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也是受害者，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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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的旅程，所有的山与云，如浮光掠影，在眼旁一闪而过，又一闪而过。
白斩夜有些无聊起来，他暗暗思量起不久前在静虚宫和武道城里的见闻。
“那小姑娘穿的是件灰袍还是暗紫袍？为何浑身发灰？炼丹？炼器？”
“先前出来的那老头是她师傅还是她长辈？为何气成那样？小姑娘性子很调皮？”
“......主街上的人群中有一些头扎马尾，白衣华袍，斜跨银剑的年轻人，那些莫不是上玄宫的嫡系子弟？”
“魔神说，神让人看到什么，人就看到什么......
不知魔神现在的样子，是真是假？是实体还是幻体？”
念及此处，他扫了一眼前方的黑色背影，目露崇拜的低声叨叨道：
“总有一日，我也会像爷爷那般，缩地成寸，飞天入地，法力无边，无所不能！”
魔神毫无反应。
白斩夜摸不准魔神的喜好，一通马屁不知拍到了何处，只好闭上了嘴，重新做个乖巧的哑巴。
“收起隐身石。”
一道声音忽而在白斩夜的脑中炸响，他忙将黑石上的灵力收回。
随之，他身形猛然一顿，从虚空中直跌而下，又缓缓飘落至一处山林间。
“齐凌君。”
魔神拱手向前，语气里带着一抹罕见的善意。
齐凌君？
那个三界第一风流美男子？
白斩夜举目看去，只见十丈开外的一块山石上，站立着一个面戴面具的男子。
他身姿昂立，蓝衣飘飘，头顶束一只白玉垂冠，一头如云的乌发半束半披，无风微拂。哪怕他此刻带着面具，也能使人一眼便感觉到他超凡脱俗的气质。
“白池兄。”
齐凌拱手回礼。
他语音温和，声音若玉石相击，又如泉水灌木，使人闻之便耳染春风，身心舒泰。
不知为何，白斩夜一见到此人，就倍感......压力，周身像是正沐浴着火焰的烤炙。
他有些后悔今日出门前没将墨黑的缎发束得更规整些，后悔刚刚为何不将银剑取出挂在腰间，整理下服饰再飘落下来与齐凌君相见？
“这是吾孙白斩夜，他一心好奇人族的风景，吾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魔神微侧过头来，朝白斩夜使了个眼色。
白斩夜忙上前两步，拱手施了一礼，结结巴巴的说道：
“岳，岳......斩夜见，见过齐凌君。”
魔神的眼角不由跳了跳，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主动询问起齐凌君：
“吾与凌君有近千年未见了吧。不知凌君这千年来过的如何？”
齐凌微一抬手，隔空遥遥搀扶起白斩夜，温声回应道：
“劳池兄挂念千年，凌过的甚好。
只是近来凌无所事事，索性再游历一番九州山水，四处消磨时光罢了。今日路过这灵清城，也同你一般，顺道来看一看。”
“凌君，你我在这瑶山相遇，也是难得的缘分。俗话说，善缘万里得相会，恶缘面见不相识。”
魔神面上浮出一丝热络的笑容，又主动拱手说道：
“既是有善缘，池便腆着老脸向凌君讨要一样小东西，还望凌君能满足了池的小愿。”
白斩夜微一怔，总觉得魔神这是故意在拦路要好处，而且要的理直气壮的。
“池兄客气。但凡我能给出，必不吝啬。”
齐凌的语音仍是温和有礼，并不问魔神讨要何物，也不夸夸其口，言语间的进退之度拿捏的十分妥当。
魔神并不客气，径直开口道：
“池想为孙儿讨一滴噬魂酒，为他打开通天道窍。”
齐凌面具后的目光落在了白斩夜身上，稍凝视了几瞬后，他微点了点头：
“池兄眼光独到，斩夜的确是个好苗子。”
说罢，他指尖冒出一滴晕黄的液体，隔空一指，点在白斩夜的额心之处。
白斩夜只觉得眉心上方似有一条冰凉的小虫，“呲溜”一声就钻进了自己的皮肉，在体内四散而开。
“小斩夜，得此魂酒后，望你能恪守道心，成就苍天大道。”
白斩夜感觉那面具后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便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多谢齐凌君。”
“好孩子。”
齐凌温言夸了一声，又朝魔神抱了一拳：
“池兄，两清。
告辞。”
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明知那人早已离去，魔神仍抱拳还了一礼。
“好孙儿，回吧。”
占了便宜后的魔神像是兴致颇好，连带着看白斩夜也顺眼了许多。
他一挥手，便携着白斩夜往北州的魔域急速返归而去。
“不去灵清城了？”白斩夜心中有些诧异。
他刚刚才知晓魔神之名，他竟与自己一样，也姓白。
“难不成我真是他的一个后辈子孙？”
但这个猜想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可笑至极，虎毒还不食子呢，可他肚中却有一只“圣虫”。
******
傍晚时分，夕阳斜下雪山。火烧云时而将白茫茫的黑渊之地映得彤红，时而涂染得金黄一片，时而又洒下缕缕紫金瓣纹。
白斩夜随着魔神在主殿前的院坝中缓身降落。
在他的眼角余光的一瞥之下，殿前院坝中的十余个尖形石塔，相互勾成了一个奇异的五芒星图形。
“这个符号......为什么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他并未开口相问，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魔神进了主殿。
“今日游览人族圣山，有何体悟？”
魔神迈步登上高台，在黑玉宝座上坐下，低头俯视在殿中垂头静立的黑衣少年。
“神灵之下，皆蝼蚁。”
白斩夜已经知道魔神想要的答案，因此不需要再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
魔神鼓了鼓掌，欣然大赞。
随后，他的一只手掌向前一握，拳掌中渐渐幻化出一柄五尺长的银色长剑。
“拿去。”
白斩夜不待细思，立即躬身向前，踏上十数步台阶，站在黑玉宝座前，然后单膝跪下，双掌高举。
魔神面露一丝满意之色，将银剑搁置在少年的掌中，又鼓励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面色和善道：“起身吧。”
“是。”
白斩夜顺势站起，仔细观察起手中的银剑来。只见那长剑的剑柄乌黑，而剑身并非纯净通透，而像是沾染了几抹暗色，泛着幽暗的寒意。
他正微侧剑体，欣赏着剑面上明暗交接处的纹路，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痛，口中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魔神的食指从少年的衣襟处迅速抽出，指尖上浮着一滴赤艳的鲜血，被他随手弹在了银剑之上。
那血一经沾染剑身，就如雨滴落入了干涸的沙土，被一刹之间就吸入了剑体。
“这是滴血认主！”白斩夜神色微怔。
“此乃无情剑，是上古夜神殿下亲自铸就的无上神器，与无情剑道最是契合。
今日，我将它赐给你作为本命法宝，望你珍之重之，莫要懈怠修行之事。”
白斩夜忙一手执剑，一手捂住胸前的血窟窿，额头挂着几滴浮汗，俯身拜谢道：
“多谢爷爷赐我无上神器，孙儿必不负爷爷期许。”
说话间，他运转周身的灵力，往胸口处聚集而去。
不过数息之间，那个血窟窿便被缓缓合拢成一道细缝，凝住了血。
明明指甲轻划一下便可取出心头血，魔神却故意以一根食指穿透了他的皮肉，给他扎了个圆圆的血洞。
“这是我今日让他在齐凌君面前丢人的代价！他恨我，他一定恨我！”
这一刻，白斩夜的心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敞亮和明晰。
可与此同时，他也感知到心神处的那颗墨色妖丹，微微抖动了起来，一股股压制不住的灵流和魔力开始在他的体内疯狂的攒动。
他，将要突破了。
一个多时辰的旅程，所有的山与云，如浮光掠影，在眼旁一闪而过，又一闪而过。
白斩夜有些无聊起来，他暗暗思量起不久前在静虚宫和武道城里的见闻。
“那小姑娘穿的是件灰袍还是暗紫袍？为何浑身发灰？炼丹？炼器？”
“先前出来的那老头是她师傅还是她长辈？为何气成那样？小姑娘性子很调皮？”
“......主街上的人群中有一些头扎马尾，白衣华袍，斜跨银剑的年轻人，那些莫不是上玄宫的嫡系子弟？”
“魔神说，神让人看到什么，人就看到什么......
不知魔神现在的样子，是真是假？是实体还是幻体？”
念及此处，他扫了一眼前方的黑色背影，目露崇拜的低声叨叨道：
“总有一日，我也会像爷爷那般，缩地成寸，飞天入地，法力无边，无所不能！”
魔神毫无反应。
白斩夜摸不准魔神的喜好，一通马屁不知拍到了何处，只好闭上了嘴，重新做个乖巧的哑巴。
“收起隐身石。”
一道声音忽而在白斩夜的脑中炸响，他忙将黑石上的灵力收回。
随之，他身形猛然一顿，从虚空中直跌而下，又缓缓飘落至一处山林间。
“齐凌君。”
魔神拱手向前，语气里带着一抹罕见的善意。
齐凌君？
那个三界第一风流美男子？
白斩夜举目看去，只见十丈开外的一块山石上，站立着一个面戴面具的男子。
他身姿昂立，蓝衣飘飘，头顶束一只白玉垂冠，一头如云的乌发半束半披，无风微拂。哪怕他此刻带着面具，也能使人一眼便感觉到他超凡脱俗的气质。
“白池兄。”
齐凌拱手回礼。
他语音温和，声音若玉石相击，又如泉水灌木，使人闻之便耳染春风，身心舒泰。
不知为何，白斩夜一见到此人，就倍感......压力，周身像是正沐浴着火焰的烤炙。
他有些后悔今日出门前没将墨黑的缎发束得更规整些，后悔刚刚为何不将银剑取出挂在腰间，整理下服饰再飘落下来与齐凌君相见？
“这是吾孙白斩夜，他一心好奇人族的风景，吾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魔神微侧过头来，朝白斩夜使了个眼色。
白斩夜忙上前两步，拱手施了一礼，结结巴巴的说道：
“岳，岳......斩夜见，见过齐凌君。”
魔神的眼角不由跳了跳，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主动询问起齐凌君：
“吾与凌君有近千年未见了吧。不知凌君这千年来过的如何？”
齐凌微一抬手，隔空遥遥搀扶起白斩夜，温声回应道：
“劳池兄挂念千年，凌过的甚好。
只是近来凌无所事事，索性再游历一番九州山水，四处消磨时光罢了。今日路过这灵清城，也同你一般，顺道来看一看。”
“凌君，你我在这瑶山相遇，也是难得的缘分。俗话说，善缘万里得相会，恶缘面见不相识。”
魔神面上浮出一丝热络的笑容，又主动拱手说道：
“既是有善缘，池便腆着老脸向凌君讨要一样小东西，还望凌君能满足了池的小愿。”
白斩夜微一怔，总觉得魔神这是故意在拦路要好处，而且要的理直气壮的。
“池兄客气。但凡我能给出，必不吝啬。”
齐凌的语音仍是温和有礼，并不问魔神讨要何物，也不夸夸其口，言语间的进退之度拿捏的十分妥当。
魔神并不客气，径直开口道：
“池想为孙儿讨一滴噬魂酒，为他打开通天道窍。”
齐凌面具后的目光落在了白斩夜身上，稍凝视了几瞬后，他微点了点头：
“池兄眼光独到，斩夜的确是个好苗子。”
说罢，他指尖冒出一滴晕黄的液体，隔空一指，点在白斩夜的额心之处。
白斩夜只觉得眉心上方似有一条冰凉的小虫，“呲溜”一声就钻进了自己的皮肉，在体内四散而开。
“小斩夜，得此魂酒后，望你能恪守道心，成就苍天大道。”
白斩夜感觉那面具后的面容微微笑了一下，便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多谢齐凌君。”
“好孩子。”
齐凌温言夸了一声，又朝魔神抱了一拳：
“池兄，两清。
告辞。”
说罢，他身形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明知那人早已离去，魔神仍抱拳还了一礼。
“好孙儿，回吧。”
占了便宜后的魔神像是兴致颇好，连带着看白斩夜也顺眼了许多。
他一挥手，便携着白斩夜往北州的魔域急速返归而去。
“不去灵清城了？”白斩夜心中有些诧异。
他刚刚才知晓魔神之名，他竟与自己一样，也姓白。
“难不成我真是他的一个后辈子孙？”
但这个猜想不仅毫无意义，而且可笑至极，虎毒还不食子呢，可他肚中却有一只“圣虫”。
******
傍晚时分，夕阳斜下雪山。火烧云时而将白茫茫的黑渊之地映得彤红，时而涂染得金黄一片，时而又洒下缕缕紫金瓣纹。
白斩夜随着魔神在主殿前的院坝中缓身降落。
在他的眼角余光的一瞥之下，殿前院坝中的十余个尖形石塔，相互勾成了一个奇异的五芒星图形。
“这个符号......为什么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
但他并未开口相问，而是老老实实的跟着魔神进了主殿。
“今日游览人族圣山，有何体悟？”
魔神迈步登上高台，在黑玉宝座上坐下，低头俯视在殿中垂头静立的黑衣少年。
“神灵之下，皆蝼蚁。”
白斩夜已经知道魔神想要的答案，因此不需要再多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好！”
魔神鼓了鼓掌，欣然大赞。
随后，他的一只手掌向前一握，拳掌中渐渐幻化出一柄五尺长的银色长剑。
“拿去。”
白斩夜不待细思，立即躬身向前，踏上十数步台阶，站在黑玉宝座前，然后单膝跪下，双掌高举。
魔神面露一丝满意之色，将银剑搁置在少年的掌中，又鼓励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面色和善道：“起身吧。”
“是。”
白斩夜顺势站起，仔细观察起手中的银剑来。只见那长剑的剑柄乌黑，而剑身并非纯净通透，而像是沾染了几抹暗色，泛着幽暗的寒意。
他正微侧剑体，欣赏着剑面上明暗交接处的纹路，突然感觉到心口一痛，口中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魔神的食指从少年的衣襟处迅速抽出，指尖上浮着一滴赤艳的鲜血，被他随手弹在了银剑之上。
那血一经沾染剑身，就如雨滴落入了干涸的沙土，被一刹之间就吸入了剑体。
“这是滴血认主！”白斩夜神色微怔。
“此乃无情剑，是上古夜神殿下亲自铸就的无上神器，与无情剑道最是契合。
今日，我将它赐给你作为本命法宝，望你珍之重之，莫要懈怠修行之事。”
白斩夜忙一手执剑，一手捂住胸前的血窟窿，额头挂着几滴浮汗，俯身拜谢道：
“多谢爷爷赐我无上神器，孙儿必不负爷爷期许。”
说话间，他运转周身的灵力，往胸口处聚集而去。
不过数息之间，那个血窟窿便被缓缓合拢成一道细缝，凝住了血。
明明指甲轻划一下便可取出心头血，魔神却故意以一根食指穿透了他的皮肉，给他扎了个圆圆的血洞。
“这是我今日让他在齐凌君面前丢人的代价！他恨我，他一定恨我！”
这一刻，白斩夜的心头比任何时候都要敞亮和明晰。
可与此同时，他也感知到心神处的那颗墨色妖丹，微微抖动了起来，一股股压制不住的灵流和魔力开始在他的体内疯狂的攒动。
他，将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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