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女间的争执
事实证明，没有外物的帮助——如咖啡或茶，人是很难抵抗睡意的。
金钱诱惑下的的亢奋早已消失，卡尔重心不稳似的左摇右摆，又开始了哈欠连天。
他这段时间的确是用脑过度了，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基本没给自己留出休息的余地。
少壮不努力啊……
本想来点豪言壮语自我激励一下，结果到嘴边却是一声少年老成的叹息。
“唉……”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想找女人了？”
“唉！不是，我……”
德诺突如其来的荤话整得卡尔一个激灵，磕磕绊绊地开口辩解道。
再撑一撑应该就不困了吧，他想道。
……
当两人越过河流，进入威尔伍德的地界时，天色也蒙蒙亮了。
他们在绿龙领所处的位置靠近东部，德诺便没有选择卡尔当初的路线，避开了北郊那片巨大的泥泞地。
一路来到护卫队驻在威尔伍德城外，这个时候大批的商队还未正式进城，因此就在此地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供货市场。
人声嘈杂。
其他如德诺一样早早到达的，已经向商队负责售卖的人员询起了价格。
把一个厚实的钱袋交给卡尔，德诺似乎对卡尔很放心，允许他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自由活动。
扭了扭脖颈，或许是晨间冷风的缘故，卡尔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他先是花了些时间来熟悉情况。各个商队售卖的货物多且繁杂，除了魔法材料，像木材、玉石、动物毛皮等商品都比较吃香，不断有人前去询问，试图以更低的价格达成交易。
“这些是什么？”卡尔指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魔法材料问道。
此时年轻自然就成为了一种优势，青春年少的样子很容易会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
商队的销售人员热络地向卡尔介绍了起来，并承诺给他一个优惠的价格。可卡尔却目露犹豫，像门外汉般重复地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对方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将信将疑地说：
“那行吧，帮我包上……哎，你别装多了，我就要这点儿！”
做戏做全套，卡尔嘴角下撇，在付钱时表现得相当肉痛。
拎着装满材料的包裹，卡尔一甩一甩的继续逛着市场。
商队多是从采药人的手中收购魔法材料，其中较为常见的，他们会在中转地售出部分以清理库存。
混装在一起的魔法材料本身质量就参差不齐，甚至还偶尔会掺杂着极少量与之形似的高级材料。在商队人员发现前将这些高级材料偷偷买下，被德诺称之为“捡漏”。
捡漏，这就是卡尔今天的主要任务。
丰富的知识储备，近十年的工作经验，他妥妥是这个领域的高端人才！
手里大包小包的材料越来越多，卡尔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找到了德诺。他快步走去，把所有包裹放进那还是空空如也的铁皮车内，这才注意到德诺身边还有一个腆着啤酒肚的商人。
“欧格茨，让我向你介绍一下，”德诺勾着商人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是我新招的员工，卡尔。”
“您好。”
卡尔会上意，向这个名为欧格茨的商人问好。
欧格茨脱下手套，和卡尔握了握手，显得平易近人。
两人打过招呼，德诺便与欧格茨边走边聊，像在讨论德诺的新店。卡尔跟在一旁听了会儿，很快就明白了：欧格茨是白雾商会在威尔伍德的负责人，德诺主要的供货商也是这家商会。
白雾商会……名字听上去跟红雾行政区有关，卡尔猜测。
“让一让，米兰妮，别坐在这儿。”
辎车边上坐着一名女孩，欧格茨正稍有责备地对她说话。
卡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名叫米兰妮的女孩没有回应，提上凳子安静地坐到了另一边。
女孩衣服上有着富贵家庭特有的精致花纹，但个人形象却有些邋遢。她的头发应该好几天没洗了，脸上也泛着汗津津的光泽。
抬起脑袋，她琥珀色的眼睛像猫头鹰般有神，十分好看。
“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学着做一些分内的事情，而不是让你来抱着书啃的，米兰妮。”
见米兰妮仍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欧格茨继续道：
“我同意你去埃德沃姆，但你也要负起对家族的责任，这是底线。”
“我不同意……咳咳。”一直保持沉默的米兰妮突然开口，她嗓音沙哑，听着像是才哭过一场。
少女的叛逆期……
卡尔心中了然，丝毫没想过自己和这名女孩也就一般大。
“你的许多同龄人都在外打工了，”欧格茨很明显意有所指，他看向卡尔，导致米兰妮也迁怒的看了卡尔一眼。
我这就躺枪了？卡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要总是活在梦里，我的女儿。”欧格茨接着说道，话语间带上了些火气。
“我不是任何人，”米兰妮站了起来，像一座沉寂的火山，“而且，我永远都活在现实，父亲。”
“缺乏金钱的现实，是吗？”欧格茨目光更加严厉，“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家族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喂，别这么说，老兄……”
德诺察觉不对，一把拉住了欧格茨的肩膀。
“是啊……”
女孩鼻翼抽动，隐约带上了哭腔。
她撞开欧格茨的肩膀，朝营地外跑去，随手扔出的书刚好重重砸在了卡尔怀里。
好痛……
卡尔揉着胸口，顺便看了眼价格。
胸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你这臭毛病真是几十年都改不了，”德诺手掌啪的一下打在欧格茨背上，“好好说话有这么难吗？”
后者沉着脸，似乎是开始后悔了，他向商队的副手叮嘱了几句，又踹了一脚德诺的屁股，便沿女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挥手拍掉屁股上的泥土，德诺倒是毫不介意。
“欧格茨这个人挺不错的，很重感情，就是……你也看到了，”耸了耸肩，德诺无奈道：“说话不太讲分寸。”
“嗯，”卡尔表示赞同：“没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有意思，你该去当个文学家。”德诺对卡尔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怪话早就习以为常，“差不多了，看看你这次捡了多少好货。”
拉着那辆满载魔法材料的铁皮车，卡尔与德诺一同走上了归程。
金钱诱惑下的的亢奋早已消失，卡尔重心不稳似的左摇右摆，又开始了哈欠连天。
他这段时间的确是用脑过度了，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基本没给自己留出休息的余地。
少壮不努力啊……
本想来点豪言壮语自我激励一下，结果到嘴边却是一声少年老成的叹息。
“唉……”
“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想找女人了？”
“唉！不是，我……”
德诺突如其来的荤话整得卡尔一个激灵，磕磕绊绊地开口辩解道。
再撑一撑应该就不困了吧，他想道。
……
当两人越过河流，进入威尔伍德的地界时，天色也蒙蒙亮了。
他们在绿龙领所处的位置靠近东部，德诺便没有选择卡尔当初的路线，避开了北郊那片巨大的泥泞地。
一路来到护卫队驻在威尔伍德城外，这个时候大批的商队还未正式进城，因此就在此地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供货市场。
人声嘈杂。
其他如德诺一样早早到达的，已经向商队负责售卖的人员询起了价格。
把一个厚实的钱袋交给卡尔，德诺似乎对卡尔很放心，允许他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自由活动。
扭了扭脖颈，或许是晨间冷风的缘故，卡尔觉得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头一回来这种地方，他先是花了些时间来熟悉情况。各个商队售卖的货物多且繁杂，除了魔法材料，像木材、玉石、动物毛皮等商品都比较吃香，不断有人前去询问，试图以更低的价格达成交易。
“这些是什么？”卡尔指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魔法材料问道。
此时年轻自然就成为了一种优势，青春年少的样子很容易会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
商队的销售人员热络地向卡尔介绍了起来，并承诺给他一个优惠的价格。可卡尔却目露犹豫，像门外汉般重复地问了几个问题，直到对方都快不耐烦了，他才将信将疑地说：
“那行吧，帮我包上……哎，你别装多了，我就要这点儿！”
做戏做全套，卡尔嘴角下撇，在付钱时表现得相当肉痛。
拎着装满材料的包裹，卡尔一甩一甩的继续逛着市场。
商队多是从采药人的手中收购魔法材料，其中较为常见的，他们会在中转地售出部分以清理库存。
混装在一起的魔法材料本身质量就参差不齐，甚至还偶尔会掺杂着极少量与之形似的高级材料。在商队人员发现前将这些高级材料偷偷买下，被德诺称之为“捡漏”。
捡漏，这就是卡尔今天的主要任务。
丰富的知识储备，近十年的工作经验，他妥妥是这个领域的高端人才！
手里大包小包的材料越来越多，卡尔踮起脚尖，在人群中找到了德诺。他快步走去，把所有包裹放进那还是空空如也的铁皮车内，这才注意到德诺身边还有一个腆着啤酒肚的商人。
“欧格茨，让我向你介绍一下，”德诺勾着商人的肩膀，对他说道：“这是我新招的员工，卡尔。”
“您好。”
卡尔会上意，向这个名为欧格茨的商人问好。
欧格茨脱下手套，和卡尔握了握手，显得平易近人。
两人打过招呼，德诺便与欧格茨边走边聊，像在讨论德诺的新店。卡尔跟在一旁听了会儿，很快就明白了：欧格茨是白雾商会在威尔伍德的负责人，德诺主要的供货商也是这家商会。
白雾商会……名字听上去跟红雾行政区有关，卡尔猜测。
“让一让，米兰妮，别坐在这儿。”
辎车边上坐着一名女孩，欧格茨正稍有责备地对她说话。
卡尔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名叫米兰妮的女孩没有回应，提上凳子安静地坐到了另一边。
女孩衣服上有着富贵家庭特有的精致花纹，但个人形象却有些邋遢。她的头发应该好几天没洗了，脸上也泛着汗津津的光泽。
抬起脑袋，她琥珀色的眼睛像猫头鹰般有神，十分好看。
“我带你过来，是想让你学着做一些分内的事情，而不是让你来抱着书啃的，米兰妮。”
见米兰妮仍摆出一副视而不见的模样，欧格茨继续道：
“我同意你去埃德沃姆，但你也要负起对家族的责任，这是底线。”
“我不同意……咳咳。”一直保持沉默的米兰妮突然开口，她嗓音沙哑，听着像是才哭过一场。
少女的叛逆期……
卡尔心中了然，丝毫没想过自己和这名女孩也就一般大。
“你的许多同龄人都在外打工了，”欧格茨很明显意有所指，他看向卡尔，导致米兰妮也迁怒的看了卡尔一眼。
我这就躺枪了？卡尔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要总是活在梦里，我的女儿。”欧格茨接着说道，话语间带上了些火气。
“我不是任何人，”米兰妮站了起来，像一座沉寂的火山，“而且，我永远都活在现实，父亲。”
“缺乏金钱的现实，是吗？”欧格茨目光更加严厉，“你知不知道，没有了家族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喂，别这么说，老兄……”
德诺察觉不对，一把拉住了欧格茨的肩膀。
“是啊……”
女孩鼻翼抽动，隐约带上了哭腔。
她撞开欧格茨的肩膀，朝营地外跑去，随手扔出的书刚好重重砸在了卡尔怀里。
好痛……
卡尔揉着胸口，顺便看了眼价格。
胸口好像没那么疼了。
“你这臭毛病真是几十年都改不了，”德诺手掌啪的一下打在欧格茨背上，“好好说话有这么难吗？”
后者沉着脸，似乎是开始后悔了，他向商队的副手叮嘱了几句，又踹了一脚德诺的屁股，便沿女儿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挥手拍掉屁股上的泥土，德诺倒是毫不介意。
“欧格茨这个人挺不错的，很重感情，就是……你也看到了，”耸了耸肩，德诺无奈道：“说话不太讲分寸。”
“嗯，”卡尔表示赞同：“没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
“有意思，你该去当个文学家。”德诺对卡尔时不时冒出的一两句怪话早就习以为常，“差不多了，看看你这次捡了多少好货。”
拉着那辆满载魔法材料的铁皮车，卡尔与德诺一同走上了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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