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新居
“跪下——”
沈蒹蒹从小便知好女不吃眼前亏，沈书雁一声怒吼，她便乖乖照做。
在沈书雁脸色不佳的单独将她留下，又强忍着怒火屏退下人时，沈蒹蒹便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不其然，不等沈蒹蒹跪好，沈书雁的怒骂声便劈头盖脸的砸来。
“你如今本事大了，自己惹了祸事还不算，竟然还敢挑唆你二哥与修文帮你遮掩，是不是连将军也是你的同谋！”
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沈蒹蒹稍一迷糊，沈书雁便气恼的挥一挥手，“你走吧，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需呆在我春茵阁做甚，你这便收拾东西回你自己的院里去。”
沈蒹蒹一愣，急忙回道：“长姐刚才也听到了，我已经与梅姨娘彻底划清界限，长姐现在将我赶出去，我又该去哪里？”
“你愿去哪儿便去哪儿，关我何事？”
眼见沈书雁动了真气，沈蒹蒹急道：“二哥维护我，便是见不惯我从小孤苦，二哥是出于爱护在怜悯我！”
“孟曜不过是看着与二哥的情分上才勉为其难的为我说话，姐夫更是看在长姐的面子上才愿意替我遮掩啊！”
“蒹蒹能有什么本事，蒹蒹不过是在长姐与二哥的庇护下，稍微捡了一些薄面。”
沈书雁被她气得心口生疼，“如此说来，还是长姐无理取闹，错怪你们不成？！”
明知沈书雁说的是气话，沈蒹蒹惯会对症下药的叫惨。
“长姐为何要这般误会蒹蒹，难道真如那崔语莹所言，我从小便是被抛弃的命，小时候就被阿娘抛弃，如今又要被长姐抛弃！我活该倒霉，活该受她欺负……”
“你还有理了！我问你，今日之事，是不是皆由你挑起？”
沈蒹蒹哀叹一声，越发委屈道：“长姐也听到了啊，崔语莹在断桥就推我落水，我今日所为，不过是报断桥之仇？长姐不是也说么，沈家的姑娘，断然没有让外人欺负的道理！”
“沈书沅！”
沈书雁气得一掌打向桌案，连桌案上的茶水都洒出了不少。
“本以为你落水之后，性子也会收敛一些，哪曾想，你与以前相比当真是变本加厉！”
“我问你，你既然早就知道当日是崔语莹推你落水，你为何不告知长姐？难道在你心里，长姐和将军不能为你主持公道么？”
“我并无崔语莹推我落水的证据！”
“没有证据便去找证据。”
“若找不到证据呢？若崔语莹死不承认呢？若长姐与将军无法定崔语莹的罪呢……”
沈书雁终是被沈蒹蒹的连续追问堵得哑口无言，继而又烦闷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该莽撞行事！你可知今日若行错一步，会有怎样的后果？你若身陷囫囵，长姐又该如何救你？”
这女子惯会捡话听，沈蒹蒹眨眨眼睛，调皮的凑身上前，“长姐是在关心我？长姐如今可是有些许喜欢我了？”
“跪好！”
沈蒹蒹知趣的跪好，又露出一脸乖巧的假笑。
沈书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长姐以前就说过，不管你如何，长姐对你都有护佑之责！长姐今日只是在告诫你，你以后遇事定要三思而行，切不可铤而走险，如若不然，不仅害了自己，还会连累他人！”
沈蒹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长姐教训的是，蒹蒹知晓了。”
沈蒹蒹的装腔作势让沈书雁嫌弃又无奈，思索再三，沈书雁又探究的问道：“你今日对崔语莹的所作所为，当真只是为了报当日的断桥之仇？”
“是啊，不然呢？”
对上沈蒹蒹的懵懂，沈书雁沉默良久，叹息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与崔语莹争风吃醋？”
沈蒹蒹越发纯懵，“吃什么醋？”
”既不是吃醋，晨间你与将军又在纠缠什么？”
沈蒹蒹在白痴也听懂了沈书雁的问话，沈书雁这是怀疑她是因为霍青的缘故，才与崔语莹起的冲突！
喜欢自己的姐夫？这不是乱情么！
这女子一跃而起，激动得手舞足蹈，“长姐不会以为我喜欢姐夫吧？我怎么可能喜欢姐夫呢？我只是落水啊，我又没有撞坏脑袋……”
沈书雁满脸郁色，“将军不好么？”
沈蒹蒹哭笑不得，越发语无伦次的比划道：“不是姐夫不好，是我不能喜欢姐夫，不对不对，是我根本不可能喜欢姐夫……姐夫在我心中与阿爹和二哥是一样的啊，喜欢姐夫就是喜欢阿爹，喜欢二哥，我怎么可能心悦自己的阿爹和二哥呢……”
沈书雁跟随沈蒹蒹的奇怪思路绕了一大圈，最后实在忍不住地“噗呲”一声笑道：“你可知自己在胡说什么？”
沈蒹蒹自然与沈书雁说不通她心里认定的人伦常理，思索再三，她非常郑重的向沈书雁承诺道：“长姐不必知晓蒹蒹在说什么，长姐只需明白，长姐是蒹蒹心中非常敬重的人，蒹蒹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长姐的事，也绝不会做让长姐难过的事！”
沈蒹蒹难得严肃的神情让沈书雁再次开怀大笑，“你若心悦将军，长姐便成全你的心愿，这有何难！”
在沈蒹蒹难以置信的眼眸中，沈书雁继续逗笑，“虽说将军现在对我深情不移，但时日久远，我怕也是孤掌难鸣，若蒹蒹愿意来将军府帮衬长姐……”
“不愿意，不愿意……求长姐莫在拿蒹蒹寻开心？求求长姐，求求长姐……”
沈书雁捉住沈蒹蒹胡乱作揖的双手，宠溺的笑道：“是了，像我们蒹蒹这般心气颇高的女子，又怎么愿意入府为妾呢！”
“长姐原先想着你孤苦无依，行事鲁莽，又缺乏管教，将你招入将军府，忌惮将军的压力你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胡作非为……”
沈蒹蒹心里一声长叹，原来沈书雁招自己进将军府的真正目的是——为民除害！
再次看上沈蒹蒹，沈书雁便满意的点点，笑道：“如今再看你，我们家的三姑娘竟然不知何时出落的如此水灵！
“像这般冰雪聪慧，才貌双全的小女娘，谁敢让你委屈做妾，长姐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沈蒹蒹正在开小差，听到沈书雁由衷的夸赞，腼腆的嗫嚅道：“我，我哪有长姐说的这般好！”
“蒹蒹无需自谦，蒹蒹的好这些日子长姐都看在眼里，以后遇到好的儿郎，长姐自当帮你用心留意，就当长姐为刚才的无心之言给你赔不是可好？”
沈蒹蒹这次真的羞到满面红光，“我又没说要嫁，长姐乱说什么，我不嫁，我还要留在府里孝敬阿爹……”
“你若不嫁，阿爹该被指责‘教女无方’了，你若乖乖寻个好郎婿，便是对阿爹最好的孝顺……”
“长姐——长姐欺负人，不理长姐了……”
沈蒹蒹一脸绯红，说不过自家长姐，便撒娇耍赖。
顶不住沈书雁的开怀取笑，她提起碍事的儒裙逃得飞快，好巧不巧刚好与什么人擦肩而过，又被那人老鹰抓小鸡一般拉着她后颈处的衣物直接给拖拧了回来——
“又惹你长姐生气了，跑得跟个小贼似的！”
见来人是霍青，沈蒹蒹大囧，想起刚才沈书雁误会她喜欢霍青的话，她用力挣脱霍青的大手，越发逃得飞快……
“三丫头这是怎么了？”
霍青如坐云雾般摇摇头，信步朝笑容明媚的沈书雁走来。
“蒹蒹长大了，该寻郎婿了，将军日后定要为蒹蒹留意才是！”
霍青自顾自地坐上草席，一口饮尽沈书雁递过来的茶水，最后才如听到笑话般的冷哼。
“这三丫头整日跟一窜天猴似的，哪位儿郎敢娶她？她日后若真的做了人家的夫人，又闹得人家院里鸡犬不宁，六畜不安，为夫不要面子的？”
沈书雁强忍笑意，调侃道：“咦，将军这是说的哪家儿郎，为何满院都是六畜？”
霍青憋得满脸通红，本来“猴畜一家”的胡话都滚到了嘴边，最后硬是凭着一份理智强压了下去！
难得见到霍将军头疼憋屈的模样，沈书雁玩心大起，探头问道：“将军的颜面不是在晨间就败尽了么，将军若能替蒹蒹寻到一位能代替将军与妾管教好她的好郎婿，将军兴许还能捡回些许薄面……”
霍青：“……”
沈蒹蒹至从在沈书雁那里闹出乌龙后，成日便躲在内室里不敢出门，就连沈从来邀约她几次，都被她借故逃避。
后来在霍青临危受命离开沈府后，沈蒹蒹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得知沈老爹连元日都回不来都城，沈府里没人压镇，难免梅氏又作妖，沈书雁本来都打算搬回将军府，思虑再三，最后又决定留在沈府里过元日。
沈蒹蒹想到霍青回来后自然又要来沈府里寻自家长姐，为了避免与霍青见面的尴尬，沈蒹蒹小儿讨糖一般日日缠着沈书雁要新居。
沈书雁多半被她闹得头疼，也是为了躲清闲，最后又无奈同意沈蒹蒹搬去如夫人无缘住进的如意园。
说起如意园，当年为了迎娶如夫人，沈长殊对这院子里的格局和布置，很是花了一翻心思。
得知如夫人喜静，如意园便建在府里最偏远的一角，好在那里风景宜人，前面有潺潺的流水相拥，后面又有随风摇曳的竹林环绕。
想必沈老爹当年有意将这里打造成一座独立绝尘的世外桃源，想与自己最心爱的如夫人不受打扰的做一对空谷幽兰的普通夫妻。
只可惜事与愿违，如夫人终是没有看到沈长殊送给她的心意！现在因果轮回，沈蒹蒹被安排住进如意园，便是对如夫人当年遗憾而眠亡魂的慰藉。
这座空余十几年的院子，终于因沈蒹蒹携带婢子们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沈蒹蒹为了早日搬进如意园，竟死皮赖脸的向沈书雁与沈从借了好些婢子婆子与随从到如意园来帮忙翻整庭院。
能早日搬进新院独住，是沈蒹蒹目前最大的心愿，心不在焉的丢了沈书雁给她布置的女红任务，沈三姑娘提着襦裙在长廊里跑得飞快……
只有来如意园亲自监督，沈蒹蒹浮躁的心灵才能等到真正的安宁。
大多时候她都是负手渡步，如万恶的监工一般或是满意颔首，或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沈从带着他的连体兄弟孟曜来看过沈蒹蒹好几次，两人倒是很是有默契的笑着说她太过得意……
抗不住沈蒹蒹的强行压迫，如意园竟然比沈蒹蒹预想的期限还要早两日完工。
当日傍晚，沈蒹蒹便拖着婢子大包小包的搬进如意园，忙乎一通，她浑身酸胀的躺上轻纱漫舞的大床时，心里才感到真正的踏实！
离开了梅姨娘的沁香园，和沈书雁的春茵阁，住进如意园的这一刻沈蒹蒹才觉得，从此以后，她在这里，也算有个家了——
沈蒹蒹从小便知好女不吃眼前亏，沈书雁一声怒吼，她便乖乖照做。
在沈书雁脸色不佳的单独将她留下，又强忍着怒火屏退下人时，沈蒹蒹便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果不其然，不等沈蒹蒹跪好，沈书雁的怒骂声便劈头盖脸的砸来。
“你如今本事大了，自己惹了祸事还不算，竟然还敢挑唆你二哥与修文帮你遮掩，是不是连将军也是你的同谋！”
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沈蒹蒹稍一迷糊，沈书雁便气恼的挥一挥手，“你走吧，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还需呆在我春茵阁做甚，你这便收拾东西回你自己的院里去。”
沈蒹蒹一愣，急忙回道：“长姐刚才也听到了，我已经与梅姨娘彻底划清界限，长姐现在将我赶出去，我又该去哪里？”
“你愿去哪儿便去哪儿，关我何事？”
眼见沈书雁动了真气，沈蒹蒹急道：“二哥维护我，便是见不惯我从小孤苦，二哥是出于爱护在怜悯我！”
“孟曜不过是看着与二哥的情分上才勉为其难的为我说话，姐夫更是看在长姐的面子上才愿意替我遮掩啊！”
“蒹蒹能有什么本事，蒹蒹不过是在长姐与二哥的庇护下，稍微捡了一些薄面。”
沈书雁被她气得心口生疼，“如此说来，还是长姐无理取闹，错怪你们不成？！”
明知沈书雁说的是气话，沈蒹蒹惯会对症下药的叫惨。
“长姐为何要这般误会蒹蒹，难道真如那崔语莹所言，我从小便是被抛弃的命，小时候就被阿娘抛弃，如今又要被长姐抛弃！我活该倒霉，活该受她欺负……”
“你还有理了！我问你，今日之事，是不是皆由你挑起？”
沈蒹蒹哀叹一声，越发委屈道：“长姐也听到了啊，崔语莹在断桥就推我落水，我今日所为，不过是报断桥之仇？长姐不是也说么，沈家的姑娘，断然没有让外人欺负的道理！”
“沈书沅！”
沈书雁气得一掌打向桌案，连桌案上的茶水都洒出了不少。
“本以为你落水之后，性子也会收敛一些，哪曾想，你与以前相比当真是变本加厉！”
“我问你，你既然早就知道当日是崔语莹推你落水，你为何不告知长姐？难道在你心里，长姐和将军不能为你主持公道么？”
“我并无崔语莹推我落水的证据！”
“没有证据便去找证据。”
“若找不到证据呢？若崔语莹死不承认呢？若长姐与将军无法定崔语莹的罪呢……”
沈书雁终是被沈蒹蒹的连续追问堵得哑口无言，继而又烦闷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该莽撞行事！你可知今日若行错一步，会有怎样的后果？你若身陷囫囵，长姐又该如何救你？”
这女子惯会捡话听，沈蒹蒹眨眨眼睛，调皮的凑身上前，“长姐是在关心我？长姐如今可是有些许喜欢我了？”
“跪好！”
沈蒹蒹知趣的跪好，又露出一脸乖巧的假笑。
沈书雁满脸的恨铁不成钢，“长姐以前就说过，不管你如何，长姐对你都有护佑之责！长姐今日只是在告诫你，你以后遇事定要三思而行，切不可铤而走险，如若不然，不仅害了自己，还会连累他人！”
沈蒹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长姐教训的是，蒹蒹知晓了。”
沈蒹蒹的装腔作势让沈书雁嫌弃又无奈，思索再三，沈书雁又探究的问道：“你今日对崔语莹的所作所为，当真只是为了报当日的断桥之仇？”
“是啊，不然呢？”
对上沈蒹蒹的懵懂，沈书雁沉默良久，叹息道：“你确定不是因为与崔语莹争风吃醋？”
沈蒹蒹越发纯懵，“吃什么醋？”
”既不是吃醋，晨间你与将军又在纠缠什么？”
沈蒹蒹在白痴也听懂了沈书雁的问话，沈书雁这是怀疑她是因为霍青的缘故，才与崔语莹起的冲突！
喜欢自己的姐夫？这不是乱情么！
这女子一跃而起，激动得手舞足蹈，“长姐不会以为我喜欢姐夫吧？我怎么可能喜欢姐夫呢？我只是落水啊，我又没有撞坏脑袋……”
沈书雁满脸郁色，“将军不好么？”
沈蒹蒹哭笑不得，越发语无伦次的比划道：“不是姐夫不好，是我不能喜欢姐夫，不对不对，是我根本不可能喜欢姐夫……姐夫在我心中与阿爹和二哥是一样的啊，喜欢姐夫就是喜欢阿爹，喜欢二哥，我怎么可能心悦自己的阿爹和二哥呢……”
沈书雁跟随沈蒹蒹的奇怪思路绕了一大圈，最后实在忍不住地“噗呲”一声笑道：“你可知自己在胡说什么？”
沈蒹蒹自然与沈书雁说不通她心里认定的人伦常理，思索再三，她非常郑重的向沈书雁承诺道：“长姐不必知晓蒹蒹在说什么，长姐只需明白，长姐是蒹蒹心中非常敬重的人，蒹蒹永远都不会做对不起长姐的事，也绝不会做让长姐难过的事！”
沈蒹蒹难得严肃的神情让沈书雁再次开怀大笑，“你若心悦将军，长姐便成全你的心愿，这有何难！”
在沈蒹蒹难以置信的眼眸中，沈书雁继续逗笑，“虽说将军现在对我深情不移，但时日久远，我怕也是孤掌难鸣，若蒹蒹愿意来将军府帮衬长姐……”
“不愿意，不愿意……求长姐莫在拿蒹蒹寻开心？求求长姐，求求长姐……”
沈书雁捉住沈蒹蒹胡乱作揖的双手，宠溺的笑道：“是了，像我们蒹蒹这般心气颇高的女子，又怎么愿意入府为妾呢！”
“长姐原先想着你孤苦无依，行事鲁莽，又缺乏管教，将你招入将军府，忌惮将军的压力你也会有所顾忌，不敢胡作非为……”
沈蒹蒹心里一声长叹，原来沈书雁招自己进将军府的真正目的是——为民除害！
再次看上沈蒹蒹，沈书雁便满意的点点，笑道：“如今再看你，我们家的三姑娘竟然不知何时出落的如此水灵！
“像这般冰雪聪慧，才貌双全的小女娘，谁敢让你委屈做妾，长姐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沈蒹蒹正在开小差，听到沈书雁由衷的夸赞，腼腆的嗫嚅道：“我，我哪有长姐说的这般好！”
“蒹蒹无需自谦，蒹蒹的好这些日子长姐都看在眼里，以后遇到好的儿郎，长姐自当帮你用心留意，就当长姐为刚才的无心之言给你赔不是可好？”
沈蒹蒹这次真的羞到满面红光，“我又没说要嫁，长姐乱说什么，我不嫁，我还要留在府里孝敬阿爹……”
“你若不嫁，阿爹该被指责‘教女无方’了，你若乖乖寻个好郎婿，便是对阿爹最好的孝顺……”
“长姐——长姐欺负人，不理长姐了……”
沈蒹蒹一脸绯红，说不过自家长姐，便撒娇耍赖。
顶不住沈书雁的开怀取笑，她提起碍事的儒裙逃得飞快，好巧不巧刚好与什么人擦肩而过，又被那人老鹰抓小鸡一般拉着她后颈处的衣物直接给拖拧了回来——
“又惹你长姐生气了，跑得跟个小贼似的！”
见来人是霍青，沈蒹蒹大囧，想起刚才沈书雁误会她喜欢霍青的话，她用力挣脱霍青的大手，越发逃得飞快……
“三丫头这是怎么了？”
霍青如坐云雾般摇摇头，信步朝笑容明媚的沈书雁走来。
“蒹蒹长大了，该寻郎婿了，将军日后定要为蒹蒹留意才是！”
霍青自顾自地坐上草席，一口饮尽沈书雁递过来的茶水，最后才如听到笑话般的冷哼。
“这三丫头整日跟一窜天猴似的，哪位儿郎敢娶她？她日后若真的做了人家的夫人，又闹得人家院里鸡犬不宁，六畜不安，为夫不要面子的？”
沈书雁强忍笑意，调侃道：“咦，将军这是说的哪家儿郎，为何满院都是六畜？”
霍青憋得满脸通红，本来“猴畜一家”的胡话都滚到了嘴边，最后硬是凭着一份理智强压了下去！
难得见到霍将军头疼憋屈的模样，沈书雁玩心大起，探头问道：“将军的颜面不是在晨间就败尽了么，将军若能替蒹蒹寻到一位能代替将军与妾管教好她的好郎婿，将军兴许还能捡回些许薄面……”
霍青：“……”
沈蒹蒹至从在沈书雁那里闹出乌龙后，成日便躲在内室里不敢出门，就连沈从来邀约她几次，都被她借故逃避。
后来在霍青临危受命离开沈府后，沈蒹蒹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得知沈老爹连元日都回不来都城，沈府里没人压镇，难免梅氏又作妖，沈书雁本来都打算搬回将军府，思虑再三，最后又决定留在沈府里过元日。
沈蒹蒹想到霍青回来后自然又要来沈府里寻自家长姐，为了避免与霍青见面的尴尬，沈蒹蒹小儿讨糖一般日日缠着沈书雁要新居。
沈书雁多半被她闹得头疼，也是为了躲清闲，最后又无奈同意沈蒹蒹搬去如夫人无缘住进的如意园。
说起如意园，当年为了迎娶如夫人，沈长殊对这院子里的格局和布置，很是花了一翻心思。
得知如夫人喜静，如意园便建在府里最偏远的一角，好在那里风景宜人，前面有潺潺的流水相拥，后面又有随风摇曳的竹林环绕。
想必沈老爹当年有意将这里打造成一座独立绝尘的世外桃源，想与自己最心爱的如夫人不受打扰的做一对空谷幽兰的普通夫妻。
只可惜事与愿违，如夫人终是没有看到沈长殊送给她的心意！现在因果轮回，沈蒹蒹被安排住进如意园，便是对如夫人当年遗憾而眠亡魂的慰藉。
这座空余十几年的院子，终于因沈蒹蒹携带婢子们的到来而热闹起来。
沈蒹蒹为了早日搬进如意园，竟死皮赖脸的向沈书雁与沈从借了好些婢子婆子与随从到如意园来帮忙翻整庭院。
能早日搬进新院独住，是沈蒹蒹目前最大的心愿，心不在焉的丢了沈书雁给她布置的女红任务，沈三姑娘提着襦裙在长廊里跑得飞快……
只有来如意园亲自监督，沈蒹蒹浮躁的心灵才能等到真正的安宁。
大多时候她都是负手渡步，如万恶的监工一般或是满意颔首，或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沈从带着他的连体兄弟孟曜来看过沈蒹蒹好几次，两人倒是很是有默契的笑着说她太过得意……
抗不住沈蒹蒹的强行压迫，如意园竟然比沈蒹蒹预想的期限还要早两日完工。
当日傍晚，沈蒹蒹便拖着婢子大包小包的搬进如意园，忙乎一通，她浑身酸胀的躺上轻纱漫舞的大床时，心里才感到真正的踏实！
离开了梅姨娘的沁香园，和沈书雁的春茵阁，住进如意园的这一刻沈蒹蒹才觉得，从此以后，她在这里，也算有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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