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她是说我长得丑？
苏一杭的表弟也在上海，刚刚工作，知道她来了上海，约她见面。
顺便也是想让表姐见见自己的女朋友。
表弟只比苏一杭小几个月，为人处世却比苏一杭成熟太多。家里人都默认他是哥哥，总是在苏一杭面前把他俩叫错称呼，这让苏一杭很不满，每每都要跟他们强调“我是姐姐！”
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弟心思细腻，苏一杭每次见面都直呼他名字，他每次在苏一杭面前都叫她：“姐！”
“姐！”他把车停下，隔着酒店大堂的玻璃门唤她。苏一杭拉着张玉跑出去，上了车。
“这是我女朋友，瑶瑶”，
“这是我表姐，你叫她姐姐吧。”
他向他们互相做介绍，瑶瑶是一个长相平凡但看上去很聪明的小个子女生。
“这是我朋友张玉。”苏一杭一边介绍一边感觉到那个瑶瑶在打量她，眼神里面带着一点，敌意。
苏一杭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表弟载她们去了一家据说比较出名的本帮菜餐厅，是瑶瑶推荐的。
餐厅的装饰很有二十年前的那种大饭店的感觉，周围桌子的人说着上海本地方言，很有氛围。
苏一杭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中国菜了，拿起菜单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想点。菜单上的图片也拍的好看，光看看就勾到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礼貌性的问其他人想吃什么，他们都说随便。表弟温柔的笑着看她，说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于是服务员过来的时候，苏一杭报了一大串菜名。
“少点一些吧，这么多我们吃不完。”表弟的女朋友瑶瑶突然说。
苏一杭吐吐舌头，一脸抱歉。她刚刚看菜单觉得东西都便宜，表弟的收入据姑姑所说和自己差不多，她就以自己的消费习惯来衡量对方了，却忘了表弟为了以后能和女朋友结婚刚刚买了车买了房，虽然首付都是姑姑付的，但月供还是需要他自己来负担。
早知道就说我请客了，苏一杭想，这样自己想点什么就可以点什么。
那家餐厅的确很出名，大厅里面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嘈杂的人声，食物的香气，热热闹闹的充满烟火气息。
可能因为生意太火了，他们点完菜以后等了很久还没有来。
“你目前为止去过哪些地方了？飞航班累吗？”表弟问她。“我的航班很少，所以不累，她的航班特别。”苏一杭抬抬下巴示意张玉：“来跟他们分享一下你上个月飞了120小时的悲惨经历。”
张玉刚要张口，突然听见瑶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面带着明显甚至有点夸张的诧异：“你也是空姐？”
张玉的长相恐怕是有点不符合国内一些人的审美，但是苏一杭觉得瑶瑶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妥，她刚刚开口想说什么，就听见张玉语气里明显带着一点薄怒的问瑶瑶：“我看起来不像？”
“看不出来。”瑶瑶老实回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无辜。仿佛这只是自己的“童言无忌”。
她怎么可以这样，苏一杭偷偷看张玉，张玉翻了个白眼，气到不想说话了，苏一杭正在暗自后悔不该叫张玉陪自己出来，瑶瑶突然又把矛头对准她，笑眯眯的问：
“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啊？”
“啊？”
苏一杭觉得奇怪，她才入职没多久，“为什么我要辞职啊？”
“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赶快回国，过了二十五岁就没有豪门会娶你了。”瑶瑶依旧带着她一贯的纯真表情：“你们空姐不是都想着嫁入豪门吗？”
即便苏一杭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敌意了，她甚至可以从瑶瑶眼神里面读出她的挑衅。
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是在说自己老？如果是平常人听到这句话，足够被激怒到跳脚了，但这话对苏一杭没什么杀伤力，她成天还在担忧自己一张娃娃脸显得不够成熟呢。
只是，嫁入豪门？每次听见这四个字她都想冷笑。当年吴女士也是以为自己凭借幸运嫁入了豪门。可惜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以为的馅饼，也许只是个陷阱。
“为什么你觉得我想嫁入豪门啊？”
苏一杭反问，本来她还想问瑶瑶就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但想想算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刚见面就这样攻击自己，但她不想接招，她甚至觉得这个瑶瑶有点无聊。
如果表弟娶了她，以后家里有得婆媳大战了。虽然苏一杭的姑姑人还是挺好的，可是连苏一杭这种脾性的人都不喜欢她，姑姑性格那么直，肯定会被瑶瑶气成个恶婆婆。
“她是在说我长得丑吗？”
回到酒店大堂，走去电梯的路上张玉突然问苏一杭。这个问题她憋了很久了，以至于刚刚吃饭都没有好好吃。苏一杭还没明白那个“她”是谁，就又听见张玉问：“瑶瑶真的是大学校长的女儿？”
关于张玉的第一个问题，苏一杭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张玉的情景。
那是入职以前大家在帝都准备材料以及参加行前辅导会交代一些事宜的时候。
那天张玉来晚了，进来以后直接就坐在了她前面。一个穿着黄色一字领T恤，露出部分深紫色文胸肩带的后背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苏一杭的视野里边。苏一杭盯着那条肩带首先得出的结论是前面这个女孩家境不太富裕，因为内衣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太重要了。即使吴梦雪吴女士那样又忙又抠门的母亲，也会抽出时间陪着苏一杭去专卖店选购好的内衣。
那露出的文胸肩带让苏一航整个行前辅导会都在走神。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前面那个不太富裕的女孩她的文胸带跑出来了。
可是万一对方是故意露出来的呢？虽然这样的打扮对苏一杭来说显得太轻浮，但是很多时髦的女孩子不是就喜欢这样打扮吗？初中时候她们班最会穿衣服的班花还穿过渔网上衣呢。所以如果自己去告诉她肩带这样露出来不太雅观，会不会被那个女孩认为自己是在否定她的审美？
直到辅导会结束，苏一杭都还没有纠结出个结果。这时候大家已经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开始加微信和讨论了，但没有一个人主动去跟前面那个女孩说话，苏一杭觉得原因可能在于是她那条肩带。
女孩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转过头就和还在盯着她的苏一杭眼神撞上了。
“刚刚我来晚了，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吗？”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问她。
苏一杭这才看清楚了眼前女孩的长相。像猫一样，这是第一感觉，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眼睛大而妩媚。她面部骨骼又棱角分明，有种一种男性才有的刚毅，和那双妩媚的眼睛组合在一起，显得很不和谐，却又因为那种不和谐产生出某种怪异的，好看。
在苏一杭看来是好看，虽然她也知道这种长相或许并不符合国内主流审美。可惜的是，那个女孩皮肤蜡黄而粗糙，她自我介绍是北方人，在帝都念大学。帝都那样干燥的天气，不花钱买好的护肤品很难有状态良好的皮肤，即使你天生丽质。
现在张玉这样问她，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审美这东西是很主观的事。主观上来说苏一航觉得张玉比瑶瑶好看太多，即使不以主观标准，瑶瑶那身高放国内都算很矮，身材又不匀称，和苗条高挑的张玉差距很明显。这些话苏一杭不方便直接告诉张玉，只好选择跳过，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
“不是X大校长，但她是我表弟在X大的学妹，能考进X大，读书应该也很厉害吧。”
“看不出来！”张玉用了刚刚瑶瑶说那句话，顿时感觉没那么生气了：“一点没有那种人家小孩知书达理的样子，你表弟因为她读书好看上她的？”
苏一杭苦笑，也许人家很知书达理，只不过不是在她们面前罢了。
“读书的时候她倒追的我表弟，他那时候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先走出来，是副乘务长。他又恢复了昨天在航班上的精神样子，和昨晚那个醉汉判若两人。他和她们打了招呼，又问他们要不要去酒店的大堂酒吧喝一杯。因为其他人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上海周边一个水乡，且放着这边的洗马马拉亚酒店不住，要留在水乡的民宿过夜。
副乘务长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是苏一杭和张玉都不爱喝酒，拒绝了。
“也不知道这些老外为什么这么爱喝酒，昨天还没喝够吗？”在电梯里面张玉朝苏一杭抱怨。
其他老外为什么这么爱喝酒苏一杭不知道。但副乘务长是有原因的，他这是借酒消愁。
昨天苏一杭和另两个男同事把副乘务长塞进出租车，他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哭了一路，也不知道那群说他“长得很帅”的大婶们见了什么感想。
他告诉他们自己在公司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曾经他不当一回事的宗教信仰差异如今却成了横在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
他女朋友一家信仰一个很强势的宗教，如果要和她结婚，自己需要皈依她的宗教，可是对崇尚自由的他来说这种规定实在不可理喻。
在他看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跟种族、信仰、金钱地位无关。可是对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不得不一找到机会就借酒消愁，因为这是唯一让他不再烦恼这事的方法。
航班上他看起来挺开朗正常的，苏一杭没想到他背后还会有一段如此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和自己所爱之人分开，苏一杭想。但前提是我得有一个所爱之人，她脑子里又突然出现了那个高个子身影。
电梯门开了。是张玉房间所在楼层。张玉和苏一杭住的不是同一层，正要走出去，苏一杭突然叫住她。
“等等，张玉，我问你个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什么？”张玉回头，她不知道苏一杭有什么事“不能和别人说”的。
苏一杭走过来凑近她耳边，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虽然电梯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张玉抬头看了一下电梯上方的监控，心想莫非真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苏一杭怕被监听？她又知道了什么已婚明星的八卦？或是昨天在航班上听头等舱那谁说了什么皇室秘闻？
就听见苏一杭压低声音，问她：“你知道公司的中国人里面有一个身高一米九几，长得特别特别帅的人吗？”苏一杭只用了两个特别，她觉得其实不够，应该再多加几个，但是这样张玉肯定会误会她有点结巴。
“哎呀，这事儿啊。”张玉觉得自己白期待了一场。
“你说的是那谁吧，听一个同事提过，中国人里面就他一个长那么高的，而且据说是很帅。”
苏一杭没有料到张玉真的知道，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满怀期待：“叫什么名字？”如果知道名字她就可以查他航班了。
“就那谁？谁来着？”
张玉站在电梯门口想了很久，电梯门欲关上，感应到人又打开，又欲关上，又打开。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她还是没有想起来。而且看苏一杭着急的样子，她向她打听一个男的干嘛？她不知道谭一鸣喜欢她吗？
“忘了！”张玉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苏一杭那个人名字更好，即便自己突然想起来。
苏一杭顿觉失落，脸立刻垮下来。
她有点后悔自己成天宅在家修图，没有像张玉那般交友甚广了。
顺便也是想让表姐见见自己的女朋友。
表弟只比苏一杭小几个月，为人处世却比苏一杭成熟太多。家里人都默认他是哥哥，总是在苏一杭面前把他俩叫错称呼，这让苏一杭很不满，每每都要跟他们强调“我是姐姐！”
但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弟心思细腻，苏一杭每次见面都直呼他名字，他每次在苏一杭面前都叫她：“姐！”
“姐！”他把车停下，隔着酒店大堂的玻璃门唤她。苏一杭拉着张玉跑出去，上了车。
“这是我女朋友，瑶瑶”，
“这是我表姐，你叫她姐姐吧。”
他向他们互相做介绍，瑶瑶是一个长相平凡但看上去很聪明的小个子女生。
“这是我朋友张玉。”苏一杭一边介绍一边感觉到那个瑶瑶在打量她，眼神里面带着一点，敌意。
苏一杭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想多了。
表弟载她们去了一家据说比较出名的本帮菜餐厅，是瑶瑶推荐的。
餐厅的装饰很有二十年前的那种大饭店的感觉，周围桌子的人说着上海本地方言，很有氛围。
苏一杭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中国菜了，拿起菜单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想点。菜单上的图片也拍的好看，光看看就勾到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礼貌性的问其他人想吃什么，他们都说随便。表弟温柔的笑着看她，说点你喜欢吃的就好。
于是服务员过来的时候，苏一杭报了一大串菜名。
“少点一些吧，这么多我们吃不完。”表弟的女朋友瑶瑶突然说。
苏一杭吐吐舌头，一脸抱歉。她刚刚看菜单觉得东西都便宜，表弟的收入据姑姑所说和自己差不多，她就以自己的消费习惯来衡量对方了，却忘了表弟为了以后能和女朋友结婚刚刚买了车买了房，虽然首付都是姑姑付的，但月供还是需要他自己来负担。
早知道就说我请客了，苏一杭想，这样自己想点什么就可以点什么。
那家餐厅的确很出名，大厅里面一会儿就坐满了人，嘈杂的人声，食物的香气，热热闹闹的充满烟火气息。
可能因为生意太火了，他们点完菜以后等了很久还没有来。
“你目前为止去过哪些地方了？飞航班累吗？”表弟问她。“我的航班很少，所以不累，她的航班特别。”苏一杭抬抬下巴示意张玉：“来跟他们分享一下你上个月飞了120小时的悲惨经历。”
张玉刚要张口，突然听见瑶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面带着明显甚至有点夸张的诧异：“你也是空姐？”
张玉的长相恐怕是有点不符合国内一些人的审美，但是苏一杭觉得瑶瑶这样问似乎有点不妥，她刚刚开口想说什么，就听见张玉语气里明显带着一点薄怒的问瑶瑶：“我看起来不像？”
“看不出来。”瑶瑶老实回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无辜。仿佛这只是自己的“童言无忌”。
她怎么可以这样，苏一杭偷偷看张玉，张玉翻了个白眼，气到不想说话了，苏一杭正在暗自后悔不该叫张玉陪自己出来，瑶瑶突然又把矛头对准她，笑眯眯的问：
“姐姐，你打算什么时候辞职啊？”
“啊？”
苏一杭觉得奇怪，她才入职没多久，“为什么我要辞职啊？”
“你年纪已经这么大了，不赶快回国，过了二十五岁就没有豪门会娶你了。”瑶瑶依旧带着她一贯的纯真表情：“你们空姐不是都想着嫁入豪门吗？”
即便苏一杭再迟钝，也能够感受到她的敌意了，她甚至可以从瑶瑶眼神里面读出她的挑衅。
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是在说自己老？如果是平常人听到这句话，足够被激怒到跳脚了，但这话对苏一杭没什么杀伤力，她成天还在担忧自己一张娃娃脸显得不够成熟呢。
只是，嫁入豪门？每次听见这四个字她都想冷笑。当年吴女士也是以为自己凭借幸运嫁入了豪门。可惜这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你以为的馅饼，也许只是个陷阱。
“为什么你觉得我想嫁入豪门啊？”
苏一杭反问，本来她还想问瑶瑶就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但想想算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刚见面就这样攻击自己，但她不想接招，她甚至觉得这个瑶瑶有点无聊。
如果表弟娶了她，以后家里有得婆媳大战了。虽然苏一杭的姑姑人还是挺好的，可是连苏一杭这种脾性的人都不喜欢她，姑姑性格那么直，肯定会被瑶瑶气成个恶婆婆。
“她是在说我长得丑吗？”
回到酒店大堂，走去电梯的路上张玉突然问苏一杭。这个问题她憋了很久了，以至于刚刚吃饭都没有好好吃。苏一杭还没明白那个“她”是谁，就又听见张玉问：“瑶瑶真的是大学校长的女儿？”
关于张玉的第一个问题，苏一杭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张玉的情景。
那是入职以前大家在帝都准备材料以及参加行前辅导会交代一些事宜的时候。
那天张玉来晚了，进来以后直接就坐在了她前面。一个穿着黄色一字领T恤，露出部分深紫色文胸肩带的后背就这样突然出现在苏一杭的视野里边。苏一杭盯着那条肩带首先得出的结论是前面这个女孩家境不太富裕，因为内衣对一个女孩儿来说太重要了。即使吴梦雪吴女士那样又忙又抠门的母亲，也会抽出时间陪着苏一杭去专卖店选购好的内衣。
那露出的文胸肩带让苏一航整个行前辅导会都在走神。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前面那个不太富裕的女孩她的文胸带跑出来了。
可是万一对方是故意露出来的呢？虽然这样的打扮对苏一杭来说显得太轻浮，但是很多时髦的女孩子不是就喜欢这样打扮吗？初中时候她们班最会穿衣服的班花还穿过渔网上衣呢。所以如果自己去告诉她肩带这样露出来不太雅观，会不会被那个女孩认为自己是在否定她的审美？
直到辅导会结束，苏一杭都还没有纠结出个结果。这时候大家已经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开始加微信和讨论了，但没有一个人主动去跟前面那个女孩说话，苏一杭觉得原因可能在于是她那条肩带。
女孩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转过头就和还在盯着她的苏一杭眼神撞上了。
“刚刚我来晚了，有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吗？”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问她。
苏一杭这才看清楚了眼前女孩的长相。像猫一样，这是第一感觉，之所以会有那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眼睛大而妩媚。她面部骨骼又棱角分明，有种一种男性才有的刚毅，和那双妩媚的眼睛组合在一起，显得很不和谐，却又因为那种不和谐产生出某种怪异的，好看。
在苏一杭看来是好看，虽然她也知道这种长相或许并不符合国内主流审美。可惜的是，那个女孩皮肤蜡黄而粗糙，她自我介绍是北方人，在帝都念大学。帝都那样干燥的天气，不花钱买好的护肤品很难有状态良好的皮肤，即使你天生丽质。
现在张玉这样问她，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审美这东西是很主观的事。主观上来说苏一航觉得张玉比瑶瑶好看太多，即使不以主观标准，瑶瑶那身高放国内都算很矮，身材又不匀称，和苗条高挑的张玉差距很明显。这些话苏一杭不方便直接告诉张玉，只好选择跳过，直接回答第二个问题。
“不是X大校长，但她是我表弟在X大的学妹，能考进X大，读书应该也很厉害吧。”
“看不出来！”张玉用了刚刚瑶瑶说那句话，顿时感觉没那么生气了：“一点没有那种人家小孩知书达理的样子，你表弟因为她读书好看上她的？”
苏一杭苦笑，也许人家很知书达理，只不过不是在她们面前罢了。
“读书的时候她倒追的我表弟，他那时候是他们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先走出来，是副乘务长。他又恢复了昨天在航班上的精神样子，和昨晚那个醉汉判若两人。他和她们打了招呼，又问他们要不要去酒店的大堂酒吧喝一杯。因为其他人今天一大早就去了上海周边一个水乡，且放着这边的洗马马拉亚酒店不住，要留在水乡的民宿过夜。
副乘务长孤零零一个人，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是苏一杭和张玉都不爱喝酒，拒绝了。
“也不知道这些老外为什么这么爱喝酒，昨天还没喝够吗？”在电梯里面张玉朝苏一杭抱怨。
其他老外为什么这么爱喝酒苏一杭不知道。但副乘务长是有原因的，他这是借酒消愁。
昨天苏一杭和另两个男同事把副乘务长塞进出租车，他一个大男人哼哼唧唧哭了一路，也不知道那群说他“长得很帅”的大婶们见了什么感想。
他告诉他们自己在公司有一个很相爱的女朋友，可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发现曾经他不当一回事的宗教信仰差异如今却成了横在两人之间难以逾越的一座大山。
他女朋友一家信仰一个很强势的宗教，如果要和她结婚，自己需要皈依她的宗教，可是对崇尚自由的他来说这种规定实在不可理喻。
在他看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跟种族、信仰、金钱地位无关。可是对方似乎并不这样认为。他不得不一找到机会就借酒消愁，因为这是唯一让他不再烦恼这事的方法。
航班上他看起来挺开朗正常的，苏一杭没想到他背后还会有一段如此令人唏嘘的爱情故事。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和自己所爱之人分开，苏一杭想。但前提是我得有一个所爱之人，她脑子里又突然出现了那个高个子身影。
电梯门开了。是张玉房间所在楼层。张玉和苏一杭住的不是同一层，正要走出去，苏一杭突然叫住她。
“等等，张玉，我问你个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哦。”
“什么？”张玉回头，她不知道苏一杭有什么事“不能和别人说”的。
苏一杭走过来凑近她耳边，仿佛怕别人听见似的，虽然电梯里面只有她们两个人。张玉抬头看了一下电梯上方的监控，心想莫非真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苏一杭怕被监听？她又知道了什么已婚明星的八卦？或是昨天在航班上听头等舱那谁说了什么皇室秘闻？
就听见苏一杭压低声音，问她：“你知道公司的中国人里面有一个身高一米九几，长得特别特别帅的人吗？”苏一杭只用了两个特别，她觉得其实不够，应该再多加几个，但是这样张玉肯定会误会她有点结巴。
“哎呀，这事儿啊。”张玉觉得自己白期待了一场。
“你说的是那谁吧，听一个同事提过，中国人里面就他一个长那么高的，而且据说是很帅。”
苏一杭没有料到张玉真的知道，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满怀期待：“叫什么名字？”如果知道名字她就可以查他航班了。
“就那谁？谁来着？”
张玉站在电梯门口想了很久，电梯门欲关上，感应到人又打开，又欲关上，又打开。那个名字就在嘴边，但她还是没有想起来。而且看苏一杭着急的样子，她向她打听一个男的干嘛？她不知道谭一鸣喜欢她吗？
“忘了！”张玉决定还是不要告诉苏一杭那个人名字更好，即便自己突然想起来。
苏一杭顿觉失落，脸立刻垮下来。
她有点后悔自己成天宅在家修图，没有像张玉那般交友甚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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