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年(二)

    云海是大年三十凌晨三点回到渝江的,刘飞扬的妈妈给他买了一套房子,一直还没有人住,云海回来正好住进了那套房子里。

    凡萱家里今天团年,亲戚来了不少,可她却心不在焉,窝在沙发上频频看手机。

    阿蒙倒是个自来熟的人,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已经陪着几位长辈高高兴兴地打起了扑克。

    林襄宜忙着做饭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异样,直到凡萱跟她说晚上不在家里吃时,才发觉不对劲。

    “晚上不在家吃饭?今天大年三十耶,你不在家吃饭去哪里吃去?”林襄宜麻利地切着葱花,细碎的葱花撒在芝麻红油的调料盘里,颜色看起来就十分美味。

    “哎哟,他们这些孩子哪里在家里呆的住啊,肯定是跟同学们一起出去聚会嘛,现在年轻人的思想哪有我们老一辈这么守旧,她想出去就让她去呗。”大姑也在厨房里帮忙,闻言帮侄女说了几句话。

    林襄宜这才正眼瞧了凡萱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个谁来了?”

    凡萱低低地“嗯”了一声。

    凡萱摸不准她妈现在对云海是什么态度,按理说经历过那段苦不堪言的日子后,林襄宜对云海应该是恨之入骨的,但她却没表现出多少不满来。

    上次云海回渝江也是,林襄宜对云海的态度虽算不上恶劣,但也没多少好脸色。

    “他一个人?”林襄宜又问道。

    凡萱依旧“嗯”了一声。

    “住哪儿啊?”林襄宜皱了皱眉头,心想不会大过年的一个人住酒店吧。

    听凡萱说了云海的住处,林襄宜脸色缓和了一些,她趁大姑端菜出去的间隙,对凡萱说:“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个什么关系,但不管是什么关系,过年这种日子我也不能让他到家里来,知道吧?”

    凡萱明白林襄宜的意思,点了点头。

    “若是换做以前,彼此是邻居的关系,那没什么。”林襄宜看着自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上次小金子的事是个例外,如果你们以后真能走到一起,除非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然我不会让云海进这个家门。”

    听了这话,凡萱的整颗心都往下沉了沉。

    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和云海走不到那一步,而是觉得云海母亲常年在国外,父亲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云海一年忙到头却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于异乡,在大家团年的时候孤零零呆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房子里,简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还不能带云海回家,且不说他们目前还不是情侣关系,即使是也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自己还是无法给予云海一个家的温暖。

    林襄宜虽然答应了凡萱晚饭出去吃的请求,凡萱却未因此感到有多高兴,相反,心情反而因林襄宜的话受到影响,有些黯然神伤。

    她一想到此时云海正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就恨不得立马飞奔而去。

    在家里迅速吃完午饭,凡萱和阿蒙就急不可耐的驱车出门了。

    他们先去一家大型超市买了晚上团年饭的食材,再加上水果、饮料和酒,满满当当提了三大口袋。

    刘飞扬到楼下来接他们,凡萱这才知道云海睡到现在还没起床,早饭和午饭都没吃。

    “可能这几天累坏了吧,看他睡得那么沉我也就没叫醒他。”进屋后,刘飞扬提着几口袋东西进了厨房。

    凡萱和阿蒙换好了拖鞋,将外套挂在玄关处,阿蒙朝紧闭的那扇房门抬了抬下巴,示意凡萱进去看一下,自己也跟着进了厨房。

    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房间里的窗帘紧闭,没有透进一丝光线,凡萱进门后半敞开着门,这才慢慢看清床上蜷缩着的身影。

    柔软的被子将云海整个人裹在其中,只露出半张侧脸,凡萱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缓慢弯下腰来。

    云海似乎睡得不太踏实,眉头紧蹙,睫毛轻轻颤动,呼吸有些急促。

    凡萱伸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并没有发烧的迹象,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手刚刚离开额间,那颤抖着的眼睫就缓缓睁开,直直对上凝视着自己的那双清冽的眼眸。

    “啊......”凡萱一声惊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然起身的人伸手用力一拉。

    一阵晕眩之后,凡萱刚感觉自己陷进了一片温热的柔软中,云海俯身就压了下来。

    “唔......”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重重地覆上了凡萱的嘴唇,双唇相触时凡萱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疼痛。

    云海滚烫的呼吸夹带着某种迫切的寻求,在凡萱的唇上辗转碾磨,周遭的世界一片寂静,唯独彼此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凡萱想要挣扎,刚刚抬起的手就被另外一双手桎梏在枕头上,她偏过头想要寻求畅快的呼吸,可云海穷追不舍,刚刚分离不到一寸的双唇又再度紧紧贴合在一起。

    渐渐地,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吻吸食得干干净净,口腔里的高热逐步蔓延至全身,凡萱感觉自己即将坠入滚烫的熔岩。

    云海的吻慢慢从唇上移到嘴角、下巴,禁锢着凡萱的双手逐渐松开,抚摸上了那白皙清瘦的脸颊。

    感觉云海的唇往侧颈移去,凡萱猛然找回一丝清明,双手抵住云海的肩膀,使尽唯剩不多的力气往上推了推。

    云海动作一滞,蓦地抬起头来,眼眸混沌不清,像是失了焦一般懵懵懂懂。

    盯着凡萱看了半晌后,云海眼睛一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头埋在凡萱颈侧,呢喃道:“宝儿,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好害怕......”

    急促的呼吸慢慢变缓,凡萱望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抬手抚了抚云海的背,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像是轻轻地蹭了蹭,也像是在摇头,云海紧紧抱着凡萱,久久未言。

    等两人双双从床上坐起来时,云海下床按开了床头灯,凡萱这才发现原本半开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全部关上了。

    这......一会儿出去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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