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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戎的青年时代(二)

    天启十年。

    刘戎的读书生涯便结束了,入了军营。

    刘戎之所以能获得此项特权,完全因为天启皇帝在刘戎十岁时,做过一个噩梦,梦到自己与叛军决战之际被敌将一枪刺翻落马,跌落在陷坑内,一威武的大将军手持长矛对准了天启皇帝,天启皇帝问道:“你是何人,敢杀本皇?”

    大将军道:“我乃李大将军,至于我的姓名,你就无需知道了,狗皇帝,受死吧!”

    危急关头年仅十岁的刘戎骑着一匹神俊的白马杀出,一枪刺死敌将,保住了天启皇帝周全。天启皇帝被吓得大汗淋淋,被噩梦惊醒。

    后来,天启皇帝将此梦在朝会上谈论,不少大臣纷纷表示皇帝能逢凶化吉乃大吉之兆,也预示着八王子将来必定能成为一名挽江山于即倒的国之栋梁。

    其实,比起应梦的刘戎,天启皇帝更加在意的是李大将军,只是这梦中李大将军的细节被天启皇帝刻意的隐瞒了,这李大将军看不清男女,但是女将数目稀少,多半是男将,因为整个大华朝最厉害的军队自然是北疆大军,最强的将军便是李问天大将军,这李问天大将军便是李柱国的亲弟弟,甚至那曾经纵横天下的福王刘霄都不能相比,可是李问天统领的北疆军团乃是抵挡北方昆仑族的主力,而且北疆大军乃是李家人一手建立,朝廷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因而天启皇帝将梦中的细节守口如瓶,只是命令原先潜伏在拒北城的细作密切监视李问天的一举一动。

    后来,天启皇帝又请国师大人为刘戎推断命格,自然是华贵无比,福泽盖头,可是在于皇位问题上国师一直语焉不详,天启皇帝知道犯忌讳,便不再追问。当日,天启皇帝也向国师推断自己的命格,国师推算出天启皇帝十年内将遭罹难,但是却不敢直言,只说天子乃真龙下凡人间,命运在天地,自己一介凡人术士如何能推断,只是多言要好好栽培刘戎。

    从此,天启皇帝便留心观察刘戎,发现其不仅聪明伶俐,而且擅长骑马射箭,便有意栽培他为大将军,让其出入军营,多方磨炼!在军营中,刘戎与将军士卒一个锅桶吃饭,丝毫不摆王子的架子,倒也得众将士喜爱!另外,按照天启皇帝梦中情景,一直派人为刘戎搜罗白色神驹。

    “将士厮杀染血,比起文官政客,相对简单,他们会因为你是王子高看你一眼,但是多半是表面尊重,内心可能是不以为然甚至轻视与你,将军们更多将你看做负担,一则你的到来,他们行动受到束缚,担心你会向朕密报他们不轨不端的行为,二则你的安全若出问题,他们责无旁贷,很可能大好前程毁于一旦,所以你虽是皇家贵胄,可是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累赘!”天启皇帝在刘戎临行前告诫道!

    “那儿臣该怎么办?”刘戎道。

    “朕只告诉你两条,一是不得擅权,万不可以王子身份弹压各位将军,不可干预将军军令;二是不可独尊,不可将皇家王子身份挂在嘴边,从入军营开始,你就是普通一卒,与平民的儿子相比没有什么区别!如今国事不盛,望你能成一国之柱臣!一周后,我会让王老将军送你入营!”

    “王老将军?!前御林军统帅王老将军!”刘戎兴奋道。

    “对,御林军中各将领几乎都是其旧部!他送你去,也有利于培养威望!”

    王老将军的威望不只是因为他担任过御林军统帅,御林军将领都是他的旧部,而是因为其平定过南王之乱,天启皇帝兄弟众多,可是只有南王这和福王一两个个亲兄弟,可是相比较而言南王受到最厚的优待,而文韬武略的福王则因为种种原因备受打压,可以说福王的成长历程更多心酸,从争夺皇位失败到分封外地,从小弱的城邦到如今民众富裕兵甲充足的郑州城,福王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步步血泪。话说南王麾下兵多将广,居然产生了不臣之心,公然举旗起兵,兵锋直指京师,当时南王以朝拜母后方便为由,修缮了南国到京师的驿道,当时天启皇帝对其险恶用心不查,居然答应了这荒唐的要求,驿道修好后天启皇帝才反应过来,如若燕京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南王的大军均可两日内抵达燕京。趁着御林军精锐力量被抽调去扑灭倭寇,南王来势汹汹,打算趁机轻取京师,京师只有一万弱旅把守,但是坐镇的王将军居然就靠这一万弱旅抵挡住了南王八万精锐的突然袭击。并且发起四次反冲击,将南王打的丢盔弃甲,兵叛将离,在返回南国途中畏罪自杀。此一战,王将军声名鹊起。

    听闻和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一同前往,十岁的刘戎兴奋的一夜未眠,第二天起床匆匆用青盐刷牙洗漱,身着戎装!与王将军同乘一轿前往。为了这次盛会,刘戎可算是煞费苦心,不仅花重金改造了一套新的小甲胄,还熬夜对着御林军将军的画册仔细观摩,直到画像和人名能够一一对应。他想力求第一次见面便能叫出所有将军的名字,第一印象很重要,人都是先入为主的动物。

    刘戎,从小便喜欢刀枪剑戟,当其他王子都在苦不堪言夜以继日读书时,而他却能出入军营骑马射箭、沙场推演,真可谓羡煞其他王子。

    御林军主将、副将、游击将军等早已得到消息,在军营门口列队等待!

    刘戎下马,第一次见到如此严整的军伍,兴奋的小脸通红!看着铠甲鲜明、戎装披身、军旗飞扬的军阵,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的喊道:“众将士辛苦啦!”

    军阵鸦雀无声,和刘戎想象中的山呼海啸般的迎接的完全不同,刘戎感到异常尴尬!

    只有御林军统帅李定边向刘戎行了一军礼,道:“你是王子我是将军,但从今日起你是我的下属,我们先行君臣之礼,本将甲胄在身,不便行跪拜之礼!请允许我以军礼代君臣之礼!”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端倪!

    “好啊!李将军如此作风有点像大汉名将周亚夫啊!不知道军事指挥能力能不能比得上周亚夫呢?”刘戎虽小,但却机灵无比,看得出众将士对自己的轻视,但是也明白军中将军多半豪爽粗犷、不拘小节,倒也不在意,引出汉景帝巡视细柳营被周亚夫拒绝马匹入营的典故。

    李定边如何听不出刘戎的讽刺,只是浑不在意道:“末将自然比不得已经作古的将军!只愿做当代的周亚夫!”意在虽然自己名气没有周亚夫大,但是周亚夫早已经作古,没有任何可比性,即使周亚夫真的在面前,自己也不一定比不上。

    “那本王子向大将军行礼啦!本王子甲胄在身,便行军礼!”说罢,标准的行了一军礼。

    本来看热闹的一群将军,看着刘戎不卑不吭,仪态大方,纷纷内心称赞。

    “来,八王子,本将军为你引见一下众将军,请跟我来。”

    “不用了,大将军,本王子叫一遍名字,看对不对得上号?”在李定边惊异的目光中,刘戎一一走向了众将军面前。

    “你叫张雨,乃是御林军副将,能开八十石的硬弓,一身箭术出神入化,曾经在黑虎山一箭射死匪首,名震山东。本身也是三阶巅峰的高手!”

    “你叫穷蝉,乃是御林军统领,所学功夫中,轻功最好,早已达到踏雪寻梅的地步,是从捕快转职过来的,当年在抓捕采花贼草上飞时,与其纠缠了一天一夜,所过路程近百公里。而你,和张雨将军一样,也是三阶巅峰高手。”

    听着刘戎连珠炮式的报出一个个名字和众人的履历,众人都感惊异。

    “咦,王斧将军怎么不在?”

    “哦,八王子,斧头父亲去世了,回家料理后事去了。”这位王子记性简直太好了,连王斧头这不在场的人都能呼应到。

    原来,王斧将军绰号是斧头啊。刘戎暗道。

    “小兔崽子出息啦!连给个娃娃下马威都没有做到!”王将军并未露面,但是却留心外面情况!但见李定边给刘戎下马威,本想露面帮一帮刘戎,哪道刘戎竟然能够轻松化解,不禁暗暗赞许。此番目的,天启皇帝让自己陪同,很明显,是为了刘戎进军营,自己保驾护航。但见自己这帮昔日的下属居然连给刘戎下马威都没有办到,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又拿出当年当御林军统领的做派,破口大骂起来。

    一干将军,蓦然的兴奋起来!纷纷将目光投向轿子,寻找声音的源头!这熟悉的谩骂声!众将士朝思暮想!甚至军阵中的士兵也窃窃私语,出现一阵阵骚动!轿子帘幕缓缓打开,王老将军漏出了大半个上身,全身不着甲胄,只是简单的穿着粗布衣衫,一副农民打扮,只是那内敛的军人气质却自然的散发开来,这是一位久经战阵的将军,虽然已经退役。

    忽然众将军奔向轿子,将王老将军团团围住……

    军阵中长矛、长戟撞击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

    老将军走到人群中,打这个一拳,骂那个一句。

    “张雨,你他娘的第一次上战场差点当了逃兵,现在出息了,干到副将啦!”

    “李山,比以前壮啦,入伍的时候瘦的跟个竹竿似的!现在和个小牛犊子式的。”

    “你们都他娘的出息啦,比跟着我干强!都干到将军啦!”

    众将士爽朗的笑声此起彼伏!

    “兄弟们有几年没有听到老将军的骂声,甚是想念,如今再次听到浑身舒坦,比喝那杏花村还舒坦……”李定边笑道!

    “你们这群贱骨头,老夫早已解甲归田之人,如何敢骂你们这群丘八!”王老将军嘴上说不敢骂,可却句句不离脏字!

    “没有您老的栽培,哪来我们的今天,兄弟们都念着你的好,再说了,兄弟们确实是贱骨头,真是怀念你的骂!”李定边笑着说道!

    “你们这群没出息的玩意,八王子一个十岁的娃娃,你们都搞不定。”王老将军一向洒脱,说话做事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也不顾刘戎就在旁边。“以后千万不要说是我带的兵,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八王子,脸上一阵尴尬。

    “王爷爷,他们是知道你和我起来,才不敢造次的。”刘戎赶忙给众将军开脱道。

    “屁!这边的滚单上只写了你一人,他们如何知道我一起来的?分明是他们无能。”

    “是我告诉他们的。”显然,刘戎在给众将领开脱。

    “看在八王子的面子上,我也就不再追究。”

    李定边看了看老将军,又感激地看了看八王子,忽然肃穆道:“末将御林军统领李定边率众将士,恭迎八王子!”说罢单膝跪地!众将领随之伏地,高喊“恭迎八王子”。

    刘戎永远忘不了,那一日的军演,王老将军又一次披上甲胄,指挥着千军万马,战车滚滚,骏马嘶鸣。骑兵步兵近乎完美的协同,步兵与弓箭兵的战阵转换,都让刘戎大开眼界。整个军演持续一个时辰,尤其是当军演结束时,王老将军为御林军做了最后一次演讲,欢呼声响彻云霄,可是王老将军轻轻一个挥手动作,沸腾的场地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人群上空飘荡的灰尘都静止在那一刻。

    那一刻深深印在了刘戎脑海中,那一刻,他立志想成为王将军那样顶天立地的伟丈夫……

    那天,便是刘戎戎马倥偬一生的第一步!

    那一年,刘戎,十岁!

    在成年之前,刘戎便在军营中度过了整整六年,前三年里一直跟着李定边,学李定边如何摆兵布阵,如何抓训练战备,甚至战士的伙食调剂等等,只要和打仗有关,刘戎都照单全收。后来,李定边外放后,便跟着张雨将军。

    在御林军的六年里,他只参与过一次野战,便是在天启十三年,征讨小泉倭寇之战,小泉倭寇拥兵近两千余人,这在当时算是规模最大的一股倭寇,当时倭寇虽然是大患,可是很少有军马数量超过五百的队伍,其最大特点便是数量少、战斗力强悍而且指挥方便,行事狠辣,经常能够出其不意,令朝廷正规军无比头疼,大华朝军马宁愿到北疆战场与昆仑的铁血战骑面对面硬碰硬,也不愿去清剿这样一批来去如风的倭寇,这股倭寇在山东登陆后便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地方府军与御林军一道不断压缩其生存空间,最终将其困于孤城之内。只是城内还有近一万没有撤出的老百姓,成了倭寇手里最大的筹码,李定边不敢轻举妄动。每日,倭寇都会扔下近百个大华朝百姓的人头,以此胁迫朝廷退兵。朝廷大军迟迟不肯退军,五万大军花费月余才取得的战果,众将军自然没有退兵了理由,最后,倭寇竟然丧心病狂到当众奸**女,倭寇的淫笑声与妇女凄惨的求饶声,给所有大华朝将士蒙上了一层羞辱布。当日,小泉居然破天荒的漏了头,想看看大华军人面临本国女子被奸淫的表情,哪道就这样一个瞬间,就被刘戎一箭射死,原来刘戎早已经将小泉长相牢牢记在心中,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倭寇见统领惨死,阵脚大乱,被早已经怒发冲冠的五万大华大军全歼,被全歼之前倭寇丧心病狂的残杀百姓,一万百姓被斩杀三千余人。

    “这些俘虏怎么办?”穷蝉问李定边,说话时,左手抓着俘虏的头发,右手的佩剑架在一个俘虏的脖子上,那名倭寇的脖子上已经有一道血印,显然是穷蝉留下的。

    “活埋!”李定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十三岁那年,李定边掉往四川,担任四川总督。刘戎又跟着张雨将军学了三年。

    天启十五年,刘戎十五岁,那年,王老将军病逝,刘戎亲自扶灵送王老将军骨灰返乡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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