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博弈
暴雨之中自行车吱吱呀呀，速度算不上快，没有突然就窜到黑袍眼前。
但是自从黑袍的视野里出现了厉童的轮廓，他就总感觉周围有着无数的东西在注视着他。
黑袍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好像自己是小孩手上的一个玩具，从头到尾都被看透了。
并且周围的雨好像都变得更大了一些。
没有等着厉童骑着那慢悠悠的自行车靠近，黑袍就已经扑了上去。
在身形前倾的那一刻，他就在密密麻麻的雨线之中融进了黑暗，向前穿梭。身上的“恶意”没有跟着一起融入黑暗，只是由于本来的颜色变得更加不显眼，仿佛被不知名的存在拉扯，向前扩张，像张开的渔网想要捕获猎物。
厉童停了下来，扶着车把的那只手向上摸去，触碰到了收伞的机关。
伞随着动作闭合，大雨也跟着伞收起“扑”的一声，就这么停了下来。
现在隐匿在黑暗里的黑袍看不了太远，但视线所及之处雨并不是不下了，而是所有的雨滴都悬浮在了半空中。黑袍摸不清楚厉童掌握的是什么规律。
“力场？还是直接控制的雨滴？如果是立场的话，就要麻烦很多啊……”
黑袍还在思索，靠近。半空中的雨滴没有下落，仔细观察具体的雨滴，能够发现每一刻水珠的表面都在微微起伏颤动。
“应该是某种力场……”
黑袍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如果是直接控制水滴的话，每一个水滴不应该是完全静止的。这个潜度之下如果对自己的规律没有这么精细的控制力，那么根本不能依托规律稳定的存在于这个地方，早就死了。
银色的小刀正握在手，黑袍已经到了厉童近前。
身后的“恶意”也张牙舞爪的伸展，携带的霉菌覆盖侵蚀而来，想要将厉童直接吞噬。厉童看不到现在自己的任务目标在哪里。只能看得到刚才穿在他身上的黑袍正在包围过来。
看不到没关系的，把伞再撑起来就好了。
毕竟身上淋上雨是会感冒的。
厉童一边向前骑，双手脱离车把，把手里的黑伞向一旁抖了抖，竖在头顶，“嘭”的一声打开。
所有的雨滴重新开始下落。只是这一次的速度并不像是雨滴，更像是子弹。所有的雨滴都蕴含着强大的动能，由于速度过快，彼此相聚的太近，原本悬浮在空中分明的雨滴，被拉拽成细长的线，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急速的击打在地面上。
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就像“一块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坚硬黢黑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地面迎接了这一切，密密麻麻的小坑连接成片，在这种不能被称为“雨”的力量下，直接被掀去了薄薄一层。
现在两人站立的地面，其实是原本这片补丁世界的基岩。已经不知道被掀去多少层了。
落在地面上的雨线被震成水雾，腾起半米来高。折射衍射产生迷蒙的雾白色让世界都变得明亮了些。
“恶意”千疮百孔，空洞过多好似消失。
黑袍那不会有变化骷髅脸也在看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露出了惊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只是太过于惊惧地误以为。
那些雨线蕴含着莫名地力量。那是一种穿透感。穿越了隐匿的黑暗，直接落在了已经融入其中的黑袍身上。
剥离，切割，撕裂，摩擦……之前在补丁之间穿越下潜的时间里缓慢生长在骨架之上的薄薄筋膜被彻底清除。这副骨架又一次变成了外来物，黑袍的占据进程在这一刻被彻底清零。
手里的小刀颤鸣加剧，里面黑袍“老师”残存的的意识碎片感受到了自己的躯体，和占据在里面的陌生人。除却本来属于自己的双手的流畅的控制感，黑袍现在既要对抗这副骨架的排异反应，又要摆脱厉童的追讨。
“要把握好距离了，得找到机会。逃走为上……”
黑袍有了决断。将被穿透到看不见的“恶意”召回，重新化作了黑袍的样子。只是现在看来要寒酸不少。只剩下了一般，堪堪套住黑袍的上半身，下摆牵连着撕碎的布料和线头。
“暴雨”结束。空中的雨滴彻底消失，只有高层的积雨云在翻滚酝酿着。黑暗依旧，一眼望去仍然看不了多远，但没了雨水的阻挡，这片补丁显得空旷了不少。
而在另一边的厉童手里的伞就那么撑着，雨衣显得有点多余。本人没受什么影响，仍然骑在自行车上，双脚在踏板上轻轻上下踩动，保持着平衡。
看到这一幕，黑袍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应该就是某种力场。他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啊，很强，真的很强。”
现在的黑袍已经不再畏惧刚才那种大范围的覆盖式攻击了。所有贴骨的筋膜肌肉消失极其痛苦，但也让现在的他失去了痛觉。没有痛觉，除非厉童能不停的像刚才那样攻击，直到把自己所有的骨骼磨掉，那么这个就只能拿来限制动作了。
黑袍抬头望天，看着还在积蓄力量的云层。恢复平视，看向厉童。
“这里还是不太适合他啊。力场除了能控制雨水之外，就只能掀起地面来攻击了。”
黑袍左脚微微后撤，身体前倾，右手握刀横在身前，状若随时可能扑出去。后撤的左脚却微不可察的旋转一下，蹭了蹭地。
“硬度很高。”
黑袍心想。
随即左脚猛地后蹬蓄力，身体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把手里的刀向着厉童投掷了过去，目标是厉童的咽喉下一寸的位置。间隔了三米左右，黑袍也冲了出去，双手摆在身后。
看着急速飞来的小刀，厉童上下晃动了一下伞，仿佛在震去伞上不存在的雨水。动作完毕，小刀已经接近身前。在同样就在这一刻，天空中正对着厉童所在位置的一片圆柱形云层开始下雨了。
和刚才的雨势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快一点。
那把小刀还没真正的靠近厉童，就已经被包围住厉童的雨水打进了地里。刀刃向下，牢牢地插了进去。遮挡在厉童头顶上的雨伞伞沿被雨水向下压曲，接近包裹住了厉童的上半身。
成功地抵挡住了来袭地小刀，但同样遮挡住了视线。
视野里全是漆黑伞布的厉童并不慌张。而跟随在投掷出的小刀后面的黑袍，看到这一幕，没有整个人莽撞地冲入雨柱中。在边缘停住，右手后摆蓄力，胸腔处猛地搏动一声，声浪传出，骨骼上仿佛血管扭曲形成的纹路开始抽搐，波动汇聚到了右手上。
势大力沉，穿刺进雨柱。手骨经过的地方划开了雨柱内涵的规律的力量，黑袍想趁机直接撕裂那面黑伞，捏碎现在没有视野的厉童的头颅。
但指尖接触到那伞布的时候。黑袍发现了不对。所有的力量顺着现在全是雨水的弧形伞身向上滑去，竖直前刺的手变成了手心向上。虽然手骨经过的地方失去了那种极强的速度和破坏力，但大量雨水挤压形成的重量压弯了黑袍的肘部。
两相结合，在这一刻，因为黑袍的预估失误，胳膊弯曲产生的力量吧黑袍的小半个身子拉近了雨幕，庞大的重量压弯了黑袍的膝盖，不能调整身形迅速退出控制。
“恶意”受损严重，也不能把黑袍拉出来。只能提供一定的保护作用。
伞撑开了，里面的厉童雨衣兜帽落了下来，一双儿童般清澈和好奇的眼睛看着黑袍。黑袍的手被顶了出去，想要迅速起身的黑袍被上扬的手带着一起移动的视野看到了云层中几个正在剧烈翻滚的圆形。
“糟糕了。”
想法产生的时候，那些圆形的云层中的暴雨也倾泻而至。强大的动能产生的力量让这些雨柱违背了引力，斜斜的以黑袍的地方为目标，轰击在了黑袍的身上。
厉童就在黑袍的身边看着他被无数不同角度但同样强大的雨柱轰击，交汇处仿佛汇聚成了半球形的水球。里面的雨线方向混乱，只有一个目标，把被覆盖的黑袍彻底磨碎。
雨水短时间内大量聚集，流到厉童身边有半个自行车轮高。当刚好到达了踩在踏板上的脚底。
这就是厉童这副奇怪打扮的原因。
如果是其余的目标，现在已经在剧痛中被撕裂了所有的血肉，那个雨柱交汇形成的半球也应该变成了血红色。但黑袍不同。他没有窒息感和痛觉，也没有什么血肉好被撕裂的，只是无数雨水的重压让他迈步都很困难。
走不出去，就是死局。
“骨头很硬，还能够坚持。思考，思考，怎么逃掉……”
厉童站在外面，看到这些雨柱后续无力。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是骷髅啊！这招对他没用！好酷啊他！我喜欢！”
黑袍的胸腔处开始搏动。这次，搏动仿佛正常人的心跳，连续不断。一道又一道的弧形冲击连接起来，波峰波谷相汇，变成了一个平面，搅乱了原本形状很稳定的雨柱和交汇城的半球形水牢，云层也彻底后续无力，所有的攻势被化解。
黑袍骨架上扭动的纹路发黑。黑袍承受着灵魂上的痛苦，颤抖的手合十，摩擦发声：
“不灭……以……痛苦，为基……”
声音结束，所有的波动都携带着刚才骨头穿过水柱时携带的那种力量——那种能够分割和揉捏规律的力量。
这就是黑袍老师的规律。他把自己叫做“呜咽”。
那把小刀也飞了过来。黑袍的老师叫它“心裁”。
“恶意”，“呜咽”，“心裁”。就是老师的所有遗产了。属于他的东西，被黑袍拿来算计了他，而现在，同样的套路重新被黑袍用了一遍。
黑袍的一部分灵魂碎裂，但他不觉得可惜，哪怕以后他的右臂和左腿再也不能重生了。
如果不拼这一把，黑袍就会被磨死在这里。
他还不能死。
天空中的云层出现了一张脸，那是黑袍用厉童规律揉出来的类实体。现在，厉童要和这个类实体争一争谁是老大了。
也直到这一刻，黑袍才觉得有点可笑：
“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哪里是什么力场啊，他就是雨本身。”
就在刚才接触这片补丁的过程中，黑袍才知道。
这个补丁在厉童来之前从来没下过雨，只有无尽的黑暗。
将“恶意”和“心裁”塞进腹腔的空洞，黑袍钻进黑暗，向着边界逃去。而厉童得先解决自己规律哗变的问题。撇了一眼黑袍的方向，厉童更好奇了。
“他真的好酷啊。”
但是自从黑袍的视野里出现了厉童的轮廓，他就总感觉周围有着无数的东西在注视着他。
黑袍觉得这种感觉很怪。好像自己是小孩手上的一个玩具，从头到尾都被看透了。
并且周围的雨好像都变得更大了一些。
没有等着厉童骑着那慢悠悠的自行车靠近，黑袍就已经扑了上去。
在身形前倾的那一刻，他就在密密麻麻的雨线之中融进了黑暗，向前穿梭。身上的“恶意”没有跟着一起融入黑暗，只是由于本来的颜色变得更加不显眼，仿佛被不知名的存在拉扯，向前扩张，像张开的渔网想要捕获猎物。
厉童停了下来，扶着车把的那只手向上摸去，触碰到了收伞的机关。
伞随着动作闭合，大雨也跟着伞收起“扑”的一声，就这么停了下来。
现在隐匿在黑暗里的黑袍看不了太远，但视线所及之处雨并不是不下了，而是所有的雨滴都悬浮在了半空中。黑袍摸不清楚厉童掌握的是什么规律。
“力场？还是直接控制的雨滴？如果是立场的话，就要麻烦很多啊……”
黑袍还在思索，靠近。半空中的雨滴没有下落，仔细观察具体的雨滴，能够发现每一刻水珠的表面都在微微起伏颤动。
“应该是某种力场……”
黑袍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如果是直接控制水滴的话，每一个水滴不应该是完全静止的。这个潜度之下如果对自己的规律没有这么精细的控制力，那么根本不能依托规律稳定的存在于这个地方，早就死了。
银色的小刀正握在手，黑袍已经到了厉童近前。
身后的“恶意”也张牙舞爪的伸展，携带的霉菌覆盖侵蚀而来，想要将厉童直接吞噬。厉童看不到现在自己的任务目标在哪里。只能看得到刚才穿在他身上的黑袍正在包围过来。
看不到没关系的，把伞再撑起来就好了。
毕竟身上淋上雨是会感冒的。
厉童一边向前骑，双手脱离车把，把手里的黑伞向一旁抖了抖，竖在头顶，“嘭”的一声打开。
所有的雨滴重新开始下落。只是这一次的速度并不像是雨滴，更像是子弹。所有的雨滴都蕴含着强大的动能，由于速度过快，彼此相聚的太近，原本悬浮在空中分明的雨滴，被拉拽成细长的线，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急速的击打在地面上。
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就像“一块水”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坚硬黢黑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地面迎接了这一切，密密麻麻的小坑连接成片，在这种不能被称为“雨”的力量下，直接被掀去了薄薄一层。
现在两人站立的地面，其实是原本这片补丁世界的基岩。已经不知道被掀去多少层了。
落在地面上的雨线被震成水雾，腾起半米来高。折射衍射产生迷蒙的雾白色让世界都变得明亮了些。
“恶意”千疮百孔，空洞过多好似消失。
黑袍那不会有变化骷髅脸也在看到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露出了惊愕——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只是太过于惊惧地误以为。
那些雨线蕴含着莫名地力量。那是一种穿透感。穿越了隐匿的黑暗，直接落在了已经融入其中的黑袍身上。
剥离，切割，撕裂，摩擦……之前在补丁之间穿越下潜的时间里缓慢生长在骨架之上的薄薄筋膜被彻底清除。这副骨架又一次变成了外来物，黑袍的占据进程在这一刻被彻底清零。
手里的小刀颤鸣加剧，里面黑袍“老师”残存的的意识碎片感受到了自己的躯体，和占据在里面的陌生人。除却本来属于自己的双手的流畅的控制感，黑袍现在既要对抗这副骨架的排异反应，又要摆脱厉童的追讨。
“要把握好距离了，得找到机会。逃走为上……”
黑袍有了决断。将被穿透到看不见的“恶意”召回，重新化作了黑袍的样子。只是现在看来要寒酸不少。只剩下了一般，堪堪套住黑袍的上半身，下摆牵连着撕碎的布料和线头。
“暴雨”结束。空中的雨滴彻底消失，只有高层的积雨云在翻滚酝酿着。黑暗依旧，一眼望去仍然看不了多远，但没了雨水的阻挡，这片补丁显得空旷了不少。
而在另一边的厉童手里的伞就那么撑着，雨衣显得有点多余。本人没受什么影响，仍然骑在自行车上，双脚在踏板上轻轻上下踩动，保持着平衡。
看到这一幕，黑袍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应该就是某种力场。他自己没有什么影响啊，很强，真的很强。”
现在的黑袍已经不再畏惧刚才那种大范围的覆盖式攻击了。所有贴骨的筋膜肌肉消失极其痛苦，但也让现在的他失去了痛觉。没有痛觉，除非厉童能不停的像刚才那样攻击，直到把自己所有的骨骼磨掉，那么这个就只能拿来限制动作了。
黑袍抬头望天，看着还在积蓄力量的云层。恢复平视，看向厉童。
“这里还是不太适合他啊。力场除了能控制雨水之外，就只能掀起地面来攻击了。”
黑袍左脚微微后撤，身体前倾，右手握刀横在身前，状若随时可能扑出去。后撤的左脚却微不可察的旋转一下，蹭了蹭地。
“硬度很高。”
黑袍心想。
随即左脚猛地后蹬蓄力，身体跃起在空中转了一圈，把手里的刀向着厉童投掷了过去，目标是厉童的咽喉下一寸的位置。间隔了三米左右，黑袍也冲了出去，双手摆在身后。
看着急速飞来的小刀，厉童上下晃动了一下伞，仿佛在震去伞上不存在的雨水。动作完毕，小刀已经接近身前。在同样就在这一刻，天空中正对着厉童所在位置的一片圆柱形云层开始下雨了。
和刚才的雨势没什么两样，甚至要更快一点。
那把小刀还没真正的靠近厉童，就已经被包围住厉童的雨水打进了地里。刀刃向下，牢牢地插了进去。遮挡在厉童头顶上的雨伞伞沿被雨水向下压曲，接近包裹住了厉童的上半身。
成功地抵挡住了来袭地小刀，但同样遮挡住了视线。
视野里全是漆黑伞布的厉童并不慌张。而跟随在投掷出的小刀后面的黑袍，看到这一幕，没有整个人莽撞地冲入雨柱中。在边缘停住，右手后摆蓄力，胸腔处猛地搏动一声，声浪传出，骨骼上仿佛血管扭曲形成的纹路开始抽搐，波动汇聚到了右手上。
势大力沉，穿刺进雨柱。手骨经过的地方划开了雨柱内涵的规律的力量，黑袍想趁机直接撕裂那面黑伞，捏碎现在没有视野的厉童的头颅。
但指尖接触到那伞布的时候。黑袍发现了不对。所有的力量顺着现在全是雨水的弧形伞身向上滑去，竖直前刺的手变成了手心向上。虽然手骨经过的地方失去了那种极强的速度和破坏力，但大量雨水挤压形成的重量压弯了黑袍的肘部。
两相结合，在这一刻，因为黑袍的预估失误，胳膊弯曲产生的力量吧黑袍的小半个身子拉近了雨幕，庞大的重量压弯了黑袍的膝盖，不能调整身形迅速退出控制。
“恶意”受损严重，也不能把黑袍拉出来。只能提供一定的保护作用。
伞撑开了，里面的厉童雨衣兜帽落了下来，一双儿童般清澈和好奇的眼睛看着黑袍。黑袍的手被顶了出去，想要迅速起身的黑袍被上扬的手带着一起移动的视野看到了云层中几个正在剧烈翻滚的圆形。
“糟糕了。”
想法产生的时候，那些圆形的云层中的暴雨也倾泻而至。强大的动能产生的力量让这些雨柱违背了引力，斜斜的以黑袍的地方为目标，轰击在了黑袍的身上。
厉童就在黑袍的身边看着他被无数不同角度但同样强大的雨柱轰击，交汇处仿佛汇聚成了半球形的水球。里面的雨线方向混乱，只有一个目标，把被覆盖的黑袍彻底磨碎。
雨水短时间内大量聚集，流到厉童身边有半个自行车轮高。当刚好到达了踩在踏板上的脚底。
这就是厉童这副奇怪打扮的原因。
如果是其余的目标，现在已经在剧痛中被撕裂了所有的血肉，那个雨柱交汇形成的半球也应该变成了血红色。但黑袍不同。他没有窒息感和痛觉，也没有什么血肉好被撕裂的，只是无数雨水的重压让他迈步都很困难。
走不出去，就是死局。
“骨头很硬，还能够坚持。思考，思考，怎么逃掉……”
厉童站在外面，看到这些雨柱后续无力。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他是骷髅啊！这招对他没用！好酷啊他！我喜欢！”
黑袍的胸腔处开始搏动。这次，搏动仿佛正常人的心跳，连续不断。一道又一道的弧形冲击连接起来，波峰波谷相汇，变成了一个平面，搅乱了原本形状很稳定的雨柱和交汇城的半球形水牢，云层也彻底后续无力，所有的攻势被化解。
黑袍骨架上扭动的纹路发黑。黑袍承受着灵魂上的痛苦，颤抖的手合十，摩擦发声：
“不灭……以……痛苦，为基……”
声音结束，所有的波动都携带着刚才骨头穿过水柱时携带的那种力量——那种能够分割和揉捏规律的力量。
这就是黑袍老师的规律。他把自己叫做“呜咽”。
那把小刀也飞了过来。黑袍的老师叫它“心裁”。
“恶意”，“呜咽”，“心裁”。就是老师的所有遗产了。属于他的东西，被黑袍拿来算计了他，而现在，同样的套路重新被黑袍用了一遍。
黑袍的一部分灵魂碎裂，但他不觉得可惜，哪怕以后他的右臂和左腿再也不能重生了。
如果不拼这一把，黑袍就会被磨死在这里。
他还不能死。
天空中的云层出现了一张脸，那是黑袍用厉童规律揉出来的类实体。现在，厉童要和这个类实体争一争谁是老大了。
也直到这一刻，黑袍才觉得有点可笑：
“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哪里是什么力场啊，他就是雨本身。”
就在刚才接触这片补丁的过程中，黑袍才知道。
这个补丁在厉童来之前从来没下过雨，只有无尽的黑暗。
将“恶意”和“心裁”塞进腹腔的空洞，黑袍钻进黑暗，向着边界逃去。而厉童得先解决自己规律哗变的问题。撇了一眼黑袍的方向，厉童更好奇了。
“他真的好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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