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如果说有哪两个词看起来就非常疼，那一定是撕心裂肺和歇斯底里了。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熟识的人三番两次的离世，更何况是最好的朋友们。
江城神色如常地开着车，他平常很少有太过丰富的表情，也很少会说很多的话。
即便说话，也很少会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但在亓琦面前不同，他见过她歇斯底里的悲怆，也见过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看到她哭，他都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心疼。
可现在的她既没有恸哭，也没有声嘶力竭。
她那么安静地坐着，失了焦的眸子没了光，如果她的手没不停地发消息的话，她看起来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
江城收回目光，就这么沉默着，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亓琦的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即便和“瑶瑶”的聊天界面已经全是绿色的框框。
“要不……打个语音电话？”江城熄了火，边解开安全带边说。
亓琦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她机械地解开了安全带，推门下了车。
江城见她没有回应，也没再说话，关上车门打开了后备箱。
两束包扎好的菊花安静的躺在那里，黄白相间的花瓣上还挂着浅浅的露珠。
他伸手把花捞进怀里，抬头看着站在车侧依旧在拨弄虚拟键盘的亓琦，走到了她身侧。
“先去看董甜吧，”江城拉着她的衣袖往前走，说，“看完米瑞正好折回来。”
“……”亓琦像刚有了意识似的玩偶似的，木讷地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拽着向前走。
在陵园值班室出示完健康码并登记完了个人信息后，俩人进了写着“艾山天都陵园”的门。
江城顺着小径向上走，轻车熟路地绕过几行墓碑，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块墓碑前。
亓琦看着斜角只有四十几度、一尺见方的长方形墓碑，灰色小相片里的董甜笑得如名字一般甜。
“如果把生命比做高铁，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江城松开手，躬身替她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也许一路上有许多人同行，可只有你能陪着自己走完全程。”
亓琦没有说话，蹲身抚去了碑上的浮土。
江城见状，没再说话。
同样的话他说过无数次了。
道理谁都懂，可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算真正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江城说：“去看下米瑞她们吧。”
亓琦起身，主动伸手要接江城怀里的花，后者顺从地把花递给了她：“谢谢……”
江城当她是说花，遂答：“不客气。”
“谢谢你一直开导我，”亓琦深深地鞠了一躬，“也谢谢你帮我买花。”
“不客气，”江城摆了摆手，挪开了视线说，“咱俩是朋友，举手之劳。”
“谢谢你。”亓琦抿出了个笑，怀抱着花折回了来时的方向。
公墓基本都是按照时间年限分布的，越靠近门口的地方越“新”。
亓琦走到米瑞的碑前，小小的碑前堆满了祭品：
有明信片，照片和海报等，还有几盆小花和手写信。
碑上有两张照片，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左边长发的女孩笑靥如花，弯弯的眼角如同如钩的新月。
右侧头发略短的女孩只有一个三分之二容貌的侧脸，酷似左边女孩的面容也盈着笑，只是略有些落寞的眸子让人觉得她并不是真的快乐。
照片下面是两人的生平，只有简单的生卒日：
米雪19920211~20190113
米瑞19920211~20190627
亓琦深深地鞠了一躬，将花放在了碑前。
是米瑞提出来要和米雪合葬的，正如她所说的，两人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应该一同回去。
如果没有那些巧合，现在的她们都还活着。
米瑞会成为非常出色的外景记者。
米雪多半已经把影视剧的奖项都拿了个遍。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关翊年还能多在《Nature》或是《Science》发几篇论文。
米雪可能会和他订婚，按部就班地步入婚姻殿堂，退出娱乐圈去国外进修，学她最爱的服装设计。
也可能因为俩人的工作都非常忙，聚少离多而分道扬镳。
可惜没如果，不到30岁的她们还那样年轻。
亓琦伸手抚去碑上土，起身说：“走吧，江老师。”
“嗯。”江城应声，和她并肩折回了陵园门口。
两人前后脚上了车，亓琦系好安全带看向了驾驶室的江城：“江老师，我想去楠楠姐自杀的地方看看。”
“……”江城发动了车子，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她是我在鲁贸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亓琦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她很乐观也很开朗，处处做和事佬，大家都很喜欢她。”
“其实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她才离婚不久，房贷和车贷都压在她身上，”她接着说，像极了在唠家常，“虽然鲁贸这边的工资并不算低，但负担完动辄三四千的车贷、房贷后，每个月可支配的也就不到2000块。”
“即便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吐露一个难字。她总是笑呵呵的，劝劝这个人，开导开导那个人。”
“我不相信一向最想得开的楠楠姐会自杀……”亓琦说，嗓音有些哽咽，“这里边儿肯定有猫腻。”
“目前案件还在审理中，进展情况暂时不方便向群众透露。”江城说，见她的双眸盈满了水光，终究有些不忍心，“我只能说，有些疑点暂时不知道形成的原因，需要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
“还有一件事情，”他接着问，“那天在车库，她不是穿着一件大衣吗？”
“嗯？”亓琦一懵，接着会意应声，“那件大衣是SP的，她和瑶瑶一起买的。”
江城闻言眉头微蹙，但并未开口。
“那是一个主做潮牌的牌子，今年推出的几款潮流卫衣都爆了，”她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紧张从眸子里溢了出来，“今年头一次推出大衣……难道大衣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自杀的时候并没有穿车库那件大衣，而是穿了一件这样的卫衣。”
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放大了衣服上的logo给她看。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熟识的人三番两次的离世，更何况是最好的朋友们。
江城神色如常地开着车，他平常很少有太过丰富的表情，也很少会说很多的话。
即便说话，也很少会有明显的情绪起伏。
但在亓琦面前不同，他见过她歇斯底里的悲怆，也见过她哭得撕心裂肺的绝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次看到她哭，他都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心疼。
可现在的她既没有恸哭，也没有声嘶力竭。
她那么安静地坐着，失了焦的眸子没了光，如果她的手没不停地发消息的话，她看起来如同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
江城收回目光，就这么沉默着，不久就到了目的地。
亓琦的双眼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屏幕，即便和“瑶瑶”的聊天界面已经全是绿色的框框。
“要不……打个语音电话？”江城熄了火，边解开安全带边说。
亓琦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反应，她机械地解开了安全带，推门下了车。
江城见她没有回应，也没再说话，关上车门打开了后备箱。
两束包扎好的菊花安静的躺在那里，黄白相间的花瓣上还挂着浅浅的露珠。
他伸手把花捞进怀里，抬头看着站在车侧依旧在拨弄虚拟键盘的亓琦，走到了她身侧。
“先去看董甜吧，”江城拉着她的衣袖往前走，说，“看完米瑞正好折回来。”
“……”亓琦像刚有了意识似的玩偶似的，木讷地看了他一眼，任由他拽着向前走。
在陵园值班室出示完健康码并登记完了个人信息后，俩人进了写着“艾山天都陵园”的门。
江城顺着小径向上走，轻车熟路地绕过几行墓碑，停在了最里面的一块墓碑前。
亓琦看着斜角只有四十几度、一尺见方的长方形墓碑，灰色小相片里的董甜笑得如名字一般甜。
“如果把生命比做高铁，有的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程，”江城松开手，躬身替她把花放在了墓碑前，“也许一路上有许多人同行，可只有你能陪着自己走完全程。”
亓琦没有说话，蹲身抚去了碑上的浮土。
江城见状，没再说话。
同样的话他说过无数次了。
道理谁都懂，可没人能叫醒装睡的人。
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才算真正和过去的自己和解。
江城说：“去看下米瑞她们吧。”
亓琦起身，主动伸手要接江城怀里的花，后者顺从地把花递给了她：“谢谢……”
江城当她是说花，遂答：“不客气。”
“谢谢你一直开导我，”亓琦深深地鞠了一躬，“也谢谢你帮我买花。”
“不客气，”江城摆了摆手，挪开了视线说，“咱俩是朋友，举手之劳。”
“谢谢你。”亓琦抿出了个笑，怀抱着花折回了来时的方向。
公墓基本都是按照时间年限分布的，越靠近门口的地方越“新”。
亓琦走到米瑞的碑前，小小的碑前堆满了祭品：
有明信片，照片和海报等，还有几盆小花和手写信。
碑上有两张照片，显然是一对双胞胎。
左边长发的女孩笑靥如花，弯弯的眼角如同如钩的新月。
右侧头发略短的女孩只有一个三分之二容貌的侧脸，酷似左边女孩的面容也盈着笑，只是略有些落寞的眸子让人觉得她并不是真的快乐。
照片下面是两人的生平，只有简单的生卒日：
米雪19920211~20190113
米瑞19920211~20190627
亓琦深深地鞠了一躬，将花放在了碑前。
是米瑞提出来要和米雪合葬的，正如她所说的，两人一同来到了这个世界，也应该一同回去。
如果没有那些巧合，现在的她们都还活着。
米瑞会成为非常出色的外景记者。
米雪多半已经把影视剧的奖项都拿了个遍。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关翊年还能多在《Nature》或是《Science》发几篇论文。
米雪可能会和他订婚，按部就班地步入婚姻殿堂，退出娱乐圈去国外进修，学她最爱的服装设计。
也可能因为俩人的工作都非常忙，聚少离多而分道扬镳。
可惜没如果，不到30岁的她们还那样年轻。
亓琦伸手抚去碑上土，起身说：“走吧，江老师。”
“嗯。”江城应声，和她并肩折回了陵园门口。
两人前后脚上了车，亓琦系好安全带看向了驾驶室的江城：“江老师，我想去楠楠姐自杀的地方看看。”
“……”江城发动了车子，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她是我在鲁贸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亓琦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她很乐观也很开朗，处处做和事佬，大家都很喜欢她。”
“其实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快乐，她才离婚不久，房贷和车贷都压在她身上，”她接着说，像极了在唠家常，“虽然鲁贸这边的工资并不算低，但负担完动辄三四千的车贷、房贷后，每个月可支配的也就不到2000块。”
“即便这样，她也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吐露一个难字。她总是笑呵呵的，劝劝这个人，开导开导那个人。”
“我不相信一向最想得开的楠楠姐会自杀……”亓琦说，嗓音有些哽咽，“这里边儿肯定有猫腻。”
“目前案件还在审理中，进展情况暂时不方便向群众透露。”江城说，见她的双眸盈满了水光，终究有些不忍心，“我只能说，有些疑点暂时不知道形成的原因，需要解剖才能进一步确定。”
“还有一件事情，”他接着问，“那天在车库，她不是穿着一件大衣吗？”
“嗯？”亓琦一懵，接着会意应声，“那件大衣是SP的，她和瑶瑶一起买的。”
江城闻言眉头微蹙，但并未开口。
“那是一个主做潮牌的牌子，今年推出的几款潮流卫衣都爆了，”她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紧张从眸子里溢了出来，“今年头一次推出大衣……难道大衣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她自杀的时候并没有穿车库那件大衣，而是穿了一件这样的卫衣。”
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放大了衣服上的logo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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