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残杀
这样互相坑害的场景，我倒是设想过，当我听到这是一场筛选时，我想到过可能会有这样的场面发生，或者，比这再恐怖一些。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把事情设想到最坏的地步，这样无论它发生什么，我都至少能有些心理准备。可是，来到这之后我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最坏的，因为境遇总有办法变得更糟。
这场游戏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只知道几乎没有安静下来过，疼痛和愤怒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月神那笑容摇荡在我模糊的眼前，更令我怒火中烧。
现在的情况，我已经辨不清楚了，科利文好像是第一个没牌的，然后是盖奇，之后是李澈，希尔。
场上只剩下我，希琳，德莱尔和克里斯蒂娜了。其他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德莱尔，克里斯蒂娜都还剩一张牌，希琳还剩两张。
德莱尔的是提问，希琳的是哭，克里斯蒂娜的是和人对视。
果然有重复的牌。
我看向克里斯蒂娜，她便低下头，回避我的目光。
此时的我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希琳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泪痕，她在戴上这张牌之前已经不知哭过多少次了，几乎流干了眼泪，可此时她看了看希尔，流下了最后一滴，她将眼泪擦干，目光变得坚毅。
“希琳小姐，你丢失一张牌……呼……”月神打了个哈欠。
希琳的下一张，也是最后一张，手摸头发。
克里斯蒂娜立马来了精神，一下扑了过来，就要把自己的头发甩到希琳手上，可是希琳的反应更加迅速，她一抬头，和克里斯蒂娜对视上了。
克里斯蒂娜一愣，随即，跪倒在地。
“我的牌，是用手摸头发对吗？”希琳看向月神，她头上的牌已经消失了。
“看来您不仅美丽，而且聪明。”月神微笑着。
希琳没有理睬他，转手从牌堆里抽出一张来，戴在头上。
她的新牌是打人，这显然不是她会做的事情，目前为止，我最后的一张牌还没有掉，我说话没有触发它，刚刚扭头也没有，或许是说什么固定的词，所以才没有触发。
“阿瑟，”希琳看着我，一汪水盈盈的大眼睛因为之前剧烈的疼痛而充血，现在变得有些可怖，但还是闪烁着些许光华，“你可以不要动吗？”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我的头脑现在十分混沌，不清晰，可她这一句话让我一瞬间缓过神来。
月神的身体前倾着，像是十分期待结果。
其他人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就连希尔也是如此。
我突然不是很想在这一轮取胜了。
只是疼一点，少拿两颗钻石而已，希琳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士，对我也很好，很照顾人，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再让希琳遭受这种痛苦，那么希尔日后很难说会心甘情愿地继续帮我。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有些撕破了脸，有几个属于自己的盟友显然是十分重要的，哪怕不算盟友，至少，不让他们成为敌人，尤其是希尔这种有着特殊能力的人。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她取胜。
这样想着，我放松了神经，伸手去拿酒杯，想喝一口酒。
“阿瑟先生!”希琳叫道。
我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不去思考，以我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把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疼痛袭来。
啪——啪——啪——
几声鼓掌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各位，结束了。”月神站起身，拿出两颗钻石，交到希琳手里，“感谢各位让我看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表演。”
“我表演你*……”德莱尔仰面朝天，有气无力地回怼道。
“哈哈哈哈哈哈……”月神大笑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各位，再见。”他鞠了一躬，消失了。
“呕……”我听到呕吐的声音，忙回过头，那是李澈，可他吐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血。
“李澈!”希琳强撑着站起身，拿起一杯水，跑向李澈。
我也忍着剧痛爬起来，向他身边靠拢，希琳的反应让我不由得心中一暖，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虽然我确实没有想到我的牌是喝酒。
“我没事……回房间休息休息……就好了。”李澈站起身，挣脱开希琳的手，踉跄着往房间走去。
“李……”希琳想拦，可被我止住了。
显然，刚才的疼痛感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虽然疼痛本身没什么实际上的影响，可是对于他来说，很难不成为他吐血的诱因。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在提防着什么，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显现出他的虚弱，可是身体实在遭不住了。
我赶忙跟了上去。
打开门，李澈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倒下了，嘴里还吐着血，他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我赶忙把他扶到浴室，帮他清洗着。
现在的他倒是不吐血了，可是脸色惨白，而且双眼紧闭。
帮李澈洗好之后，把他扶到床上，再洗一洗他的衣服，随后，我卸下一身疲惫，倒在床上。
“你……还活着吗？”我没有看向李澈。
没有回应。
我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在跳动着，只是有些微弱。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触摸，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回身坐在床上。
“希琳小姐确实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用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道，“我现在……太过于虚弱了，一定会有人要对我下手的，阿瑟先生，到下一场游戏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就算你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不会按你说的做的吧？”我看了李澈一眼。
他仍没有睁开眼，可嘴角却微微上扬。
“差不多该告诉我你一直提防着谁了吧？”我掐了掐他的手臂。
他并没有理睬我这无力的威胁，只是躺着，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个人很危险，如果你在他面前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猜疑和忌惮，他就会对你起杀心。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人。”他的话中透露着平静，可其中更深的似乎是一种无力感。
这话一出，我不由得一愣，如果说他提防的人不是普通人，我不得不联想到希尔，可是，他真的会这么做吗？那个十岁的孩子？
“所以，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就好，他会慢慢清理掉他觉得对他有威胁的人，希望你能最后被他注意到。”李澈说罢，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似乎睡着了，可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话像一颗巨石砸进湖里，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巨浪。
我几乎睡着的时候，朦胧之中听到他的声音:
“等你真正有机会杀了他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杀了他……杀了希尔吗？我承认，他的行为确实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看起来很爱他的姐姐，或许……为了他姐姐能存活下来，他会不择手段，可即便如此，他先杀的难道不应该是克里斯蒂娜，科利文这些对他姐姐已经产生威胁的人吗？
我左思右想，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把事情设想到最坏的地步，这样无论它发生什么，我都至少能有些心理准备。可是，来到这之后我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最坏的，因为境遇总有办法变得更糟。
这场游戏我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只知道几乎没有安静下来过，疼痛和愤怒已经冲昏了我的头脑，月神那笑容摇荡在我模糊的眼前，更令我怒火中烧。
现在的情况，我已经辨不清楚了，科利文好像是第一个没牌的，然后是盖奇，之后是李澈，希尔。
场上只剩下我，希琳，德莱尔和克里斯蒂娜了。其他人都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我，德莱尔，克里斯蒂娜都还剩一张牌，希琳还剩两张。
德莱尔的是提问，希琳的是哭，克里斯蒂娜的是和人对视。
果然有重复的牌。
我看向克里斯蒂娜，她便低下头，回避我的目光。
此时的我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希琳的脸上出现了深深的泪痕，她在戴上这张牌之前已经不知哭过多少次了，几乎流干了眼泪，可此时她看了看希尔，流下了最后一滴，她将眼泪擦干，目光变得坚毅。
“希琳小姐，你丢失一张牌……呼……”月神打了个哈欠。
希琳的下一张，也是最后一张，手摸头发。
克里斯蒂娜立马来了精神，一下扑了过来，就要把自己的头发甩到希琳手上，可是希琳的反应更加迅速，她一抬头，和克里斯蒂娜对视上了。
克里斯蒂娜一愣，随即，跪倒在地。
“我的牌，是用手摸头发对吗？”希琳看向月神，她头上的牌已经消失了。
“看来您不仅美丽，而且聪明。”月神微笑着。
希琳没有理睬他，转手从牌堆里抽出一张来，戴在头上。
她的新牌是打人，这显然不是她会做的事情，目前为止，我最后的一张牌还没有掉，我说话没有触发它，刚刚扭头也没有，或许是说什么固定的词，所以才没有触发。
“阿瑟，”希琳看着我，一汪水盈盈的大眼睛因为之前剧烈的疼痛而充血，现在变得有些可怖，但还是闪烁着些许光华，“你可以不要动吗？”
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我的头脑现在十分混沌，不清晰，可她这一句话让我一瞬间缓过神来。
月神的身体前倾着，像是十分期待结果。
其他人都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就连希尔也是如此。
我突然不是很想在这一轮取胜了。
只是疼一点，少拿两颗钻石而已，希琳是一位非常善良的女士，对我也很好，很照顾人，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我再让希琳遭受这种痛苦，那么希尔日后很难说会心甘情愿地继续帮我。到目前为止，大家都有些撕破了脸，有几个属于自己的盟友显然是十分重要的，哪怕不算盟友，至少，不让他们成为敌人，尤其是希尔这种有着特殊能力的人。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让她取胜。
这样想着，我放松了神经，伸手去拿酒杯，想喝一口酒。
“阿瑟先生!”希琳叫道。
我尽可能地控制自己不去思考，以我所能达到最快的速度把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疼痛袭来。
啪——啪——啪——
几声鼓掌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各位，结束了。”月神站起身，拿出两颗钻石，交到希琳手里，“感谢各位让我看了一场如此精彩的表演。”
“我表演你*……”德莱尔仰面朝天，有气无力地回怼道。
“哈哈哈哈哈哈……”月神大笑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各位，再见。”他鞠了一躬，消失了。
“呕……”我听到呕吐的声音，忙回过头，那是李澈，可他吐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血。
“李澈!”希琳强撑着站起身，拿起一杯水，跑向李澈。
我也忍着剧痛爬起来，向他身边靠拢，希琳的反应让我不由得心中一暖，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虽然我确实没有想到我的牌是喝酒。
“我没事……回房间休息休息……就好了。”李澈站起身，挣脱开希琳的手，踉跄着往房间走去。
“李……”希琳想拦，可被我止住了。
显然，刚才的疼痛感让他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虽然疼痛本身没什么实际上的影响，可是对于他来说，很难不成为他吐血的诱因。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在提防着什么，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显现出他的虚弱，可是身体实在遭不住了。
我赶忙跟了上去。
打开门，李澈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倒下了，嘴里还吐着血，他就这么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我赶忙把他扶到浴室，帮他清洗着。
现在的他倒是不吐血了，可是脸色惨白，而且双眼紧闭。
帮李澈洗好之后，把他扶到床上，再洗一洗他的衣服，随后，我卸下一身疲惫，倒在床上。
“你……还活着吗？”我没有看向李澈。
没有回应。
我站起身，摸了摸他的颈动脉，还在跳动着，只是有些微弱。
他似乎感受到我的触摸，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一口气，回身坐在床上。
“希琳小姐确实是可以信任的人。”他用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道，“我现在……太过于虚弱了，一定会有人要对我下手的，阿瑟先生，到下一场游戏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就算你这么说，你也知道我不会按你说的做的吧？”我看了李澈一眼。
他仍没有睁开眼，可嘴角却微微上扬。
“差不多该告诉我你一直提防着谁了吧？”我掐了掐他的手臂。
他并没有理睬我这无力的威胁，只是躺着，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那个人很危险，如果你在他面前表露出哪怕一点点的猜疑和忌惮，他就会对你起杀心。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普通人。”他的话中透露着平静，可其中更深的似乎是一种无力感。
这话一出，我不由得一愣，如果说他提防的人不是普通人，我不得不联想到希尔，可是，他真的会这么做吗？那个十岁的孩子？
“所以，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就好，他会慢慢清理掉他觉得对他有威胁的人，希望你能最后被他注意到。”李澈说罢，缓缓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似乎睡着了，可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话像一颗巨石砸进湖里，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巨浪。
我几乎睡着的时候，朦胧之中听到他的声音:
“等你真正有机会杀了他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杀了他……杀了希尔吗？我承认，他的行为确实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他看起来很爱他的姐姐，或许……为了他姐姐能存活下来，他会不择手段，可即便如此，他先杀的难道不应该是克里斯蒂娜，科利文这些对他姐姐已经产生威胁的人吗？
我左思右想，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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