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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少卿正在路上

    “古施主,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欢喜寺的和尚,不是普通和尚,很危险。若是被人发现,你剑子的地位更是难保。”

    登州城西段的七尺剑宗分属,没有玄清上宗的分属来得富丽堂皇,甚至比黑水宗办事处还要简陋。

    这个分属没有牌匾,更没有朱红色宝石装点的大门和镇宅用的法宝石狮子,甚至连门槛都没有。

    矮小的木门只有两米高,看起来有些年月了,却不显得狭窄逼仄。木门上满是利器划过留下的刻痕,一道道属于剑修的剑意残留在刻痕里。

    若是对剑悟性高的,自然会驻足于前,凡人可开慧入仙,修士可顿悟修剑。

    甚至还有过以凡人之躯,一步登顶化神剑仙的传说。

    这是七尺剑宗的游历弟子安置点,也是用于招收有缘新弟子的“测灵阵盘”。

    这样的求剑门几乎开遍了修仙界的每一个角落,有的张扬,有的隐蔽。

    甚至还有不少求剑门打入敌人内部。

    曾有过传闻,妖族腹地的皇宫大门就是一扇仙宝级别求剑门伪装而成,涂上红漆隐去剑痕。但妖皇太子里若是有练剑天赋的,不慎着了相,就会踏入问剑门的道统,背叛妖皇道统。

    而近百年来最有名的,莫过于开在玄清上宗长老大殿的求剑门,它是实打实引诱了一位化神级别的上宗长老叛入七尺剑宗。

    这直接导致七尺剑宗和玄清上宗交恶,在经过宗主级别的大战后,叛徒失踪,双方宗主皆重伤闭关,断绝往来。

    此后玄清上宗对七尺剑宗的厌恶程度甚至超过了有历史仇怨的虎怅王一脉。

    若是宗门内有和虎怅王勾结的,顶多是神魂俱灭,那么勾结七尺剑宗的,就是把魂魄投入碎魂大磨盘,在磨盘里细细地磨上百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魂魄的哀嚎声会传遍整个七尺剑宗,令所有长老弟子引以为戒。

    不过经此一役,七尺剑宗的的求剑门受到了整个修仙界的重视。

    后经过卜卦和古籍查阅,才知道这求剑门只有一座,就是七尺剑宗宗主大殿的殿门,而修仙界里的求剑门都是它的分身,可以通过剑意去潜移默化的改造任何一扇门,并以此来引诱所有剑修资质者入剑道,拜七尺道统。

    天下剑修,皆入其门,诵七尺剑。

    就好似是魔道行径,宛如合欢宗。

    区别就是一个沉迷女色,一个沉迷练剑。

    但七尺剑宗对外的解释是男色女色伤身,但练剑不伤身。男人和女人只会妨碍自己练剑,所以练剑是对合欢宗等魔道宗门的一种克制和拒绝。

    且佛门可以在修仙界各地留下偈语,开慧凡人拜入佛门,那么七尺剑宗也可以留下求剑门,行开民智之责。

    在招收弟子方面,一向死板的七尺剑宗却和佛门一样走在了修仙界的前列,懂得通过扩大影响力来增加新收弟子的质量。

    这是在几千年前七尺剑宗人丁凋零时,痛定思痛的结果。

    从此不只有佛门弟子可以说我与道友有缘,他们七尺剑宗也可以!

    若是看不惯七尺剑宗的行为,应该先去问责佛门,毕竟他们才是强行拉人入伙的祖师爷。

    这一招祸水东引一下子戳到了整个修仙界的伤口。

    谁家没几个重要弟子长老出门游历着游历着,突然就剃度出家了,还说什么看透世间因果,以身饲虎救民水火。

    哪个妖族没几个叔祖因为一些狗屁原因成了秃驴的坐骑?哪家鬼修没经历过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一发金刚掌印打成重伤?

    甚至苦寒的北疆哪怕吃块骆驼肉都成了罪过。

    这不都是屁话!

    叛变就叛变,还要说一堆漂亮话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于是整个修仙界各大宗门妖王都颁布了佛门禁令,禁止和尚出入,佛门受到重创。

    对于佛门抗议,修仙界的答案倒是很一致,你们总是说因果报,这不就来了吗?这不是我们主观行为,而是被所谓因果牵扯而不得不为,否则其内有大恐怖。大师们要为天下苍生牺牲一下,来日做证道佛陀云云。

    这番秃驴常用的说辞堵死了秃驴自己,还想狡辩的立刻抓起来打一顿,自然就老实了。

    此番折腾下来,七尺剑宗也收敛了不少,和同道达成协议,求剑门只放剑意,不勾人入七尺道统。

    毕竟七尺剑宗虽然是剑修里最大的宗门,却不能代表全体剑修。

    剑修作为杀伐之士,每一个宗门里都会有极其悠久的剑修道统,未必就比七尺剑宗差,只是人少了些。

    七尺剑宗也不敢犯众怒,把自己的名声在剑修的道统里搞臭,被天下攻讦。

    但传道的思想却是深深刻入了部分七尺宗剑修的骨子里。

    比如说在问柳街求剑门里,通窍和古三剑的对话。

    “古施主冒天下大不讳救我于水火,莫非……是仰慕佛法。是了,必然是仰慕佛法,施主留步,我观你与我佛有缘,特来接引。”

    通窍和尚把金刚杵从袈裟里掏出来,塞在古三剑手上,眉慈目善又热切道:“古施主,我们欢喜寺和其他佛门不一样,你不想剃度无所谓,不想吃素也无所谓,不想戒色更无所谓,我们拜的是欢喜佛!施主,我观你印堂显露佛光,身后更有大佛吟唱伴护,天生该入我佛门,成就菩萨果位。”

    古三剑粗眉一挑,拿起佩剑,同样按在通窍的断指右手上,说道:“这可不行,我们七尺宗剑修有特定规矩,衣袍束发都要严格按照统一格式,而且不至不能沾染荤腥,更是连素的也不能吃,以免被剑道嫌恶。”

    “至于女色,那是万万碰不得且不需要的,女人哪有练剑好玩?剑能合我心意,如臂指使,陪我万万年直至天地崩毁,女人能吗?一看这把剑多美丽,再想剑道又有多宏达不可测。在如此大道面前,俗世与我何干?我这辈子,有我手里这柄剑就足矣。”

    通窍听到古三剑这极度正经且充满狂热的回答,嘴角抽了抽,起了争胜之心。

    佛子和剑子,两个难得对等的存在,寻常弟子仰望的大师兄,两个神棍开始争辩。

    佛子说道:

    “施主,话不能这么说,人生于天地间,求仙更是求个逍遥自在,若是人人都像你七尺剑宗规定款式,死板装束,比之那求礼的儒生还要故步自封,还求什么仙?我就不乐意在袈裟里再穿一件里衣,偏要袒露左胸。”

    “再说饮食,自先民还未开化,不懂世上有仙。若想存活,就必须服用五谷,狩猎群兽,才有如今偌大修仙界。荤腥入肚,蔬果入肠,乃是天经地义,何来避讳戒律,何来大道嫌恶?贫僧平日最爱葱爆羊肉、红烧蹄膀、炭烤牛头、狗肉包子、驴肉火烧,也不忌讳瓜果蔬菜,菌菇野参,烈酒入喉。佛亦在其中。”

    “至于美色。贫僧是万万不能缺的!像我欢喜寺以欢喜为名,与合欢宗结秦晋之好,行风月雅事,共探双修大道,又有何错?我曾坐忘于蒲团之上,合欢宗师姐迎面坐我之上,左耳听得木鱼敲动,右耳入得暖声浪语。身后大佛厚重肃穆,身前师姐柔软妖媚。师姐与我皆入道,遂成欢喜佛子。”

    古三剑和通窍争了起来。

    “你这和尚不守清规戒律贪恋荤腥沉溺欢愉,算什么和尚?应当入我七尺剑宗摒除凡尘杂念,化凡为仙。”

    “你这剑仙不慕快意恩仇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算什么剑仙?应当入我欢喜佛宗重温烟火红尘,化仙为凡。”

    于是乎,光头的和尚在劝人逾矩吃肉双修,长发的剑修在劝人守规辟谷戒色,若是叫旁人看到,定然大呼魔幻。

    一个是佛门里的叛逆,一个是剑修里的奇葩,站在本该是对方的立场上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打起来的架势。

    “你动手试试?”

    “你先动手试试!”

    一个喊得比一个声高,但一个比一个胆小。

    通窍重伤未愈五指断绝,古三剑一天又只能出三剑。

    凭他们现在的状态若是打起来,只能通窍扯三剑的头发,三剑扒拉通窍的袈裟。

    “算了不和你争,和尚若真都像你这样,那才完蛋。”

    “剑修都成你这幅魔怔样,修仙界才是死水一潭。”

    他们二人静下心,坐在木凳上。

    通窍扒开了自己的袈裟露出左胸,古三剑扣紧的衣扣遮住脖颈,相互“哼”一声,才开始讨论正事。

    “古施主救我,是想要什么?”

    “你也知道我师兄死在登州城,师兄曾给过我一个专用的通讯玉简,哪怕是化神也别想阻拦传讯。他死的那一晚,我的玉简里浮现出两个字,雷法!”

    通窍一点就通,他问道:“你是怀疑你师兄死在雷法修士手上?”

    “定然如此。”古三剑一拍剑鞘,不甘道,“我师兄乃是天生剑体,更是我求剑路上的最大阻碍,只有我知道他的剑道修为已经可怕到什么层次。他虽然只是金丹巅峰境界,但跨境界战胜元婴本就是轻而易举。化神想杀他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但他却连求救的都做不到,毫无声浪的死在登州城,也只有登州城里的隐仙们会这样做了。”

    通窍赞同道:“若是雷法修士,明面上的倒很好找,玄清宗有过两个雷法长老,其中一个是劫雷真人,同样是声名赫赫,要按死剑子还有可能,但不让其出声求救确实决然做不到。”

    古三剑说道:“你今日引出了劫雷真人,但那真人却被另一道更可怕的雷法击溃,出手的一定是登州城里的隐仙!我听闻过那道雷法,是仙法禁术,五雷正法,只能是登州城的的隐仙大能。”

    通窍无奈道:“你不会觉得我认识那位雷法尊者吧?”

    “你不认识,他救你干嘛?”

    “我不知道。”

    通窍是真的不知道。

    他奉师门之名潜入登州城,被要求在登州城里搞事情,声势越大越好,只要黄泉水在身,就不会死。

    所以才挑战古三剑,暴露魔修身份引来围观。

    其他一概不知。

    结果玩完没想到,救自己的竟然会是嫉恶如仇的雷法修士。

    劫雷真人的雷法本就在修仙界赫赫有名了,但谁也想不到在登州城隐仙面前,竟然连一招也敌不过,还是雷法与雷法的对决。

    那两条遮天蔽日的雷龙纠缠厮杀的场面,刺目雷光闪烁之下,实在是过于恐怖。

    就好似真的要毁灭登州城一般,蕴含无上伟力。

    哪怕是自己这个见过大世面的佛子也不由头凉脚凉,掌心发汗。

    “通窍,告诉我代价是什么?”古三剑正襟危坐,“我可以支付一切代价,为师兄讨个公道。”

    我真不知道!

    我一个魔门和尚,我怎么敢和雷法大能扯上关系,我不想活了我?

    我带来的是黄泉水,按理说该是一个水法的魔道大能救我才对,怎么来了个死对头雷法大能呢?

    我现在很慌啊!

    师傅那秃驴怎么把自己徒弟往火坑上推?

    通窍突然不想和古三剑这个疯子扯上关系,就立刻说道:“你看七尺剑宗死了个剑子,就只派了你一个弟子下山,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就是你家师兄理亏?”

    这话说出来,通窍自己都不信,但为了安抚古三剑也只能这样了,为了让他不要招惹雷法隐仙祸及自己。

    结果古三剑听到通窍这句话,竟然真的沉默了。

    通窍一惊:“施主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真给和尚我猜对了吧?你说话呀施主,我现在也慌得不行!”

    古三剑支支吾吾道:“宗门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传闻。说是有小弟子看到师兄他去过一回合欢宗,然后扶着墙出来。”

    “合欢宗我熟,你和我说,你师兄去的是哪一家?”

    “就是登州城郊外的那个,我也是听说的。”

    “登州城郊外?”和尚一愣,然后猛地跳起来说道,“无量天尊,不会是九彩师姐吧?”

    “你熟?”

    “我那师姐最近古怪的很,以前最好男色,无男不欢,最近却改了性。不找男人改拜佛了,拜得还不是欢喜佛,是他无量天尊的送子观音!天天在那儿敲木鱼,原来是你家师兄给她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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