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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话 嫉妒之匙

    “哎……”王洋脱下自己的卫衣,看了一眼被抓得破破烂烂的兜帽叹着气。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的干什么?你忽然这样让别人怎么适应?”我瘫在沙发上,抓起身边的一瓶空矿泉水瓶子就向他丢去。

    “我这是替颜姐感到难过,”王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门,从我们来到这里开始颜佩仪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颜姐这一个坎不知道怎么过啊……”

    “让她静一下吧,我们去劝也没什么用,毕竟我们不是她,她的感受我们不会懂。”我也若有所思的看着房门。

    约定好的敲门声蓦然响起,文刚盯着猫眼好一会才把门打开,易晨全副武装地从外边走了进来。

    “这栋楼还有一些幸存者,有些是原住民有些则是鸠占鹊巢的,当然我没有打扰到他们,而他们能以井水不犯河水的形式共存到现在,也许他们的食物还足够,附近也没有怪物盯上这里,或者说至少还没对这里正式发起攻击,我们可以选择今晚在这里休整。”易晨一边解下背包一边说道。

    “呼。”

    闻言王洋四仰八叉地往沙发里一躺,张周洋也开始翻找着背包里用于消毒的碘伏,烧开的清水也温得差不多了,为了快速摆脱那些蛛丝他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那就是用火焰炙烤,以自己受到灼伤的代价摆脱了蛛丝对手枪的束缚,现在他要抓紧时间清理伤口了,不然那些成分不明的蛛丝融化液体可能会对伤口造成感染。

    想到这里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若不是他这样做我可能也凶多吉少了,可除此之外我却不知道怎么向他表达谢意。

    易晨也顺势往沙发上一坐,百无聊赖般地问了一句,“李志勇呢?”

    “好像在洗手间,应该二十多分钟了吧。”文刚说。

    说到李志勇,很多人都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嫌恶,我们这一队人背包里或多或少的都塞下了一些刀具或者燃烧瓶,他倒好,表面上照做了暗地里却把这些工具丢掉了大部分,剩下的空间塞下了满满当当的移动电源,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手机,一有空闲就躲在一边,没完没了的色情av,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这家伙总是第一时间像只野猪一样往队伍中心撞,一开始也有人说他,可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久而久之自然也没有人理他了。

    “这样吗?那就算了。我先休息了,需要我值班的时候叫醒我。”易晨就这么随意地往沙发里一躺。

    我随意地抓起身旁的毛毯向易晨丢去,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你问他干什么?”

    可易晨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说要休息就真的休息了,完全没有回答我问题的打算。

    “觉得麻烦的话,一会就我来问吧。”张周洋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易晨,低头继续处理自己手上的伤口。我突然联想起了什么,向易晨缠着纱布的手看去,果然被浸红了一大片。

    若非这荒烟蔓草的年头,我都不知道生活中还有这么多铁骨铮铮的硬汉,相比起来我不过是被一个人形生物啃了一口就昏睡了整整一天,实在是太逊了。

    这时李志勇正好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看到我们正齐刷刷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找到一处靠近阳台的墙就地坐下了。

    “那辆摩托车的手脚是你做的吧?”张周洋一边说着,一边把纱布上的结咬紧。

    可李志勇根本不应答,他戴着耳机,视线牢牢地锁在手机屏幕上。

    张周洋开始把子弹一颗颗地填入弹夹,他轻蔑地看向李志勇说道:“我要是你,我也许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装傻。”

    李志勇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张周洋“啪”地把弹夹推入弹仓,在此之前孟珂也识相地拽掉李志勇的耳机。

    “和你说话呢!白痴!”孟珂恶狠狠地在李志勇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干什么?”李志勇脸上满是装模作样的不耐烦。

    “装聋作哑也是你的自由,但我可以问到你想说为止,今天那台摩托车出故障是因为你动了手脚吧?”张周洋冷着脸问道。

    我忽然想起方远骑的摩托车的确是李志勇骑到出口处的,当时我还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还以为这个边缘人物终于有些上道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你有什么证据?”李志勇也有些怒气了,但是又忌惮张周洋手中的枪,表情变得很不自然。

    “出故障前只有你骑过吧?为什么这么巧?偏偏你碰过就出故障了?”文刚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能本来就是坏的?你们认定是我又有什么证据?”

    “本来就是坏的?你骑到门口的时候就没一点感觉?我看你就是想害死别人!”

    吵闹声越来越大,易晨翻了一个身背朝着喋喋不休的众人,看来他并不打算介入这种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争吵。

    “害死他?被迫害妄想症也要有个限度,这么做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李志勇脸涨成了猪肝色,他从墙边站起身扫视着所有人,好似谁要敢动一下他就要向谁扑去。

    “我说过我可以问到你想说为止,接下来就别妄想我用多么平和的方式和你说话了。”张周洋把手枪上好膛。

    “怎么?还想屈打成招了?你也就会拿枪吓唬别人了吗?敢不敢放下枪和我打?”李志勇的脸上挤出嘲讽的神色,嘴角却因为害怕而有些哆哆嗦嗦。

    李志勇是想用激将法让张周洋放下枪,对打的话就算张周洋让他一只手他也不是对手,这样做他也许只是被揍一顿,不至于吃颗枪子死得不明不白。

    “和你打?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觉得我们的关系是对等的吗?认清现状,我不过是想用一颗子弹,清理掉我们一行人中的一个累赘而已。”

    李志勇脸上冒出豆大的冷汗,他知道张周洋不会和他虚张声势,这样的世道里谁都不介意自己多背负几条人命。

    “对了,在你们让我们把车推到门口的那一次联系中,我看到他蹲在一辆摩托车后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对讲机上,我也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就知道了,一定是他干的。”李若兰对着李志勇指指点点,后者的表情忽然变得慌张起来。

    “不,我没有,她胡说八道。”李志勇一边说着,一边向阳台靠去。

    “还有什么想说的?”张周洋一边问他,一边打开枪的保险。

    “这样杀他太便宜了,还浪费子弹,我们应该打他一顿,再把他绑起来丢在这里自生自灭。”孟珂大声提议着,李鑫李若兰等人闻言都连连附和。

    我看到颜佩仪所在的房间忽然有一丝光亮从门缝下钻了出来,应该是颜佩仪一直站在门后听我们的争吵,现在她向旁边走开了,可是房间的门却并没有打开。

    “杀了他不好吗?他死了是他活该!但他的女朋友可是上等货,你们真的就没有一点想法吗?现在障碍没有了,不知道遂了你们多少人的愿?我明明做了一件好事,你们居然还想动手打我?现在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社会了,我们做什么也没人知道没人会管对不对?”李志勇因为害怕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对……对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撞开房门,我……我可以排在最后……”

    我轻轻地叹息,受害者在他的眼中居然成为了筹码,但最令我寒心的是在场的一部分人居然开始犹豫了,我忽然意识到刚才他们那么咄咄逼人,也许并非多么的富有正义感,而是他们在这些天的压力下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发泄口。

    我也并非正人君子,但现在我觉得恶心到想吐。简直是下意识的,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们若是敢打这个房间的主意,我就送他们去和方远道歉。

    “这就是你想说的吗?”张周洋把枪塞回枪套,起身向李志勇靠近。

    虽然张周洋把枪收了回去,但他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看来这个交易同样恶心到了他,他的眼睛不带任何温度地看着李志勇,这样的眼神可以用来看一支钢笔,可以用来看一张纸屑,唯独不应该用来看一个活人。

    而现在并没有几个人敢违背张周洋的意愿,他们纷纷正了正自己的神色,合时宜地向李志勇投以愤怒的表情。

    “你们?你们不敢动我……”尽管自己怕得哆哆嗦嗦,李志勇还是拉开了阳台的玻璃门,他对着客厅里的人喊道:“你们要是碰我一下,我就对着外面大喊,到时候吸引来什么东西我可不管了,你们又要死几个人!来啊!来啊!”

    他的目光透着孤注一掷的狠劲,让人不由地相信他说得出做得到,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一个内心扭曲的孤僻之人。

    可张周洋并不停止接近他的脚步,正当李志勇抓起一旁的衣架要狠砸防盗窗时,张周洋轻轻地把玻璃门合上了,留下李志勇一个人在阳台上发愣。

    “暂时先不管他吧,就算闹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大家都很疲惫了,今天先在这里休息。”张周洋转身向我们说到。

    “这样就算了?”文刚一脸难以置信,把随意出卖别人的人留在队伍里,一定是脑子出问题了。

    “嗯,他会遭到报应的,但不是借我们之手,好好休整吧,明天就可以到目的地了。”

    大厅里的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

    时间来到凌晨三点,月影婆娑,微风正在与窗帘窃窃私语,客厅里的指针“啪嗒啪嗒”地计数着时间的远行。

    我看向阳台,李志勇还坐在那里,正警惕地瞪着我的一举一动。

    从那时间开始他一直待在阳台,吃喝拉撒都在那里解决,与平时不同的是现在他的手中除了手机还多了一把刀。

    我移开视线省得他神经过敏,正在这时坐在我旁边的王洋说话了,“刘哥,你觉不觉得易哥有时候像个女孩子?”

    易晨还睡在沙发上,睡相恬静得就像花圃的角落里悄悄冒出来的一棵新芽,这对一个男生还说的确是有些过于“秀色可餐”了,当然这也可能是与我之前待的环境有关,工地里的工友们电闪雷鸣般的鼾声险些让我得道飞升。

    “怎么?你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嘴硬可是我的常态,我如此说到。

    “什么话?我的取向可是和宿舍里的床板一样直,不过话说回来,易哥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王洋神色惋惜道。

    “……你不怕被易哥听到后做噩梦吗?”

    这个时候一个房间门“啪嗒”一声开了,孟珂从门后蹑手蹑脚地钻了出来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额……那个……里面有人了。”

    我连忙提醒,可孟珂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向洗手间走去。

    “刚刚那个李若兰不是进去了吗?”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向王洋问道。

    王洋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刘哥你还不知道吗?那个李若兰几乎色诱了这一队的全部男性,条件是最高限度的保护,之前他和王一春走得比较近也是因为这个,此外那个何艳似乎也在做差不多的事,就这两天的功夫。”

    “卧槽还有这好……呸!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果然会这样吗?原有的秩序被打破后,人们又将会走向什么样的道路?

    “当时你好像正昏迷来着。”王洋看起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她怎么没有涩诱我?难道就因为从面相来看我像是对革命赤胆忠心的老干部?她为什么不试一下啊?试一下就好啊!”

    “李志勇可能是让她感到恶心了,刘哥你……刘哥你应该是让她觉得害怕,背地里她还说你是怪物来着。”

    “让我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为什么把我和李志勇相提并论了?这么说她也涩诱你了?你也从了?”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幻灭。

    “开玩笑,我好不容易陈了二十年的节操,怎么会败在这种妖艳货的手里?”王洋一脸“不肯过江东”的愤慨之情。

    “唔?然后呢?”

    “她说我是怂货……”王洋说着说着眉头一皱。

    我想起之前工友们偶尔会出去找小姐玩,美其名曰是放松放松,也会装模作样地邀请我,而被我拒绝后他们表面上调侃打趣着,背地里却给我取了一个“闷骚狂”地外号。

    当然我本人并不介意这些,我也能理解他们,甚至还隐隐地还觉得自己有些不合群。

    卫生间里传来隐隐约约的喘息声,我和王洋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勾了过去。

    “我曾经也想融入他们,可他们真的好淫乱……”王洋嘴上说着正气凛然地话,盯着卫生间的眼神却格外诚实。

    “你可以尝试比他们更淫乱,这样他们就会主动融入你了……”

    “在聊什么淫乱的话题?”

    我和王洋循声望去,易晨在沙发的毛毯里探出头来。

    “大哥,别一醒来就只听自己想听的字眼,你要是早醒十秒钟,就可以和我们一起探讨这个世道的悲凉了。”

    易晨并不评价我这毫无营养的吐槽,他看了一眼时钟说道:“到这个时间了吗?你们怎么没有叫醒我?”

    “看你睡得这么香嘛,刘哥都在你熟睡时对着你的手大做文章时你也没醒,之后他又说你一定是累了索性让你好好休息一下,让我不要叫你。”王洋说到。

    “你这种微妙的助攻以后可以用在正确的方向吗?我可没有打算攻略美少年。”

    易晨看着自己手上新换的纱布。

    “伤口裂开了一些,线也有些散了,我怕打扰你只是给你止血和换纱布,你醒了的话我重新帮你包扎一下吧?”

    “谢谢,剩下的我自己处理吧,你们先去休息,很快就要天亮了。”

    “我估计也睡不着,索性就不睡了。”我摸着背包里的矿泉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没有转机我们都将会死去的事吗?”

    “嗯?怎么了?”

    “就在今天,今天将会是我们这队人命运的转折点,无论是善良的人还是阴暗的人,只要抓住了今天的转机,这都将成为我们赖以生存的资本,”易晨一边说着一边清点着背包里的东西,“所以说状态很重要。”

    王洋闻言楞了一下,紧接着“噗通”一声径直栽进沙发里开始睡觉了。

    “易主演,你又偷看剧本了?这样的事谁又知道呢?”我觉得是不是这货又想多了。

    “不,马上就要到张周洋所说的目的地了,所以这一队人矛盾的爆发也迫在眉睫,当然如果真的有驻扎军队在那里还好,可我们已经这么接近了,为什么还是听不到任何枪声?部队的驻扎营地周边不需要巡逻吗?巡逻队完全不会遭遇漏网之鱼吗?”

    “我说……”我看了看张周洋睡觉的房间,“要不我们直接溜吧?犯不着冒这种险啊少侠,现在溜的话他根本管不到了。”

    “逃的话逃到哪里都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而机会却不是每次都有的,所以我才说这会是一个转折点。刘玦航,和你聊天很开心,希望今天晚上我们还能互道晚安。”

    我心想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开心了,你明明一直是那一副“老板帮我打包一份扣肉粉加一个荷包蛋谢谢”的表情,怎么会说这样毫无根据的话?可是我还是说了那种意料之外的话:“一直承蒙你的关照了,谢谢。”

    等等!这为什么像是我在立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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