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通电话

    下午的时光总是很漫长，凌然有些困意，于是烧水泡了杯咖啡，夏日的空调房里竟生出一丝寒意，凌然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温热的液体在她的舌尖流动—卡布奇诺—奶香和苦味交错刺激着她的味蕾。

    凌然今天的工作处理地差不多了，下午还有个小会，讨论业务问题，然后就是周末了。这份工作她已经做了两年多，坐在她对面的是小溪，是她在这家公司认识的第一个同事，也算是公司里唯一的朋友。

    小溪的男朋友是相亲认识的，家境富裕，现在也要结婚了，凌然看到小溪悄悄地接了男友的一个电话，然后又匆匆挂掉，眼睛里满含笑意，小溪并不是理想主义者，她懂事乖巧，觉得物质条件在婚姻中是第一位要考虑的问题，至于心灵上的交流，惺惺相惜的感觉，她并不十分理解……现在有一个能满足她物质需求的男友，两个人平淡而和谐地相处着，各取所需，无关爱情，她感觉是很知足的…….她也总是劝凌然早点去相亲，找到自己的幸福归宿。凌然每次都点头微笑，其实心里仍然倍感无奈，如几年前一样。

    下班后凌然走路去做公交车，路上霓虹闪烁，迎面一栋建筑物上有块标有OI的广告牌，一个大大鲜红的手机上闪烁着星星般地光芒，这会是陈坚参与设计的吗？凌然怔怔地望着那手机，想起了他们的第一通电话。

    那天凌然看完陈坚的博客，心里思绪万千。她翻出陈坚的名片，找到上面的手机号，给他发了一条信息“陈坚，你好，我是凌然，你还记得我吗，近来怎么样？”点了发送键，凌然心跳加速，心情紧张，陈坚会回复吗？他还记得我吗？

    过了一会，手机来了信息，是陈坚的回信“你好，凌然，我记得你，近来挺好的（微笑），你的手机号我记下了，有时间会给你打电话。”凌然看着信息，心里很是雀跃。她如往常一样上课、自习，度过这一天，但心情却不同以往那般平静。转眼夜幕降临，她在洗衣服，忽然听到舍友—萍萍叫她接电话，凌然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陈坚的，她上午也存上了他的号码，凌然的心突然跳地厉害，拿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按了接听键。“你好，在忙吗，抽空给你个电话，方便吗”电话那头醇厚的声音飘过来。“我在洗衣服，很高兴你能打过来。”凌然礼貌地寒暄着。之后他们聊了许久，陈坚告诉凌然他在做一个设计稿，主题是《邂逅》，是给一个饰品公司的平面广告，他忽然没了灵感，想到那次他们在飞机上的相遇，于是很想给她打个电话。凌然在电话这头，羞涩地笑了，脸上分明泛起来红晕。她问陈坚如何来构思这个设计，陈坚说，他想描绘一场蓝天上的相遇，以两人的邂逅为灵感。凌然这时笑地更加灿烂了。那天他们还聊起了凌然找工作的情况，陈坚讲到当天遇到的一件尴尬无比的事，陈坚鼓励凌然追求心中所热爱，凌然为了安慰陈坚，也同他讲了一件自己的糗事。两个第一次通电话的普通朋友，却好像无比熟悉，无比放松，凌然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位初识的朋友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彷佛认识了很久一般……

    那天挂掉电话，凌然在寝室走廊上站了许久，望着清冷的夜空，眼睛中闪烁着光芒，她彷佛听见爱情绽放的声音，悄然无息又刹那热烈，如同徜徉在三月春光里的花海，温柔的风拂过脸庞，暖意，清香，迷人。

    凌然睡觉前接到陈坚的彩信，是一幅图画，湛蓝的天空中有架雪白的飞机，上面是两个牵着手的小人，一男一女。当然还有一句晚安。

    凌然笑了……回复了一句晚安。

    那天女孩许久未睡，后来她知道异地的他也一样，在不同的时空下，两人彷佛有了某种连结，不经间牵动着彼此的心。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通电话。

    凌然想着想着，在回家的公车上昏昏欲睡，车窗外霓虹闪烁，车水马龙，车厢内，有些闷热，拥挤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