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后遗症（2）
九州堂位于城市广场之北，是启明城里最高大、也最奢华的店铺。
纪凌月径直从店铺旁的一扇拱形院门处溜了进去，带着钱夭夭一路横冲直撞，杀到了曾长老的面前。
“曾长老，我好想你呀。”
纪凌月熟练的将胳膊支在桌案上，双手捧起小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曾长老眨啊眨。
曾长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从桌上拾起茶盏轻嘬了一下，才一饮而尽。
饮完茶，他又拿起笔继续誊写账册。
“曾长老，阿月伺候你喝茶。”
纪凌月殷勤的提起小水壶为曾长老续茶。
曾长老仍不理她，只是端起茶盏一口饮尽。
纪凌月再次殷勤续上。
曾长老终于淡淡的瞥她一眼，问：
“听说你在炼丹房连续呆了三个月，病倒了？”
纪凌月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是炼丹炼乏了，就想躺在床榻上补个觉。
这对炼丹师来说是常有的事嘛，我也不例外。嘿嘿……”
“没有拿自己试药吧？”
“没有没有，我已经不敢了。上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的教训我已经记的牢牢的了。
我这三个月主要是研究地妖丹的丹方。”
纪凌月一脸诚恳的回答道。
“嗯。”
曾长老点了点头：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如今店里重新给你备了十余株求今草，你去找曾小小，随意取用。”
“啊？我前些时日耗了启明城近三成的库存，我还以为你老人家不想搭理我了呢。”
纪凌月很是吃了一惊，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曾长老，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曾长老，你莫不是被人假扮了？你何时能这么大方了？”
曾长老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那你是不想要了。”
“要要要。嘿嘿，我只是特别受宠若惊嘛。”
纪凌月忙一脸喜滋滋的回答。
“听年掌柜说，你最近鼓捣出一点小玩意儿，颇有意思。
九州堂想与你谈笔交易，八份九尾靡换十株千年求今草。”
曾长老淡淡的补充道。
“啊？”
纪凌月的笑容僵住了。
半晌后，她义正辞严的拒绝这笔交易：
“不成，九尾靡制作条件苛刻，非常稀少珍贵，怎么能当萝卜卖呢？更何况我的小玩意刚刚改良！
灵清城的年掌柜拿一株千年隐魂草，两株千年化龙草，换了我的七份小玩意，还是药效不明的初代配方。
改良版我要换八棵千年化龙草，外加十五株千年求今草！”
“你可知求今草有多难培育？哪怕是皇境强者亲自出手将求今草瞬时收入囚笼袋中，也抵不住求今草受惊后熟化的速度。
我九州堂用了五百一十三个灵草园，布置了一千七百多个聚灵阵，每年花费三十三座晶矿洞的聚灵晶石，可求今草的存活率就是万难存一。
阿月，你还记得前些时日自己耗了多少求今草吗？
改良版我顶多出一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
“曾长老，求今草种不活是文老头种草的思路不对，关我什么事。我要七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
“你这傻孩子，什么文老头文老头的，没大没小，那是你老师，他耗得可都是你名下的产业！我最多出四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否则免谈！”
“......随他吧。我外婆说他孤家寡人的，也没个别的爱好，若是这事成了，九州堂也算是大赚了一笔！成交！”
曾长老忽然狐疑起来：
“年掌柜就给了你一株千年化龙草吧？”
“哈哈。曾长老，你中计啦！”
纪凌月忍不住得意起来。
曾长老笑眯眯的饮了口茶：
“这十株求今草是你爹带给你的。
他两个月前就到了启明城，听说你痴迷于炼丹，求今草用的多，便特意跑去文老的灵草园中薅了十株长得最壮的带给你。”
纪凌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蹙起眉头，表情很是郁闷：
“我就说曾爷爷你不会这么惯着我。
光是年掌事的一株千年隐魂草就值得上同年份的两株化龙草了。他出三株化龙草买我的初代配方，你出四株买我的改良版，这么算来，我可亏大了。
我爹也真是，人都闯进了文老头的灵草园了，还客气个啥，不薅它百八十株的，对得起我每年烧三十三座矿洞的聚灵石给文老头种草玩么？”
“......”
“我爹呢？”
曾长老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沏上茶，嘬了一口，说：
“你爹去了赤益山，说是要暂时落居此山。上次是鹤三亲自送他去寻找的住处。你若想去寻你爹，便让鹤三送你去吧。”
“嗯嗯。”
纪凌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面上渐渐涌起几丝愁绪：
“曾长老，我听说赤益山上兽妖多，但灵气却稀薄，距离静虚宫还有数千里之远，我爹为何选中那里？”
“赤益山不在静虚宫所管辖的大山名单之内。你爹不想与静虚宫牵扯太深，以免齐人皇又扯着你的大旗做一些你外婆不喜欢的事。这都是为你好。”
曾长老耐心的解释。
“嗯。我明白了。”
纪凌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心情好了许多：
“那阿月便先告辞了。”
说着，她向曾长老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去吧。”
曾长老轻轻地挥了下手。
纪凌月便带着举止拘谨的钱夭夭出了九州堂的宅院。
出了大门，踏步进入方形广场，钱夭夭不停地拍打胸口，露出一脸的惧怕之色：
“曾长老实在太可怕了。我每每见到他，都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我脑子里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纪凌月忍不住哈哈大笑，逗弄起钱夭夭来：
“你脑子里的那些小心思？你是指想吃杜鹃妖家豆粉的心思还是张婆婆家肉汤的心思？”
钱夭夭的小脸一红，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我今天满脑子都想吃张婆婆家的肉汤。”
“准了，带你去吃！”
纪凌月豪迈的一挥小手，便带着钱夭夭直奔“张婆婆家”食肆，要了两份肉汤。两人说说笑笑，吃肉喝汤，好不满足。
“啊呀，好好，你流鼻血了。”
吃着吃着，夭夭突然指着纪凌月的脸大声惊呼道。
纪凌月也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鼻子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鼻腔中滚落下来，滴入了面前的汤碗中。
她睁大眼用力的一瞧：
“咦？汤好像变红了......”
刚说到这里，她晃了晃身子，只觉得眼前天旋地也转，便从木凳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
殿......好好，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
耳边，钱夭夭的惊慌失措的声音正在渐渐的消失。
“扑通。”
在头部触地的那一瞬间，纪凌月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后一个念头：
“完了！我的化龙草！”
纪凌月径直从店铺旁的一扇拱形院门处溜了进去，带着钱夭夭一路横冲直撞，杀到了曾长老的面前。
“曾长老，我好想你呀。”
纪凌月熟练的将胳膊支在桌案上，双手捧起小脸，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曾长老眨啊眨。
曾长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从桌上拾起茶盏轻嘬了一下，才一饮而尽。
饮完茶，他又拿起笔继续誊写账册。
“曾长老，阿月伺候你喝茶。”
纪凌月殷勤的提起小水壶为曾长老续茶。
曾长老仍不理她，只是端起茶盏一口饮尽。
纪凌月再次殷勤续上。
曾长老终于淡淡的瞥她一眼，问：
“听说你在炼丹房连续呆了三个月，病倒了？”
纪凌月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我是炼丹炼乏了，就想躺在床榻上补个觉。
这对炼丹师来说是常有的事嘛，我也不例外。嘿嘿……”
“没有拿自己试药吧？”
“没有没有，我已经不敢了。上次，上上次和上上上次的教训我已经记的牢牢的了。
我这三个月主要是研究地妖丹的丹方。”
纪凌月一脸诚恳的回答道。
“嗯。”
曾长老点了点头：
“我姑且再信你一次。如今店里重新给你备了十余株求今草，你去找曾小小，随意取用。”
“啊？我前些时日耗了启明城近三成的库存，我还以为你老人家不想搭理我了呢。”
纪凌月很是吃了一惊，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曾长老，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曾长老，你莫不是被人假扮了？你何时能这么大方了？”
曾长老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那你是不想要了。”
“要要要。嘿嘿，我只是特别受宠若惊嘛。”
纪凌月忙一脸喜滋滋的回答。
“听年掌柜说，你最近鼓捣出一点小玩意儿，颇有意思。
九州堂想与你谈笔交易，八份九尾靡换十株千年求今草。”
曾长老淡淡的补充道。
“啊？”
纪凌月的笑容僵住了。
半晌后，她义正辞严的拒绝这笔交易：
“不成，九尾靡制作条件苛刻，非常稀少珍贵，怎么能当萝卜卖呢？更何况我的小玩意刚刚改良！
灵清城的年掌柜拿一株千年隐魂草，两株千年化龙草，换了我的七份小玩意，还是药效不明的初代配方。
改良版我要换八棵千年化龙草，外加十五株千年求今草！”
“你可知求今草有多难培育？哪怕是皇境强者亲自出手将求今草瞬时收入囚笼袋中，也抵不住求今草受惊后熟化的速度。
我九州堂用了五百一十三个灵草园，布置了一千七百多个聚灵阵，每年花费三十三座晶矿洞的聚灵晶石，可求今草的存活率就是万难存一。
阿月，你还记得前些时日自己耗了多少求今草吗？
改良版我顶多出一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
“曾长老，求今草种不活是文老头种草的思路不对，关我什么事。我要七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
“你这傻孩子，什么文老头文老头的，没大没小，那是你老师，他耗得可都是你名下的产业！我最多出四株千年化龙草，外加十株千年求今草！否则免谈！”
“......随他吧。我外婆说他孤家寡人的，也没个别的爱好，若是这事成了，九州堂也算是大赚了一笔！成交！”
曾长老忽然狐疑起来：
“年掌柜就给了你一株千年化龙草吧？”
“哈哈。曾长老，你中计啦！”
纪凌月忍不住得意起来。
曾长老笑眯眯的饮了口茶：
“这十株求今草是你爹带给你的。
他两个月前就到了启明城，听说你痴迷于炼丹，求今草用的多，便特意跑去文老的灵草园中薅了十株长得最壮的带给你。”
纪凌月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蹙起眉头，表情很是郁闷：
“我就说曾爷爷你不会这么惯着我。
光是年掌事的一株千年隐魂草就值得上同年份的两株化龙草了。他出三株化龙草买我的初代配方，你出四株买我的改良版，这么算来，我可亏大了。
我爹也真是，人都闯进了文老头的灵草园了，还客气个啥，不薅它百八十株的，对得起我每年烧三十三座矿洞的聚灵石给文老头种草玩么？”
“......”
“我爹呢？”
曾长老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沏上茶，嘬了一口，说：
“你爹去了赤益山，说是要暂时落居此山。上次是鹤三亲自送他去寻找的住处。你若想去寻你爹，便让鹤三送你去吧。”
“嗯嗯。”
纪凌月心不在焉的点点头，面上渐渐涌起几丝愁绪：
“曾长老，我听说赤益山上兽妖多，但灵气却稀薄，距离静虚宫还有数千里之远，我爹为何选中那里？”
“赤益山不在静虚宫所管辖的大山名单之内。你爹不想与静虚宫牵扯太深，以免齐人皇又扯着你的大旗做一些你外婆不喜欢的事。这都是为你好。”
曾长老耐心的解释。
“嗯。我明白了。”
纪凌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心情好了许多：
“那阿月便先告辞了。”
说着，她向曾长老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去吧。”
曾长老轻轻地挥了下手。
纪凌月便带着举止拘谨的钱夭夭出了九州堂的宅院。
出了大门，踏步进入方形广场，钱夭夭不停地拍打胸口，露出一脸的惧怕之色：
“曾长老实在太可怕了。我每每见到他，都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我脑子里的小心思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纪凌月忍不住哈哈大笑，逗弄起钱夭夭来：
“你脑子里的那些小心思？你是指想吃杜鹃妖家豆粉的心思还是张婆婆家肉汤的心思？”
钱夭夭的小脸一红，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我今天满脑子都想吃张婆婆家的肉汤。”
“准了，带你去吃！”
纪凌月豪迈的一挥小手，便带着钱夭夭直奔“张婆婆家”食肆，要了两份肉汤。两人说说笑笑，吃肉喝汤，好不满足。
“啊呀，好好，你流鼻血了。”
吃着吃着，夭夭突然指着纪凌月的脸大声惊呼道。
纪凌月也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鼻子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鼻腔中滚落下来，滴入了面前的汤碗中。
她睁大眼用力的一瞧：
“咦？汤好像变红了......”
刚说到这里，她晃了晃身子，只觉得眼前天旋地也转，便从木凳上软软的倒了下去。
“啊！
殿......好好，你怎么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
耳边，钱夭夭的惊慌失措的声音正在渐渐的消失。
“扑通。”
在头部触地的那一瞬间，纪凌月脑海中浮现出了最后一个念头：
“完了！我的化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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