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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细数门前夏花,倾听窗外雨声。融进银河,安谧地和明月为伴,照亮长天;没入草莽,微笑着同清风合力,染绿大地。

    时间总是妙不可言的,然而棠玉颜和沈良懿两个人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光荏苒而黯淡,反而越发的浓厚,要说这里面谁的功劳最大,那肯定是陆行舟了。

    自从上次在酒吧门口和沈良懿对峙过后,陆行舟便天天往棠玉颜跟前凑,沈良懿自然得把人看住,一有空就去找棠玉颜恩爱,就是身边老跟着一个闪亮的电灯泡……

    棠玉颜实在受不了每天三人行被一堆人注视着,而且她也是心疼自己的亲亲男朋友,她知道沈良懿其实很忙,不仅要学习做学术研究,还要接手管理企业。刚好今天下午没课,于是乎棠玉颜把陆行舟单独约了出来。

    烈阳当空,紫竹院竹深荷静。

    棠玉颜和陆行舟两人不远不近地漫步着,棠玉颜颇有兴致地赏着盛开的夏荷,倒是陆行舟,整个人脑子凌乱的很,不明白棠玉颜好好的怎么就把自己约出来逛公园……

    踌躇几番,陆行舟捻了捻指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样子,问道:“小五,你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约我出来?”

    棠玉颜没有回头看他,淡淡地唤了他一声:“陆二哥。”

    “嗯?”陆行舟快步上前,和她并肩而行。

    来来往往的行人或多或少都会向两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十五年。”陆行舟说完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怎么了,有事直说,这可不像你啊。”

    “哦,我都有男朋友了,那你什么时候带个嫂子回来给我看看?”棠玉颜眼神透着期待和八卦,就像是妹妹在单纯的关心自己哥哥的终身大事。

    陆行舟听到这话眼神黯淡了一瞬,她自始至终都是把自己当过兄长……

    随即神情恢复自然,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孩子瞎操心什么呢!”

    棠玉颜撇了撇嘴,“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这个问题陆行舟回答的极快,语气坚定,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是你啊,我的傻小五……

    棠玉颜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眼神,“哦,那她喜欢你吗?”

    “不喜欢。”陆行舟说这话时神情苦涩。

    棠玉颜眼睫轻颤,“陆二哥,不是所有喜欢都能得偿所愿的。你这么潇洒,应该去寻到真正适合你的人。”

    棠玉颜很果断,旁敲侧击地提醒着他,有些感情当断则断,对谁都好。

    陆行舟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人死死地掐着,呼吸困难,这就是她今天约他出来目的吗?

    开口声音暗哑,“难道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吗?你是不是小瞧了你……”

    “二哥”两个字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是有缘你们两个早就在一起了,何必拖到现在呢……”棠玉颜悠悠叹了口气

    “嗯。”陆行舟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直到分别,两人互道了一句:

    “再见。”

    陆行舟倚在车门,看着她的背影,烈焰夕阳,透过林荫校道,斑驳的光影带着柔意打在棠玉颜的身上。

    脚步微动,想要追上去,但是今天下午两人的谈话不断在他脑海中回响,他强迫自己停了下来,直直地望着棠玉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而这个背影被永远的刻在了脑海里,这一刻,就是一辈子……

    *

    夜晚,蓝魅。

    包厢里余焱,姜柠和棠溪三人沉默无言的对视了一眼:陆老二这是怎么了?但他们都从彼此的清澈的眼神里看不出答案。

    姜柠看着桌上三个空的威士忌瓶子,又看了看还在灌酒的陆行舟,有些不忍,一把拿过他手里的酒瓶,邹着眉头,“陆老二,你怎么了这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柠柠你别拦着我!”陆行舟说着就要去抢姜柠手里的酒,不知道为什么,棠溪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拉回沙发上。

    陆行舟差点被勒死,暴躁地瞪了他一眼,“棠溪!”

    棠溪毫不客气地往他小腿处踹了一脚,昂贵的黑色西裤上瞬间浮现出一个脚印。戏谑道:“不是我说,陆老二你怎么整得跟失恋一样!”

    陆行舟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

    姜柠和棠溪面面相觑,棠溪朝她扬了扬眉,姜柠移开目光,把酒搁在桌子上,有些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谈恋爱了?”

    “没谈。”陆行舟语气沉闷。

    棠溪自然地接过话,一语中的,“那就是你暗恋人家,人家有男朋友了呗——”

    说完这话就看到陆行舟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气。

    陆行舟语气危险,“棠溪,我们很久没过招了吧。”

    棠溪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顺势靠在沙发上,“切,谁怕谁啊!”

    “行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余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侃了棠溪一眼,“不早了,你送柠柠回去。”

    大哥发话,棠溪和姜柠都得老老实实听。

    两人走后,余焱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行舟,“你跟小五表白了?”

    “没有。”

    余焱嗤了一声,“那你这是怎么了?”

    “我倒是天天在小五跟前晃,但她眼里只有她那个男朋友……”说到这里陆行舟停顿了一下,转而收敛心绪,继续道“大哥你也知道,小五向来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我的意图呢……但是她——,我就只会是她的兄长……”

    余焱叹了口气,神色认真地劝谏着他“我早提醒过你的,阿舟,听我一句劝,如果你不想小五彻底疏离你的话,就当好你的兄长。”

    陆行舟没有应他,“大哥,你明天还要出任务,你先回去吧。”

    余焱看了他一眼,走了,感情这种事情他不懂,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他们,但他还是希望他们几个能好好的。

    陆行舟待余焱走后,便无力的倒在沙发上,上方绚烂的灯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抬手掩住双目,却挡不住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泪珠剔透,折射着五彩的灯光,就像陆行舟的情绪。

    他在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妹妹”的呢?

    大概是她16岁那年的暑假,他太思念她而去江城找她,她高兴的扑到自己怀里,笑弯了眼,目光里蕴含着万千星辰,甜甜地叫着自己“二哥哥”的时候吧,亦或者是他陪着她去干尽她想要做的疯狂之事,她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说:“二哥哥你最好了,不像他们都管着我,我最喜欢你了!”

    可是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人,大抵是十多年的习惯,再加上三年未见,两人都忘了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免失了边界感。而棠玉颜把他当兄长,自然也就把对棠溪那套用在他身上了……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偿所愿,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的……

    有人说,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一辈子都难以释怀。陆行舟这么多年来只对着棠玉颜敞开过的心房在这一刻,以日暮下的背影为锁,彻底关闭。

    往后余生,他依旧是肆意潇洒,混吝不羁的陆二爷,是无数女人想要结亲的对象,是心爱之人的兄长,却再也没有让任何人走进他的心里,违抗家里的安排,终身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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