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盏枯灯下
“你是路凡家长？”
“对，我是他姑姑路一燕。”
“那你把人领走吧，后面要是还有事我还会联系你的。”
“好的，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
那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子正是路凡的姑姑路一燕，路凡在这做笔录，她来给他领走。
“路凡，这！”路一燕朝着大厅里孤零零的少年招了招手。
“姑姑。”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路一燕拉过路凡，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阵，确保没有任何的伤口红印。
“没事啦，就是那两个警察……”
路一燕把路凡拉入怀里，“这不怪你，谁知道那些人这么猖狂，要怪就怪那些坏人！”
“对了，是你认识的那些小混混么？”
路凡在路一燕怀里挣扎了一下，他觉得抱得有点紧，可惜没能挣脱，“不认识，他们没有那胆子。”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没有碰过面么？”
路凡无奈的摆摆手，“姑姑，我认识他们都两年了快，他们什么人我很清楚。”
路一燕没有再劝，朝着站在一边的男警察点了点头，带着路凡走出了警察局。
“以后再遇到我开会，你就等等我吧，我们一起走。”
路凡点了点头，探头四处张望着，这里，他也很熟悉，两年以前，他经常放了学就来这里玩。
每一个座椅的摆放，每一个桌子的位置，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要不我明天带你来这玩一天？你爸一些同事还在，我可以打个招……”
“不用了。”路凡伸手打断了路一燕，扭过头来继续前行着。
落在后面的路一燕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进门就能看到的那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路一燕眼神微暗，跟上了路凡。
派出所离小区并不远，可能原来选在这个小区就是为了上班方便吧，他本来，就是一个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人。
他们，曾经叫他英雄。
坐在后座的路凡咧嘴笑了笑，路灯昏暗的灯光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变得十分灿烂，这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朝气啊！
车子一个熟悉的拐弯，然后停在了一栋居民楼前，路一燕扭过头说到，“到了，你先下，我去停车。”
路凡不定声色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抬头看了眼居民楼，路凡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跟往常一样来到居民楼前面的一个路灯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
他在等姑姑停完车，然后一起上楼，毕竟是一家人。
不过今天路灯另一边的台阶上，还坐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他拿着个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这雨下的猛，结束的也快啊！”
路凡瞥了他一眼，不认识，也就没有搭理。
“小伙子，你可姓路？”
路凡双眼微眯，戒备的看向这个古怪的中年男子，今天刚发生那种事情，他很难没有别的想法。
“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中年男子一边微笑着，一边解释到，“你是不是路一航的儿子，我们来，就是来找你的！”
路一航？
路凡摇了摇头，也笑着回应到，“不好意思，不认识什么路一航……”
“缉毒英雄路一航，你不是他的后人？”中年男子一脸的笃定。
路凡看了看不远处，那里姑姑正在停车，应该是专心停车的缘故，没有注意到今天的路灯下，多了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
“烛火？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记得路一航挺喜欢讲故事的，应该是编成故事讲给你听了，对吧？”
路凡这个时候稍微放下了点戒备，怀疑到，“你是他的同事？”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也是烛火的一员，说起来，算你爸的师弟，你应该喊一声叔叔。”
“你怎么证明？”
“这说话跟你爸一样，惜字如金。看好了，”中年男子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封面的小本本，“你仔细瞅瞅。”
“烛火，叔权，男，代号s，95年入职。”
简单的几句话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路凡见过这个印章，所以直接把证件还给了中年男子。
“原来你就是叔权叔叔？”
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又来找你了么？”
“为什么？”
“他们，今天出手了吧？”中年男子已经停止了扇扇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今天原来是他们，他们，又找到我了？”路凡的嗓音有些沉闷。
其实对于今天袭击他的人是谁，他隐约有些猜测，但是没敢跟警察讲，因为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有鬼。
“嗯，”中年男子颔首，“我其实也一直在这个小区里守着你，所以你一出事我就听说了，再联系了一下以前的同事，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一直在这个小区里？那你突然出现是？”
中年男子转过头去看了看路一燕，此时她已经停好车子，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她人不错，你喜欢么？”
这是什么问题？
“喜欢，她是我姑姑，怎么了吗？”
“没怎么，”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既然他们又重新找到你了，那么要么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加入我们。”
“要么，”中年男子停了停，指了指走来的路一燕，“你跟她再换个城市生活，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路凡呆呆的看着满脸疑惑的路一燕，她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看得到的，那自己选择跟她走？
可是路凡没有直接回答中年男子，在他的心里，何曾没有想过为父亲报仇，将那些匪徒一个个抓捕归案？
他一个男孩子，难道没有幻想过穿上军装，或者穿上警服，然后火拼匪徒？
有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但同时，他也渴望能和自己的家人有一个平稳的生活，毕竟两年来，他已经有些离不开路一燕了。
“我，可以过段时间再做决定么？”
“可以是可以，”中年男子有些迟疑，“不过你自己小心点，也提醒你姑姑一声，我们虽然有烛火的人盯着这边，但是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今天的那些？”
“那些都不算鱼，只能算比较凶狠的虾米，那两个年轻人，估计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对警察动手。”
路凡看到路一燕越来越近，轻声说了句，“我也没想到。”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笑了笑，摸了摸路凡的头，“跟你姑姑走吧，我大后天下午两点，在这里等你。”
“等我？”
“嗯，不管你加不加入我们烛火，我都希望，替路一航，教给你一些真本事。”
……
“路凡，这位是？”路一燕来到了路凡身边，好奇的问道。
“没谁，大叔也是这个小区的，就随便聊了聊。”
中年男子朝着路一燕点了点头，继续扇起了扇子。
“那快走吧，这么晚了，都饿肚子了吧？”路一燕关切的问道。
“还不饿，没事的。”
一声巨响从路凡肚子里传了出来，两人都是一愣，随即路一燕笑着拉起了路凡的手，“好了好了，快上楼，我给你下点面条。”
“加个蛋。”
“好，加两个怎么样？”
路凡闻言颔首，偏过头去，看了眼路灯下一个人扇风的身影。
忙碌了一刻钟后，路凡吃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还放着两颗荷包蛋。
“哧溜哧溜”路凡吃的贼快，就跟饿了两三天一样。
路一燕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她的碗里没放荷包蛋，只有青菜和肉丝。
她笑着拍了拍路凡的肩膀，“慢慢吃，别噎着了，不够我给你再做。”
路凡摇了摇头，喝了口汤，“一碗够吃了，姑妈你也吃。”
路一燕笑着点了点头，低下头吃起了面。
居民楼下的那盏昏黄的灯光依旧昏暗，只能照亮中年男子一半的身影，中年男子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噗”烟气四散，中年男子好像一下子进入了一方仙境，都是四散的烟雾。
他瞥了眼公园那边的一个亭子，那里正坐着一个看手机的年轻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去，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有些事情心有灵犀就好了，说多了也没意思。
一盏枯灯，一个独自抽烟的身影，有的时候，英雄总是孤独的，不是吗？
“对，我是他姑姑路一燕。”
“那你把人领走吧，后面要是还有事我还会联系你的。”
“好的，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
那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子正是路凡的姑姑路一燕，路凡在这做笔录，她来给他领走。
“路凡，这！”路一燕朝着大厅里孤零零的少年招了招手。
“姑姑。”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路一燕拉过路凡，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阵，确保没有任何的伤口红印。
“没事啦，就是那两个警察……”
路一燕把路凡拉入怀里，“这不怪你，谁知道那些人这么猖狂，要怪就怪那些坏人！”
“对了，是你认识的那些小混混么？”
路凡在路一燕怀里挣扎了一下，他觉得抱得有点紧，可惜没能挣脱，“不认识，他们没有那胆子。”
“你怎么知道，不是说没有碰过面么？”
路凡无奈的摆摆手，“姑姑，我认识他们都两年了快，他们什么人我很清楚。”
路一燕没有再劝，朝着站在一边的男警察点了点头，带着路凡走出了警察局。
“以后再遇到我开会，你就等等我吧，我们一起走。”
路凡点了点头，探头四处张望着，这里，他也很熟悉，两年以前，他经常放了学就来这里玩。
每一个座椅的摆放，每一个桌子的位置，都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要不我明天带你来这玩一天？你爸一些同事还在，我可以打个招……”
“不用了。”路凡伸手打断了路一燕，扭过头来继续前行着。
落在后面的路一燕看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进门就能看到的那几个大字，“为人民服务”，路一燕眼神微暗，跟上了路凡。
派出所离小区并不远，可能原来选在这个小区就是为了上班方便吧，他本来，就是一个把工作放第一位的人。
他们，曾经叫他英雄。
坐在后座的路凡咧嘴笑了笑，路灯昏暗的灯光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笑变得十分灿烂，这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朝气啊！
车子一个熟悉的拐弯，然后停在了一栋居民楼前，路一燕扭过头说到，“到了，你先下，我去停车。”
路凡不定声色的点了点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抬头看了眼居民楼，路凡没有急着上楼，而是跟往常一样来到居民楼前面的一个路灯旁边找了个干净的台阶坐了下来。
他在等姑姑停完车，然后一起上楼，毕竟是一家人。
不过今天路灯另一边的台阶上，还坐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他拿着个扇子，给自己扇着风。
“这雨下的猛，结束的也快啊！”
路凡瞥了他一眼，不认识，也就没有搭理。
“小伙子，你可姓路？”
路凡双眼微眯，戒备的看向这个古怪的中年男子，今天刚发生那种事情，他很难没有别的想法。
“你是谁？我认识你么？”
中年男子一边微笑着，一边解释到，“你是不是路一航的儿子，我们来，就是来找你的！”
路一航？
路凡摇了摇头，也笑着回应到，“不好意思，不认识什么路一航……”
“缉毒英雄路一航，你不是他的后人？”中年男子一脸的笃定。
路凡看了看不远处，那里姑姑正在停车，应该是专心停车的缘故，没有注意到今天的路灯下，多了一个人。
“你到底是谁？”
“烛火？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我记得路一航挺喜欢讲故事的，应该是编成故事讲给你听了，对吧？”
路凡这个时候稍微放下了点戒备，怀疑到，“你是他的同事？”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我也是烛火的一员，说起来，算你爸的师弟，你应该喊一声叔叔。”
“你怎么证明？”
“这说话跟你爸一样，惜字如金。看好了，”中年男子神秘兮兮的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封面的小本本，“你仔细瞅瞅。”
“烛火，叔权，男，代号s，95年入职。”
简单的几句话下面，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路凡见过这个印章，所以直接把证件还给了中年男子。
“原来你就是叔权叔叔？”
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四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又来找你了么？”
“为什么？”
“他们，今天出手了吧？”中年男子已经停止了扇扇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今天原来是他们，他们，又找到我了？”路凡的嗓音有些沉闷。
其实对于今天袭击他的人是谁，他隐约有些猜测，但是没敢跟警察讲，因为没记错的话，里面应该有鬼。
“嗯，”中年男子颔首，“我其实也一直在这个小区里守着你，所以你一出事我就听说了，再联系了一下以前的同事，才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一直在这个小区里？那你突然出现是？”
中年男子转过头去看了看路一燕，此时她已经停好车子，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她人不错，你喜欢么？”
这是什么问题？
“喜欢，她是我姑姑，怎么了吗？”
“没怎么，”中年男子摇了摇头，“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既然他们又重新找到你了，那么要么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加入我们。”
“要么，”中年男子停了停，指了指走来的路一燕，“你跟她再换个城市生活，这里，待不了多久了。”
路凡呆呆的看着满脸疑惑的路一燕，她对自己的好自己是看得到的，那自己选择跟她走？
可是路凡没有直接回答中年男子，在他的心里，何曾没有想过为父亲报仇，将那些匪徒一个个抓捕归案？
他一个男孩子，难道没有幻想过穿上军装，或者穿上警服，然后火拼匪徒？
有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但同时，他也渴望能和自己的家人有一个平稳的生活，毕竟两年来，他已经有些离不开路一燕了。
“我，可以过段时间再做决定么？”
“可以是可以，”中年男子有些迟疑，“不过你自己小心点，也提醒你姑姑一声，我们虽然有烛火的人盯着这边，但是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今天的那些？”
“那些都不算鱼，只能算比较凶狠的虾米，那两个年轻人，估计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这么对警察动手。”
路凡看到路一燕越来越近，轻声说了句，“我也没想到。”
中年男子微微一愣，笑了笑，摸了摸路凡的头，“跟你姑姑走吧，我大后天下午两点，在这里等你。”
“等我？”
“嗯，不管你加不加入我们烛火，我都希望，替路一航，教给你一些真本事。”
……
“路凡，这位是？”路一燕来到了路凡身边，好奇的问道。
“没谁，大叔也是这个小区的，就随便聊了聊。”
中年男子朝着路一燕点了点头，继续扇起了扇子。
“那快走吧，这么晚了，都饿肚子了吧？”路一燕关切的问道。
“还不饿，没事的。”
一声巨响从路凡肚子里传了出来，两人都是一愣，随即路一燕笑着拉起了路凡的手，“好了好了，快上楼，我给你下点面条。”
“加个蛋。”
“好，加两个怎么样？”
路凡闻言颔首，偏过头去，看了眼路灯下一个人扇风的身影。
忙碌了一刻钟后，路凡吃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面还放着两颗荷包蛋。
“哧溜哧溜”路凡吃的贼快，就跟饿了两三天一样。
路一燕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她的碗里没放荷包蛋，只有青菜和肉丝。
她笑着拍了拍路凡的肩膀，“慢慢吃，别噎着了，不够我给你再做。”
路凡摇了摇头，喝了口汤，“一碗够吃了，姑妈你也吃。”
路一燕笑着点了点头，低下头吃起了面。
居民楼下的那盏昏黄的灯光依旧昏暗，只能照亮中年男子一半的身影，中年男子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噗”烟气四散，中年男子好像一下子进入了一方仙境，都是四散的烟雾。
他瞥了眼公园那边的一个亭子，那里正坐着一个看手机的年轻人，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去，没有再看对方一眼。
有些事情心有灵犀就好了，说多了也没意思。
一盏枯灯，一个独自抽烟的身影，有的时候，英雄总是孤独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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