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准备就绪
自从人类的海域被划分为七大洋之后，七海的沿海基本默认算是七海提督的领土。在这里，七海提督的不仅拥有自己麾下所有小提督的指挥权，更是拥有战时这些和平海域治安官的临时指挥权。
换句话说，如今人类所有的海疆，统统归七海提督所有，政府根本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而身为东海提督的亚历山大，其本职就是统领太平洋的东部沿海，又因为职权和方便沟通等原因，他同时掌管着巴拿马和加勒比。
如果按照这个亨利现在所说，政府愿意将整个南北美洲的西部沿海、巴拿马海峡以及加勒比海及周边海域全部赠与齐开，那也就意味着等于让齐开接替亚历山大，成为下一个东海提督。
用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易的筹码，这事亨利做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仿佛那千里海疆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没有人会关心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会作何感想。
所以，齐开沉吟着，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怎么，您有什么不满的么？”见齐开没有回话，屏幕那边的亨利脸色稍稍变了变。
“我不喜欢你，人类。”齐开沉吟了良久说道。而随着齐开开口，蒙大拿很自然的做出了相符的姿态：“你很不诚实。”
“怎么会？”亨利笑着，脸上依然是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是抱着巨大的诚意向您提出的请求，又怎么会不诚实呢？”
“据我所知，你所说的这些，本就不属于你们。”齐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我不喜欢你们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如果我愿意帮助你们铲除东海，那么你说的这些自然归属于我，不用你们赠与。”
屏幕那边，亨利沉默着。
“你的愚蠢来自于你的狂妄和自大。黑海中诞生了和你们一般的智慧生物，你们是不是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齐开说着，语气逐渐压迫：“只是单纯的想着，哦，这群单细胞生物里出了一个比较聪明的，那么我们就从这个比较聪明的人身上捞点油水吧。”
蒙大拿很自然的贴合着齐开的语境，上身微微前倾，在黑暗中第一次露出她妖艳的瞳孔：“怎么样？我这个‘聪明的个体’有没有满足你们的幻想呢？”
亨利沉默着，然后微微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议会那帮蠢货靠不住。”
亨利说着，收起了之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先是放松的活动活动了脖子和肩膀，然后找了个椅子，随意的坐下然后说道：“尊敬的女士，作为人类联邦谈判的代表，我想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作为美洲的总理，我想我们也许还可以聊聊。”
“哦？”齐开笑了笑，对这个原先看起来很虚伪的中年油腻男子，有了一丝兴趣：“说说。”
“你......其实是人类吧。”亨利盯着屏幕中丰满的蒙大拿，语气淡然而从容。
屏幕后方，齐开一楞，而屏幕前的蒙大拿更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后面的齐开。
齐开啧了一下嘴，捂了捂脸。
在看出那一眼后蒙大拿就后悔了。那一眼无疑是把齐开出卖了，之前的所有伪装也全都白费了。想到这，齐开气氛的等着屏幕中的那个中年男人。
而屏幕那一端的亨利则对这个现象很是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看起来很唬人，但是其实黑海和普通的舰娘小姐没有什么区别的嘛，都是些心理年龄十来岁，最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齐开叹了口气，在屏幕后面伸手改了改变音器，不再是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但是依然没有露出自己的本声：“你好像很了解舰娘。”
“说来见笑。”亨利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犬子就是一个提督，他的舰娘我也见过，是个很可爱又很聪明的姑娘。”
“你儿子是提督？”齐开一愣：“你们家这关系很复杂啊。”
“没什么复杂的。”亨利摇了摇头：“我们父子两个都只不过想让美洲的人民生活变得更好而已，只不过选择的道路不通，没什么区别。”
齐开晃了晃神，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了齐文远的身影：“你们父子，就没有因为那些琐事吵过架吗？”
“怎么会。”亨利笑了笑：“他就是个不成器的治安官，我们和提督的那些破事，他还没资格知道。”
“是吗，那样，挺好的啊。”齐开说着，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能见见您的真容吗？”亨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对不起，我也要考虑我家人在人类社会中的问题，所以不行。”齐开说完，将自己的军帽扔到蒙大拿怀里：“你就当这个是我了。”
“提督学校的军帽？”亨利皱了皱眉：“怎么是黑色的？”
“你认识？”齐开挑了挑眉：“我用黑海的血染的，用来划清界限。”
“这样啊。”亨利说着，目光微微低沉：“我儿子那顶军帽还是我为他戴上的。戴上前一天学校就交给我了，我拿着那帽子端详了一天，左看右看，想着我儿子带上这帽子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看了一晚上，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样啊。”齐开抿了抿嘴，心里略微泛起一丝涟漪：“你出乎意料的是个好父亲啊。”
“哪有？”亨利摇了摇头：“我儿子整天嫌我烦，其实我也不想烦他的，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啊......”
齐开目光一动：“就像这次？”
亨利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政府和提督之间的矛盾，相比您也清楚吧。”
齐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就跟您说的一样，联邦议会那些老东西确实想着空手套白狼的好事，毕竟他们不相信，您有搬到陆地居住的勇气和能力。”亨利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原本计划的底线就是我刚才说的，当然，他们最理想的情况自然是以帮助您消灭东海为代价，帮助您消灭东海。”
齐开听完一皱眉，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亨利的意思：“这可不只是空手套白狼了，这完全是把我当成傻子来忽悠呢，他们难道没有考虑过我会是人类这件事吗？”
“有啊，他们当然考虑了。”亨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但是他们认为应该先试试这种方案，不行在考虑别的。”
“嗯，很典型的政客思维。”齐开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跟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摊牌了，又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很简单，我的要求还是那一个。”说道正题，亨利忽然满脸严肃，收起了所有的戏谑，站起身，微微朝齐开行礼：“请您务必帮助我，消灭东海舰队，击毙亚历山大。”
“为什么？”齐开眯了眯眼睛，和之前不同，并没有先询问，代价是什么。
“因为阿诺德先生带给您的那份音频。”亨利说着，声音严肃而又冰冷，但是齐开却从其中听到一丝愤怒和颤抖：“请您务必，帮助我们，铲除这个毒瘤。”
齐开沉默着。阿诺德交给齐开的音频有很多，但是齐开其实之打开了前面几个，后面的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听了：“因为他们将要准备的计划？”
“是的。”亨利皱着眉，弯下的腰碗的更深了。
齐开看着这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在见到了亚历山大，见到了齐文远，见到了七海提督，见到了埃菲尔提斯，见到了人类联邦议会等一系列的操作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认清楚这个世界了。但是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让自己感到一阵陌生。
“我不相信你。”齐开颤抖着嘴唇说道：“我不相信你和亚历山大以及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已经知道你想和我交易的内容了，现在我想知道你的价码。”
亨利站起身，眼神肃穆：“所有。”
齐开一愣：“你再说一遍？”
“所有。”亨利掷地有声的重复道：“在我能力和道德允许之内的所有。”
齐开忽然被逗笑了：“那我只要你的命可以吗？”
“可以。”亨利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轻松：“您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对吧。”
齐开沉默了一下：“是开玩笑如何，是认真的又如何？”
“如果是前者，请您发发慈悲，不要再拿数千人的性命开玩笑了。如果是后者......”亨利深吸了一口气：“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想陪一陪家人，说说话，然后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会死在您的面前。”
齐开又一次沉默了：“你就不怕我在你死后反悔吗？”
“怕......”亨利惨笑了一下：“但是.....如果您是认真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很不负责任，但是......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毕竟没人想要无缘无故的去死不是吗？”
齐开的瞳孔收缩，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心中思绪翻腾：“事成之后，我需要一份保证。我需要美洲定期将我需要的物资装在货船上，运到我指定的地点，然后你们第二天来接空船就行。这个约定的期限将是一年，我学要你保证即使在你死后，这个约定也能生效。”
亨利思索了一下：“可以，我可以做到。”
“你对我的要求中，‘你死后一年’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齐开叹了口气。
“没有。”亨利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在交货的时候，我能否又足够的时间，让我交代后事。”
齐开沉默着：“有。”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亨利听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是无比放松的神色。只是那表情在无尽的欣喜之后，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哀伤。
齐开看着屏幕中的男人，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所有的细节。
当他得知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时，他痛苦于那些美好和光明的东西都是虚幻的。
但是当他亲身接触光明和美好时，他却又怀疑畏缩而不敢向前确认那的真实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
“那么，尊敬的黑海提督先生，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亨利似乎做完了思想建设，深吸了一口气，再此向齐开确认道。
“啊，达成了。”齐开平静的说着，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失落：“我可以允许你在事成之后交货，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的诚信，不然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放心好了。”亨利笑了笑：“一份清单和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的命，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下，您不会开出一个很过分的清单吧？”
在屏幕那头看到表情巨变的亨利，齐开突然想笑：“我过会儿会把清单发给你的，放心，只是日常用品。我要建立一个我自己的港区，只是想问你借些材料而已。与其我每天在公海上碰运气打劫，不如直接问你要来的快。”
“那这么说，这几个月一直持续的，破交行动，您也可以停止？”亨利听到齐开的话，两眼直放光。
齐开则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做到不被外人发现，那么我可以停掉，毕竟外出也是有消耗的。”
亨利立马点头：“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我会将装有您物资的货船信息，发给您，您到时候假装打劫一下就成了。”
齐开满意的点了点头：“具体作战内容我会在日后发给你，当然，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按照上面的来给我下套，不过我奉陪就是了。”
听了齐开的话，亨利立马陪笑道：“我哪敢？只要您能除掉亚历山大，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齐开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之后有需要再和我联络就好。至于怎么联络我，我想你应该有了联系我的方式。”
亨利在那边点了点头，随后恭敬的再此向齐开行礼道别。
齐开微微迟疑，默默背对着镜头，走到了镜头面前，拿起蒙大拿怀里的军帽，待在自己头上：“我想你应该很好奇身为一个人类，我为什么会成为黑海的提督。如果你能完成你的承诺，在你交货的那一天，我们好好谈谈吧。”
“如果我的命，能将您带回人类世界，那这笔交易我可真是赚大了。”亨利在那边愣了愣，随后笑的更加灿烂了。
“你想多了。”齐开也笑了笑，随后关闭了通讯。
然后，黑暗重新充斥了房间。
“对不起，吾爱。”沉默中，蒙大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齐开轻轻摇了摇头，摸了摸蒙大拿的头：“演得不错，挺好的。”
蒙大拿感受着头上的温度，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齐开却没有功夫理会蒙大拿的失落，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远在大洋另一端的美洲。
“也许...是时候去见一见老朋友了。”
换句话说，如今人类所有的海疆，统统归七海提督所有，政府根本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
而身为东海提督的亚历山大，其本职就是统领太平洋的东部沿海，又因为职权和方便沟通等原因，他同时掌管着巴拿马和加勒比。
如果按照这个亨利现在所说，政府愿意将整个南北美洲的西部沿海、巴拿马海峡以及加勒比海及周边海域全部赠与齐开，那也就意味着等于让齐开接替亚历山大，成为下一个东海提督。
用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去做交易的筹码，这事亨利做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仿佛那千里海疆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棋子，没有人会关心生活在那里的人们会作何感想。
所以，齐开沉吟着，并没有马上给出答复。
“怎么，您有什么不满的么？”见齐开没有回话，屏幕那边的亨利脸色稍稍变了变。
“我不喜欢你，人类。”齐开沉吟了良久说道。而随着齐开开口，蒙大拿很自然的做出了相符的姿态：“你很不诚实。”
“怎么会？”亨利笑着，脸上依然是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是抱着巨大的诚意向您提出的请求，又怎么会不诚实呢？”
“据我所知，你所说的这些，本就不属于你们。”齐开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低沉：“我不喜欢你们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如果我愿意帮助你们铲除东海，那么你说的这些自然归属于我，不用你们赠与。”
屏幕那边，亨利沉默着。
“你的愚蠢来自于你的狂妄和自大。黑海中诞生了和你们一般的智慧生物，你们是不是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认知？”齐开说着，语气逐渐压迫：“只是单纯的想着，哦，这群单细胞生物里出了一个比较聪明的，那么我们就从这个比较聪明的人身上捞点油水吧。”
蒙大拿很自然的贴合着齐开的语境，上身微微前倾，在黑暗中第一次露出她妖艳的瞳孔：“怎么样？我这个‘聪明的个体’有没有满足你们的幻想呢？”
亨利沉默着，然后微微松了口气：“我就知道议会那帮蠢货靠不住。”
亨利说着，收起了之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先是放松的活动活动了脖子和肩膀，然后找了个椅子，随意的坐下然后说道：“尊敬的女士，作为人类联邦谈判的代表，我想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作为美洲的总理，我想我们也许还可以聊聊。”
“哦？”齐开笑了笑，对这个原先看起来很虚伪的中年油腻男子，有了一丝兴趣：“说说。”
“你......其实是人类吧。”亨利盯着屏幕中丰满的蒙大拿，语气淡然而从容。
屏幕后方，齐开一楞，而屏幕前的蒙大拿更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后面的齐开。
齐开啧了一下嘴，捂了捂脸。
在看出那一眼后蒙大拿就后悔了。那一眼无疑是把齐开出卖了，之前的所有伪装也全都白费了。想到这，齐开气氛的等着屏幕中的那个中年男人。
而屏幕那一端的亨利则对这个现象很是淡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看起来很唬人，但是其实黑海和普通的舰娘小姐没有什么区别的嘛，都是些心理年龄十来岁，最多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齐开叹了口气，在屏幕后面伸手改了改变音器，不再是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但是依然没有露出自己的本声：“你好像很了解舰娘。”
“说来见笑。”亨利说着，脸上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犬子就是一个提督，他的舰娘我也见过，是个很可爱又很聪明的姑娘。”
“你儿子是提督？”齐开一愣：“你们家这关系很复杂啊。”
“没什么复杂的。”亨利摇了摇头：“我们父子两个都只不过想让美洲的人民生活变得更好而已，只不过选择的道路不通，没什么区别。”
齐开晃了晃神，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了齐文远的身影：“你们父子，就没有因为那些琐事吵过架吗？”
“怎么会。”亨利笑了笑：“他就是个不成器的治安官，我们和提督的那些破事，他还没资格知道。”
“是吗，那样，挺好的啊。”齐开说着，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能见见您的真容吗？”亨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对不起，我也要考虑我家人在人类社会中的问题，所以不行。”齐开说完，将自己的军帽扔到蒙大拿怀里：“你就当这个是我了。”
“提督学校的军帽？”亨利皱了皱眉：“怎么是黑色的？”
“你认识？”齐开挑了挑眉：“我用黑海的血染的，用来划清界限。”
“这样啊。”亨利说着，目光微微低沉：“我儿子那顶军帽还是我为他戴上的。戴上前一天学校就交给我了，我拿着那帽子端详了一天，左看右看，想着我儿子带上这帽子的样子，不知不觉就看了一晚上，所以记得很清楚。”
“这样啊。”齐开抿了抿嘴，心里略微泛起一丝涟漪：“你出乎意料的是个好父亲啊。”
“哪有？”亨利摇了摇头：“我儿子整天嫌我烦，其实我也不想烦他的，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啊......”
齐开目光一动：“就像这次？”
亨利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政府和提督之间的矛盾，相比您也清楚吧。”
齐开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就跟您说的一样，联邦议会那些老东西确实想着空手套白狼的好事，毕竟他们不相信，您有搬到陆地居住的勇气和能力。”亨利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原本计划的底线就是我刚才说的，当然，他们最理想的情况自然是以帮助您消灭东海为代价，帮助您消灭东海。”
齐开听完一皱眉，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亨利的意思：“这可不只是空手套白狼了，这完全是把我当成傻子来忽悠呢，他们难道没有考虑过我会是人类这件事吗？”
“有啊，他们当然考虑了。”亨利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但是他们认为应该先试试这种方案，不行在考虑别的。”
“嗯，很典型的政客思维。”齐开点了点头：“那你现在跟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摊牌了，又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很简单，我的要求还是那一个。”说道正题，亨利忽然满脸严肃，收起了所有的戏谑，站起身，微微朝齐开行礼：“请您务必帮助我，消灭东海舰队，击毙亚历山大。”
“为什么？”齐开眯了眯眼睛，和之前不同，并没有先询问，代价是什么。
“因为阿诺德先生带给您的那份音频。”亨利说着，声音严肃而又冰冷，但是齐开却从其中听到一丝愤怒和颤抖：“请您务必，帮助我们，铲除这个毒瘤。”
齐开沉默着。阿诺德交给齐开的音频有很多，但是齐开其实之打开了前面几个，后面的他实在没有勇气去听了：“因为他们将要准备的计划？”
“是的。”亨利皱着眉，弯下的腰碗的更深了。
齐开看着这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忽然觉得他有些陌生。
在见到了亚历山大，见到了齐文远，见到了七海提督，见到了埃菲尔提斯，见到了人类联邦议会等一系列的操作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认清楚这个世界了。但是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让自己感到一阵陌生。
“我不相信你。”齐开颤抖着嘴唇说道：“我不相信你和亚历山大以及那些所谓的大人物有什么区别。但是我已经知道你想和我交易的内容了，现在我想知道你的价码。”
亨利站起身，眼神肃穆：“所有。”
齐开一愣：“你再说一遍？”
“所有。”亨利掷地有声的重复道：“在我能力和道德允许之内的所有。”
齐开忽然被逗笑了：“那我只要你的命可以吗？”
“可以。”亨利点了点头，脸上突然闪现出一丝轻松：“您说这话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对吧。”
齐开沉默了一下：“是开玩笑如何，是认真的又如何？”
“如果是前者，请您发发慈悲，不要再拿数千人的性命开玩笑了。如果是后者......”亨利深吸了一口气：“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想陪一陪家人，说说话，然后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会死在您的面前。”
齐开又一次沉默了：“你就不怕我在你死后反悔吗？”
“怕......”亨利惨笑了一下：“但是.....如果您是认真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知道，这样听起来很不负责任，但是......但是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毕竟没人想要无缘无故的去死不是吗？”
齐开的瞳孔收缩，紧紧地盯着这个男人，心中思绪翻腾：“事成之后，我需要一份保证。我需要美洲定期将我需要的物资装在货船上，运到我指定的地点，然后你们第二天来接空船就行。这个约定的期限将是一年，我学要你保证即使在你死后，这个约定也能生效。”
亨利思索了一下：“可以，我可以做到。”
“你对我的要求中，‘你死后一年’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齐开叹了口气。
“没有。”亨利摇了摇头：“我只想知道，在交货的时候，我能否又足够的时间，让我交代后事。”
齐开沉默着：“有。”
“那就好了。那就好了。”亨利听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脸上是无比放松的神色。只是那表情在无尽的欣喜之后，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哀伤。
齐开看着屏幕中的男人，仔细的观察着他脸上所有的细节。
当他得知这个世界黑暗的一面时，他痛苦于那些美好和光明的东西都是虚幻的。
但是当他亲身接触光明和美好时，他却又怀疑畏缩而不敢向前确认那的真实性。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神奇的动物。
“那么，尊敬的黑海提督先生，我们的交易，算是达成了？”亨利似乎做完了思想建设，深吸了一口气，再此向齐开确认道。
“啊，达成了。”齐开平静的说着，语气之中似乎有些失落：“我可以允许你在事成之后交货，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的诚信，不然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我自己也不能保证。”
“放心好了。”亨利笑了笑：“一份清单和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的命，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等下，您不会开出一个很过分的清单吧？”
在屏幕那头看到表情巨变的亨利，齐开突然想笑：“我过会儿会把清单发给你的，放心，只是日常用品。我要建立一个我自己的港区，只是想问你借些材料而已。与其我每天在公海上碰运气打劫，不如直接问你要来的快。”
“那这么说，这几个月一直持续的，破交行动，您也可以停止？”亨利听到齐开的话，两眼直放光。
齐开则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做到不被外人发现，那么我可以停掉，毕竟外出也是有消耗的。”
亨利立马点头：“这个好说，这个好说。我会将装有您物资的货船信息，发给您，您到时候假装打劫一下就成了。”
齐开满意的点了点头：“具体作战内容我会在日后发给你，当然，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按照上面的来给我下套，不过我奉陪就是了。”
听了齐开的话，亨利立马陪笑道：“我哪敢？只要您能除掉亚历山大，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齐开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之后有需要再和我联络就好。至于怎么联络我，我想你应该有了联系我的方式。”
亨利在那边点了点头，随后恭敬的再此向齐开行礼道别。
齐开微微迟疑，默默背对着镜头，走到了镜头面前，拿起蒙大拿怀里的军帽，待在自己头上：“我想你应该很好奇身为一个人类，我为什么会成为黑海的提督。如果你能完成你的承诺，在你交货的那一天，我们好好谈谈吧。”
“如果我的命，能将您带回人类世界，那这笔交易我可真是赚大了。”亨利在那边愣了愣，随后笑的更加灿烂了。
“你想多了。”齐开也笑了笑，随后关闭了通讯。
然后，黑暗重新充斥了房间。
“对不起，吾爱。”沉默中，蒙大拿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齐开轻轻摇了摇头，摸了摸蒙大拿的头：“演得不错，挺好的。”
蒙大拿感受着头上的温度，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齐开却没有功夫理会蒙大拿的失落，现在他更关心的，是远在大洋另一端的美洲。
“也许...是时候去见一见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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