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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不接受

    晚上八点,应阅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独自一人,来到了彼岸桥。

    彼岸桥是联邦大学去往英烈馆的唯一道路,除了几个公祭日以及小型的私祭日外,很少会有人到这里来。

    一方面是不想打扰英灵。另一个,则是——怕死。

    你没看错,就是怕死。

    几乎整个联邦的人都知道。只要进入联邦大学,就等于半只脚踏进了战场。

    进入战场后,不论身份高低,优秀与否,面临的危险都是一样的。

    在那个地方,任何人都没有区别,是唯一一个称得上绝对公平的地方。

    很多人觉着,有勇气上战场就不怕死。这个想法其实是错的。

    哪里有人不怕死,无非是一开始就承担了太多的重担,不是不怕死,而是不能怕。

    身上的责任逼迫着我们长大,前行。

    往日,应阅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她也觉得晦气。

    可今天她却来了。

    不为其他,还要等一个人——安宁。

    她不清楚安宁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也不知道安宁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安宁都在这里。

    她想把猫还回去,就必须到这儿来。

    不是没考虑过用寄的,可那样的做法,太不尊重了。

    安宁需要得到尊重。

    沙沙沙~长时间没人打扫的地方,总有很多树叶淤积,一脚踩上去,总会碾碎一些叶片。

    桥很长,足有2000多米,象征着建校初年,为学校牺牲的2000多名师生。

    每一米,都是一个纪念册。

    在那里,记载着英烈的过往与风姿。

    他们或许不是最优秀的,不是出生最好的,但在那个年代,在所有师生的心中,他们是最棒的。

    时过境迁,沧海桑年。

    已经没多少人记得当年的点点滴滴,可不管,经过多少岁月,多少风霜。

    只要,踏上这彼岸桥。

    心中都会生出一种感悟,感悟今日来之不易,感悟人世艰难,感悟各种不该……

    每过一次桥,就练一次心。

    据说,罪大恶极的人,只要走上九次就能变成最纯粹的人。

    从此,心中再无杂念。只有初心,守护家园,守护联邦。

    对此,应阅是不信的。

    炼心,炼心,有心才能炼。

    真正堕入黑暗的人,是没有心的。连心都没有,何谈悔过?能悔过的人。都担不起一声罪大恶极。

    步子很稳,没一会就到了桥中,安宁就在这里。

    在距离安宁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应阅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端起一个竹篮。

    “我把猫猫,送回来了。”

    心中明明有万语千言,说出口,却只有这么一句。

    简单,却充满分量。

    “你觉着,有意义吗?”安宁的声音很淡,淡的一阵微风,都能吹散。

    “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寄托。你要是真的有心,帮我把她找来。”

    “我……”应阅低垂着眼睛始终不敢对上她的眼睛,“抱歉。”

    “哈哈哈……”阿明突然笑了起来,她笑得特别狰狞。

    仿佛所有的面部神经,在这一刻,都痉挛了。

    挨挨挤挤地凑在一起,僵硬的不行。

    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板。

    应阅被这样的她吓到了,要不是手里抱着那只来之不易的猫猫,早就瘫软了。

    安宁的笑声不恐怖,气压也不低。

    可她就是怕了。

    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因为什么,无形中仿佛有一只大手,不停挤压她的生存空间。

    逼迫她弯腰,逼迫她屈服。

    有那么一瞬间,应阅差点就松口了。

    可在紧要关头她醒了。

    清醒状态下,她清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抱歉。”兜兜转转,嘴里还是只有这么两个字。

    “哈哈哈……”

    安宁还在笑,只是这笑容越发没有温度。

    “做不到,就滚。”安宁回头,应阅这才看清她的样子。

    面色苍白,嘴皮暴起,裸露在外的肌肤,骨节分明,一头秀发,更是变成枯草,毫无生机。

    如果说之前的她只是害怕,那么此刻,就是恐惧。

    一个能抛弃眉毛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的女人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带着你的垃圾,一起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你的愧疚。

    我和她之间本就不死不休。之前的事情。说不上谁连累谁,我们都一样,我没有怪过你,你也别打扰我。”

    往事种种,要说半点不怨,不怪,不恨,那是假的。

    可恨,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迁怒。

    应阅有错,她未尝没错。

    当初她但凡留心一些,也不会让木头那黑心肝的人找到空子。

    如今那谁也不怪,就怪自己。

    若非当年识人不清,错信了人,怎么会有今日种种。

    她赶人,应阅不敢留。

    深深鞠了一躬,将猫妥善安置在合适的地方,这才转身离开。

    任安宁如何呼唤,也不回头,将猫猫带走。

    本就不是她的,哪里说得上什么带走,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恰如其分。

    应阅离开后,安宁没有去动那只篮子,就这么由着。

    联邦大学安全得很,没谁会乱动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从月升到月落,再到日出。

    安宁就这么站着,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站了多久,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儿。

    这些天。他过得迷迷糊糊的,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不是还有那么一两个好舍友,偶尔给她送点吃的。

    她或许早就饿死了。

    安宁或许可以这样待着,不吃不喝也无所谓。可篮子里的小家伙不能,到时间啊,就该吃饭。

    小奶猫的生活,和小孩子差不多。

    饿了烦啦,就会哭闹,不满足就会继续哭,哭到你服软为止。

    小奶猫的声音不大,也不尖锐,不仔细听,听漏都是很正常的。

    可谁让周围环境那么安静。

    在这种近乎绝对安静的环境下,想要听不到很难啊。

    安宁,不想理的,可小猫,它不答应,你不理我,我就抱脚脚,抓衣服,直到你理为止。

    安宁被骚扰的烦啦,有些躁,不耐烦地低头,想一脚踢开。

    可这一低头,便是万年。

    双手僵硬的将猫猫抱起。

    猫猫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牌子,牌子上写着。

    【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祈求脸)】。

    安宁嘴边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很甜,很甜,甜到齁。

    但很快就消失无踪。

    嘴里嘟囔着,“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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