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徐仪华半倚在软塌上面的枕头闭目养神,朱棣进来的时候,芍药想向朱棣行礼,被他噤声制止。朱棣坐在徐仪华身边,静静地看着徐仪华。徐仪华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于是便睁开眼睛。徐仪华见到是朱棣,便甜甜地叫他一声。朱棣一想到,每天回到燕王府就可以见到徐仪华,就会觉得无论有多辛苦都是值得的。

    朱棣告诉徐仪华,自己要给她一个惊喜。朱棣拉着徐仪华的手往前走,徐仪华一脸疑惑。朱棣微微一笑,说:“这个小书房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三保和芷兮忙活一天了。”虽然是叫做小书房,实际上是一点都不小。徐仪华从之前府邸所带的书籍,全部都放在这个小书房,朱棣还让人新添一些书籍。所有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全部都是新的。现在整个燕王府都知道,朱棣十分宠爱徐仪华。

    徐仪华置身在这个高雅的书房里面,心里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徐仪华觉得,有一个人这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徐仪华依偎在朱棣的怀里,向他表示感谢。朱棣凑到徐仪华耳边,用磁性的声音说了一句话,徐仪华的耳边泛起玛瑙色。用完晚膳之后,朱棣对徐仪华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徐仪华见朱棣这么兴致勃勃,就跟着他一起走。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园,朱棣把徐仪华搂进怀里。徐仪华惊呼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凉亭的顶子上面。朱棣笑着坐了下来,用手拍了一下身边的位置,示意徐仪华过来坐。凉亭的顶子是斜着的,徐仪华总觉得随时都会掉下去,于是就慢慢坐到朱棣身边。

    朱棣见到徐仪华这么小心翼翼觉得很有趣,便伸出搂着她的腰身。被朱棣孔武有力的胳膊搂着,徐仪华觉得很有安全感。朱棣说:“整个燕王府,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亭子。要是晴天的话,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星。”徐仪华随着朱棣的手仰头看去,真的是星光满天。没有任何遮挡,四下都是苍窘。

    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徐仪华的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朱棣向徐仪华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徐仪华没有想到朱棣在小时候,也会有调皮的时候,便忍不住笑出声来。聊着聊着,徐仪华就打起哈欠。朱棣见徐仪华有些困,就带着徐仪华回到地上,跟着就回房休息。朱棣与徐仪华用过早膳之后就换上便服,用手捏了徐仪华的脸一下,说:“今天我要出去一天,所以午膳就不陪你了。”

    徐仪华“嗯”了一声,就为朱棣挂上腰间的玉佩。朱棣见徐仪华完全没有问的意思,就把徐仪华拉到自己面前,用手搓徐仪华的脸,说:“你都不问我要去哪里,难道你就不怕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吗?”徐仪华笑着把朱棣的手拉下来,握着他的手说:“我们是夫妻,自然是要互相信任。既然我相信王爷,当然就不用问王爷了。”

    听到徐仪华这样说,朱棣觉得很受用。朱棣说:“晚膳之前就会回来,要是你觉得闷的话,可以带着芍药和一些护卫到外面逛逛。”徐仪华点了点头,跟着朱棣就走了。今日风和日丽,阳光从窗户溜进来,把宽阔的书桌照得暖暖的,徐仪华正在作画。芷兮来到徐仪华面前,由于现在徐仪华是燕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请示徐仪华。

    徐仪华垂眼,手中把玩着桌面上的纸镇,拇指摩挲着纸镇的边缘。每逢徐仪华考虑事情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小动作。徐仪华说:“芷兮,你是王爷身边的大宫女,很多事情都是你管着。我刚嫁过来,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我想请你再管一些时日,然后慢慢移交给我。”芷兮口头称是,之后就离开徐仪华的书房。

    徐仪华用过午膳之后,就兴致勃勃走到小书房。徐仪华很想看看,朱棣为她添置的书。徐仪华翻了一下,似乎有很多书都是自己看过的。徐仪华想着,可能这里之前是放着朱棣的书,伸手拿过用蓝色硬皮包裹着的书,再拿出其中一本,发现是《孙子兵法》。徐仪华缓缓打开,看到上面写满朱色的批注。

    上面的批注字体略显稚嫩,看得出来已经是有些年头。徐仪华把整套书都一一打开,她没有想到朱棣在年纪这么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努力。朱棣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先去沐浴、更衣,跟着与徐仪华一起用晚膳。朱棣伸了一下懒腰,就想往床上躺。徐仪华向前拉着朱棣,对朱棣说他这样做很容易会积食。

    朱棣撒娇地对徐仪华说,他今天很累。徐仪华见朱棣的眼睛是满满地不乐意,失笑地用手摸朱棣的头部,拉着他坐在软塌上面。徐仪华说:“既然王爷不想散步,那就在这里靠着,等消化得差不多就到床上歇息了。”朱棣原来的不乐意顿时烟消云散,拉着徐仪华一起靠在软塌上面。

    徐仪华向上坐起来,朱棣顺势趴到徐仪华的腿上。朱棣让徐仪华帮他按摩一下肩膀,徐仪华嘴上说不太会,还是把手按在朱棣的肩膀上面。朱棣忍不住把徐仪华的手抓到面前,映着灯光徐仪华修长的手显得毫无瑕疵。莹润如玉的肌肤,手指纤长如玉葱。朱棣把徐仪华的手放在掌心捏了一下,实在是喜欢之极。忍不住把徐仪华的手拉到嘴边,轻轻吻一下。

    朱棣对徐仪华说,她的手真的很好看,徐仪华娇羞地低下头。徐仪华说:“王爷,之前芷兮跟我提起过主持中馈的事情,我想着让她先把往年的账册交过来,而近些时日的就在下个月交过来。不然我一时不熟悉,就会出乱子。”朱棣点了点头,说:“你是王妃,这件事情你自己决定。如果忙不过来的话,就让芷兮帮你。”徐仪华笑着说一声“好”。

    一会儿之后,朱棣就拉着徐仪华到床上睡觉。婢女见时辰到便熄了外面的灯火,值夜的婢女轻手轻脚进去放下帐幔,又快速地退出去。徐仪华在朱棣的怀里醒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脖颈之间。朱棣慢慢醒过来,带着慵懒地叫一声“仪华”。徐仪华叫朱棣起床,朱棣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把徐仪华往怀里抱了一下,朱棣把脸埋到徐仪华身上蹭了一下。

    徐仪华把朱棣的脸捧起来,说赖床不是一个好习惯。朱棣磨蹭一会儿之后,才不情不愿地起来。徐仪华优雅地穿上衣服,朱棣则是一手支头,侧躺在床上看着徐仪华。天窗上面的一缕阳光照在徐仪华身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谪仙一样。朱棣觉得,徐仪华是这个世间最温暖的存在。

    徐仪华为朱棣更衣,朱棣伸出双手抱着徐仪华的腰身。朱棣对徐仪华说,有事情要跟她商量。朱棣说:“我想回中都一趟,那里埋葬着皇祖父、皇祖母和几位叔伯的地方,也是父皇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我身为朱家的子孙,不能数典忘祖。”徐仪华也觉得应该要回去一趟。朱棣继续说:“回去之后我想住一段时间,这样我就可以更加能够知道百姓的所思、所想,对我治理北平会更有帮助。”

    徐仪华赞赏地说:“王爷心系北平百姓,是北平百姓的福气。如果让父皇、母后听到王爷刚才那番话,他们也会感到高兴。”徐仪华收拾一番之后,就与朱棣一起回中都。此番朱棣与徐仪华回中都格外低调,只带了马三保、芷兮、梦兮、云兮、芍药和几名护卫。朱棣、徐仪华等人先是祭拜祖父母、叔伯,跟着就到客栈落脚。

    这段时间,朱棣都是与徐仪华一起走街串巷,了解百姓生活。过了一段时日之后,朱棣、徐仪华等人就回到北平。朱棣一连颁发一些措施,这些措施全部都是贴合百姓的利益,百姓一一拍手称快。看到百姓脸上洋溢的笑容,朱棣的心里面觉得非常开心。朱棣写了一封奏折给明太祖朱元璋,上面详细写着自己怎样治理北平,也有写着回中都祭拜。

    朱棣写道,只有设身处地为百姓着想,百姓才会信服你。看到朱棣把北平治理得这么好,而且没有数典忘祖,明太祖朱元璋觉得很欣慰。明太祖朱元璋到马秀英的寝宫,把朱棣的奏折给她看。马秀英一边看一边眼泛泪光,明太祖朱元璋搂着她的肩膀,摩挲几下。看到朱棣能够独当一面,马秀英觉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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