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事
“我了解过你们人族的出生。
男性和女性结合，女性怀胎十月，然后通过分娩，就有了一个婴儿——也就是幼小的人类。
但我们并不是这样。
我们就是黑雾，也只是黑雾，我们没有父母。没人知道我们是怎样诞生的。记忆的最初，就是一片黑暗。
我们靠感觉来“看”到世界。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类与人类是相同的，树木与树木是相同的。我能分清你和树木，但我分不清你和另一个人类，这颗树和另一颗树。
啊，说起来你们是有“眼睛”的对吧。嗯……那是什么感觉呢？”
他无意识地眨了眨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说道：
“嗯……“眼睛”可以看到“颜色”和“形状”。
比如说你是黑色，我的衣物是白色，外面的树叶是绿色。你们不是自称‘黑’雾吗，应该能理解颜色吧……？
“形状”就是……你能分清吗，我和树木外表的不同。”
他感觉自己说的有点混乱，不过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别的解释。
“抱歉，我不明白。对我们来说，颜色只是一种标签。比如说我能知道雾气是黑色，你的衣物是白色，但我只是知道，实际上并没有颜色的概念。形状……大小算吗？我知道你比树要小。”
他感兴趣的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眼睛”吗？”
“不，即使有些奇怪，但对我们来说，记忆的最开始，确实是“睁开眼睛”。
嗯……虽然“睁开眼睛”后也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我们确实感受得到“眨眼”这种动作。对我们来说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都是一样的，所以有的黑雾会习惯一直闭眼。
同样有眼睛，但你们却是能分清所有不同的“眼睛”真厉害啊。”
他莫名有点好笑：“这算夸奖吗？”
“算，你们人类很有意思。”那个声音很认真的说到。
“哈哈哈哈，那谢谢你的夸奖。”
“不谢，我继续讲吧。”说着，雾气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你知道吗，我们这族……或许也是人类。”
“人？”他眼睛下意识的张大。
“我见过死去的“黑雾”，和“人类”是一样的。说起来，我刚知道人类世界时，还以为这是死后的世界。
好像还没和你说过“黑雾”的死亡。我们的死亡与你们不同，雾气就是我们的生命，如果黑雾散去，我们就会死掉。
除了自愿散去雾气，我们只有被人触碰到实体才会死去，但极端情况下，我们可以将自己化为完全的雾气。就算不化成雾气，妄图杀死他人的黑雾也会在触碰对方的一瞬间和他一起死去。
所以我们的世界中极少被杀死的黑雾，大多数黑雾，都是自愿散去雾气死掉的。
啊，我突然想起了故乡的一个故事。两位主人公在相爱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以拥抱的方式殉情。是个很不错的故事。
扯远了，我的意思是，散去黑雾后，我们的身体其实和人类一样。”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黑暗。也就是说，他眼前的这片黑雾，其实是个……人？
还没等他从震惊里回过神，“黑雾”继续说到：
“然后就该说什么了？抱歉，我的记性不太好，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吧。
出生后，我就在故乡里游荡，“黑雾”们都这样，我们无目的无意义的游荡。
我们的世界里也有花，也有草，也有树。我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躺在草地上发呆，太阳晒的身上暖暖的，这时候将身体全部化为雾气中，阳光就会温柔的透过去，就这样一直晒到太阳下山，到第二天，身体也还是暖暖的。
今天的天气就很不错，在你来之前，我刚晒过太阳。不过雾气凉的是很快的，所以你来的时候，洞口应该有些冷。
我很喜欢晒太阳，你呢？”
“我还好，不过太阳晒着确实很舒服。”
“我也这么觉得。……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说到你在故乡的生活。”
“这样啊，那我继续往下说。
除了晒太阳外，我也会做一些东西去“交易”。说是交易，实际上也只是类似于“演戏”而已。我们并不需要钱财。
我以前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怎么看重钱财呢？甚至因此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不吃饭会死掉，不睡觉也会死掉，需要食物和住所。人类真的很脆弱啊，这样就死掉了。
我们并不需要进食和睡眠，所谓的“吃饭”也只是用雾气捏造出样子和味道而已。在我们的世界里，也不需要买卖，想要的话，拿走就是了。”
他听到这疑惑的皱眉，问：“那万一有人想全部都拿走呢？”
“啊？那就拿走呗。下次想要的时候，再拿回来。”
“不，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一个“黑雾”想把所有东西都占为己有，不让其他黑雾拿呢？”
“嗯……对我们来说，“一个黑雾全部拿走”和“所有黑雾分别拿走”没有区别的。
而且，我们不存在“必需品”，没有就算了，那就不要。”
他一时语塞，实在想象不到这种世界是如何运行下去的。
“那你们的世界没有房子什么的吗？”
“有的。某些时候，我们会盖房子玩。”
“食物呢？”
“从异界尝过之后，再用雾气模拟出来。”
“额……那你们是如何在异界尝到的？”
“我会用故事交换。和他们说，我讲一个故事，他们给我一份食物。人们很乐意进行这种交易。”
他想了想那种场景——从远处飘来一片神秘的黑雾，其中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说要用故事交换一份食物……凡人们不是乐意交易，是不敢拒绝吧。
压下嘴角的笑意，他继续说道：
“所以其他物品也是这样吗？在异界得到，然后用雾气复制到你们的世界中？”
“是的，除了“书”。我们世界中的“书”，是只由黑雾创造出的。”
““书”？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嗯，因为那上面记载着“故事”。对于黑雾们来说，故事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故事，只有流传出去，才可以发挥其价值。
所以我们在从异界回家时，会将所有的故事记下来，放入“图书馆”，让它永远的存在。因为在意故事，在故乡时，黑雾们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在图书馆中看书。
这样想来，你们人类真的是很浪费的生灵啊。你们总是将故事私藏着，当你们死去时，故事也永远的死去了。”
男性和女性结合，女性怀胎十月，然后通过分娩，就有了一个婴儿——也就是幼小的人类。
但我们并不是这样。
我们就是黑雾，也只是黑雾，我们没有父母。没人知道我们是怎样诞生的。记忆的最初，就是一片黑暗。
我们靠感觉来“看”到世界。在我们的世界里，人类与人类是相同的，树木与树木是相同的。我能分清你和树木，但我分不清你和另一个人类，这颗树和另一颗树。
啊，说起来你们是有“眼睛”的对吧。嗯……那是什么感觉呢？”
他无意识地眨了眨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说道：
“嗯……“眼睛”可以看到“颜色”和“形状”。
比如说你是黑色，我的衣物是白色，外面的树叶是绿色。你们不是自称‘黑’雾吗，应该能理解颜色吧……？
“形状”就是……你能分清吗，我和树木外表的不同。”
他感觉自己说的有点混乱，不过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别的解释。
“抱歉，我不明白。对我们来说，颜色只是一种标签。比如说我能知道雾气是黑色，你的衣物是白色，但我只是知道，实际上并没有颜色的概念。形状……大小算吗？我知道你比树要小。”
他感兴趣的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你们没有“眼睛”吗？”
“不，即使有些奇怪，但对我们来说，记忆的最开始，确实是“睁开眼睛”。
嗯……虽然“睁开眼睛”后也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我们确实感受得到“眨眼”这种动作。对我们来说睁开眼睛和闭上眼睛都是一样的，所以有的黑雾会习惯一直闭眼。
同样有眼睛，但你们却是能分清所有不同的“眼睛”真厉害啊。”
他莫名有点好笑：“这算夸奖吗？”
“算，你们人类很有意思。”那个声音很认真的说到。
“哈哈哈哈，那谢谢你的夸奖。”
“不谢，我继续讲吧。”说着，雾气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你知道吗，我们这族……或许也是人类。”
“人？”他眼睛下意识的张大。
“我见过死去的“黑雾”，和“人类”是一样的。说起来，我刚知道人类世界时，还以为这是死后的世界。
好像还没和你说过“黑雾”的死亡。我们的死亡与你们不同，雾气就是我们的生命，如果黑雾散去，我们就会死掉。
除了自愿散去雾气，我们只有被人触碰到实体才会死去，但极端情况下，我们可以将自己化为完全的雾气。就算不化成雾气，妄图杀死他人的黑雾也会在触碰对方的一瞬间和他一起死去。
所以我们的世界中极少被杀死的黑雾，大多数黑雾，都是自愿散去雾气死掉的。
啊，我突然想起了故乡的一个故事。两位主人公在相爱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爱意，以拥抱的方式殉情。是个很不错的故事。
扯远了，我的意思是，散去黑雾后，我们的身体其实和人类一样。”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黑暗。也就是说，他眼前的这片黑雾，其实是个……人？
还没等他从震惊里回过神，“黑雾”继续说到：
“然后就该说什么了？抱歉，我的记性不太好，就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吧。
出生后，我就在故乡里游荡，“黑雾”们都这样，我们无目的无意义的游荡。
我们的世界里也有花，也有草，也有树。我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躺在草地上发呆，太阳晒的身上暖暖的，这时候将身体全部化为雾气中，阳光就会温柔的透过去，就这样一直晒到太阳下山，到第二天，身体也还是暖暖的。
今天的天气就很不错，在你来之前，我刚晒过太阳。不过雾气凉的是很快的，所以你来的时候，洞口应该有些冷。
我很喜欢晒太阳，你呢？”
“我还好，不过太阳晒着确实很舒服。”
“我也这么觉得。……我刚才说到哪了？”
“你说到你在故乡的生活。”
“这样啊，那我继续往下说。
除了晒太阳外，我也会做一些东西去“交易”。说是交易，实际上也只是类似于“演戏”而已。我们并不需要钱财。
我以前很好奇，为什么你们怎么看重钱财呢？甚至因此出现了很多不好的故事。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们不吃饭会死掉，不睡觉也会死掉，需要食物和住所。人类真的很脆弱啊，这样就死掉了。
我们并不需要进食和睡眠，所谓的“吃饭”也只是用雾气捏造出样子和味道而已。在我们的世界里，也不需要买卖，想要的话，拿走就是了。”
他听到这疑惑的皱眉，问：“那万一有人想全部都拿走呢？”
“啊？那就拿走呗。下次想要的时候，再拿回来。”
“不，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一个“黑雾”想把所有东西都占为己有，不让其他黑雾拿呢？”
“嗯……对我们来说，“一个黑雾全部拿走”和“所有黑雾分别拿走”没有区别的。
而且，我们不存在“必需品”，没有就算了，那就不要。”
他一时语塞，实在想象不到这种世界是如何运行下去的。
“那你们的世界没有房子什么的吗？”
“有的。某些时候，我们会盖房子玩。”
“食物呢？”
“从异界尝过之后，再用雾气模拟出来。”
“额……那你们是如何在异界尝到的？”
“我会用故事交换。和他们说，我讲一个故事，他们给我一份食物。人们很乐意进行这种交易。”
他想了想那种场景——从远处飘来一片神秘的黑雾，其中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说要用故事交换一份食物……凡人们不是乐意交易，是不敢拒绝吧。
压下嘴角的笑意，他继续说道：
“所以其他物品也是这样吗？在异界得到，然后用雾气复制到你们的世界中？”
“是的，除了“书”。我们世界中的“书”，是只由黑雾创造出的。”
““书”？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嗯，因为那上面记载着“故事”。对于黑雾们来说，故事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而故事，只有流传出去，才可以发挥其价值。
所以我们在从异界回家时，会将所有的故事记下来，放入“图书馆”，让它永远的存在。因为在意故事，在故乡时，黑雾们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在图书馆中看书。
这样想来，你们人类真的是很浪费的生灵啊。你们总是将故事私藏着，当你们死去时，故事也永远的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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