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有内情

    走到一个无人的小巷子,赖六子心中就有些警觉起来,毕竟他一向在街上胡混,也有几个仇家,生怕被别人暗算了去。

    “这位小哥儿,你们主人在何处?为何还不现身?”赖六子就回过身来,涎着脸问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家主人何等人物,请你办事,是你的福气!”刘安就一副趾高气扬、狗仗人势的模样,“你只管走,到了地方自然明白!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你要不愿意,我瞧刚那个叫无德的也不比你差……”

    “小哥儿说哪里话,那乌德只不过是我手下一个跑腿儿的,哪里比的上我?咱们这就走!”赖六子连忙说道。

    赖六子就随刘安来到一家客栈,那赖六子抬头一看,认得这是县城里数一数二的客栈,一间天字号客房一天就要五钱银子,普通人家那里住得起?他得罪的人也同他一样,不是泼皮就是赌棍,哪里有钱住得起这样客栈?登时就把心放回肚子,心中生出欢喜来,觉得这次恐怕遇到了大主顾。

    等进了天字号客房,刘安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前太师椅上一位小官人说道:“公子,人已经来了!”

    赖六子仰脸儿一看,见那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小官人,穿着湖色流云万福纹斜襟直裰,头戴儒巾,脚蹬玉绸粉底靴,怀中揣着古铜狮驼鸳鸯宝瓶手炉,剑眉斜飞入鬓,星眸微微斜睨,端的一位俊俏英挺的富家少爷。

    旁边站着两个小丫鬟,都梳着盘头揸髻,年纪小些的那个穿着葱白斜襟潞绸袄,细眉薄唇,眉目淡然;另一个年纪大些,穿荷青缎子对襟袄儿,柳眉樱唇,眉目如画,正好奇的看着他。

    见赖六子盯着她看,那漂亮丫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赖六子赶紧低头,生怕冲突了这位明显不似常人的小公子,将这眼见到手的好生意给搞黄了。

    “你就是常在街上行走的赖六子?”那小官人斜了他一眼,懒洋洋问道。

    赖六子赶紧深深做了个揖,回道:“正是小人,不知小官人有何事差遣,小人必定肝脑涂地!”

    “呵呵!”小官人不置可否的轻笑了一声,将手炉放回旁边的桌儿上,随手打开桌上放着的一个黑漆描金小匣子,四锭银元宝登时亮露出来,成色极好,银光灿灿,几乎晃花了赖六子的眼。

    那小官人却只是随意的将装着银子的匣子随意推了推,然后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懒洋洋道:“这事儿说来也简单,我原本是京城人士,家里一向经商,也有些薄财。此番有事来临漳县,见这里冬季寒冷,也没个好菜蔬,原本想着将京城的棚子菜引来临漳县城,也赚得几个闲钱,让家中长辈高兴一下。”

    正说着,这小官人登时剑眉倒竖、怒气蓬勃:“谁知我刚买好庄子,正准备搭架盖棚,竟发现此地有个谢家,竟然先我一步种出了棚子菜,还将菜销往好几家酒楼!这不是明摆着抢我生意么!”

    小官人怒气勃发,手中的青花瓷盏狠狠的掷在地上,摔的粉碎。

    赖六子听到谢家棚子菜,想到自己昨儿才将菜偷卖了出去,今天就有人找上门,心中咯噔一声,有些警惕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小官人从何处得知小人名字?”

    小官人斜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用素白挑线软绸汗巾儿擦了擦手,冷笑道:“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做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儿当别人不知道么?”

    那赖六子只顾赔笑:“小官人见笑,赖六没啥大本事,也就胡混挣个糊口钱!”

    “你偷偷在兴隆酒楼卖菜的事我都听说了,听说谢家的菜被偷了,菜棚子也被扒了,真是偷的好!扒的好啊!解了我的心头之恨!”小官人双手一击,拍掌笑道,又仰着脸儿斜睨面前赖六道:

    “这事儿你干的好,不过还不够!”

    那赖六子张口结舌,竟想不出自己如何露了行迹,被人知晓了。又听到面前这小官人说扒菜棚子、偷菜等事,又觉得这些人也并非全部都清楚,顿时觉得心安了几分。

    想到此,他心中有些洋洋得意,想说些什么,又有些欲言又止。

    小官人见了,不快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赖六子连忙赔笑道:“回小官人的话,那菜棚子还真不是我扒的!”

    “哦?”小官人眉头一挑,望向赖六子,“别不是你敢做不敢当吧!”

    那赖六子一向栽赃诬陷别人惯了,何曾让别人做的恶事自己背黑锅?连忙解释道:“这是真的哩!昨儿那谢家已经找出了真凶,是他们同村的吴庆喜扒了他家草棚,这事儿委实不是我干的!”

    小官人皱着眉头寻思道:“既然不是你干的,那看来我寻错了人!你走吧,就当今天没发生过这事儿!”说罢,将那桌儿上的匣子随手一盖,那四锭银光灿烂的大元宝便扣入盒内,没了踪影。

    赖六子怎能让到了嘴里的银元宝跑了?连忙阻止道:“小官人且慢!谢家菜棚子虽然不是我扒的,但他家的菜确实是我偷的!小官人有何吩咐,不妨说说看,凡是我赖六子能办到的,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偷的菜?别人扒的菜棚子?还都凑一块儿去了?这事儿还真是有意思……”小官人怀疑的看着他,眼中犹有几分不信。

    连两旁的小丫鬟都怀疑的看着他。

    赖六子真恨不得浑身长满了嘴,急急说道:“回小官人的话,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前几天,我和附近村里几个混子听说谢家卖棚子菜挣了不少钱,想着他家不过是个农户人家,也没甚依仗,本想着趁机偷点儿菜,最好是偷了他家种菜的法子,也得几个钱儿花用。谁知谢家菜棚子里一直有人守着,哥几个没法得手。

    也是他谢家人自家不检点,叫我钻了空子。那天,我在谢家菜棚子周围转悠时,看见那谢家小子和一个女子私会,还偷偷钻进芦苇荡里去了。谢家小子还真有艳福,那女子长的还真有几分颜色,柳条般身材,就是皮儿有些发黄……”

    “说这些干什么?没得污了我的耳朵!”小官人瞧了瞧身边的两个丫鬟,皱眉斥道:“说重点!”

    赖六子连忙拉回遐思,赶忙接着说道:“谢家小子和人私会去了,我看他家菜棚子没人看管,就想进去瞅瞅,谁知,竟碰见了一个人,也在那儿偷偷睃看!”

    赖六子一顿,卖关子道:“小官人,你猜那人是谁?你绝对想不到!”

    小官人皱眉道:“难不成是那吴庆喜?”

    “非也!”赖六子像个说书先生一般,眉飞色舞的说:“竟是俺们附近村儿的李永财!”

    小官人皱眉道:“你怎么越扯越远了!”眼角余光见身旁的谢萱一脸凝重,又转口问道:“这李永财又是哪个?”

    赖六子一张口,爆出一个惊天大秘密:“李永财就是谢家的亲家啊,是谢家大闺女的公公,那李永财的孙女到现在还是谢家在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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