露出他用衣领遮挡住的面容，在四周电灯的照射下，那张满是胡茬的刚毅脸颊，显露无遗。
他还不到中年，却给人一种饱经世事的沧桑感，一头橘黄色的短发像是未经打理的野草地，脸上有许多旧伤，目光中带着一丝落寞。
“这一场角斗，是不用武器的拳击吗？”柏舟看到先出现的罗夏，注意到对方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张庆正在用扇子吹汗，撇了嘴回道，“他从不用任何武器，皆是赤手空拳和对方搏斗，也不知是自大还是脑子坏掉了，不过我也不想押另一个人就是了，柏兄可以尝试下注，这一局就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柏舟仍然不为他的鬼话所动，让侍者送来一杯冷水饮下，静观其变。
随着另一人的进场，报幕人再一次敲下铜锣，第二场角斗正式开始！
阿方索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比罗夏足足高出一头，剃着醒目的光头，锃亮的脑门上刺染着不明意义的图案，肌肉线条分明，手中拿着一口宽阔的长柄斩骨刀，一看就知道实力不俗。
他盯着没有武器的罗夏，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轻敌，而是沉稳地举起斩骨刀，一手握住刀柄，另一手攥在刀头下方一寸，从斜上方的角度做出防守，并逐步逼近。
在一楼的站台位置，观看的人群窃窃私语，有人对罗夏做出的贸然之举感到惊讶，也有人讨论阿方索拿着的武器是否顺手。
罗夏双臂擎在身体的两侧，握拳保护住重要部位，略微蹲起身体，以滑步应对迫近的对手，可这不是一场拳击，他要面对的是一把宽厚的斩刀，不存在用肉体抵御刀锋的可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我希望你现在就认输，那样还可以放过你。”阿方索在一个合适的位置突然用黑兰语说道，“否则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是一个好意的提醒，阿方索此前并没有和罗夏有过交锋，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用拳头的男人，是一个格斗术强者，所以他不想失手将对方杀死，何况一个能在白芳城获得自由人身份的人，来这里赚钱，想必有难言之隐。
“没关系。”罗夏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不要保留你的实力，来吧。”
听见这种不识趣的回答，阿方索也不再劝阻，在场外的吆喝声中，他劈出了试探性地一击，用力朝着罗夏的位置挥砍。
斩骨刀呼啸而过，却劈了个空，这在双方的意料之内，罗夏仅用滑步就能躲开。
“嘿！”
阿方索并未收手，他不想给对方一点可乘之机，将手中的斩骨刀以最大的力气劈砍转挪，这些动作完全没有武术美感，丑陋却十分实用。
罗夏被密集的刀网包围，很快退到其中的一处墙角，眼见避无可避，阿方索用足力气，手臂上血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想以一个简单的横劈解决掉战斗。
擂台外爆发出欢呼声，至少有八成的人认为，罗夏必死无疑了。
就是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罗夏猛然跳起，直接窜起一个人的高度，不是亲眼目睹将很难想象，一个人竟然可以原地起跳的那么高！
斩骨刀将墙角的泥土斩出一个豁口，伴随着四溅的碎块，罗夏安然落地，并在这短短的空档里，施展反击！
罗夏的足尖甫一点地，前手打出一记刺拳，正中阿方索的面门，随即后手蓄力，直线重击打在对方的胸口，生生将对方打退出去，并立即跳出对手的攻击范围，绕其身侧，用转体击出勾拳。
一套拳击下来，阿方索的嘴角已渗出血迹，胸口一阵发焖，身侧也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这还不足以让他倒下，他一咬牙，猛然旋身发力，带动斩骨刀向着周身旋转一圈，迫使罗夏放弃进攻。
“有些本事！”阿方索扭头啐了一口血沫，旋即挥舞着斩骨刀再一次攻向罗夏。
这一次，罗夏没有后退，他看出阿方索步伐不稳的破绽，在斩骨刀削向他的脑袋时，以极为惊险的速度避开，并在同时四指并拢卷握，拇指紧扣食指和中指的第二指节出拳。
这一招冲拳打向阿方索的下颚，将对手的头颅抬起，罗夏急忙来到身后侧，对准脖颈后方打出力道强劲的两拳。
阿方索感到眼前一阵眩晕，伴随着一股上涌的恶心感，他趔趄着走了几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此时他还有神智，只是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出多余的动作。
罗夏喘了一口气，缓步上前，将阿方索的斩骨刀踢到一边，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搀扶起来，来到出入的铁门前，拍打着铁门朝里面喊道，“快开门，让他下去休息。”
没有人来开门，场内的吆喝声也降低了许多，罗夏的行为无疑令在场的众人感到扫兴，他们对不下死手的战斗感到厌烦。
就在场内众人打算发泄自己的不满时，三楼另一侧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这回可不是拿着黑兰火铳的小孩儿，而是一个衣着得体，面色红润的中年人，他出现的一瞬间，下面的侍者立刻心领神会，将铜锣敲响，止住喧闹的声音。
柏舟和张庆这时也注意到三楼的情况，不等柏舟提问，张庆便解释道，“这位是孙良宽，孙二爷，乃是白芳城赫赫有名的香料商人，没想到今天孙二爷也有兴致，要是能说上几句话混个面熟，也就不枉此行了。”
孙二爷家财万贯，即使在南城拳馆的三楼雅座，也是不得了的贵宾，虽然此处的消费不是一般百姓能够承担，可对孙二爷的身份来说，却像是来路边摊买上一份豆腐脑般稀奇。
眼见大厅安静下来，孙二爷十分满意地颔首，随即俯瞰擂台中的罗夏和半昏迷的阿方索，身旁的人早已得令，向着二楼一挥手，站在二楼的一个仆从将准备好的喇叭拿出来，朗声喊道，“这一场对阵的人，如果将对手杀死，孙二爷将赏赐一百两黄金给胜利者！”
此言一出，场内一片哗然，纷纷看向罗夏，眼神中满是羡慕和嫉妒，此刻胜利已分，只要罗夏痛下杀手，便能白白领取一百两黄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与其他黑兰人不同，罗夏懂得异国的语言，所以他能用奇怪的口音和白芳城的百姓交谈，这时他听到二楼传来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将受伤的阿方索搀扶到角落里。
随后，罗夏回到擂台中央，就当众人以为他要去捡斩骨刀时，他却猛然停下脚步，昂起头对着三楼的孙二爷大声回道，“我拒绝你的提议！我不会在这里杀人！”
此言一出，满堂哗沸，了解孙二爷是何等人物的客人更是惊的说不出话来，这赤裸裸的拒绝简直是对孙二爷权威的挑衅！
张庆也大惊失色，忍不住说道，“这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明明缺钱，却连送上门的好处都不要！现在又把孙二爷得罪了，就算能出去，也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柏舟虽然吃惊，却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他还不明白孙二爷在白芳城的地位到底有多高，很难代入进去，唯有对罗夏恪守的底线感到敬佩。
“好，很好。”
孙二爷面带微笑，轻轻鼓了鼓掌，但这动静只有他身旁的人能够听清，随即他一个眼色，侍从来到身边，耳语几句又退下。
三楼的窗户再一次被关上，没过多久，孙二爷在侍卫的拥护下，来到二楼的一处空座，这里本来有人，但在孙二爷下来前就已经起身离座了。
“二爷说了，不想要一百两黄金，就是嫌弃少了。”拿着喇叭的仆从再一次向下喊道，“那不妨再打一场，如果你还能赢下来，给你赏赐两百两黄金！”
罗夏站在擂台中央，沉默了几秒，旋即抬起手，紧握成拳头，”我接受你的挑战！“
众人又激动起来，张庆连忙招呼侍从，问这一局是否可以下注，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刻将刚刚赢来的三百两银子押在孙二爷一边，并且从身上抽出二十面值的金券，一并压上，也不管孙二爷会让什么人上场。
“现在不押就是亏钱。”张庆的喜悦之情没有一丝伪装，他分析道，“孙二爷可不是好惹的主，既然有胆量拒绝他的好意，那就得承受代价，你瞧好了，这个只会用拳头打架的傻瓜，死相一定非常惨！”
有钱下注的人，都选择押孙二爷获胜，下一场的赔率便在短时间内飙升到一比二十的悬殊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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