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城堡
“小心……特里昂的……”一阵断断续续的女声进入脑海。
“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驱散了我眼前的白光，一张巨大的长桌映入眼帘，而掌声的来源，是长桌的主位。
“各位做的不错，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城堡。”
环顾四周，这果然是一座很大的城堡，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有一个大厅和很多隔间，一眼望去数不过来具体是多少。和之前我们所在的房间一样，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白色的，而且没有灯，却不暗，甚至可以说明亮。长桌在大厅的正中央，上面满是佳肴美酒，在大厅的尽头有一段向上的楼梯，不知道这座城堡有多少层。
“这里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游戏场所，喜欢吗？”特里昂的笑容令人有些发冷。
“不喜欢的话也换不了吧？”阿姆斯特朗不敢再对特里昂动手，只得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哈哈哈哈，当然了，阿姆斯特朗先生。如果您一开始就有现在这么聪明，也不至于被摔得浑身疼了。”他顿了顿，“游戏规则我们明天再说，大家应该也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应该会更累。”说罢，他站起身，向我们摆了摆手，又一次消失了，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哦，对了，今晚各位要分开住，两人睡一个房间哦。”
沉默如同水的波纹，蔓延着……
大家叹了口气，走向餐桌。
“真的要分房间住吗？”良久，希琳怯怯地问道。
“我觉得不应该分。”科利文摘下了眼镜，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眼神中的疲惫和畏惧几乎要洋溢出来了，“这座城堡的房间太多了，一旦分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可不按照那个月神说的做，真的可以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咱们违反规则而杀掉我们!”沉寂已久的克里斯蒂娜突然拍案而起，情绪十分激动。
“那如果从这个城堡出去，会发生什么？”阿姆斯特朗指了指城堡的大门。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我们身后有一扇巨大的门，大约三个人高，不知是什么材质，但看起来就很厚重。
“这门恐怕也推不开吧，阿姆斯特朗先生。”诺曼喝了一口酒，这似乎让他放松了许多。
“你这个怂货，不试试怎么知道？”阿姆斯特朗恶狠狠地瞪了诺曼一眼，诺曼便低下头，不再说话。阿姆斯特朗走向大门，使出全身的力气……
“吱嘎——”
门确实松动了，开了一个极小的缝隙。
“再来个人帮一下啊，别在那看着了!”
科利文见状站起身来，和阿姆斯特朗一起推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门推开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我隐约看到，有些许红光从那窄缝之中透了进来。仅仅看一眼，恐惧便如大锤一般狠狠砸向我的心脏，我咽了口口水，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城堡……红色的光……
“等等，先别出去!”我大喊一声，可阿姆斯特朗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门缝中探出身子，费力地挤着，随即整个人钻了出去。
“我就说得试试吧，你们看这不是出来了……”阿姆斯特朗得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转瞬便变得惊恐，“等等，这是什么？不要，别过来!救救我!快!”他大叫着钻回门缝，可半边身子卡在外面。
“拉他一把，快!”科利文喊道，我们连忙跑了过去，拉着阿姆斯特朗的一只手臂，把他往里拽。
“呲——”
一阵衣服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随即是阿姆斯特朗撕心裂肺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快啊!”
终于，我们把他拉了进来，盖奇和科利文刚要关门，一只干枯的手臂便伸了进来，像是在之前房间的那只的缩小版。两人连忙合力关上了大门，将怪物的嘶吼隔绝在门外，也夹断了那只怪物的手臂。
众人脱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阿姆斯特朗的胳膊和大腿都被抓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流淌着，洒在洁白的地板上。他连坐着都已经做不到了，只得怔怔地躺在那，喉咙似乎已经有些哑了，可他的呜咽还是在这空旷的大厅回响着。
诺曼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一言不发，他脱下阿姆斯特朗的衣服，为他包扎着伤口。
“外面他*的是什么鬼东西？”科利文一拳打在地上，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外面……外面……”这座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火山，现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是……”
“是一群奇形怪状但有些像人的怪物，对吗？”我深吸一口气，使情绪平稳一些，问道。
“对……对……他们……他们有的长三只眼，有的长五条腿……还有的会飞……眼睛……红的，嘴里都是尖牙……他们……”阿姆斯特朗再也没法说下去了，他爬向餐桌，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大口大口地灌着红酒。
“也就是说……就算出去了，也必死无疑。”希琳捂住了脸，抽泣起来，希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住了他的姐姐。
“阿瑟，你是怎么知道的？”科利文看向了我。
“我梦到的。”
李澈闻言眯起了眼，凑了过来:“是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外面的天是红的，还有刚才那样的怪物追杀我，后面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控制它们，跑着跑着，我看见前面有一片有白光笼罩的地方，但是我没跑到那，就被怪物抓住了，然后我就醒了。”我尽可能清晰地表述，此刻我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那个梦和这里的情景太相似了，我有些分不清，到底之前的那个是梦，还是现在的我正在做梦。
“刚刚不是说要分房间住吗？”李澈说，“那就分吧，我和阿瑟先生住一间，可以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都惊魂未定，也没有人对他的话提出异议，只有克里斯蒂娜看向李澈，眼中有些异样的神色。
过了很久，众人终于缓过神来，走向餐桌，经过一天的折腾，大家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诺曼再也忍不住了，积蓄已久的恐惧在此刻爆发出来，他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我不想死在这!”
“安静点。”科利文没有余力再大声说话了，“大家都想离开，但你也看见了，只要出去就会被那些怪物攻击。”他的态度平和了不少，或许是被那深深的无力感压制住了。
诺曼没有再说话，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掩面而泣。
这哭泣似乎会传染，不一会，用餐的声音被抽泣声所取代。
“可是，如果不出去的话，这不是还挺安全的吗？”德莱尔并没有被传染，他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吃饱了。”李澈站起身，“这些房间都一个样，那我就不谦让各位了，我选这间。”他说着，朝着离大门最近的一间走去。
看着餐桌边正在哭泣的众人，我有些茫然了。
是啊，没有人想死在这，大家都想出去。我也不想死在这，我的诗还没有写完，可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眷恋的。
我也吃饱了，便站起身，走向李澈选的房间。
推开门，李澈正坐在床上，他闭着眼，手指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双人间，有两张床，挨得很近，一个卫生间，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仍然是没有窗户，也没有灯。
突然，我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在洁净完好的白墙上，有一道显眼的裂痕，像是利爪挠出的印记。
“李……”
“把门关上。”李澈没有睁眼。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还是选择照做。
“这墙上有一道爪痕。”关上门后，我对他说。
“嗯。”他点点头，还是没有睁眼。
“难道说这里也不安全吗？那你为什么选这个房间”我走到他的床边，问道。
他终于睁开了眼，对我笑了笑:“阿瑟先生，请坐。”他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示意我坐在他的床边，“阿瑟先生，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语，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看着我，我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就像那位月神说的一样，这是一场筛选，您是个聪明人，稍稍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月神需要一位继承人，可是这里有十个人……”他并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就不怕我……”
“阿瑟先生，”他突然起身，抓住了我的手，“我非常诚恳地，想拜托您一件事。”他的语气十分激动。
“什么事？”
“我想，我快要死了。”说到这，他的语气却又变得极为平静。
“啊？”我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正在聊着家长里短，“我想请您帮我这个将死之人一个忙。”
“什么忙？”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
“请您帮我找一样东西。”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松散，变得严肃起来，“您应该知道，我是个东方人。”
我点点头。
“我来到西方是为了寻找我家传的一件宝贝。”
“那是什么宝贝？”
“一把扇子。”他淡淡地说，“十几年前，家里遭了变故，我的父亲把那扇子卖掉了，过了几年，家境好转，可我的父亲却去世了，他的遗愿便是要我把扇子找回来，这些年我四处打听游历，还学了卜卦，终于，我找到了它的下落，得知它被一个西方人买走，带了回去。”
“然后，你来到西方，就赶上了这事。”
“是的，那位月神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笼罩东方，如果我不来，可能也就没事了吧。”他说着，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
“在我出发之前，我为自己卜了一卦，是大凶之象，简单来说就是十分危险，但我还是来了。”我看见他眼神，是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坚定。
“在我死之前，我会把扇子的所在地和我家的地址交给您，到时候就拜托您了，找到它，帮我把它寄回我家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恳求。
“李澈先生，如果我不选择帮你呢？”我问，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我和他的交流并不多，仅是这几日相处，他就委以我如此重任，“说到底，你也不了解我，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而且，我也不敢说我能活着出去。”
“作为交换，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活下去。”
“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就像他说的，他拥有卜卦的能力，可以预知很多事情，那何必求我呢？
“阿瑟先生，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苦笑道，“卜卦的代价……”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拜托了，阿瑟先生，帮帮我，也帮帮您自己。”他深深地望着我的脸。
“我……我会考虑考虑的。”
“对了，阿瑟先生，”得到这个答案，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或许，我比您自己还要了解您。”他微笑着，掏出一枚铜钱吊坠，那铜钱似乎还闪着光。
“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驱散了我眼前的白光，一张巨大的长桌映入眼帘，而掌声的来源，是长桌的主位。
“各位做的不错，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城堡。”
环顾四周，这果然是一座很大的城堡，我们所在的这一层有一个大厅和很多隔间，一眼望去数不过来具体是多少。和之前我们所在的房间一样，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白色的，而且没有灯，却不暗，甚至可以说明亮。长桌在大厅的正中央，上面满是佳肴美酒，在大厅的尽头有一段向上的楼梯，不知道这座城堡有多少层。
“这里就是我们接下来的游戏场所，喜欢吗？”特里昂的笑容令人有些发冷。
“不喜欢的话也换不了吧？”阿姆斯特朗不敢再对特里昂动手，只得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哈哈哈哈，当然了，阿姆斯特朗先生。如果您一开始就有现在这么聪明，也不至于被摔得浑身疼了。”他顿了顿，“游戏规则我们明天再说，大家应该也累了，就先休息一下吧。明天……应该会更累。”说罢，他站起身，向我们摆了摆手，又一次消失了，只是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哦，对了，今晚各位要分开住，两人睡一个房间哦。”
沉默如同水的波纹，蔓延着……
大家叹了口气，走向餐桌。
“真的要分房间住吗？”良久，希琳怯怯地问道。
“我觉得不应该分。”科利文摘下了眼镜，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眼神中的疲惫和畏惧几乎要洋溢出来了，“这座城堡的房间太多了，一旦分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可不按照那个月神说的做，真的可以吗？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咱们违反规则而杀掉我们!”沉寂已久的克里斯蒂娜突然拍案而起，情绪十分激动。
“那如果从这个城堡出去，会发生什么？”阿姆斯特朗指了指城堡的大门。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我们身后有一扇巨大的门，大约三个人高，不知是什么材质，但看起来就很厚重。
“这门恐怕也推不开吧，阿姆斯特朗先生。”诺曼喝了一口酒，这似乎让他放松了许多。
“你这个怂货，不试试怎么知道？”阿姆斯特朗恶狠狠地瞪了诺曼一眼，诺曼便低下头，不再说话。阿姆斯特朗走向大门，使出全身的力气……
“吱嘎——”
门确实松动了，开了一个极小的缝隙。
“再来个人帮一下啊，别在那看着了!”
科利文见状站起身来，和阿姆斯特朗一起推着那扇厚重的大门。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门推开了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窄缝。
我隐约看到，有些许红光从那窄缝之中透了进来。仅仅看一眼，恐惧便如大锤一般狠狠砸向我的心脏，我咽了口口水，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城堡……红色的光……
“等等，先别出去!”我大喊一声，可阿姆斯特朗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门缝中探出身子，费力地挤着，随即整个人钻了出去。
“我就说得试试吧，你们看这不是出来了……”阿姆斯特朗得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可转瞬便变得惊恐，“等等，这是什么？不要，别过来!救救我!快!”他大叫着钻回门缝，可半边身子卡在外面。
“拉他一把，快!”科利文喊道，我们连忙跑了过去，拉着阿姆斯特朗的一只手臂，把他往里拽。
“呲——”
一阵衣服和皮肉被撕裂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随即是阿姆斯特朗撕心裂肺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快啊!”
终于，我们把他拉了进来，盖奇和科利文刚要关门，一只干枯的手臂便伸了进来，像是在之前房间的那只的缩小版。两人连忙合力关上了大门，将怪物的嘶吼隔绝在门外，也夹断了那只怪物的手臂。
众人脱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阿姆斯特朗的胳膊和大腿都被抓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殷红的血液流淌着，洒在洁白的地板上。他连坐着都已经做不到了，只得怔怔地躺在那，喉咙似乎已经有些哑了，可他的呜咽还是在这空旷的大厅回响着。
诺曼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一言不发，他脱下阿姆斯特朗的衣服，为他包扎着伤口。
“外面他*的是什么鬼东西？”科利文一拳打在地上，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外面……外面……”这座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火山，现在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是……”
“是一群奇形怪状但有些像人的怪物，对吗？”我深吸一口气，使情绪平稳一些，问道。
“对……对……他们……他们有的长三只眼，有的长五条腿……还有的会飞……眼睛……红的，嘴里都是尖牙……他们……”阿姆斯特朗再也没法说下去了，他爬向餐桌，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大口大口地灌着红酒。
“也就是说……就算出去了，也必死无疑。”希琳捂住了脸，抽泣起来，希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住了他的姐姐。
“阿瑟，你是怎么知道的？”科利文看向了我。
“我梦到的。”
李澈闻言眯起了眼，凑了过来:“是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外面的天是红的，还有刚才那样的怪物追杀我，后面好像还有一个人在控制它们，跑着跑着，我看见前面有一片有白光笼罩的地方，但是我没跑到那，就被怪物抓住了，然后我就醒了。”我尽可能清晰地表述，此刻我的脑子已经不清楚了。那个梦和这里的情景太相似了，我有些分不清，到底之前的那个是梦，还是现在的我正在做梦。
“刚刚不是说要分房间住吗？”李澈说，“那就分吧，我和阿瑟先生住一间，可以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家都惊魂未定，也没有人对他的话提出异议，只有克里斯蒂娜看向李澈，眼中有些异样的神色。
过了很久，众人终于缓过神来，走向餐桌，经过一天的折腾，大家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诺曼再也忍不住了，积蓄已久的恐惧在此刻爆发出来，他的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我不想死在这!”
“安静点。”科利文没有余力再大声说话了，“大家都想离开，但你也看见了，只要出去就会被那些怪物攻击。”他的态度平和了不少，或许是被那深深的无力感压制住了。
诺曼没有再说话，他慢慢地坐了下来，掩面而泣。
这哭泣似乎会传染，不一会，用餐的声音被抽泣声所取代。
“可是，如果不出去的话，这不是还挺安全的吗？”德莱尔并没有被传染，他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吃饱了。”李澈站起身，“这些房间都一个样，那我就不谦让各位了，我选这间。”他说着，朝着离大门最近的一间走去。
看着餐桌边正在哭泣的众人，我有些茫然了。
是啊，没有人想死在这，大家都想出去。我也不想死在这，我的诗还没有写完，可除此之外，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眷恋的。
我也吃饱了，便站起身，走向李澈选的房间。
推开门，李澈正坐在床上，他闭着眼，手指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这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双人间，有两张床，挨得很近，一个卫生间，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仍然是没有窗户，也没有灯。
突然，我看到了一些不寻常的痕迹。
在洁净完好的白墙上，有一道显眼的裂痕，像是利爪挠出的印记。
“李……”
“把门关上。”李澈没有睁眼。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还是选择照做。
“这墙上有一道爪痕。”关上门后，我对他说。
“嗯。”他点点头，还是没有睁眼。
“难道说这里也不安全吗？那你为什么选这个房间”我走到他的床边，问道。
他终于睁开了眼，对我笑了笑:“阿瑟先生，请坐。”他做了一个虚请的手势，示意我坐在他的床边，“阿瑟先生，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语，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看着我，我咀嚼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就像那位月神说的一样，这是一场筛选，您是个聪明人，稍稍想一想也就知道了，月神需要一位继承人，可是这里有十个人……”他并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你就不怕我……”
“阿瑟先生，”他突然起身，抓住了我的手，“我非常诚恳地，想拜托您一件事。”他的语气十分激动。
“什么事？”
“我想，我快要死了。”说到这，他的语气却又变得极为平静。
“啊？”我愣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正在聊着家长里短，“我想请您帮我这个将死之人一个忙。”
“什么忙？”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晕头转向。
“请您帮我找一样东西。”他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松散，变得严肃起来，“您应该知道，我是个东方人。”
我点点头。
“我来到西方是为了寻找我家传的一件宝贝。”
“那是什么宝贝？”
“一把扇子。”他淡淡地说，“十几年前，家里遭了变故，我的父亲把那扇子卖掉了，过了几年，家境好转，可我的父亲却去世了，他的遗愿便是要我把扇子找回来，这些年我四处打听游历，还学了卜卦，终于，我找到了它的下落，得知它被一个西方人买走，带了回去。”
“然后，你来到西方，就赶上了这事。”
“是的，那位月神的力量并没有强大到笼罩东方，如果我不来，可能也就没事了吧。”他说着，自嘲一般地笑了一下。
“在我出发之前，我为自己卜了一卦，是大凶之象，简单来说就是十分危险，但我还是来了。”我看见他眼神，是迄今为止从未见过的坚定。
“在我死之前，我会把扇子的所在地和我家的地址交给您，到时候就拜托您了，找到它，帮我把它寄回我家去。”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坚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恳求。
“李澈先生，如果我不选择帮你呢？”我问，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我和他的交流并不多，仅是这几日相处，他就委以我如此重任，“说到底，你也不了解我，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而且，我也不敢说我能活着出去。”
“作为交换，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活下去。”
“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出去？”就像他说的，他拥有卜卦的能力，可以预知很多事情，那何必求我呢？
“阿瑟先生，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他苦笑道，“卜卦的代价……”他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拜托了，阿瑟先生，帮帮我，也帮帮您自己。”他深深地望着我的脸。
“我……我会考虑考虑的。”
“对了，阿瑟先生，”得到这个答案，他显然放松了许多，“或许，我比您自己还要了解您。”他微笑着，掏出一枚铜钱吊坠，那铜钱似乎还闪着光。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