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1

    这个故事应该从哪里开始讲呢?主角,对!主角!一个故事应该有一个主角,一个可以带领故事走向美好的主角。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叫徐玊,很不错的名字,他应该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这很合适没什么不对。

    徐玊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感冒似乎又严重了一些,眼角旁结了痂混杂着污秽,他试着搓了搓,觉得很疼。疼痛使他清醒了些,他小吸一口气,用力揉了揉眼睛,随着污秽的脱落,他觉得自己醒了。钟上记载着逝去的时间,现在是凌晨四点半,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徐玊决定再看会儿书,和以往一样只不过这次提前了半个小时而已。

    他坐起身,没有伸懒腰,这不符合他的习惯,拉开窗帘,外面依旧朦胧,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赖床,清幽的的光流经他的房间,房间很整洁,左边的书架安静的躺在书桌上,上面的书本大都有着独特的标签,挤在一块儿。

    打开台灯,这台灯好像要罢工一般,闪烁了几下才慢慢的算是亮了起来借着这好像亮起来的光,他叠好了被子,很小心的怕弄出什么声音。

    很快,他会面临一场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测试,但是他并不慌张。他很自信很从容。他知道自己很努力,努力就会有回报,至少在这个故事里是这样,也许他知道自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所以他一直很听话,他只需要按照既定的剧本走就可以了

    笔尖摩擦着泛黄的纸页,连续不断地。

    “哥哥?”房间门被推开了,一席洁白的睡衣映射着残留的月光,一霎时,似乎连月光都被她温柔的黑色长发可爱到了,那长发凌乱的和她的主人一样刚刚睡醒,肆意的伸着懒腰。

    “小玉,你怎么起来了,吵到你了?”

    “没有啦,自然而然就醒咯”少女又伸了个懒腰,转身坐在一旁的床上,随手将刚叠好的被子打开,裹在自己背上。

    “哥哥,你在紧张么?”

    “没有啊,我也是自然而然醒了嘛,又找不到事情做。”

    “但是……不好好睡觉的话,会没精神的吧,哥哥你也可以偶尔睡睡懒觉的。总是这样的话……”

    徐玊的目光突然柔和起来,嘴角微微的上扬。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快把被子披着,被凉着了“

    少女猛地扯起被子,眉头依旧皱着。

    “不行,哥哥也得睡!“

    “行行,待会儿就睡,睡到迟到先把腿盖上,又不穿拖鞋.”徐玊有些无奈,眼里满足的笑着。

    少女顺势躺进了被窝里,片刻不见的温暖使她感到满足,裹得更紧了。她望着离她只有两步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苦涩,他察觉不到自己的伤痕累累,察觉不到……我能替他抚平伤口吗?

    “哥哥,我只睡10分钟!待会记得叫我,我去做早饭,这次不许再耍赖了!“

    “好好,睡吧。“少女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当人类拥有了与之不匹的力量会给世界带来什么,发展,进步,繁荣,全人类的美好明天。不,是争端,是蛊盂相敲,是霸道,是恃强凌弱。人与人,国与国,皆是如此。过于强大的力量将使原本约束人们的伦理道德破碎,欲望将占据理智。

    2028年,人们在世界各地发现了年代不明的遗迹,遗迹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不同地点发现的遗迹其年代相差甚远,这些遗迹是何人所建人们至今不得而知。这些突然出现的遗迹也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文字,起初的人们对其历史价值十分看重,无数的考古学家争相奔涌而来,妄图一探究竟。然而,大多数人也把自己的命留在了那里。

    据说,这些人都是在妄图研究这种文明后,陷入癫狂……仅仅只有寥寥几笔,就在人们准备尘封这些遗迹资料时……最初的祭拜者——夸父,为这个世界带来了过往者的智慧,如同上帝一般给予了人们新的力量。不同国家对其有不同的名字,有的将这种语言奉为神的语言,有的将其带来的力量认为是自然的呼唤,在夏国,人们将发现的六处遗迹分别叫做天吴、毕方、据比、竖亥、烛阴、女娲,从遗迹当中汲取力量为统一,世界将其称为——奇迹。

    夏国西南的冬天温度不低,然而由于地处盆地加之降水量多,这里的冬天往往是钻骨子里的冻人,徐玊对着手哈了两口气,这天气真是怎么都适应不了啊……徐玊缓缓的将自行车推出,是不是该加个橡胶握把了啊……

    “小玉,走了。“少女径直走下,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她的下半脸,只留出一对似有娇羞向外流的好像含苞待放的荷花一般的双眸,然而,此时这对美丽的眸子似乎饱含怨气。少女恶狠狠的往后座一放,眼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方才还看不见的下半脸现在好像隐隐约约能看见圆鼓鼓的腮帮躲藏在围巾下,少女的脸埋得更低了。

    徐玊看着眼前这个把生气写在脸上的女孩,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只有些畸形的手放在这样美丽的长发上实在有些欠妥。“好啦,下次一定让你做早饭,我也是闲得无聊嘛,不生气了啊,餐盒有带上的吧。”

    “唔……“少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嘞,出发“徐玊跨上自行车,刚向前推了一步。

    “等一下等一下!我忘带餐盒了啦!“

    “???刚才不才问了你嘛,你不是说你带了嘛。“徐玊疑惑的回头问道

    少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蹭蹭的红了上来。“啊啊啊,我点头是说我原谅你了,我没说我带了餐盒的,哥!你真是气死我了,我。”

    “啊?是这样吗,那你为什么不说嘛,你说了我就给你拿去了啊。”徐玊觉得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个妹妹了,她虽然一直非常懂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闹别扭,这次趁这个机会让她明白,好好说话很重要。

    “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啊,而且我明明有说啊。”

    “你什么时候说了?”

    “……哥,你真的是跟那种拿真名做网名的笨蛋一模一样!”决定了,一周不理你!少女别过头表示不想在说话了

    徐玊回到屋子里拿来了少女的餐盒,不锈钢的,看上去丑极了,上面的标签已经被洗掉了,似乎在暗示着这已经是个很旧的餐盒了,这样美丽的少女不应该用这样的餐盒,尽管它很耐用,很实在,但是它确实是太丑,太土了。徐玊看着这个餐盒,一直以来他都是很晚才能回家,他要上很久的晚自习,所以他俩的餐盒一直是小玉在收拾,她确实把餐盒保护的很好,有定期消毒,以至于让徐玊一直没注意到,这个餐盒已经用了很久了,什么时候买的呢?记不起来了。他脑海里浮现出班上那些女生的餐盒,有小熊的,小猫的,粉色的,紫色的,单层的,双层的。她们会挑选吗?即便只是个餐盒。徐玊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徐玊才从里面出来,他将餐盒包好递给小玉。

    南方的风,真的是很刮人啊

    少女将包好的餐盒捏了捏,突然,脸上浮现出浓浓的笑意,她也是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她也喜欢好看的东西,她买不起那些玩偶,买不起那些可爱的东西,可是……可是至少可以买一个不那么土的餐盒吧,至少和大家一样的就好。她不想直接向哥哥要,她想当个懂事的孩子。她想试试,如果哥哥没有发现那就算了,她会难受但是她不会怪哥哥。也许我是个坏女孩呢,哥哥。

    下坡路,风更大了,刮得徐玊打了好几个冷颤。

    “女孩子…….都喜欢可爱的东西么?我就随口一问啦。“少女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你表现得这么好也不那么笨嘛,就原谅你了。少女挽住少年的腰,将脸贴在少年的背上。风更大了,丝毫不讲情面,但是,它刮不到可爱的少女,她仿佛能感受到从背部传来的温暖。

    “不知道,应该吧。“风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看来刹车也坏了啊……

    磐山市第一中学,是整个女娲片区最好的高中,遗迹带来了很多改变唯独改变不了的是人们对所谓更高阶层的追求,穷人们渴望一步登天,富人拒绝让位,但是财富和权力是有限的,有人得到就会有人失去,以前学生追求成绩,现在只不过是多了一样罢了。

    徐玊如往常一样走进教室,他今天比平时来的晚了,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整个高三年级部的楼道已经亮了起来,他们是毕业年级了,马上就要面临人生中最重要的转折点——高考。经历这么多年的演变,如今的高考变成了彻彻底底可以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考试。

    徐玊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这是全校最好的班级——火箭班,然而此时教室里看书的人很少,这些课桌上几乎都摆放了各式各样的脑补品,各种各样的品牌,各式各样的代言,眼花缭乱。虽说依旧书本堆积如山,却丝毫盖不住各式各样女娲雕塑,吊坠,这些学生看上去都很紧张,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他们即将迎来高考的第一门——资质测试。

    “玊哥,欸,玊哥”这时,一个体态略微有些丰满的少年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坐在了徐玊旁边的那张椅子上,挠了挠头,突然停顿一下,似乎……被头发卡住了,他略微用了用力,总算是顺畅的挠下来了。

    “怎么了?”徐玊放下了手中的笔,潘玮阳这小子估计是闲的无聊了,别的人肯定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他东拉西扯,这是盯上我了?徐玊心里有些不耐烦。

    “玊哥,你没发现戴婉月今天没来吗?”潘玮阳指了指前排的空位。

    “玊哥,你也知道的,戴婉月她们家……”潘玮阳有些扭捏,抠了抠手指头。

    徐玊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潘玮阳。”徐玊缓缓转过身。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是别人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你最好也别管那么多,做好一个朋友该做的就行了。”

    徐玊回忆起那天哭泣的少女,雨下的很大,但却能清晰的分辨出雨水和泪水……“你给我听好了,别做傻事,安安心心准备考试,人家自己的人生用不着你操心。”潘玮阳眼神渐渐低落,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那天过后他就一直这么觉得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老师!老师!我求求您了,我家孩子一辈子就指望这么一次啊。”门外响起了一位中年妇女的哭腔,女人抱着中年教室的大腿,原本笔直的西裤,仿佛即将被扯断,女人抱的很死,将粗糙的灰指甲深深的嵌入。旁边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男孩,他双眼空洞,头晕目眩,在自己母亲旁边细微的呼吸着,他好像在害怕什么,怕被发现,所以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家长,我真的帮不了你,真的不行,您先起来。”中年教师,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却是一阵不耐烦,又是这样,每年都有这样的家长,害,又要费一番周折了,啧,自个害的怪谁,知道资质测试只有一次机会,还跑去买那种东西。

    “家长,您先起来,这边还有学生呢。”中年妇女哭的更加大声,凌乱的发丝在空中张牙舞爪,干枯的发丝痛苦的张扬着,她知道这里有很多人,所以她才选择在这里为自己的孩子求情,她又有多少胜算呢?她不知道,但是这是她孩子一辈子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毁了她孩子的一生,她老了,穷了一辈子,看了别人脸色一辈子了,她已经习惯了,她不指望自己的孩子以后让自己享福,她早就认命了,但是她的孩子不一样…..她可以苦,可以没有尊严,但她孩子不行。

    她心中其实没有什么悲伤,只有决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逆来顺受,现在她在为自己的孩子搏,她没什么能力,没有办法了,只能这么做,,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冷静还是疯狂,此刻,她依旧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眼睛却观察着周围的人,她在寻找自己的目标,这个中年人不是她的目标,他只是一个老师,决定不了什么,帮不了她的孩子。

    应该在这里才对,她还在用余光搜寻着。中年人想要将她扶起,却把脚用力的往外抽,女人更加用力了,吼叫着,扯着早已嘶哑的喉咙,很大声,整个楼层都探出了头,看热闹的,感到恶心的,同情的,厌恶的,好像一群鸭子,将自己的头伸出栅栏外,嘎嘎的叫唤着。

    她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不知所措迷茫的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她双手松了一下,但她立刻反应过来,更加用力的扯住,指甲被掰开了鲜血开始止不住的往外流,一颗一颗的粗大的指头开始含苞待放起来,中年男人越发焦虑,他拿出了手机准备给谁打电话。必须赶快,时间还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必须赶快,指甲完全掰开了,鲜血彻底张狂起来,快啊!

    女人的嗓子完全嘶哑,她依旧扯着嘶吼着,还差一点,对不起孩子,妈妈只能这么做,你放心,你会和大家一样参加考试的,你会过上好日子的。女人开始咳血,她双眼通红,早已不成人样,所有人在这一刻,那些厌恶的恐惧着,那些同情的悲伤着,女人开始疯狂的扭着头,时间到了,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到底在哪儿!求求你,帮帮我孩子!快!中年教师乘机将腿抽出,一颗颗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他的大腿。“疯女人!他妈的,我日,你他妈的!快!把她给老子打死!“女人背后突然被围了起来,然而这些人却一愣。恐惧,这个妇女并没有显示出疲态,她还在嘶吼着,双眼被完全染红,鲜血流了一地,快!

    “你他妈在干什么!妈了个巴子懂不懂尊老爱幼啊,你当你妈的老师。“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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