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话 尘埃之下沉睡着幸福之人
体育馆，方远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大门走了进去，张周洋持着枪跟进。
后一步的我四处张望，只见偌大的体育馆空落落的，这么看来也许真的像张周洋的猜想那样，病毒爆发时正值工作日，本来也就没多少人来体育馆，危机爆发后人跑空了也不会有人想到把这里作为据点，因为他们的首要目标自然是食物和物资更多的地方。
丧尸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人都没有，丧尸来这里干啥？撸铁？打球？
“话说我们真不去找商城这样的地方？这里我怎么看都没有安全感。”王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
“你安全感的定义是什么？”我很合时宜的吐槽，正想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却被张周洋要黑出水的表情给打断了。
张周洋的目光落到一处，在一堆碎布和血迹上停留了几秒说道：“有人在这里遇害了。”
“意思是这附近有丧尸？”孟珂脸色一怔。
“不确定，再四处看看。”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走到一个转角处的李鑫忽然大声惊呼，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慌忙地奔上前去查看。
只见地上有一个半透明状的褐色球体，直径大约三十公分，里面模模糊糊的似乎还包裹着一些什么东西，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恶，啥玩意？怪物的蛋？”王洋表情嫌弃，似乎在考虑该不该一棒子把这玩意砸碎。
“看起来是凝固的油脂，应该是怪物把消化不了的东西吐出来了，里面是些碎骨和毛发。”易晨分析。
“那些东西也会消化不良？实在不像的样子。”王洋有样学样地皱眉。
方远瞠目结舌，半晌才想起吐槽王洋的脑回路，“我还以为听到这附近有丧尸你会惊慌失措。”
“卧槽把这茬忘了！怎么办？还在这附近吗？各位老大溜不溜？”王洋如临大敌般地站直了。
“先把这里再看看吧，看看有没有那些东西的栖息痕迹再做打算。”张周洋有些无语地说道。
“栖息痕迹？”王洋神色茫然。
“就是粪便这一类的东西。”张周洋黑线暴跳。
“喔，懂了，是我我也不想在粪坑旁边打地铺。”王洋恍然大悟状。
“我揍你哦。”张周洋笑得很和善，王洋也终于识趣地闭嘴了。
我心里暗想原来还有这一招，那些怪物显然不是讲文明懂礼貌的主，若有个三急想来也不会特意去找什么厕所，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通过观察这附近有没有粪便就可以了解到是否有怪物住在这里，有多少只，住了多久，张周洋在判断力上的确有粗有细。
这的确是一个恶心的话题，但事关生死我们也不那么介意了，众人马上寻宝似的搜查起来。
几十分钟后，我们已经把这附近仔细的搜查一遍了，所幸的是除了我们刚开始发现的那几处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可进展得有些顺利反而令一些人的表情不那么自在了。
“真要在这里？”方远皱眉，没怪物住在这里自然是好事，可四周地形相对于我们之前待的地方来说比较空旷，如果有丧尸袭击就显得不那么好撤离了，直线速度我们肯定跑不过它们。
“就这里吧，也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也只需待一晚上，而且这附近还有个越野摩托俱乐部，下午我们兵分两路，一队人守好这里，一队人把俱乐部里能用的摩托车骑到这里停好，明天早上再骑车去东城。”
“摩托车声音大，骑到这里来的路上可能会被怪物盯上。”易晨迅速指出了张周洋想法的一个漏洞，现在马路上被汽车残骸所拥堵，用摩托车这样灵活的交通工具是可以通过，但其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路上的确过于突兀，到时候就保不准会不会被什么奇怪的生物给盯上了。
张周洋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
“哥，要不咱们今天直接住俱乐部那里，明天一早再出发？”王一春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说道。
“先去那里看看情况吧，虽然我个人觉得放弃这里挺可惜的。”张周洋又开了一句不像玩笑的玩笑，“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发吧，形式感可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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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装笔挺的男青年夹着公文包，有些犹豫的在门外踱步了好几圈，终于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敲响了门。
“请进。”
男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司令！士兵张振强向您报告。”他对着办公桌后的男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司令看着士兵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请坐。”
张振强再次敬了军礼，向沙发走去。
“老邓呢，今天怎么不是他来？”
“报告，邓长官他牺牲了。”
司令眼神微微一滞，随后他缓缓摘下眼镜，默默地起身推开了办公室里的窗。
“早知道就让他几局棋了，他一直想赢我……”似乎是觉得这么有些不合适，司令又改口问道:“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一周前的神秘脉冲源依旧没有追查出来，卫星等设备仍处于瘫痪状态，我们动用大气激光通讯等手段联系到了其他区域基地与其他国家，他们现在的处境都和我们差不多，病毒是在一瞬间爆发，没有任何潜伏期，几天后的脉冲在一瞬间席卷全球，大部分通讯手段瘫痪，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其他国家向我们发动战争的可能了，专家们结合现有情报判断出这个神秘脉冲源很可能不是来自地球文明。”
司令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就在刚刚护送专业人员前往基站的小队联络上了我们，他们表示基站里的设备在脉冲的冲击下已经彻底报废，无论怎么做也不能重新激活，此外他们现在已经被未知怪物包围了，以他们现存的火力很难突围，此刻他们还在请求我们的增援。”
张振强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司令，司令还是一言不发，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些一会在会议上谈。研究队呢，他们不是有几个厉害的人物么？研究进展怎么样了？”司令终于回头问话了，却刻意换了另一个话题。
张振强翻了翻资料说道：“还未有新的进展，他们只是说感染这种未知病毒后的进化，似乎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研制不出特效药。”
“那群家伙把这称之为进化吗？算了，我本来对他们也没报什么希望。救援任务的情况呢？”
张振强眉头哆嗦了一下，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司令真正问起时他还是觉得手足无措，“任务失败，战士们…………回来了三个，都是重伤状态，现在还在隔离治疗。”
“一个旅的现代兵力。”
“是。”张振强还不知道司令想说什么，只得应答到。
“现在我们能调动的大部分兵力。”
“是。”
“配备了主战坦克，主战战斗机，直升机。”
“是。”
“回来了三个？！”
“是……是的。”
“哪三个？”
张振强埋下头，语气有些低落道：“令公子没有回来。”
司令深深吸了一口气，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此时他身上散发的肃杀气质忽然就变得那么无力了。
“三位战士说了什么？”司令问道。
张振强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后转动屏幕给司令看，“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了，这是战士们带回来的行军记录的拷贝，您请过目，这里应该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画面的开场是城市的某一角，弥漫的硝烟把天空亵渎得无比压抑，崩塌了一半的高楼也被战火熏得焦黑，混凝土里的钢筋在某一轮的冲击中早已绽放成最扭曲的花，而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取代行人的却是毫无生气的碎石瓦砾。
即便早就知道了这般破败的情景，可看到这里司令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想询问张振强这里还是不是他所熟知的乐城，突然的自动步枪射击声又把他带回这座废墟。
画面中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对着画面外的一处不停的射击，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新兵，他因为恐惧全身不停地颤抖，这在射击中绝对是大忌，无论射击前做多么精准的瞄准，射击的那一刻手抖就毫无意义了。
“退后！退后！到掩体后面去！”有人在高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辆轿车被某种巨力投掷而来，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正在开枪的战士，这位战士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就被压在车下犁出了十多米远。
“呆子？呆子！”
“别过去！回来！”
这时镜头终于捕捉到了目标，那是一只高达六米的大猩猩，它的外貌和普通猩猩相差无几，但是体型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此时它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这支小队。
司令看了张振强一眼，重新摸出眼镜戴上。张振强说道：“这应该是临时战略点附近一所动物园里的猩猩，病毒爆发后里面的动物也被相继感染了，这类感染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具有比人类感染体更强的破坏性与攻击性。”
“不过爆发了几天，就出现这样的怪物吗？”
“这只是冰山一角。”
不同的时空，巨型猩猩正在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四周的士兵对它的扫射。
“5.56对它造成不了伤害！”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没有人就此停止射击，只是任凭子弹在这怪物身上弹飞成一个个徒劳的虚影。
几天内这些感染体已经进化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连自动步枪都打不穿它的表皮，但巨型猩猩很快就为它的轻敌付出了代价，RPG火箭弹拖着尾焰向巨型猩猩飞去，而它正在心无旁骛地进食，完全没想到人类会突然用这一手。
火箭弹击中了巨型猩猩的左后肩，为此它付出的代价是…………后肩处被炸得皮开肉绽，猩红的血液也在硝烟散去后慢慢流出来，但这对它这样的生物来说只能算是轻伤，甚至都不怎么会影响它左臂的活动。
“假货？”发射RPG的士兵选择了一个自己最能接受的可能性。
“后撤！它被激怒了！”有人大喊，明明通过对讲机他们就能够轻松的交谈。
巨型猩猩抬手后扬，把手中吃到一半的事物甩来，士兵果断丢下手中的RPG翻身躲闪，找回平衡后看向巨型猩猩的方向，谁知刚才它待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三秒左右的时间，一个六米多的生物消失不见？士兵一脸难以置信，可下一刻他又瞪大了双眼，因为有一个巨物“咚”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身后。
因为这只猩猩巨大的体型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自然界里黑猩猩的攀爬能力虽然不及猴子，但依然不容小觑，刚才这只变异猩猩就是抓附四周大楼的外壁几个飞扑跳到了战士们的队形正中。
“先锋号？先锋号！怎么还没就位？”小队队长用血红的双眼瞪着四溅地血红，愤怒地咆哮道。
“先锋号已就位，”视频的视野转动，15式坦克冲入画面，“检测到你们在射击范围内，请迅速撤离，避免波及！”
“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吗！射击！射击！射击！”队长还在咆哮。
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先锋号的驾驶员已经错过很多次机会了，现在他不再犹豫猛然按下发射按钮，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被这一发命中它也只有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份！
“什么？！”
所有人都不看相信眼前的一幕，巨型猩猩用手把向它直冲而去的炮弹一把握在手中，强大的动能在巨型猩猩的握力下再也没能使炮弹前进分毫。
没能触发引信，炮弹已成了没有意义的哑弹。
队长最先反应过来，迎接他的情绪却是暴怒，这个战场上每分每秒死去的都是他的弟兄，这些怪物做了太多的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它们！
他从匍匐的姿态中站起身，用牙齿咬下左右手中手榴弹的拉环并向巨型猩猩冲去。
“杂碎！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视屏的画面天旋地转最终炸成了整屏的雪花，这个时候还能听到有人在不甘地喊道“穿甲弹！穿甲弹！”
录像“滋”地一声停止了，司令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他拉开抽屉从最里层摸出一包香烟，默默地给自己点上，又给张振强递了一根，“他成功了吗？”。
“据说队长成功引爆了感染体手中的炮弹，那只感染猩猩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并未被消灭，后续的战场上依然有它的活跃。”
“当时有一辆坦克在场，没能把它歼灭掉吗？”
“紧接着出现了多数同特征的感染猩猩，它们一起围攻摧毁了坦克，并且它们的行动模式表现出了一定的纪律性，说明即便被感染了它们依然保持了部分的族群习性，”张振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告接着说道：“其他不同特征的感染种群也出现了这种纪律性，它们甚至会围攻其他的落单感染个体。”
“也就是说同为感染体，特征和它们不一样它们也会袭击吗？”
“是的，感染体大都有很强的攻击性，某些时候即便是同族它们也会自相残杀，但如果有人类在场的话它们的目标又会出奇的一致，现在的情况就像……我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原来的那个世界剥离然后被带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个地方里的生物都来自不同的时空，大家谁也不认识谁，领地和食物又很有限，所以现在大家只能比谁的拳头硬了，而人类方即便借助先进的武器也没能占到任何优势，现在只能节节败退。”
“这么听起来感觉像是被某个东西耍了一顿……还有其他的录像吗？我还是无法接受投入了这么多的现代火力却是这样的惨败。”
“有的，”张振强接过电脑寻找着文件，“其他小队也遭遇到了各种不可思议的怪物，所幸还有部分录像得以保存，这是从一个空遣小组那里保存到的录像。”
司令敲下播放键，画面正中是某种生物在挥舞着自己的膜翼快速飞行，而拍摄它的事物正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它，等到录像中的生物再清晰不过时，司令才能发出自己的疑问，“翼龙？”
“是的，这和大多数人认知的翼龙非常相似，但它是来自其他时空，还是由某种生物畸变而来的我们现在无从得知。”
“‘白鸠’报告，接近目标，开始执行歼灭任务。”
“‘黄莺’呼叫‘白鸠’，‘黄莺’呼叫‘白鸠’，请暂停开火！目标的状态很奇怪！”僚机“黄莺号”的驾驶员忽然通过无线电制止了“白鸠”，他还想再观察一下这只巨物。
“怎么了？”白鸠下意识地看了几眼雷达。
“目标处在负伤状态！我认为它是在逃跑，攻击它的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白鸠凝神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只翼展超过十米的翼龙身上果然有大大小小十来处伤口，最为严重的一条从它胸膛划到小腹处的口子，伴随着它的每一次振翼都有重要的器脏从这里流出。
是在地面就被部队攻击了吗？但这伤口不像是热武器造成的呀？热武器造成的伤口一般都是放射状，绝不会像是这种被利刃切割一样的伤口。
“注意观察四周！发现有目标靠近优先通报！现在开始执行歼灭任务。”
“收到。”
白鸠的驾驶员还是觉得黄莺神经过敏了，雷达上并没有显示任何可疑的空中目标，距离他们最近的飞行物都在两公里之外，附近怎么可能会有把这只翼龙形感染体打得落荒而逃的猎食者？此外在他与白鸠互相关照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信赖自己最值得相信的东西，那就是数据，飞行员首要相信的应该是数据而不是那些怪力乱神，且不论“白鸠”此刻所搭载的那些武器，必要时“白鸠”可以超音速飞行，地球上可以超音速飞行的生物有多少？
是零！那么能放入他眼里的生物也是零！只要他还手握操纵杆，让他去歼灭什么生物都是小问题。
“白鸠”的驾驶员就对眼前的怪物发起了火力覆盖，他这次收到的任务本来就是歼灭这一带的空中目标，所以此刻他也没有打算做什么保留。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翼龙很快就在白鸠发射的弹幕中无力地向地面坠去，虽然在人类危难的关头不该如此，但白鸠还是隐隐地为自己的效率得意。
“警告！警告！距离过近！距离过近！”
机械的警报声简直把白鸠吓了一跳，他透过机仓玻璃向外看去，哪里有什么东西？
“白鸠！白鸠！检测到有目标向我们靠近！”
黄莺也检测到了，不是故障，白鸠瞪着仪表盘，雷达显示的目标几近与自己重叠，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黄莺！它在我们正下方！它一直躲在大楼里！”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白鸠看到了一个人形虚影正围绕着黄莺飞行，这个虚影每一次与黄莺擦身而过时都用它的手臂刺进机身，利用自己高速飞行时产生的动能在黄莺上犁出一条条致命的沟壑，秒速接近音速的黄莺在这神秘生物不可理喻的机动性下竟然全无还手之力。
正当白鸠准备折返回来对这个生物发动攻击时，他愣着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生物已经停止了对黄莺的攻击，此时它正嚣张地悬停在自己正前方，就像完全摆脱了引力束缚那样，它身后的黄莺正拖着长长的浓烟无奈地向地面坠去。
这个人形生物全身被甲胄一样的灰白色外骨骼包裹着，它的右臂已经畸变得像某种节肢动物的腿一般，白鸠不难想象这手臂的破坏力，这怪物就是用这东西轻易地洞穿黄莺的外壳，可这些白鸠都不想去管，白鸠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没有翅膀的生物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系列动作的。
怪物显然不会上前为白鸠解开疑惑，它对白鸠发起了冲袭，好在白鸠也及时反应过来对准它发射了弹幕。怪物似乎深知这些东西的威力，它向下翻身，随后从飞弹的下方迅速地向白鸠逼近。
很快视屏中各种仪表响成一片，司令在这时敲下了暂停，办公室里的敲门声才得以从各色声响中跳了出来。
“请进。”
门被迅速的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位军装革履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鼻梁上厚重的近视眼镜把其锐利的目光拦在后面。
张振强似乎认识他，毕恭毕敬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向他敬礼，这个中年人微微点了点了一下头，随即做出几分犹豫的神色。
“没关系，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司令看出这位中年人的顾虑。
中年人又点了一下头，说道：“报告司令，实验部控制的感染体失控了。”
“失控？”司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剩下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知道实验室里那些家伙的手段，按理说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是的，是回来的三个战士，他们在送回来没多久就完全感染异化了，实验所的科学家决定对他们进行解剖，但其中一个感染体体内似乎带有寄生型感染体的卵，它在解剖过程中完成孵化并对研究人员发起袭击，实验部所在的D区已经接近沦陷。”
“刚孵化的寄生型感染体可以做到这种程度？D区的驻守兵力不比这里差！”
“是的，它们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总之后来那只寄生感染体引发的骚乱使得研究所里的部分感染体得到了释放，现在动乱还在不断扩大。”
“把B区和C区的兵力都调过去，一定要镇压住，A区的兵力分成五队扩充基地周围的防线，基地将是我们最后的阵线，下午的视频会议照常进行，让基地里需要参加会议的人做好准备，以上。”司令从座椅上起身，同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套。
“司令……”中年人神色一凝，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司令挥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华，但你真的了解我就不要劝我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司令迅速地把枪套给自己系上，“我想我们也许错了，面对这样的东西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无视平民对那里发动火力覆盖，或者直接丢去一两颗核弹都好一些。”
“可是司令，这样做的话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张振强说道。
“但也不会失去那么多不是么，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我和你一起去，司令。”被司令称为“老华”的中年人向司令敬礼。
“不，你留下，如果我没回来你就代我参加会议，这个军事基地还需要一个话事的。”司令长叹了一口气，“哎……也许，地球历史的诉说者，真的要换人了。”
语落，司令向外快步走去，明明他离开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长长的走廊里却刻下了最铿锵的脚步声。
后一步的我四处张望，只见偌大的体育馆空落落的，这么看来也许真的像张周洋的猜想那样，病毒爆发时正值工作日，本来也就没多少人来体育馆，危机爆发后人跑空了也不会有人想到把这里作为据点，因为他们的首要目标自然是食物和物资更多的地方。
丧尸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人都没有，丧尸来这里干啥？撸铁？打球？
“话说我们真不去找商城这样的地方？这里我怎么看都没有安全感。”王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
“你安全感的定义是什么？”我很合时宜的吐槽，正想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却被张周洋要黑出水的表情给打断了。
张周洋的目光落到一处，在一堆碎布和血迹上停留了几秒说道：“有人在这里遇害了。”
“意思是这附近有丧尸？”孟珂脸色一怔。
“不确定，再四处看看。”
“卧槽，这什么鬼东西？！”走到一个转角处的李鑫忽然大声惊呼，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慌忙地奔上前去查看。
只见地上有一个半透明状的褐色球体，直径大约三十公分，里面模模糊糊的似乎还包裹着一些什么东西，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恶，啥玩意？怪物的蛋？”王洋表情嫌弃，似乎在考虑该不该一棒子把这玩意砸碎。
“看起来是凝固的油脂，应该是怪物把消化不了的东西吐出来了，里面是些碎骨和毛发。”易晨分析。
“那些东西也会消化不良？实在不像的样子。”王洋有样学样地皱眉。
方远瞠目结舌，半晌才想起吐槽王洋的脑回路，“我还以为听到这附近有丧尸你会惊慌失措。”
“卧槽把这茬忘了！怎么办？还在这附近吗？各位老大溜不溜？”王洋如临大敌般地站直了。
“先把这里再看看吧，看看有没有那些东西的栖息痕迹再做打算。”张周洋有些无语地说道。
“栖息痕迹？”王洋神色茫然。
“就是粪便这一类的东西。”张周洋黑线暴跳。
“喔，懂了，是我我也不想在粪坑旁边打地铺。”王洋恍然大悟状。
“我揍你哦。”张周洋笑得很和善，王洋也终于识趣地闭嘴了。
我心里暗想原来还有这一招，那些怪物显然不是讲文明懂礼貌的主，若有个三急想来也不会特意去找什么厕所，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通过观察这附近有没有粪便就可以了解到是否有怪物住在这里，有多少只，住了多久，张周洋在判断力上的确有粗有细。
这的确是一个恶心的话题，但事关生死我们也不那么介意了，众人马上寻宝似的搜查起来。
几十分钟后，我们已经把这附近仔细的搜查一遍了，所幸的是除了我们刚开始发现的那几处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可进展得有些顺利反而令一些人的表情不那么自在了。
“真要在这里？”方远皱眉，没怪物住在这里自然是好事，可四周地形相对于我们之前待的地方来说比较空旷，如果有丧尸袭击就显得不那么好撤离了，直线速度我们肯定跑不过它们。
“就这里吧，也算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也只需待一晚上，而且这附近还有个越野摩托俱乐部，下午我们兵分两路，一队人守好这里，一队人把俱乐部里能用的摩托车骑到这里停好，明天早上再骑车去东城。”
“摩托车声音大，骑到这里来的路上可能会被怪物盯上。”易晨迅速指出了张周洋想法的一个漏洞，现在马路上被汽车残骸所拥堵，用摩托车这样灵活的交通工具是可以通过，但其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路上的确过于突兀，到时候就保不准会不会被什么奇怪的生物给盯上了。
张周洋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
“哥，要不咱们今天直接住俱乐部那里，明天一早再出发？”王一春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说道。
“先去那里看看情况吧，虽然我个人觉得放弃这里挺可惜的。”张周洋又开了一句不像玩笑的玩笑，“先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再出发吧，形式感可不能丢。”
——————————
军装笔挺的男青年夹着公文包，有些犹豫的在门外踱步了好几圈，终于鼓起了勇气轻轻地敲响了门。
“请进。”
男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司令！士兵张振强向您报告。”他对着办公桌后的男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司令看着士兵微微点头，放下手中的资料说道：“请坐。”
张振强再次敬了军礼，向沙发走去。
“老邓呢，今天怎么不是他来？”
“报告，邓长官他牺牲了。”
司令眼神微微一滞，随后他缓缓摘下眼镜，默默地起身推开了办公室里的窗。
“早知道就让他几局棋了，他一直想赢我……”似乎是觉得这么有些不合适，司令又改口问道:“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一周前的神秘脉冲源依旧没有追查出来，卫星等设备仍处于瘫痪状态，我们动用大气激光通讯等手段联系到了其他区域基地与其他国家，他们现在的处境都和我们差不多，病毒是在一瞬间爆发，没有任何潜伏期，几天后的脉冲在一瞬间席卷全球，大部分通讯手段瘫痪，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其他国家向我们发动战争的可能了，专家们结合现有情报判断出这个神秘脉冲源很可能不是来自地球文明。”
司令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就在刚刚护送专业人员前往基站的小队联络上了我们，他们表示基站里的设备在脉冲的冲击下已经彻底报废，无论怎么做也不能重新激活，此外他们现在已经被未知怪物包围了，以他们现存的火力很难突围，此刻他们还在请求我们的增援。”
张振强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司令，司令还是一言不发，气氛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些一会在会议上谈。研究队呢，他们不是有几个厉害的人物么？研究进展怎么样了？”司令终于回头问话了，却刻意换了另一个话题。
张振强翻了翻资料说道：“还未有新的进展，他们只是说感染这种未知病毒后的进化，似乎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短时间内研制不出特效药。”
“那群家伙把这称之为进化吗？算了，我本来对他们也没报什么希望。救援任务的情况呢？”
张振强眉头哆嗦了一下，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司令真正问起时他还是觉得手足无措，“任务失败，战士们…………回来了三个，都是重伤状态，现在还在隔离治疗。”
“一个旅的现代兵力。”
“是。”张振强还不知道司令想说什么，只得应答到。
“现在我们能调动的大部分兵力。”
“是。”
“配备了主战坦克，主战战斗机，直升机。”
“是。”
“回来了三个？！”
“是……是的。”
“哪三个？”
张振强埋下头，语气有些低落道：“令公子没有回来。”
司令深深吸了一口气，颓然的闭上了眼睛，此时他身上散发的肃杀气质忽然就变得那么无力了。
“三位战士说了什么？”司令问道。
张振强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后转动屏幕给司令看，“回来的时候已经深度昏迷了，这是战士们带回来的行军记录的拷贝，您请过目，这里应该有您想知道的答案。”
画面的开场是城市的某一角，弥漫的硝烟把天空亵渎得无比压抑，崩塌了一半的高楼也被战火熏得焦黑，混凝土里的钢筋在某一轮的冲击中早已绽放成最扭曲的花，而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取代行人的却是毫无生气的碎石瓦砾。
即便早就知道了这般破败的情景，可看到这里司令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想询问张振强这里还是不是他所熟知的乐城，突然的自动步枪射击声又把他带回这座废墟。
画面中是一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对着画面外的一处不停的射击，看得出这应该是一个新兵，他因为恐惧全身不停地颤抖，这在射击中绝对是大忌，无论射击前做多么精准的瞄准，射击的那一刻手抖就毫无意义了。
“退后！退后！到掩体后面去！”有人在高喊，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辆轿车被某种巨力投掷而来，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正在开枪的战士，这位战士甚至没能发出惨叫，就被压在车下犁出了十多米远。
“呆子？呆子！”
“别过去！回来！”
这时镜头终于捕捉到了目标，那是一只高达六米的大猩猩，它的外貌和普通猩猩相差无几，但是体型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此时它正用凶狠的眼神盯着这支小队。
司令看了张振强一眼，重新摸出眼镜戴上。张振强说道：“这应该是临时战略点附近一所动物园里的猩猩，病毒爆发后里面的动物也被相继感染了，这类感染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具有比人类感染体更强的破坏性与攻击性。”
“不过爆发了几天，就出现这样的怪物吗？”
“这只是冰山一角。”
不同的时空，巨型猩猩正在大快朵颐，全然不顾四周的士兵对它的扫射。
“5.56对它造成不了伤害！”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可是没有人就此停止射击，只是任凭子弹在这怪物身上弹飞成一个个徒劳的虚影。
几天内这些感染体已经进化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连自动步枪都打不穿它的表皮，但巨型猩猩很快就为它的轻敌付出了代价，RPG火箭弹拖着尾焰向巨型猩猩飞去，而它正在心无旁骛地进食，完全没想到人类会突然用这一手。
火箭弹击中了巨型猩猩的左后肩，为此它付出的代价是…………后肩处被炸得皮开肉绽，猩红的血液也在硝烟散去后慢慢流出来，但这对它这样的生物来说只能算是轻伤，甚至都不怎么会影响它左臂的活动。
“假货？”发射RPG的士兵选择了一个自己最能接受的可能性。
“后撤！它被激怒了！”有人大喊，明明通过对讲机他们就能够轻松的交谈。
巨型猩猩抬手后扬，把手中吃到一半的事物甩来，士兵果断丢下手中的RPG翻身躲闪，找回平衡后看向巨型猩猩的方向，谁知刚才它待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三秒左右的时间，一个六米多的生物消失不见？士兵一脸难以置信，可下一刻他又瞪大了双眼，因为有一个巨物“咚”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身后。
因为这只猩猩巨大的体型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自然界里黑猩猩的攀爬能力虽然不及猴子，但依然不容小觑，刚才这只变异猩猩就是抓附四周大楼的外壁几个飞扑跳到了战士们的队形正中。
“先锋号？先锋号！怎么还没就位？”小队队长用血红的双眼瞪着四溅地血红，愤怒地咆哮道。
“先锋号已就位，”视频的视野转动，15式坦克冲入画面，“检测到你们在射击范围内，请迅速撤离，避免波及！”
“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吗！射击！射击！射击！”队长还在咆哮。
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先锋号的驾驶员已经错过很多次机会了，现在他不再犹豫猛然按下发射按钮，不管对方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被这一发命中它也只有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份！
“什么？！”
所有人都不看相信眼前的一幕，巨型猩猩用手把向它直冲而去的炮弹一把握在手中，强大的动能在巨型猩猩的握力下再也没能使炮弹前进分毫。
没能触发引信，炮弹已成了没有意义的哑弹。
队长最先反应过来，迎接他的情绪却是暴怒，这个战场上每分每秒死去的都是他的弟兄，这些怪物做了太多的错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它们！
他从匍匐的姿态中站起身，用牙齿咬下左右手中手榴弹的拉环并向巨型猩猩冲去。
“杂碎！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视屏的画面天旋地转最终炸成了整屏的雪花，这个时候还能听到有人在不甘地喊道“穿甲弹！穿甲弹！”
录像“滋”地一声停止了，司令从屏幕上移开视线，他拉开抽屉从最里层摸出一包香烟，默默地给自己点上，又给张振强递了一根，“他成功了吗？”。
“据说队长成功引爆了感染体手中的炮弹，那只感染猩猩失去了一条手臂但并未被消灭，后续的战场上依然有它的活跃。”
“当时有一辆坦克在场，没能把它歼灭掉吗？”
“紧接着出现了多数同特征的感染猩猩，它们一起围攻摧毁了坦克，并且它们的行动模式表现出了一定的纪律性，说明即便被感染了它们依然保持了部分的族群习性，”张振强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报告接着说道：“其他不同特征的感染种群也出现了这种纪律性，它们甚至会围攻其他的落单感染个体。”
“也就是说同为感染体，特征和它们不一样它们也会袭击吗？”
“是的，感染体大都有很强的攻击性，某些时候即便是同族它们也会自相残杀，但如果有人类在场的话它们的目标又会出奇的一致，现在的情况就像……我们被某种神秘的力量从原来的那个世界剥离然后被带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这个地方里的生物都来自不同的时空，大家谁也不认识谁，领地和食物又很有限，所以现在大家只能比谁的拳头硬了，而人类方即便借助先进的武器也没能占到任何优势，现在只能节节败退。”
“这么听起来感觉像是被某个东西耍了一顿……还有其他的录像吗？我还是无法接受投入了这么多的现代火力却是这样的惨败。”
“有的，”张振强接过电脑寻找着文件，“其他小队也遭遇到了各种不可思议的怪物，所幸还有部分录像得以保存，这是从一个空遣小组那里保存到的录像。”
司令敲下播放键，画面正中是某种生物在挥舞着自己的膜翼快速飞行，而拍摄它的事物正以更快的速度接近它，等到录像中的生物再清晰不过时，司令才能发出自己的疑问，“翼龙？”
“是的，这和大多数人认知的翼龙非常相似，但它是来自其他时空，还是由某种生物畸变而来的我们现在无从得知。”
“‘白鸠’报告，接近目标，开始执行歼灭任务。”
“‘黄莺’呼叫‘白鸠’，‘黄莺’呼叫‘白鸠’，请暂停开火！目标的状态很奇怪！”僚机“黄莺号”的驾驶员忽然通过无线电制止了“白鸠”，他还想再观察一下这只巨物。
“怎么了？”白鸠下意识地看了几眼雷达。
“目标处在负伤状态！我认为它是在逃跑，攻击它的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白鸠凝神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只翼展超过十米的翼龙身上果然有大大小小十来处伤口，最为严重的一条从它胸膛划到小腹处的口子，伴随着它的每一次振翼都有重要的器脏从这里流出。
是在地面就被部队攻击了吗？但这伤口不像是热武器造成的呀？热武器造成的伤口一般都是放射状，绝不会像是这种被利刃切割一样的伤口。
“注意观察四周！发现有目标靠近优先通报！现在开始执行歼灭任务。”
“收到。”
白鸠的驾驶员还是觉得黄莺神经过敏了，雷达上并没有显示任何可疑的空中目标，距离他们最近的飞行物都在两公里之外，附近怎么可能会有把这只翼龙形感染体打得落荒而逃的猎食者？此外在他与白鸠互相关照的日子里他学会了信赖自己最值得相信的东西，那就是数据，飞行员首要相信的应该是数据而不是那些怪力乱神，且不论“白鸠”此刻所搭载的那些武器，必要时“白鸠”可以超音速飞行，地球上可以超音速飞行的生物有多少？
是零！那么能放入他眼里的生物也是零！只要他还手握操纵杆，让他去歼灭什么生物都是小问题。
“白鸠”的驾驶员就对眼前的怪物发起了火力覆盖，他这次收到的任务本来就是歼灭这一带的空中目标，所以此刻他也没有打算做什么保留。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翼龙很快就在白鸠发射的弹幕中无力地向地面坠去，虽然在人类危难的关头不该如此，但白鸠还是隐隐地为自己的效率得意。
“警告！警告！距离过近！距离过近！”
机械的警报声简直把白鸠吓了一跳，他透过机仓玻璃向外看去，哪里有什么东西？
“白鸠！白鸠！检测到有目标向我们靠近！”
黄莺也检测到了，不是故障，白鸠瞪着仪表盘，雷达显示的目标几近与自己重叠，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黄莺！它在我们正下方！它一直躲在大楼里！”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白鸠看到了一个人形虚影正围绕着黄莺飞行，这个虚影每一次与黄莺擦身而过时都用它的手臂刺进机身，利用自己高速飞行时产生的动能在黄莺上犁出一条条致命的沟壑，秒速接近音速的黄莺在这神秘生物不可理喻的机动性下竟然全无还手之力。
正当白鸠准备折返回来对这个生物发动攻击时，他愣着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生物已经停止了对黄莺的攻击，此时它正嚣张地悬停在自己正前方，就像完全摆脱了引力束缚那样，它身后的黄莺正拖着长长的浓烟无奈地向地面坠去。
这个人形生物全身被甲胄一样的灰白色外骨骼包裹着，它的右臂已经畸变得像某种节肢动物的腿一般，白鸠不难想象这手臂的破坏力，这怪物就是用这东西轻易地洞穿黄莺的外壳，可这些白鸠都不想去管，白鸠现在只想知道，这个没有翅膀的生物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系列动作的。
怪物显然不会上前为白鸠解开疑惑，它对白鸠发起了冲袭，好在白鸠也及时反应过来对准它发射了弹幕。怪物似乎深知这些东西的威力，它向下翻身，随后从飞弹的下方迅速地向白鸠逼近。
很快视屏中各种仪表响成一片，司令在这时敲下了暂停，办公室里的敲门声才得以从各色声响中跳了出来。
“请进。”
门被迅速的打开了，门外走进来一位军装革履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鼻梁上厚重的近视眼镜把其锐利的目光拦在后面。
张振强似乎认识他，毕恭毕敬地从沙发里站起来向他敬礼，这个中年人微微点了点了一下头，随即做出几分犹豫的神色。
“没关系，现如今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司令看出这位中年人的顾虑。
中年人又点了一下头，说道：“报告司令，实验部控制的感染体失控了。”
“失控？”司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剩下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知道实验室里那些家伙的手段，按理说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出这样的乱子。
“是的，是回来的三个战士，他们在送回来没多久就完全感染异化了，实验所的科学家决定对他们进行解剖，但其中一个感染体体内似乎带有寄生型感染体的卵，它在解剖过程中完成孵化并对研究人员发起袭击，实验部所在的D区已经接近沦陷。”
“刚孵化的寄生型感染体可以做到这种程度？D区的驻守兵力不比这里差！”
“是的，它们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总之后来那只寄生感染体引发的骚乱使得研究所里的部分感染体得到了释放，现在动乱还在不断扩大。”
“把B区和C区的兵力都调过去，一定要镇压住，A区的兵力分成五队扩充基地周围的防线，基地将是我们最后的阵线，下午的视频会议照常进行，让基地里需要参加会议的人做好准备，以上。”司令从座椅上起身，同时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枪套。
“司令……”中年人神色一凝，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司令挥手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华，但你真的了解我就不要劝我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司令迅速地把枪套给自己系上，“我想我们也许错了，面对这样的东西我们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无视平民对那里发动火力覆盖，或者直接丢去一两颗核弹都好一些。”
“可是司令，这样做的话我们什么也得不到。”张振强说道。
“但也不会失去那么多不是么，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我和你一起去，司令。”被司令称为“老华”的中年人向司令敬礼。
“不，你留下，如果我没回来你就代我参加会议，这个军事基地还需要一个话事的。”司令长叹了一口气，“哎……也许，地球历史的诉说者，真的要换人了。”
语落，司令向外快步走去，明明他离开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长长的走廊里却刻下了最铿锵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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