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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劝君莫赌

    前面讲到,李一峰和李济安父子相谈正欢时,不赌与吴杰从底下的赌场喜滋滋的回来。

    李济安见了,笑着问:“吴先生,手风不错吧?”

    吴杰高兴地说:“还好,赢了一万多!”

    李济安父子听了,不以为意。李一峰听了,却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吴杰所说的一万多,那是要乘以一百倍!

    这下去两个小时不到,大哥居然赢了一百多万?

    一峰虽然疑惑,却也替大哥高兴,毕竟这也太诱惑人了,于是开心地说:“祝贺大哥!”

    李和平笑道:“小峰,我们赌场,输赢一场几千万上亿的都有,区区一万多,有什么值得祝贺的?”

    一峰看着吴杰哈哈的笑,用眼神请示大哥要不要说出来。

    不赌早已知道赌场的事,清楚老板若知道自己的赌场有人赢了钱去,真的是非常开心的事情。所以直接高兴地对李济安父子说:

    “安公,平叔,真高兴,我这个大哥手气真的不错,两个小时不到,居然赢了一百二十多万人民币,我已按照规矩,收取了10%的费用,给大哥当即打他银行卡上一百万,剩余的已现金结算了。″

    李济安父子哈哈大笑,开心地说,这得好好庆贺庆贺。见凉亭里毕竟后半夜了,已有寒意,就来到酒吧,吩咐手下重新再安排高档的海鲜等,说什么也要给吴杰庆贺!

    吴杰一峰奇怪之极,怎么回事?从老板的赌场里赢了钱,老板净的拿出了一百多万,怎么反而好象赢了一百多万似的,还非要大排场的请客祝贺?

    不仅如此,老板李济安还把酒吧内所有客人的消费全部免单。

    而当那些客人,知道有人从赌场里赢了一百多万元人民币去,都不约而同地上前,真诚地来祝贺老板时,任凭李一峰和吴杰怎么想都想不通。

    所以一番杯盏觥筹后,吴杰忍不住地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李济安知道一般人难以理解,所以他坦诚地说,赌场经营是放长线钓大鱼,只要赌场开着,永远有客人!赌场要做的是,把外在的形象做好,内在的服务做好。表面上客人输了钱,赌场是有利,客人赢钱走,赌场要亏损。但往深处想,10%的管理费收益,那是输赢都有的。你输光了,赌场也会退还给你10%。但没有一个人,输了一千万,会把退还的一百万拿了走人。照样把一百万输光,十万再输光。因为输了钱的客人想扳本,这是人的本性。而这恰恰就是赌场永远赢钱的根本所在。而赢了钱的客人,又是最好的活广告。输了钱的客人,没人会声张。这又是大多数人报喜不报忧的劣根性。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连同着前文讲过的赌客心理,输赢的概率等等。李济安耐心,详细地讲解出来。把祝贺赢的道理全盘的分析给他俩听。

    最后,李济安语重心长地对吴杰说:

    “吴先生,真的听老朽一句劝,希望你这次赢了钱回去,千万千万别再来澳门赌场参赌。我知道这样劝你,要你不赌很难很难,但我算是恳请你了。看在我浙江祖籍还有老父遗骸的面上,吴先生,请您真的真的不要再来澳门赌场。若您一定不听老朽言语,将来哪一天,执意还要来澳门。那我就恳请您到我这罗斯壳里大赌场来,我会叫人控制的。你从我这里赢走一个亿,我都不会心疼,你若万一输了,我定帮你刹住。既然我们有缘,今夜把我的肺腑之言坦诚相告!吴先生,回头是岸啊!”

    吴杰听了,心里虽明白这十赌九输的道理,但自己今夜运气不错,一百多万净的已经到手,毕竟是实实在在的。今后怎样哪要去操心这么远?今天总是高兴的。但见李济安语气沉重一脸的严肃表情,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峰在旁,细细地回味着济安太公的话,越来越觉得经典和精辟。心里想,不管怎样,今后定要多多向大哥进言,劝他少赌,尤其是不要输轧就十万百万的大赌,这跟吸毒一样,要上瘾的。

    李一峰和两位结义哥哥是十二月廿六乘机回来的。李和平专车送三人到机场,一路上,一峰再三告诉平叔,说自己的手机号码,一辈子都不会去换它的,不管怎么样,你都那么大的家业了,电话总要你多打打,否则,一峰是不会主动打你的。

    李一峰这两三天来,已和这个小十来岁的平公公,降级变平叔,真的说不出的投缘。

    李和平陪伴吴杰一峰他们三人,在澳门最有名气的购物商场里购物。

    吴杰由不赌陪着,欢买狂买着国外货,当然有许多都是标着made

    in

    China的货。

    两位都是大老粗,买着出口转内销的国产货,还笑哈哈的,自然被商场的营业员当宝贝。

    而李一峰与平叔和平,两个粘在一起,有聊不完的上下五千年,诉不尽的春江花月夜。

    一峰知道,自己和不赌想买和不想买的货,大哥都已白拿般的在狂买。估计不把赢来的一百万块钱刷光,歇手不了了。

    和平见一峰他们马上要回去,二十多岁的青年,恰似十四五岁的少年,依恋着一峰,有点象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各诉离别时的不舍。

    当一峰轻轻吟出柳三变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疑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时,李和平竟真的流下了眼泪。

    一峰也倍觉伤感。

    正想吟唱李白的“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让他开心时,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一峰忙趁机说声不好意思,走向一旁接电话。

    电话是一峰的另一个结义大哥郑强龙打来的,一峰略觉意外,连忙接通:“喂!强哥,你已经回家过年啦?”

    强龙的声音永远变得那么的有礼节:“小峰啊,你好啊?听说你们去澳门啦?情况怎么样?老嘟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强哥,我们正在商场买东西呢?你有话要跟嘟哥讲吗?”

    一峰觉得强哥的这个电话,不是来聊天的,刚才问他是否回家,他也不说,对他从不直接了当的个性,一峰只有苦笑。

    “不要!不要!没事小峰,我就想你们了,聊聊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强龙虽说依然不紧不慢的,却好象怕不赌会接电话一般,回绝得倒快。

    一峰道:“强哥,我和大哥一块来的,他的车就在浦东机场。我们三人明天上午十一点四十分的飞机,到上海三点钟左右。”

    “好呀!我还在上海呢!明天再联系吧!挂了哦!”

    一峰还想问,怎么以前都是十二月二十一二肯定放掉,回家过年的,今年咋的廿五了还不归?听口气明天廿六了,还要在上海,等嘟哥和自己的吗?莫名其妙。

    一峰真想打个电话去问问他,一想到要动用漫游费的,只好作罢。

    一峰真的差不多要流泪了,他最见不得别人的泪。

    所以当平叔又流着泪,在登机口与一峰他们握手分别时,一峰手一挥,逃也似的往里面去了。

    国际航班的准时,让一峰心有感触。

    三点二十分,一峰重新开了机。

    一出候机大厅,迎面而来的寒风,并没有影响到三个年青老帅哥的心情。

    每个人拉着两只旅行箱,迎着寒风,照样谈笑风声的,好象走在春天里。

    好在吴杰的宝马车高大宽畅,尽管如此,后座仍需放两只旅行箱子。

    等吴杰他们全部装好行李坐上车,一峰的手机又来电了,当然吴杰的来电更多,但故事只能讲一件的讲。

    一峰一看,果然又是强哥打来的,昨天他就告诉过不赌,说强哥打了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此刻他犹豫了一下,接通:

    “喂!强哥,我们刚下飞机,正在我大哥车上呢!你在哪?”

    “噢!小峰,国际航班都准时的。方便吗?”强龙说。

    方便吗?什么意思?

    一峰望了望吴杰,后者点点头,示意一峰去车外接。

    一峰连忙一边出去一边说:“方便的,强哥,有什么事你说。”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在机场附近,我也今天回家,反正我一个人。”

    强龙慢吞吞的语气真让一峰无助。一峰说:“强哥,你是不是想要我陪你一起回去!有个伴?”

    “小峰,我们兄弟几个真的你最聪明。”

    “那就……强哥,那我就在飞机场A区B杠1处,这位置等你。”

    一峰知道,强哥肯定不是想要有个伴那么简单,没办法,谁叫他们是兄弟呢?

    一峰连忙回身把情况跟吴杰大哥一讲,吴杰也不能说什么,就下车拿下两只旅行箱,一旧一新的,笑着说:

    “好吧兄弟,我看你多头忙事的,越过年越忙,比我都忙过?”

    一峰说:“大哥不要这样说我,谢谢你的话我不说了,嘟哥只好劳你直接送到家了。”

    “这不是废话吗?”

    吴杰笑道。

    一旁的不赌说:“兄弟,这强哥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我还是和大哥一块,既然他电话里不问我一声的,我也不高兴见到他,大哥,我们出发吧!”

    一峰说:“嘟哥,你又来了,不能有这个想法的。好啦大哥,你车子慢慢开,一路平安,家里见。”

    回头见!

    一峰站在A区B—1号停车场前面,等了十多分钟,正等着冷得要跳脚时,郑强龙的大奔600。无声的停在一峰身前。

    强龙下车,两人简单寒喧后,把旅行箱车后一放,招呼一峰上车。

    哎!车里真舒服!一峰开始在想哪天能自己有车了,哪怕是陈建东已经淘汰了的那桑塔纳2000。

    两个上车后,一时竟无语。强龙问了句废话:

    “小峰,中饭吃了吗?”

    天哪!快下午四点了。

    一峰笑着说:“飞机上早就吃过了,你一说,此刻肚子都饿了。”

    “喏!车上有零食,正好解你饥。矿泉水这里放放,一会就会热。”

    兄弟俩一路说些,强哥你又长膘啦,兄弟你也不轻吧,等等无关紧要的话。

    按照一峰以前的个性,他早开口询问了,大嫂怎么提前回去了啊?你怎么今天才回啊?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但通过这几年的炼历,他已慢慢学会了忍耐。心想该说的总会说,不想说的问也白搭。

    想起儿时的情景,一峰又记得大香樟树上的拉勾,和补办结拜酒的话。此刻,一峰办几桌酒当然不成问题。可目前的情形,兄弟三个,老大强龙一枝独秀。他和不赌勉勉强强。这事强龙不说,一峰哪怕上千万了,也说不出口。

    一峰这样想着,不觉有点昏昏沉沉的想睡了。

    忽听强龙说:

    “小峰,你看到过老嘟上海的那个女朋友吗?”

    一峰说:“我哪有看到过?听你说不仅身材好,相貌也一流呀!”

    一峰感觉正题要出来了。

    “比小陈漂亮。”

    强龙似乎是自言自语。

    “大哥,那陈沁儿呢?回六川了吧?”

    一峰对小陈清秀素颜的装扮印象还好,故而无话找话。

    哎!

    强龙叹了口气,说:“还在上海,不肯回去!”

    “那怎么办?她一个小姑娘家的。不对,强哥,你不会是想陪她在上海过年吧?”

    强龙说:“小峰啊,你我兄弟,小陈你也已看到过,这可能吗?所以我心烦,昨天叫司机把你大嫂先送回家,推说今天跟你一道回去,实是想跟你商量,怎么办?”

    强龙这几年公司又一下买了两辆车,其中一辆商务型的。

    一峰认真地说:“强哥,这事我哪有办法啊?上次听你口气,只要给她点钱,她自己会去吃饭。我看她钱不肯拿,饭却自个去吃了,说明这小姑娘还是有个性的。”

    “是呀!所以我有点头痛。”

    强龙沮丧地说。

    “噫?强哥,你好象不上高速啊?”

    一峰发觉路牌指示方向不对,连忙问。

    强龙说:“是啊小峰,反正回家现在三个小时够了,我还想转转。”

    “那我们现在去哪?”

    一峰只好问。

    “不知道。”

    强龙好象有点没了方向,把车开上上海外环G20,打算120公里一圈的围着上海绕。

    一峰开始实话实说:“强哥,你与小陈的事,大嫂知道了吗?”

    “似乎知道点点影子。”

    强龙说。一峰不由得想起那天早餐摊前的事,心里想,这般招摇过市的,不被外人知道才怪呢?

    于是直说:“强哥,天下再缺,也不会缺美女,象这样总不是办法。我想我们还是回家,小陈那里,你当断则断,你和大嫂已有一儿一女的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这天下,是大嫂十多年,辛辛苦苦跟你创下来的。”

    强龙不回复,沉默了一会。说:“小陈那边,倒还说得过去,毕竟是个小姑娘。问题是你大嫂盯着我不放,天天防贼一般,真烦人。”

    一峰听强龙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在说小陈一个人不愿回家,又不肯放他回浙江。现在又说小陈不要紧,倒是原配大嫂抓住影子不放了?

    一时奇怪地问:“强哥,既然小陈没问题,大嫂又盯得紧,那我们更应该早点赶紧回去呀!大过年的,在这里转圈?”

    一峰真的弄不明白。

    强龙说:“小峰,再等等,你看新庄刚开过,干脆绕出头算了。”

    一峰笑了:“强哥,你烦恼,兄弟我陪你就是。新庄刚过,想回头的话前面的出口一下,掉个头就行,也不必一定要再绕一圈的。”

    强龙说:“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么?等谁啊?

    一峰没办法。一看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强哥还漫无目的的在耗油,不知干什么。见他不说,就干脆闭眼休息。

    迷迷糊糊中,一峰听到强龙兴奋地在说:“好的!陈总,您稍等一下,我们马上到。”

    一峰一睁眼,强龙已经把车转入??道,准备下外环高速。

    一峰留意了路牌,知道是杨高路。

    很快,强龙的车,停在一辆新款奥迪a6车后,见这车连车牌都没上过,显然是刚买不久。

    一峰见强龙下车,跟驾驶室内的人开心地聊着天。一峰通过前车后玻璃,望得出前车副驾驶室还坐着个长发女子,看不出容颜年纪,应该还年轻。

    这从强龙一直陪着笑脸的,与他和她交谈的表情中,一峰感觉得出。

    忽见强龙回转,从车上拿了一公文包,又转回去,看到他拉开包,在给他和她什么东西。一峰事不关己,也就不再多望。

    忽听强龙在叫:

    “小峰!小峰,陈总叫你下来呢!来!来!”

    一峰奇了,连忙下车前去。

    谁啊?

    正在猜想,已到跟前。

    “哟!还是志高大哥!大……”

    一峰见陈志高边上那个女的,猛一看以为是他老婆杨素芬,细看不对,没那么年青也没那么漂亮,那个嫂字硬生生地刹住。

    知道认错人了,这个肯定是不赌的前女友杨素芳了。

    一峰忙笑了笑,自我化解了尴尬。

    心中非常奇怪,按理,跟不赌恋爱十年了吧?怎么这个女的,看上去仍好象只有二十五六,毛估估三十总该有了吧?

    一峰见她对着自己浅浅一笑,喔哟!真的漂亮!知道她应该知道自己了,就又笑了笑,算是招呼。

    一峰心想,难怪难怪!难怪不赌什么都不管不顾。

    那杨素芳笑过后,好象有心事,管自在呵护自己的好看的红指甲,倒让一峰觉得茫然。

    好在陈志高一副上海人的标配热情,客气地讲些不痛不痒的白相话,让一峰真的心中暗暗埋怨,强哥把自己拉出去溜达什么?

    只听陈志高忽说:

    “好啦郑总,阿拉姨介事情,自介会弄好!你则教屋里相摆平,事情来山咯!”

    一峰听了,警觉地看着强龙,一脸的疑惑。

    只见强龙笑容灿烂,一扫刚才绕外环的郁闷,欢快地说:“好勒!有陈总在,阿拉社放心!走啦!春节快乐!”

    说完,对着杨素芳重重地笑笑,后者却似乎视而不见。

    在回家的路上,一峰越来越感觉心头沉重,知道强龙的个性,决定了的事,无人左右得了。

    只好一路不出声,到三界下高速时,一峰叫强龙去自己厂里弯弯。强龙笑道:

    “兄弟,到家去陪哥吃饭,车后箱有开箱过的五粮液,等会你陪我妈喝,今夜家里打包红心。半夜我叫司机开车送你回去,到时别忘五粮液抡两瓶,做阿哥的还没送过你好酒。”

    一峰知道,自己被强哥当枪使了。

    一峰明知道自己被结义大哥两头当枪使了,却不在意,兄弟义气嘛,什么时候用得着,自当义无反顾。

    在上海那头,推出这么个兄弟要回家的,对方自是没话可说。而到老家,大嫂面前又有推托解释之词。

    无奈何,一峰连忙给家里打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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