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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微笑中的天使

    在现代化的大都市中找一处古代建筑本该是一项异常简单的工作,但在匆匆翻阅了资料后,楚子航与夏弥悲惨地发现他们的实地探访怕是要落空了。

    市区的一角,如今只剩下了一座充满了满清建筑风格的古典门楼,四根门柱孤零零地矗立在原地,与周边的现代建筑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挂在柱子上的“民政厅”字样,夏弥将自己的脑袋深深地埋进了手中的地图。

    “时间紧,任务重,我没看清楚,所以就。。。”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的小母龙只能耍起了无赖,声若蚊蝇地想要蒙混过关。

    可跟着一起来的楚子航却只是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责备她些什么,反而冷静地向她解释,“这里并不是我们要找的总督府。1856年第二次鸦片战争时期,英法联军攻破了这座城市,并把当时的总督府夷为平地。”

    “啊?原来这里建的是替补啊?!”听到这则消息的夏弥终于放下了地图,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现在那块地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啊?不会被建成摩天大楼了吧?”

    被问到的楚子航没有立即作答,反而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接着才开口,“1861年,中法签订了不平等条约,那块地被租借给了法国,传教士则在总督府的原址上建成了石室圣心大教堂。”

    “靠!那帮红毛鬼果然都是强盗!”听到这,小母龙忍不住啐了一口,转念又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他们不会是来抢我家宝物的吧?”

    虽然这只是她与路明非一同编造出的故事,但演着演着,她自己也深陷其中。

    “我并不觉得陈大人会将你们家那件炼金物品藏在总督府。”面对着中断的线索,楚子航却依旧能够冷静地分析。

    “第一,1751年,陈大受已经时日不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你家的先祖。第二,总督府也并不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人员更迭频繁,那件物品很可能会被其他混血种发现。”

    “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小母龙略感失望,环顾着四周的人群,小声地嘀咕道,“还以为能好好逛一逛这座城市呢。”

    少女的声音虽然轻微,却还是逃不过楚子航的耳力,“你以前没来过这吗?”

    “哪有这个机会啊!小的时候父母忙着工作,稍微长大一点,家里就有了弟弟,他们也变得更忙了。后来,我就进了卡塞尔学院的预科班,父母也得到了更好的工作机会,搬去了BJ。”

    迎着阳光,少女在斑驳的树荫下叹了口气,但接着却露出了一个倔强的微笑。

    “抱歉,师兄,让你听一个普通少女在这唠叨普通的家庭琐事,但现在这样也算是完成了我小时候的梦想吧。”

    “我其实也没来过这座城市。”

    如果是在过去,那楚子航必然不会想去了解一位少女的内心。可此刻,他却像是突然开窍了一般,对夏弥的情绪感同身受。

    他扭过头,盯着那四根仅剩下的门柱,人们总用拟人的手法去描述那些见证了历史的老物件,却从没考虑过,如果他们真的具有意识,是否会愿意就这么孤独地留存至今。

    “我们还是得去一趟石室圣心大教堂。”他突然回过头向夏弥说道。

    “啊?为什么?师兄,你不用在意我刚刚说的那些。”小母龙连连摆手,“我知道现在时间紧,任务重,校长的希望就寄托在我们身上。”

    “不,这和你之前说的那些没有关系。”楚子航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少女的自我感动,“我只是刚想起,大教堂的地下延用了总督府的地基,如果法国人真的是来找什么的话,那线索很可能就埋藏在总督府的地底。”

    夏弥则再一次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却在嘴巴微微张开时又转为了失望,“我们现在去是不是太迟了?一百多年了,即使真有什么线索,也早就被法国佬给发现了。”

    “不,”楚子航此刻却异常地坚定,仿佛早就知道那里有着什么正在等待着自己,“有些线索只有我们才能看懂。”

    ……

    石室圣心大教堂于1863年的圣心瞻礼日举行奠基典礼,也因此得名“圣心”。总耗时25年完工,一经落成便成为了天主教在沿海教区最宏伟的建筑,其高达60米的尖顶双塔,足以与当时的巴黎圣母院相媲美。

    看着这栋完全由岩石砌成的哥特式建筑,小母龙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不屑的神情。

    人类所有的建筑风格都是在梦中对龙族的拙劣模仿,而她只需要一根手指,便能将这一切彻底摧毁。

    “建筑是无辜的。”楚子航却误会了夏弥此时的表情,站在她的身侧提醒道,“虽然是侵略者设计的,但建造它的是我们的祖辈,况且现在它属于我们全体人民。”

    听了楚子航的解释,夏弥只能不情愿地撇了撇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抱怨着,“人类就喜欢这种调调,建得这么高,也不怕掉下来。”

    在龙族统治时期,只有他们一族的建筑才能高耸入云。

    楚子航明显没有听见这一句,而是径直向入口走去。跨过深褐色的尖拱大门,他们一同进入了教堂的内部。

    石室教堂的大厅,二十根巨型石柱分布于左右两侧,依次从门口向祭坛有序地排着,就是它们支撑起了头顶交叉上升的尖拱。

    如果人们抬头仰望,一种莫名的升腾感便会从他们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经过精密计算的设计,让整座大堂看上去就像是一道向上、向前的通道,通往了遥远的天堂。

    宗教艺术的神圣与庄重在此处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夏弥与楚子航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栋石头建筑,毫无特殊性可言。

    “教堂里都没人的吗?”环顾四周,夏弥仅能看见的人形物体是一个个贴立于石柱边的纯白雕像。

    “今天不是礼拜日。”

    楚子航的回答让夏弥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她才想起所谓的礼拜日,并非指周末,而是信徒们来教堂做礼拜的日子。

    “这笑话好冷。”嘴硬的小母龙哼哼了两句,便又回到了正题,看着楚子航抬了抬下巴,就像是在挑衅,“既然你这么熟悉这些,那应该知道去教堂地下室的路该怎么走吧?”

    为了研究现今的人类社会,夏弥也曾看过大量关于宗教的书籍和影视资料,很清楚在这类教堂的地下,总有着一个埋藏信徒尸体的大型地下空间。

    可面对这个问题,楚子航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此时此刻,他这名卡塞尔学院狮心会的会长也不得不怀念那位与他争斗了两年多的对手。

    关于教堂,凯撒·加图索可比他熟悉得多。

    “你稍等我一下。”他边说边掏出了手机,可看着屏幕上那只有寥寥几行的通信名单,他也不知道该打给谁求助。

    “师兄,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站在他身边的夏弥却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略微的颤抖,就像是遇到了什么超出认知的怪物,“你最好快一点,因为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教堂的大门被关了起来,阳光穿过四周的彩绘玻璃落在地上,将地板分割成一块块不同的颜色。

    而在他们的四周,原本摆放在廊柱旁的天使雕像却同时扭动起了石质的脑袋,用诡异的微笑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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