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失其所以欲

    “师妹，慢点，小心摔着。”张龙赶紧跟上，他没想到，喝了这么多酒，还下了药，竟然被这娘们跑了，要是今晚成事还好，注重名节，姜苏肯定不会说出去，要是不成事，那就有麻烦了，招来姜苏记恨，自己也会名誉尽毁，最重要的是，郑老头为人正气，最恨下作之人，要是被其告知郑老头，毫无疑问，肯定会被清理门户，自己辛辛苦苦笼络人心，拿命拼出来的机遇，一切都将化作散眼云烟。

    ......

    靠近内城的一户人家门口，两人身穿灰白色布衣，头戴宽沿草帽，身上明显有带异于常人的气质，似有若无围绕着一丝香烛火气。这是经常求神拜佛，长时间接触香、烛，才能在自己的衣服上熏出这种独特的气味。

    “香主，我都盯着这一户人家好几天了，肯定不会错的，，是一个商贾，已经遣散了下人门客，明日就会动身离开飞业城，全部产业都置卖成黄鱼了，嘿嘿嘿。”左边一个贼眉鼠眼的干瘦男子，弯着腰，一脸殷勤，眉飞色舞不停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火折，点燃一支黄色的线香，插在墙角处。

    “而且，那小媳妇刚过门不久，前几天上街一次，被我望见，那叫一个滋润，整个人白嫩嫩，水灵灵的，很符合香主您说的条件，包准叫您满意，不满意您小的全凭您处置。”干瘦男子说的口沫横飞，拍着胸脯保证。

    他叫徐三，因为家中排行第三，又留着两条长须，一脸鼠相，认识的人都叫他鼠三。原本是个无业游民，因为瘦小，加入一些帮派别人都不要他，只能靠一些偷鸡摸狗的手段勉强度日，有一次饿极了，不小心摸到香取教一个成员的家中，被抓起来毒打了一顿，谁成想他没事就在街道上游荡，对本地情况很熟悉，又擅长看眼色，拍须溜马，知道谁家有娘，谁家有姑娘，谁家有粮，谁家有银两，就加入了这个新兴起的香取教，成为他们的一员，在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尤其是得知一个香主的爱好之后，对症下药，生活比原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行啊，鼠三，没让我平日白疼你，很好，走吧，情况属实的话，大大有赏，到时候多给你一点黄鱼，让你去花楼也快活快活。”浑厚的声音传来。右边一个壮汉，流着络腮胡，上身白色布衣挽起双袖，露出粗壮的小臂。

    咚咚咚

    “往生极乐，闻香度苦海，施主还请开门，早登极乐。”浑厚的声音传了进去，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却不见们打开。

    壮汉一脸无奈开口道：“我闻香教之人，慈悲为怀，普度世人，关爱众生，怎么世人就不理解呢？次次以冷面来对我们的热心，叫本人好生难过。”

    “呸，你闻香教之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狼狈为奸之辈，肆意妄为，前些日子还围我家铺子，本来当你们是乞丐，打发些银两，今日还敢上门，哼，不乱棍将你们打死就不错了。”院内一个老头，指挥这奴仆开口道。

    “护院！都给我过来，将门外这妖众给我好好教训一番，重重有赏，狗蛋，去通报老爷一声。”这老头管家模样，神情严肃，对着侧院喊道。

    几个奴仆正紧张的堵在门后，手握着棍子对着大门。一个小个子听到管家的话，应了一声就朝后院跑去，慌慌张张，边跑边喊：“老爷！不好了！老爷！香取教的人上门了！”

    砰~

    一声巨响传来，大门门栓直接断裂，一脸阴沉的白衣壮汉立在尘埃之中，将门口堵得严实，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子，手在脸前不停扇动着。

    “好，很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我们出家人，最不喜欢动手，怎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呢？看来今日，又要普度一些人了。”

    仆从见到这情景，一个个腿都吓软了，他们就是普通人，根本没学过武艺，被这气势吓得瘫倒在地上，瞪大瞳孔，乱嚎乱叫连爬带走，四散逃窜。任老管家怎么叫，他们都没有反应，一个劲跑了，没想到平日里，一个个忠心耿耿模样，如今一遇到事，就顶不住，老管家很无奈。还好，护院已经到了。

    一个个精壮的汉子，赤红着脸，身上带着酒气，他们本来是来吃散场席的，顺便结账另寻东家，还好东家算厚道，世道不好还多结了些银两，酒席也是酒肉管够，让他们痛痛快快吃上一顿，这平日里可是很难得的，过年才有这种待遇。没想到，吃的兴起，还有不长眼的上门挑衅，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坏了兴致的人。可待看见来人，护院们吸了一口气，他们跑江湖的，消息灵通，有眼力见才能活得久，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何况人家待自己不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护院的准则，不然以后谁还敢请自己，

    “弟兄们，上，香取教上门哪有好下场？东家待我们不薄，今日必须护住他们一家老小安全，这陈武就一人，他再能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一个光头汉子一马当先，他是一次气血层面，在这群人中威望最高。顿时，酒壮怂人胆，一个个应和着，一起冲了上去。

    这也是香取教的人名声太差了，往往被他们找上门，要不就全家都被逼着入了教，家产大部分充公，要不就来硬的，烧杀抢劫，奸淫掳掠，对外美名其曰他们是罪人，身上有大罪孽会给世间带来罪恶，需要早日往生极乐，了结因果，贡献家财是大慈大悲行为，会积阴德获得福报的。一开始大户们还没什么反应，后来见到他们恶行和猖狂的行径后，各个声讨，合资组织了一批人手，重创了他们。才使得香取教低调，夜间行事，就讨一些奉银，欺负欺负穷苦百姓。

    陈武将草帽一丢，猛地双眼瞪大，气血涌动，往前一个猛扑，一记白莲降世打出，只见噗噗两声，两个护院还没反应过来，掌印就到了胸口，飞了出去，口吐血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陈武凶性大发，像入了羊群的恶狼，掌法很是了得，每出一掌，必伴随一声脆响和哀嚎，这些护院根本不是其对手，说时迟那时快，一会就倒了一地，各个面色苍白，进气多出气少。

    “香主威武！这些凡夫俗子也敢来拦您的道，找死不是，我们快些去后院，别让大鱼给跑了。”鼠三奸笑着上来叫好。

    “哼，还用你教，本香主不知道吗？被这些臭鱼烂虾耽误了一些时间，走吧。”陈武带头朝后院走去，

    鼠三心里腹诽，不是你自己杀心大起，要把人都杀完，别人跑了都不放过。口头却是“是是是，香主您武艺高强，有大智慧。”

    进了后院傻眼了，都是空房，大开着门，因为走的匆忙，到处乱糟糟的。那老头管家早看情况不妙跑了，带着富贾一家从后门溜走，就留下一些置办的货物，和满地杂物，两批身中数刀马匹，血还是温热的，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哇啊啊，可恶。”陈武大怒，花了力气空手而归，被其他香取教的香主知道，不是要笑话自己，连一个大户都拿不下，最重要的是那个小娘子，听到鼠三说的多好多好，自己早就蠢蠢欲动，准备今天晚上春宵一刻，已经半月没开张了，很是想念的紧，现在毛都没有。怒气无处发泄，将地上杂物拿起，又是摔，又是扔，砸的到处都是。

    “都是你，慢手慢脚的，不是下人都散了吗？废物，打听个事都打听不好。”被怒火冲昏头脑的陈武抓起鼠三的衣领高高举起，不顾他嚎叫扔了出去。

    “扑通~”

    内院屋子突然一声巨响，屋顶瓦片和木材坍塌，露出一个人大的空洞，一个人落了下来，倒在地上，拍着衣裳。正是穿着夜行衣的蔡寅。

    “你们继续，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信吗？”蔡寅挠了挠头，本来好好的做个梁上君子，听到这边有响动，于是过来看看，躲在屋顶看好戏，也离的不近，远远打量着陈武的身手，看他与护院交手，谁知道好戏结束，想走，继续去往内城，脚下的横梁好巧不巧被陈武丢的杂物砸断，承受不了重量，一起身就掉了下去。

    “信，我当然信，我信你女个马。”这么丢脸被人看去，陈武双目血丝弥漫深吸一口气，步伐迅疾，一记白莲降世当头拍去，要叫这人命绝当场。

    蔡寅双拳变大，泛着灰意，摸了下腰间，蓄势就是一拳与之对轰。身体紧随其后，靠了过去。

    “啊~~你...”

    陈武一接招就感觉不对，右手手掌被一个尖锐物体刺穿，痛彻心扉，忍不住嚎啕大叫，还不待继续出声，对面黑衣人贴了上来。

    轰！轰！轰！

    三拳又快又准，根本来不及闪躲，击中自己心口、肝脏、肾脏，肉体凹陷，一股逆血忍不住喷了出来，心中骇然，眼前却渐渐陷入黑暗。

    陈武直挺挺倒了下去，脸上表情永远留在了不可置信，蔡寅上前狠狠一脚朝此人颈部踢去，咔嚓一声，脑袋扭了九十度。这才放下心上前取回扎在尸体上的鱼形暗器。蔡寅发现，这东西丢出，准头有点难，但是夹在手中，配后拳法，却是相得益彰，很让人满意。

    “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